第三十六章安陽公府 來到安陽王府,張銳算是開了眼界了。 安陽王府座落于皇宮的西面,占地近千畝。府內(nèi)分東西南北中,修建了五處建筑群。府邸的東側(cè)緊挨著皇宮后花園,沿著宮墻綿延足有萬米。 按規(guī)定,皇宮周圍須留出足夠的空地,以便保護(hù)皇帝及宮廷的安全。在安陽王修建前,這里也是留了開闊的空地。先帝冊封其弟劉淮為安陽王后,并親自為其選定在上都的府址。皇宮西面的這塊空地以及周圍的數(shù)百戶人家的住所,都被列入規(guī)劃范圍。 先帝是個重情意的人,他對同母所生的壽平大長公主和安陽王都非常仁義。壽平大長公主遠(yuǎn)嫁北地,他不愿弟弟再遠(yuǎn)離自己,不僅把他留在上都,還讓他緊挨著自己居住,以方便時常會面,盡享手足情誼。 安陽是個物產(chǎn)豐富的好地方,沒過幾年劉淮就有雄厚的財力修建王府了。這座王府可算是工程浩大,陸續(xù)修建了十五年才最終完工,整個建筑群紅墻黃瓦、雕梁畫棟、金碧輝煌。殿宇樓臺,高低錯落,壯觀雄偉。朝暾夕曛中,仿若人間仙境,比之皇宮也相差無幾。 王府內(nèi)的尋夢園氣派非常,其建筑面積和皇宮后花園一樣大,內(nèi)設(shè)一湖。尋夢園匯集了當(dāng)時若干名園勝景的特點(diǎn),融帝國造園藝術(shù)之精華,以園中之園的藝術(shù)手法,將詩情畫意融于千變?nèi)f化的園藝景觀之中。 在劉淮時代,王府內(nèi)有太監(jiān)、宮女以及丫鬟、小廝、雜役、護(hù)衛(wèi)上千人。每隔數(shù)年,劉淮就會撥出上萬金幣來修繕裝飾這座王府。 由于是新建府邸,又經(jīng)常維護(hù),因此,王府遠(yuǎn)遠(yuǎn)看去顯得比旁側(cè)的皇宮都耀眼。成為了上都城內(nèi)讓人嘆為觀止的象征性建筑。 部分大臣惱于安陽王不知天高地厚,上表狀告安陽王劉淮王府修得過于招搖,但先帝一笑置之,并不追究。先帝不僅不惱,還數(shù)次親臨王府內(nèi)的尋夢園游歷,并稱其為上都第一園。先帝對劉淮聽之任之、特別恩寵,讓上告劉淮的大臣們無語。 如此殊榮,自圣祖中興以來,也只有劉淮一人享受到了,可謂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他真是個好命人,遇到了一個重情意的皇帝哥哥,否則怎敢這般放肆地享受超越人臣的榮華富貴?! 劉淮薨后,由其長子劉朗繼承安陽公爵位。安陽王府依然是他的居所,只是名字換成了安陽公府。先帝駕崩后,劉朗深知同樂皇帝不是先帝,并且自己也不是其父劉淮。 為了避免是非,他將削減了家中仆役的人員,賦閑之人通通遣散。他也不像其父每隔數(shù)年就要花巨資修繕一次府第,從他接管王府到現(xiàn)在,二十多年也只大修過一次。 此時的安陽王府,外觀早已煺去了鮮亮的色彩,金漆彩繪表面都有斑駁脫落的現(xiàn)象,其景象比起當(dāng)年鼎盛時期破敗了許多。但張銳站在這座府第的門外,也能感受到它當(dāng)年盛極一時的輝煌氣派,暗自咂舌。 他開始想入非非:如果老子能在寸土寸金的上都城中擁有這么大一塊地就發(fā)了。這么大一塊地只用來居住簡直浪費(fèi)了,應(yīng)該充分開發(fā)出它的商業(yè)用途。就只是向公眾開放號稱上都第一園林的尋夢園收取門票,就是一個賺錢的好方法。如果再能把剩余的地都給賣了,肯定一夜暴富。可惜,老子不是這塊地的主人! 他正胡思亂想之際,這塊地的主人安陽公劉朗從府門中匆匆迎了出來。他聽家人稟告,說是開遠(yuǎn)侯求見,連忙出來迎接。 “開遠(yuǎn)侯,怎么有空大駕光臨?真是榮幸啊!”兒子惹禍之事他還全然不知,他是真沒有想到,此時風(fēng)頭正盛張銳會來拜訪自己這個閑人,又驚又喜。 張銳一邊見禮,一邊說:“安陽王是我祖母的弟弟,也就是我的舅爺,而您是我的舅叔。身為外甥,理應(yīng)拜見一下舅叔。我臨來時,祖母讓我專門來看望看望您,您老身體一向可好?” 劉朗不知張銳說的是奉承話,聽得姑姑壽平大長公主還惦記著自己,臉上樂成了一團(tuán)花,激動地說:“勞姑姑還掛念著。唉!我也有十幾年沒有去見姑姑了,不知她老人家可好?” 張銳嘆了口氣道:“她老人家近兩年身體大如以前了,也變得愛念舊了。她老是對我們講,當(dāng)年在宮中和先帝、舅爺一起日子,她很懷念他們,每次提起他們都是熱淚縱橫。” 提起已過世的父親,劉朗心里也一陣難受,嘆息道:“是啊,家父在的時候,也喜歡對我講當(dāng)年在宮中的生活,說那時他們?nèi)愕苡H如一人。每次先帝和他人家惹出了禍,都是姑姑幫他們承擔(dān)。唉!我真該早點(diǎn)去看看姑姑,也罷翻了年,我就去安江。再和姑姑敘敘舊。” 張銳裝作歡喜,說:“那感情好,奶奶見到你心里必定高興,說不定身體也會好起來的。” “好,就這么說定了。哎!光顧說話了,還讓你站在門口。失禮,失禮,快里面請。”說了好一陣子,劉朗才發(fā)生還沒有邀請張銳進(jìn)門,連忙告罪。 張銳也不客氣,大踏步就往府門內(nèi)走去。劉朗一邊引路,一邊說:“你能來寒舍,真是蓬蓽生輝。賢侄如不嫌棄,以后來京城,這里就是你的家,只要你愿意,什么時候來都成。” 張銳嘴里道謝,心里想:你這里還是寒舍?那我住的地方不成了草棚了?以前衛(wèi)子益住的地方不就成了狗窩?奶奶的,有錢人客氣起來,都讓人受不了。 隨張銳來的親兵、家族騎士們大多都留在府外,只有許旺跟隨張銳一同進(jìn)了府門。來到了客廳門外時,張銳又讓許旺在門外等候,自己單獨(dú)和劉朗進(jìn)了屋。 劉朗今日很開心。這些年他一直過著謹(jǐn)慎、低調(diào)的日子,來府上做客的也只是幾個清客。朝中大臣們似乎都把他遺忘,平日很少與他有來往。雖說這正是他所要的最好避免災(zāi)禍的手段,可畢竟多年沒有親朋好友登門拜訪,他也覺得很寂寞。 今日張銳能來拜訪他,他是打心眼里感到高興,拉著張銳拉拉雜雜說個不停。一時問,胡公家中人的情況,一會問,張銳西征時的事跡,一會兒又說起自己家中的事情,那張嘴就沒有閑著。 張銳只是一味應(yīng)付,只有聽劉朗說起自家的事情時,才注意起來。劉朗說家事,不免就要提起長子劉佘。 說起劉佘,劉朗臉上又樂開了花。據(jù)他說,劉佘自小聰明,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詩詞歌賦無所不能,幼時就被人稱為神童。 后來考上帝大,他又與同校的同樂弟弟益陽王的兒子劉浩以及衡陽侯劉覽、永順伯劉彥并稱為帝大四公子。而且這個名號傳著傳著,就變成了京城四大公子。 張銳暗自鄙視,這四個人都是皇家子弟,一生下來注定就有封號爵位,受人追捧也是可想而知的。要說有沒有真本事,未必見得。 別人不說,單說劉佘當(dāng)街調(diào)戲女子不成反受辱,就去買人行兇這事看,他就不是什么好種。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由此可見其他三人也不是什么好鳥。京城四大公子,都快變成京城四大惡人了。老子今日,要讓劉佘見識見識什么才是真正的惡人,免得以后他再出去禍害別人。 他今日雖然是誠心來找劉佘的麻煩,但現(xiàn)在他不能透露出半分這個意思。要是劉朗知道他此來是拿自己兒子問罪的,肯定翻臉了。 張銳之所以直接來安陽公府,是他肯定劉佘昨日買兇打人后,知道打的是自己的女兒,他怕自己要報復(fù),所以才躲回家里。畢竟家里比外面安全多了,安陽公府不是一般的地方,哪能想闖入拿人就能隨意闖入。 再說即使自己要硬闖拿人,劉佘找個地方躲起來也很容易。府第這么大,就算來個百余人,一天之內(nèi)也未必能把他找出來。所以張銳打算先把劉佘勾出來。只要他露面,那么他就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了。 到了午飯時間,劉朗留張銳吃午飯。張銳順勢答應(yīng),酒席擺好后,張銳道:“我與表弟還未見過面,舅叔能不能把他請出來,讓我們兄弟見上一面,也相互認(rèn)識認(rèn)識?” 劉朗當(dāng)然愿意,連忙要吩咐下人去叫劉佘。張銳又說:“先別忙告訴表弟要見誰,我想給他個驚喜可好?”劉朗心里暗想,沒想到外表粗礦的張銳,還有小孩子的頑皮性格。 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劉朗又吩咐下人不要告訴劉佘來見誰,只說來見一個重要的客人。下人去后,張銳暗自得意,魚已經(jīng)上鉤,就只等收網(wǎng)了。 等了良久,劉佘才到。一進(jìn)門,他猛然看見張銳樣貌就猜出了他是誰。頓時,他的臉色變得慘白,身體發(fā)軟,搖搖晃晃似乎要摔倒。 劉朗發(fā)現(xiàn)劉佘失態(tài),正想教訓(xùn)他幾句,不料身旁的張銳一個鍵步?jīng)_了上去,抓住他的胳膊,熱情地說道:“表弟,為兄真是想念你啊!這次來,我專門為你準(zhǔn)備了禮物,就在府門外邊。走,走,我?guī)闳タ纯础!薄 ∷贿呎f,一邊拉著劉佘就要往府外走。劉朗以為張銳真是去帶兒子看禮物,就在后面叫道:“無鋒,不忙。等吃過飯之后,再去看不遲。” 張銳擺擺手,說:“就一會兒功夫,我們看過就來。” 這時,開始已經(jīng)有些嚇傻的劉佘,突然轉(zhuǎn)身要往回跑,但被張銳緊緊拖住。他掙脫不得,只能大聲喊:“瘋虎要?dú)⒑海赣H救命。” 劉朗被劉佘的這句話叫得蒙住了,片刻又怒道:“胡言亂語。你們是表兄弟,他怎么會一見面就要?dú)⒛悖磕阋欢ㄊ锹犃藙e人對無鋒的謠傳,就對無鋒心生恐懼之心。你也這么大了,今后要分清楚曲直是非,不要那些聽信謠言傳聞。” 張銳也轉(zhuǎn)過身來拉劉佘,假意勸道:“舅叔說的是。我雖然有些兇狠惡名,但都是敵人才會如此。對自己人嘛,特別是對親人,我非但不會不分青紅皂白的亂殺一氣,而且他們?nèi)绻芰耸裁丛箽猓疫€會為他們申冤、出氣呢。你還未見面就送給了為兄一個大禮,為兄如果不回送一份大禮給你,豈不是失禮了?走,我們還是出去看看禮物吧。我保你會滿意的。” 劉佘不是傻子,他已從張銳的話中聽出他來的真正意圖。如果自己跟他出去,不死也會脫掉一層皮,他大聲喊道:“爹爹,孩兒昨日讓人誤打了瘋虎的女兒。他此來就是找孩兒報仇的,您千萬不要讓他帶走孩兒。” 劉朗大驚,沖上前追問:“此事當(dāng)真?” 劉佘叫道:“孩兒這個時候,怎敢欺騙您?” 劉朗連忙擋住去路,對張銳道:“無鋒,如果佘兒說的是真的,我就待他替你道歉了。我相信,如果佘兒知道她是你的女兒,是肯定不會亂來。這只是一場誤會,你想要什么補(bǔ)償盡管開口,我一定照辦。” 張銳見事情已經(jīng)被戳穿,索性道:“我不管這事他是故意也好,誤會也罷。我知道有仇報仇。你說要補(bǔ)償,那好就讓我?guī)吆昧恕D惴判模規(guī)ブ皇谴蛩活D而已,又不會真的殺了他。” 劉朗連連搖手:“這萬萬使不得,這萬萬使不得。你力可舉鼎,佘兒哪里能承受得起你的一頓打。你還是饒過他這次,其他條件隨你開口。” 張銳繃著臉說道:“你怕我打死他?這你盡可放心,他沒有打死我的女兒,我自然也不會打死他的。只是,他把我女兒打成什么模樣,我就還他什么模樣。” 劉朗哀求道:“無鋒,看在我們兩家是親戚的份上,看在壽平大長公主的份上,你就高抬貴手饒了你表弟這次吧。” 張銳冷笑道:“我的這個女兒,平日是我祖母最疼愛的曾孫女兒。如果她老人家知道,誰打了她寶貝曾孫女兒,肯定也不會饒過他的。所以,請你還是不要拿我祖母來擋駕了。” 劉朗沒有想到張銳會這么翻臉不認(rèn)人,剛才還在敘舊情、套近乎,親熱得跟一家人似的。可一轉(zhuǎn)眼,就六親不認(rèn)了。心想,看來這事想要和解也不易,現(xiàn)在不能讓他將佘兒帶走,不然依他的冷酷的性格和以前的那些傳聞,佘兒恐怕真的會有性命之虞。 劉朗也翻臉道:“既然你不認(rèn)親,那也休怪我也不認(rèn)人了。你敢在我府中撒野,是來錯地方了。來人啊,把他給我拿下。” 劉朗府中也有很多家丁、護(hù)衛(wèi),他們早被院子里的吵鬧聲吸引過來。主子吩咐動手,數(shù)十人從四下圍過來,準(zhǔn)備捉拿張銳。 張銳哈哈大笑道:“老子曾被十?dāng)?shù)萬人包圍過,他們都說要拿老子,但都沒有成功。老子今日倒想看看你們這幾個人有沒有真本事,能把老子給拿了。”說罷,一手夾住劉佘,就要上前動手。 許旺攔住了他,說道:“這些人何須殿下親自動手,交給屬下就行了。屬下替您試試他們有沒有真本事。” 張銳點(diǎn)頭道:“也罷,就先你去試試他們吧。有需要就叫一聲,我就跟你一起對付。” 許旺也是個性格急躁之人,一面沖出去,一面叫道:“看來今日殿下下場的機(jī)會不多,這些人還不夠我玩的。” 那些家丁、護(hù)衛(wèi)對張銳心懷懼意,本不敢認(rèn)真對他動手。但這時跳出一個不知死活的許旺,并口出狂言,皆動了真怒。心想,我們不敢拿瘋虎,對你這個親兵倒是可以動手的。于是,下決心要好好教訓(xùn)一番許旺,起碼要將他打個半死才解氣。 可是,他們不沒有料到,許旺不僅學(xué)全了張銳的搏擊技術(shù),成了親兵營的搏擊教官后,成日都在琢磨格斗技巧。所以單從格斗的技巧而言,即使是張銳現(xiàn)在也不是他的對手。 許旺沖入人群中,時而倒地滾動而行,時而挺身飛躍而起,穿行于眾人的空隙間,似乎如入無人之境。手足抬舉之間,對方必有一人會慘叫倒下。 不一會兒,呼喝聲平息下來。許旺毫發(fā)無損的站立在場中,周圍躺滿了一地安陽公府的家丁、護(hù)衛(wèi)們,哭嚎翻滾著。剩下家丁、護(hù)衛(wèi)都躲得他遠(yuǎn)遠(yuǎn)的,再也不敢上前與之交手。 這還要拜許旺沒有動殺機(jī)之恩,他的力道、準(zhǔn)度都控制的恰到好處,所有躺倒在地上的人,都只是受了一些骨折、挫傷之類的外傷,沒有一個有內(nèi)傷,更沒有一個死亡。 張銳見之也為之動容,心想:事有不同,人有專攻。每個人都有適合自己的最佳職業(yè),只是自己有沒有找到。許旺找到了,他天生就是練搏擊的好手,加之后天努力,此時的他搏擊技術(shù)已不僅僅能用大成來形容了,甚至可以稱其到了宗師的境界。 張銳都大為驚嘆,劉朗就更加不用提了。他整個人已經(jīng)癡傻了,他從來都沒有想過,一個人能在瞬間把數(shù)十人擊倒。 他一邊發(fā)抖,一邊心想,他只是瘋虎手下的一個親兵而已,就如此的厲害了得,要是瘋虎親自出場,那豈不是要那他們撕成碎片。看來叛匪的那些傳言也不全是假的,說他在楚河營壘搏殺時食人血肉也極有可能。 良久,張銳的問話聲,把他從癡幻中驚醒:“你今天是真不想讓我把他帶走?” 劉朗心里直罵:廢話!如果想讓你帶走,就不會有這么多人倒在地上了。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開遠(yuǎn)侯殿下,我早就說過,只要你答應(yīng)不帶走佘兒,其他的什么條件我都答應(yīng),保證讓你滿意!” 張銳認(rèn)真地確認(rèn)道:“你說話可算數(shù)?不會再變了吧?” 劉朗發(fā)誓道:“我要是說話不算數(shù),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張銳又沖著周圍安陽公府的下人們喊道:“你們可都聽好了,你們的主子可是發(fā)了誓言的。你們可得做個見證。” 下人們不知其意,都不敢回應(yīng)。劉朗道:“你要是還不信,我立個字據(jù)給你。” 張銳笑道:“字據(jù)就免了,你一個皇家后裔,堂堂公爵,說的話還是有信用的。好,我就答應(yīng)不帶他走。” 劉朗大喜,道:“多謝!你快放了小兒,其他的事情,我們可以慢慢商量。” 張銳放開手,劉佘站立不穩(wěn)一屁股坐到地上。劉朗就要吩咐下人把劉佘攙走,免得張銳再后悔,卻被張銳又給攔住。 劉朗疑惑不已,張銳卻笑著說:“舅叔,你的家教也太輕松了吧。表弟這樣在外面惹禍,你也不教訓(xùn)教訓(xùn)他?這次算是遇到了我,如果遇到一個蠻不講理之人,那還不把他打死?再說,如果這事要是鬧到陛下那里,你說陛下要怎樣懲罰他?” 劉朗心想,再蠻不講理之人,也沒有你蠻橫。但他也知道,張銳是要他自己懲罰劉佘,不然他還不會放手這事,準(zhǔn)備上告到皇帝那里。 劉朗只能忍痛讓下人取來家法,打了劉佘五十扳子。當(dāng)著張銳的面不敢弄假,五十扳子下來,劉佘的屁股被打得皮開肉綻,痛得鬼嚎狼嚎。 張銳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向劉朗告辭。臨走,到劉佘的面前時,順手給了他一耳光,說:“今日打一個巴掌,就是讓你記得下次不要再隨便調(diào)戲女子!我的女兒,也算是你的晚輩,****之事可是大罪!” 劉朗聞言羞得滿臉通紅,低頭不敢看張銳。劉佘則直接暈了過去,被下人們抬到后院。 劉朗本以為這事就完了。兒子雖說吃了一頓打,又受了一場羞辱,但都是他其取其辱,活該也怨不得別人。 可是,張銳走后沒有多久。有下人來報,說劉佘臉上被人劃了一道,估計可能是剛才被瘋虎打的。只是剛才他滿身都是血,大家也沒有在意。回去給他治療時,才發(fā)現(xiàn)臉上有一道傷口。 劉朗匆忙趕到兒子的房間去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卻有其事。那道傷口不長,但卻很深。據(jù)大夫說,傷好之后,也會留下明顯的疤痕。 劉朗大怒,兒子已被你打了,你也應(yīng)該出氣了。最后,你還給我兒子破了相。瘋虎欺人太甚,不報此仇誓不罷休。 他立刻行動起來,一邊給同樂寫奏章上告張銳行兇傷人,一邊吩咐下人把這個事情傳出去,爭取大家的同情,共同聲討張銳。 他的這番舉動很見效,張銳闖入安陽公府打人之事,馬上在上都城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一些不明真相的朝臣,群情激憤,紛紛上書同樂說,張銳居功自傲,竟然敢闖入公爵府中行兇傷人,此罪不可不追究。不然,今后還不知會干出什么罪大惡極的事情出來。 內(nèi)閣中,商議晉升張銳二等候的事情,也被王宜利用這事,大加反對。太尉不在,虞士基和宇文苞兩人無法控制內(nèi)閣,在多數(shù)內(nèi)閣大臣反對后,張銳晉升爵位的事情泡湯了。 當(dāng)張銳在漢水軍營聽說此事后,也暗自后悔。都說沖動是魔鬼,一點(diǎn)都不錯。為了給碧斯臉上的那一道傷疤報仇,結(jié)果弄得快到手的二等候也沒了。 可是,他就是這種疾惡如仇的性格。后悔的情緒轉(zhuǎn)瞬即過,他認(rèn)為自己應(yīng)該出手,有仇不報非好漢,老子如果不打這一巴掌,才要后悔。如果讓我再選擇一次,我寧愿打這一巴掌,否則就對不起老子的家人!(未完待續(xù),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章節(jié)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