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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觀練

    第十一章觀練  順著一條僻靜的小道,張銳向與陳玉童約好的地方走去。走著走著,忽聽路邊有人在哭。他的好奇大作,悄悄地走過去。到了近前,從一顆樹后伸頭去看,發現竟是董小意抱著雙腿坐在一處草地上哭泣。  張銳又是好笑又是驚訝。好笑的是,董小意一邊哭,還一邊用衣袖擦淚,她的臉此刻已被擦得如花貓一般。驚訝的是,他與董小意斗了這么多年,從來沒有看見過她哭得如此哀轉悲切,也沒有見她有過如此孤獨無助的表情。  該怎么辦?張銳也手足無措了好一陣子。換成以前,他見到董小意哭,不上前諷刺挖苦一番已是自己格外開恩。但現在他第一次感覺到董小意是個柔弱的女孩,而不僅僅再是那個與自己有著“深仇大恨”的仇人。  對一個正在哭泣的女孩子,張銳也狠不下心再去諷刺挖苦她一番。想一走了之,腳像灌了鉛似的挪動不了半步,至于為什么會出現這樣的狀況,他自己也沒有想明白。想了半天,自己解釋,她是因為與我比試沒得了冠軍才傷心成這樣,怎么說我也有些責任。我去安慰他一番,也是應該的。唉!女孩子什么時候都是面子第一。  張銳剛從樹后轉出,便被董小意發現。她雖然沒有看清來人,但是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肯定不佳,于是又用雙袖去擦臉。可是她的雙袖早被淚水沾濕,臉也越擦越花。看見她的那個樣子,張銳強忍好一陣才使自己沒有笑出聲來。從懷里掏出自己的汗巾,丟到董小意的身上。  這時董小意這才抬頭來看,見來人竟是張銳。眼淚又流了出來,將張銳丟在她身上的那張汗巾扔到一邊,把頭埋到雙腿之間不去看他。  她的這個舉動,氣得張銳想轉身就走。可是看到董小意縮成一團甚是可憐,心頭一軟又停下腳步。  “擦擦臉別哭了,先生他們在等你呢。”  董小意手揪著地上的草,像是沒有聽見他的話。  “你平日練得很認真、很辛苦,我相信你下次一定會贏的。”  董小意將連根拔起的草用力扔開,頭還是沒有抬起來。  “永不服輸的董小意,才是我認識的董小意。”張銳說完這句話,便轉身走了。  董小意等張銳離開后好一會兒,才伸手把剛才扔開的汗巾撿了回來。手握著張銳藍色的汗巾,她的眼淚又流了出來。剛才的那個人,是一直以來對自己說話尖酸刻薄的張銳嗎?是那個得理不饒人的張銳嗎?是那個持才孤傲的張銳嗎?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張銳為什么會放棄這個打擊自己的好機會,也不明白張銳為什么會對自己說那番話。她用張銳留下的那張汗巾擦了擦臉,一股濃烈的汗味撲鼻而來。  漢元384年二月,持續了三年多的大月州的叛亂終于平息了下去。雖然周圍幾個州還有零星的騷亂,但這也無關大局。  上都居民對結束了這場長達近四年的叛亂歡呼雀躍,張銳及同屋幾個室友也一起到校外吃酒慶賀。陸斐此時心情甚好,在同屋這幾人中,他是第一個被官府錄用的。張銳舉著酒杯向他祝賀:“世兄啊,你這一去定會前程遠大。小弟這里祝你逐年高升,幾年以后能來上都任職。”  陸斐露出這幾年來難得一見的笑容,說道:“那里,那里。我只是比諸君早走一步而已。諸君今后所去的部門定會比我好上許多。特別是小弟你,為兄相信你會留在上都的。要是今后你進入吏部,為兄還需你時時照應。”  張銳拍著胸脯,豪爽地說道:“世兄請放心,只要以后小弟能幫上忙的一定不會推辭。”說罷,一口飲下杯中酒。陸斐也飲了酒,轉頭對高照山說道:“我聽說這幾日吏部也有人來找高兄談過?不知可有此事?”  高照山情緒不大好,回答道:“我可比不上陸兄,你是分在中原地區任職。找我的吏部官員,讓我考慮去大月州任七品縣令。我的本意是如果不能留在中原地區任職,就返回老家新羅去,所以現在正在考慮這個問題。”  劉效國替他著急,說道:“雖然大月是剛剛才平息了叛亂,但畢業就能出任七品縣令,這可是獨掌一縣的一方大員,你還有什么考慮的?要是換成我,當時就應了。”  陸斐也玩笑地說道:“是啊!我是去任從七品行政吏,比高兄可差上一級了,以后我們見面,我可是要稱呼你高大人的。”  陸斐這話把心事重重的高照山給逗樂了,笑著說道:“說的也是。能讓你稱呼我大人,我就格外高興。好,明日我就去回話,這個七品縣令我要了。”  眾人一番嬉笑后,張銳故意嘆息道:“唉!你二人前途都有了定論,劉兄畢業后也要返回扶桑,現在就只剩下小弟還是前途渺茫啊。”  陸斐笑道:“好的部門都是最后才挑人的。你看看劉自清先生座下弟子,有哪個是現在就被定下了?小弟,你就放心吧。”  張銳呵呵笑道:“小弟也知道,只是世兄和高兄再過一個多月就要去上任了,劉兄也差不多要走了。屋里突然就只剩小弟一人,想起來就覺得不習慣。”  高照山也嘆息道:“是啊。你我兄弟分別,不知哪年才能相聚,想起來就覺得傷感。”  劉效國猛地干了一杯酒,感慨道:“你們說什么也同在一國中,而我卻遠在扶桑。畢業以后,今生能不能再見諸君都很難講了。”  陸斐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效國,別那么悲觀嘛。說不定幾年后,你能如愿加入帝國也未可知啊。”劉效國搖頭不語,看樣子他也知道自己加入帝國是渺茫的一件事。  張銳見氣氛過于沉悶,于是笑道:“諸君不說這些不著邊的話了,我們現在不是還聚在一起嗎?在一起就應該痛痛快快地飲酒。來,來,喝酒,喝酒。”  經他這么一說,幾人才將愁緒掃去,又開始行令喝酒。陸斐三人哪是張銳的對手,一、兩小時后都微顯酒意。張銳見他們已不能再喝,便道:“諸位兄長,今日我們就到這里吧。小弟還要去練馬,你們就先回吧,改天咱們再接著飲。”  陸斐雖然平日酗酒,但他的酒量也不算大。這時已微微有些醉意,晃著起身說道:“小弟,你練馬快四年了,我還從來沒有去看過。今天……今天為兄要去看看你練馬。”  陸斐這話得到高照山的響應,拍著手說道:“如此甚好,我也想去見識見識三郎的騎術。走,走,一起去。”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拉劉效國。劉效國當然也高聲說要去,順勢把已站不起身的高照山扶起。  張銳笑道:“既然諸位兄長都想看小弟出丑,那小弟也不推辭了。好一起去,只不過先說好了,要是中途你們看得厭煩了,可不許獨自溜走。”  幾人一邊嬉笑,一邊勾肩搭背出了酒店,往練馬場走去。到了練馬場外,伙計已經在等著張銳。張銳叫陸斐三人在休息室里休息,自己到后面更換訓練服裝。  陸斐在休息室里坐了一會兒,覺得氣悶就獨自走出了房間,來到訓練場地外的護欄邊透氣。過了一會兒,高照山和劉效國也走了出來。正巧這時,一個馬場伙計牽著一匹斑點馬,緩緩從他們身邊遛過。  陸斐一見那馬,連聲叫好。劉效國不解,問道:“陸兄,此馬有何不同?我看那訓練場的馬都是這般高大,為何陸兄單夸此馬好?”  陸斐指著那匹馬,說道:“諸君請看,此馬全身布滿豹紋,可稱為豹花驄。你們再看它耳如竹批,目如懸鈴,姿態神俊,行跨之間,落次有序,可見是一匹真正受過訓練的戰馬,不向有些馬場只是一般的坐馬。此馬還有一點關鍵之處,不知諸君可否看見?”  劉效國左看右看也沒有看出來什么不同,于是搖搖頭說道:“請陸兄指教,我實在是看不出來。”高照山也在一旁搖頭,說不知。  陸斐見他們都沒有看見,微微一笑,說道:“諸君請看它行走的步伐,它行走的都是跨灶。真是好馬!”  劉效國沒有聽說過什么是跨灶,茫然地問道:“陸兄什么是跨灶?”  旁邊的高照山哈哈大笑,說道:“看來劉兄還是讀書太少啊!《相馬經》上說,馬前蹄落地之處稱‘灶’,馬后蹄落下之時超過前蹄‘灶’者為‘跨灶’。古時可稱此種馬為千里馬。”  劉效國聽后,明白了含義,臉也紅了起來。高照山雖不像以前愛冷嘲熱諷他,但是有這種稍能打擊他的地方也決不放過。劉效國被高照山諷刺讀書不多,也沒有辦法反擊。誰叫自己沒有讀過《相馬經》呢,所以只好受他的挖苦了。  三人正說著,張銳從后面出來。那伙計見張銳來了,便松開手中的馬韁,并輕拍了一下馬身。那馬,便輕快地跑了起來。忽見張銳飛身從他們身前跑過,快步去追那馬。三人不解其意,甚是驚訝。  只見張銳跑得飛快,片刻便追到那馬身后。一個縱身躍起,單手一撐馬股,整個人借力騰得更高。劉效國不由驚呼一聲,在他的驚呼聲中張銳已坐在了馬背之上。  高照山見張銳上馬后,腳尖輕磕一下,那馬便如飛般的快速奔跑起來。轉瞬間,進入了障礙場地。場內的那些障礙,全然對那馬沒有影響,它行走如常,一米六、七左右的高欄隨意跨越;兩米以上的寬溝深壕,如滑翔一般飄而過,落地輕松自如。張銳仿若是那馬身上的一部分,身體隨著馬身上下起落,沒有一絲左右搖晃。不由驚得酒也清醒了不少,問陸斐道:“陸兄,你也是這般騎馬嗎?”  陸斐難為情地笑了笑,說道:“我哪敢丟了韁繩翻越障礙啊。”這時,劉效國和高照山這才發現張銳竟是棄韁御馬。張銳雖是棄韁而行,但騰躍急轉控制自如。每當張銳馬鐙輕點,那馬動作便隨即而出,用人馬合一形容再合適不過。  如此高超的控馬技術他們還是第一次看見,眼睛鎖在張銳身上再也轉不開了。別說他們,就連陸斐也非常驚訝,以前他在家中也看過家族騎士練馬,只是他沒有想到張銳也有那些騎士一樣技術,甚至張銳有的動作,做得比他家里的騎士還要漂亮、高明幾分。心里不由贊嘆道,果然是胡公張家的后代,也只有世代為騎將出身的家族才有此高超的技藝。  劉效國一邊看,一邊為張銳鼓掌、吶喊助威。時不時還向左右的陸斐、高照山叫:“快看,快看。這么高的跨欄,不拉韁繩就越過去了。”高照山點頭稱是:“雖然知道三郎一直在練馬,但我還是沒有想過他能有如此高超的騎術。”  張銳繞著障礙場跑了三圈后,策馬向三人站立的地方馳來。三人見張銳一直馳到離他們不到二十米的地方還沒有止住馬速,眼看著那馬就要撞在護欄上,不由得驚呼起來。又是在驚呼聲中,張銳在馬鞍上做了一個雙臂支身動作,雙腿交替盤旋了一圈突然躍下馬背,穩穩地站在地上。而那匹豹花驄在張銳落地的同時,瞬間急停下來。  這時陸斐等人再看,那馬停在離護欄只有兩米的地方。他們還驚魂未定,張銳笑著走到近前,問道:“諸位兄長,小弟的馬術還能入眼否。”  劉效國搶先叫道:“三郎,你的騎術豈止是入眼啊?我還從未見過如此精湛的騎術。佩服,佩服之至。”高照山和陸斐也是連稱佩服。  張銳苦笑道:“你們是夸獎小弟,還是在諷刺小弟?”  高照山不解地問道:“三郎何處此言?”  張銳搖頭道:“我的騎術現在最多是勉強能入人眼,何談精湛?小弟在家族中,包括我的姐姐都比我的騎術高明上許多。小弟算是家中最笨之人,所以才考帝大準備以后從事文職工作。你們說我騎術精湛,不是在諷刺我又什么呢?”  張銳此言聽得陸斐三人目瞪口呆,他這等騎術在胡公家還算最差的?那么按張銳所說好的騎術又該是什么樣子?三人怎么想,也想不出更高明的騎術是何等模樣。  陸斐弱弱地問了一句:“你姐姐的騎術真的比你高明?”  張銳又回憶起二姐獵熊的英姿,說道:“小弟我的騎術就是跟我二姐學的。”  這話又將三人打擊得不輕,心想,他的騎術還是他二姐教的,那他哥哥的騎術肯定比他姐姐要好。他的父親不用說了,肯定比他們兄弟姊妹的騎術更精湛。這樣算下來,他們胡公家族的騎術還真是深不可測啊!  這邊他們說著話,那邊伙計已經給馬上掛上了五壺箭,又把弓匣也掛上,對張銳叫道:“少爺,可以了。”  張銳也不跟他們再閑扯,對陸斐三人說道:“小弟現在去練習騎射,請諸位兄長稍等。”說罷,轉身又是單臂撐馬而上,那馬鐙沒有用上半分。那馬在張銳坐上之后,忽地一個轉身朝場地內飛馳而去。那邊已有其他的馬場伙計打開了另一個場地的護欄門,張銳縱馬去到那個場地里。  陸斐等三人向那場地望去,只見場地最深處立有箭靶。張銳馳馬離箭靶五十米處,開始左右飛馳,并開弓朝箭靶射擊。箭靶周圍豎有不少火炬,陸斐目力甚好,只見張銳左臂開弓射完一壺箭,箭無虛發全中箭靶紅心。而后張銳又馳馬反向奔馳,同時右臂開弓,又是一壺箭射入箭靶紅心。  射完兩壺箭后,張銳又退到離箭靶百米處,又是左右射擊,箭箭入紅心。高照山看到這已不僅僅是贊嘆張銳了,而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這樣的縱馬飛馳之中百米外箭無虛發,此等箭術他平生未見過。  張銳邊射邊退,最后一直退到場地的最外處,離箭靶有一百五十米左右,又是左右開弓射擊完一壺箭,縱馬回到陸斐三人的身前。下馬后,劉效國跳著腳沖他叫道:“三郎,三郎。此技神乎。”  張銳謙虛地說道:“小弟射定靶尚可,射移動靶還需再練。”這時,陪訓的伙計已將箭靶取來。陸斐等人向箭靶看去,只見張銳所射之箭,盡數穿靶紅心而過,只露尾羽于外。心里又是一驚,距箭靶五十米射出的箭有此箭力,還尚可以理解,但距箭靶一百五十米外射出的箭也能有如此箭力,陸斐等人已無話可以言語。  張銳與他們又聊了兩句,那邊伙計已將一匹馬趕進靶場。陸斐等人又抬頭望去,只見那馬后十米處拖有一個草包,包上前后都標有紅心靶點。兩個伙計在場外用長竿驅趕那馬左右奔馳,那馬急速飛馳使身后拖著的草包不斷地搖擺翻騰。  見狀陸斐便問道:“小弟,你可是要射那草袋?”  張銳回答道:“正是。”  陸斐搖頭道:“此袋移動無常、變幻莫測,豈能射中?”  劉效國與高照山也是點頭附和道:“太難。”  張銳轉身躍上伙計換過的一匹棗紅馬背上,笑著對三人說道:“正是太難,所以小弟說還要再多練習。”說罷,飛馬朝箭場馳去。  陸斐三人伸長脖子向那邊望去。只見這次張銳離靶袋百米處開始馳馬左右奔跑,馬來回往返之間左右輪換開弓,不一會兒便將五壺箭給射完。張銳射完后,沒有再回到他們站立處,而是轉到另一個場地上,撥出馬刀開始做劈殺訓練。  伙計趕著拖草靶的馬返回馬廄,正好從陸斐三人身前經過。三人仔細去看那草靶,只見張銳所射五壺六十箭,命中靶心有四十余箭,其余皆射在草袋上,沒有一箭落空。  劉效國呆呆地說道:“三郎的箭法,尚能射中草袋十之七八,想必大漢騎軍中的騎士定能勝過三郎許多,這樣的軍隊天下豈能有抵者?”  陸斐心里暗嘆,自己以前真是夜郎自大了,想當初自己還對張銳說過,自己的騎術尚佳不需要再練了。而今天,張銳才讓見識到北地子弟的騎射真功夫。  陸斐還在感慨不已,偶然側目,見高照山面色蒼白,渾身在輕微顫抖著。不解地問道:“高兄,你怎么了?不舒服嗎?”  高照山沉默了片刻,遲疑地說道:“剛才喝酒得太多,現在身子感覺有些發冷。”  陸斐想,應該是發了酒勁。便對他說:“三郎剛才說不許我們半途離開,只是玩笑之語。高兄既是身子不舒服,我們還是早些回去吧。”  劉效國見高照山臉色難看得厲害,也勸道:“這里風寒之氣太重,站立久了容易得病。我們還是早點回去吧,三郎也不會怪罪我們的。”高照山也沒有推辭。于是三人對場內的伙計說了一聲,便先行離去。  張銳練馬回來后,進門便對陸斐抱怨:“世兄,你們也太夠意思了。說好不許半途離開,怎么言而無信呢?”  陸斐笑道:“不是我們不想等你,只是高兄剛才犯了酒勁,我們只好先行回來了。”  張銳看高照山果然躺在床上,用被蒙著頭像是已經睡著。關心地問:“高兄回來后沒事吧?”  劉效國回答道:“沒吐,他只說頭昏,回來就睡了。我想,睡一覺明天早上醒來就無事了。”  陸斐將張銳拉到自己床上坐下,說道:“小弟啊,哥哥有事要求你。”  張銳滿臉驚訝,這個世兄什么時候變得這樣客氣起來?他要是客氣,也不會每月蹭我的飯。“世兄有事只管說,小弟一定照辦。”  陸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哥哥的箭術一直不好,想趁著上任前這段時間再去練練。”  張銳明白了,笑道:“是不是要小弟我贊助些練箭的資費?”  陸斐聞言故作扭捏之姿,道:“不愧是小弟啊!哥哥的這點心思全被你看穿了。”  張銳上次得的擊劍冠軍獎金還剩大半,豪爽地答應:“資費小弟可以贊助。只有一點,世兄的酒是不是要戒掉呢?”  陸斐笑道:“戒酒是小事,哥哥一定照辦。可是哥哥還有一事相求。”  張銳不解,問道:“還有何事?”  陸斐道:“從我們徒步穿越興山那次,哥哥就知道小弟的箭術超群。你能不能抽些時間,來教授一下哥哥的箭術?”  張銳連忙推辭:“箭術館有教授先生,小弟的箭術一般,決不敢教世兄。”  陸斐不愿意了,說道:“你的箭術我們有目共睹,怎么能說是一般呢?是不是你覺得哥哥不是可造之才,所以不愿意教我?”  劉效國平日與陸斐關系最好,在一旁幫腔:“是啊,就是剛才見三郎馬上的射術也是頂尖,何況在地上射?三郎就不要推辭了。”  被他倆這樣一說,張銳也不好再推辭,答應每日抽時間去指導陸斐射箭。他心想,反正這個學期劉自清先生也沒有要求學生要按時去講堂,每天抽點時間去指導一下陸斐還是可以的。  第二天一早,張銳與陸斐就去了箭館。陸斐說就練一個月,張銳便付了三枚金幣的練箭費用,以后每天陪陸斐來這里射箭。  一天下午,張銳正在指導陸斐射箭,忽聽旁邊的訓練位子上有人在爭吵。因訓練箭位都是用布隔開,因而他也看不見是誰在爭吵。  就聽有人在說:“兩位小姐,我家這次舉行的狩獵聚會,請你們一定要來參加。”  一個女聲回答道:“我已說過沒有興趣了,你還不走開?”  張銳聽這個女聲有些熟悉,又一時想不起是誰,好奇之下便走到旁邊訓練席位去看。  只見那處席位已被十幾個學子圍得水泄不通,最里面好像有二個女生。張銳墊腳伸長脖子向里看去,發現被圍住的其中一個女生竟是董小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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