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這年夏天 二姐獵熊的英姿,在回夕陽城堡途中不斷在張銳眼前重現(xiàn)。他以前認(rèn)為獵殺猛獸會象蕭峰那樣,起碼得大戰(zhàn)數(shù)百回合。沒有想到那頭兇猛的暴熊,連二姐的影子都沒碰到,就命歸黃泉。 那頭熊,張銳等人返回城堡時沒有帶上。不是不想帶,只是它實在太沉重了,即使是騎士的戰(zhàn)馬也駝不動這么重的熊。張銳等人只好先回去,留下兩名騎士看著熊,等待眾人回城堡叫廚師來剝皮分割,再分塊運回,這樣才能完好地保留整張熊皮。 當(dāng)晚二姐和張銳坐在塔頂聊天。二姐問張銳:“老虎,你知不知道怎樣才能區(qū)分出一個人是不是傳統(tǒng)的貴族成員?” 張銳想了想說:“地位?”二姐笑著搖搖頭。 “財富?”二姐再次搖頭。 “我不知道了。” 二姐笑著說道:“是騎術(shù)。地位高,可能是平民努力爭取來的。財富,可能是從商賺來的。只有騎術(shù)精湛的人,才可能是貴族出身。” “那些騎士叔叔的騎術(shù)那么精湛,難道他們都是貴族家出來的嗎?”張銳不服氣地反問二姐。 “他們中有很多就是貴族家出來的,有的是家族沒有繼承權(quán)的子弟、有的是家族中的庶出子弟、有的是家族中支脈的后裔。除了以畜牧為生的平民家子弟,他們中絕大部分都是剛才的那幾種身份。”二姐耐心地為他解釋。 “怎么會這樣呢?”張銳奇怪地問道。 “因為家里能養(yǎng)得戰(zhàn)馬的在帝國不多,騎術(shù)要從小練習(xí),長大以后再怎么練也比不上自幼開始練習(xí)的人。所以,如果一個人的騎術(shù)不好,決不會是出生于貴族家族。” 二姐看了張銳一眼,見他還在思索。又說道:“你知道貴族主要的娛樂是什么嗎?”張銳搖頭。 “是交際,在交際里占的比重最大的就是狩獵活動,每年每個家族都要舉行幾次這樣的活動。如果誰的騎術(shù)不佳,就會被大家看不起,甚至不愿與他交往。所以,你必須把騎術(shù)練好,免得以后被別人看不起。” 對啊,如二姐所言。我的騎術(shù)不好,以后在小小面前、在她的家族面前、在所有的貴族面前都會抬不起頭的。這時,張銳將自己的下一個目標(biāo)確定成練好騎術(shù)。 第二天,本是約定和二姐再去狩獵的。但張銳改變了主意,讓二姐單獨去,自己卻到離城堡不遠(yuǎn)的訓(xùn)練場地上,開始練習(xí)騎術(shù)。先從上下馬的姿勢開始,訓(xùn)練場上不需要馬,因為有專門的木架馬鞍供騎士們訓(xùn)練。張銳請教了跟隨他的騎士,然后開始了枯燥的上下練習(xí)。 前世張銳跟師傅學(xué)習(xí)搏擊時就深知,天下沒有一種實用的技能是能夠速成的,只有通過不斷的練習(xí)、練習(xí)再練習(xí),最后達(dá)到意識和身體的完美結(jié)合,才能稱略有小成。再下來才是經(jīng)驗的累積,只有當(dāng)經(jīng)驗和技能都達(dá)到一定程度才能稱為出師。正是有了這樣的經(jīng)歷,張銳對這種枯燥的練習(xí)早有心理準(zhǔn)備,只要身體還受得了,就憋足了勁一直不停地練。 這樣瘋狂的練習(xí),看到的騎士臉上都露出敬重之意,對張銳的態(tài)度也越發(fā)恭敬起來。中午,張銳也沒有回城堡吃飯,而是和騎士們一道在訓(xùn)練場的食堂簡單吃了一點。休息片刻又接著練。下午,到訓(xùn)練場地上來練習(xí)的騎士也多了起來。 當(dāng)時的夕陽城堡,除了是胡公家族的度假別墅外,也可以算是一座純軍事城堡。堡內(nèi)的騎士和仆役都是每半年一輪分別從家族領(lǐng)地各處調(diào)配而來,所以城堡里沒有他們的家屬,他們的吃穿用度都是家族每周用馬車專門運送過來。騎士們每天除了巡視城堡周圍的家族牧場外,就是在訓(xùn)練場上鍛煉身體。張銳正好借機觀察揣摸他們的訓(xùn)練動作。 幾天后的傍晚,張銳訓(xùn)練完畢回城堡吃飯時,發(fā)現(xiàn)小小也來了。進(jìn)門就看見小小和二姐有說有笑的,他立即沖上去,拉住小小的手問道:“小小,你什么時候來的?” 小小一把推開張銳,舉著自己的雙手放到他的眼前。張銳看見那雙本來白皙的小手,被自己的臟手握出了一圈黑乎乎的印子,很不好意思,嘿嘿笑了兩聲。 “老虎,你這小子,這么好玩的事情,干嘛不告訴我。還是六靈對我好,寫信叫我來的。要是指望你想起我啊,只怕現(xiàn)在還在吉安家里悶著呢。”小小臉上早就沒有剛才的笑容,俏眉倒豎,嘟著嘴瞪著張銳。 張銳心里一陣發(fā)虛,是啊,我確實忘了給她寫信讓她過來。現(xiàn)在她這樣問,想狡辯都不好找理由。只好轉(zhuǎn)移的她的注意了。張銳忙說道:“小小,你知道嗎?我們獵了一頭大熊呢。” 果然小小一聽這話,立刻興奮起來,把手收了回去,轉(zhuǎn)身問二姐:“六靈,是真的嗎?”二姐沖她點點頭。“快帶我去看看,我還從來沒有獵到過熊。”轉(zhuǎn)而又埋怨二姐道:“六靈,你怎么不早幾天叫我,害得我沒有親眼見到獵熊的精彩過程。” 二姐把她拉到身邊說道:“小小,老虎考試一回家爹爹就讓我倆來夕陽城堡度假,我當(dāng)時就寫信叫你來了。我倆都沒有想到,到這里的第一天就獵到了熊。現(xiàn)在你看不到熊了,熊皮已經(jīng)送到安嶺城找人制了,熊肉倒是還有,你吃不吃?” 小小神情沮喪地說道:“誰吃那么惡心的肉啊。不行,明天我也要去獵頭熊回來。好嗎六靈?”張銳在一旁暗暗發(fā)笑:熊又不是你家親戚,你想它來它就來啦? 二姐倒是沒有取笑她,說道:“好啊,這幾天我天天出去狩獵,你來了正好陪我。”小小見二姐答應(yīng)高興的叫起來:“好,明天我們就去獵頭虎。好不好啊老虎?”她說著側(cè)頭開玩笑的問張銳。張銳張口就想答應(yīng),但是一想到自己的騎術(shù)不精,立即神情黯然。小小要是看見我現(xiàn)在的騎術(shù)還不知道怎么笑話呢,光是笑倒也罷了,就怕她從此就把我給看輕了。 張銳搖頭說道:“不了,小小,我明天……”說道這里,張銳偷眼看了看在一邊面露微笑的二姐,一咬牙說道:“我明天還要看書呢,你和六靈去吧。” 二姐見他這么說,也沒有揭穿。只對小小說:“小小就別管老虎了,明天就我倆去好了。” “好好,說定了,吃了飯早點睡。明天一大早就出發(fā)去獵虎。”小小沒有再管張銳,興奮地布置起明天的出獵計劃。 第二天一早,小小和二姐帶著幾名騎士出門狩獵去了,因為小小的到來,張銳更加急切地想早日學(xué)好騎術(shù),整天在訓(xùn)練場瘋狂練習(xí)。一連幾天,小小與二姐都是一早出門,直到日落西山之時才返回城堡。不過這幾天她倆運氣不好,沒有獵到大型猛獸。 有一天回來,倒是獵了一頭野豬。張銳也去看了看,見只是一只瘦瘦的小野豬。就這樣也把小小樂得整晚笑個不停,因為那頭野豬是她親手獵殺的。張銳心想,她箭法和二姐相比差了太遠(yuǎn),豬背上橫七豎八凌亂地插著十余支羽箭,哪像二姐那樣箭箭射穿熊頸。 又過了兩天,張銳從訓(xùn)練場回來,發(fā)現(xiàn)老爸和老媽來了,驚喜地跑上前去:“老爸,老媽,您們怎么來了?” 老爸張逸笑呵呵的說道:“老虎啊,你忘了我說過的?這個月咱家要在這里舉行一次狩獵聚會嘛。” 老媽劉紫旋也說道:“你出事后,咱家還沒有舉辦過聚會呢。這次,孩子們,可以盡情玩玩。” 張逸又接口說道:“六靈,再過幾天客人們就要來了,你要好好準(zhǔn)備一下。”二姐聽了老爸的話,臉立刻紅了起來,也沒說話只是神情扭捏起來,一邊的小小滿臉笑容的用手指偷偷的戳著二姐。 張逸接著對小小說:“小小,你來這里的事我已給你的父親去信說了,你父親沒有反對你參加這個聚會,所以你也要好好準(zhǔn)備一下。”小小聞言,也頓時羞紅了臉。老爸、老媽見狀都呵呵地樂出聲來。 張銳在一旁聽了他們說了半天,也沒有明白怎么回事。家里來客人,你們自己準(zhǔn)備不就行了?最多到時候我們出來見一下面,問候一聲不就得了,為什么老爸專門叫二姐和小小準(zhǔn)備呢?還把她們說得滿臉通紅。 正在想著,就聽到老爸對老媽說:“紫旋,明天我們?nèi)ゲ菰虼颢C吧,好久沒有和你一起去狩獵了。”劉紫旋聞言笑著道:“好啊,君若有意,妾自當(dāng)奉陪。” 張銳拉著老媽的手問:“老媽,沒有想到您還會騎馬狩獵?”張銳自從進(jìn)了這個家以來,從來沒有見過老媽有過騎馬的時候,沒有想到她也能騎馬打獵。 劉紫旋笑著打了兒子的頭一下,說道:“怎么,不信媽媽會騎馬打獵嗎?當(dāng)年媽媽的騎馬技術(shù)不比六靈差的。” 看見張銳還是半信半疑的樣子,張逸說了:“老虎,你媽媽當(dāng)年未嫁時,是她家族女孩子中騎術(shù)最好的。”說道這里眼中飽含柔情看著劉紫旋說道:“紫旋,你還記得嗎?咱們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這里。”劉紫旋臉微微泛紅,看著張逸說道:“怎么不記得,妾時時記在心中。”他們倆倒好了,在這里上演起愛情喜劇了。可是張銳心里卻一直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但又說不出到底是為什么不安。 第二天,老爸和老媽向著平州草原方向去了,二姐和小小還是向著群山方向去獵猛獸,只剩下張銳留在家里苦練騎術(shù)。本來老爸說帶張銳一起去的,但他想到連老媽都會騎術(shù),好象技術(shù)還很好,現(xiàn)在不加緊練習(xí),以后還怎么混啊。于是,決定還是留下自己訓(xùn)練。 又過了幾天,家里來了十余位客人。張銳看見他們的時候,立即明白了這次狩獵的含義。那天,張銳練馬回來后,見到來家的客人們都是年輕人,最大的二十出頭,最小的也有十七、八歲,每個人都是衣冠楚楚、風(fēng)度翩翩的樣子。心里恍然大悟,原來這是個選親的狩獵聚會。 怎么辦?難道小小就這樣失去了?去爭取,可是怎么爭?看著看些面目俊朗的少年郎,他們個個是儀態(tài)高雅、舉止得體。顯然都是貴族家里的世子,不然老爸也舍不得把二姐介紹給他們認(rèn)識。再看看自己,一個十二歲的毛頭小子,沒有任何財產(chǎn),前途也是未知數(shù),叫誰也不會放心把自家的閨女許配給自己。 癡癡呆呆中,張逸把這些客人一個不漏的介紹給張銳認(rèn)識。客人們沒有因張銳小或是因他不是家族世子,就看不起他。每位都十分正式地和他見禮。當(dāng)走到最后一位二十左右的青年人前面時,張逸說道:“這是并州臨汾府柴氏家族世子柴紹。”柴紹?張銳突然驚醒過來。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心里默默的算了一下,冷汗猛得浸濕了后背的衣衫。難道歷史在拐了一個彎后又回到了原來的軌跡了嗎?既然柴紹已經(jīng)出來了,偷偷望了望小小,難道李淵甚至李世民都會出現(xiàn)嗎? 呆呆的望著柴紹其實是很失禮的,張逸很不解兒子怎么會突然失態(tài),在旁邊也不好說什么。還是柴紹接口說道:“聞張郎今年報考的是帝大啊,那么以后我們就是同校的校友了。”說著深深地行了一禮說:“在下并州柴紹,請你今后多多關(guān)照。”張銳這時才稍稍回過神來,也對他行禮問候,可心里的懼意越來越深。 晚飯后,張銳憂心忡忡地躲回了自己的房間,神思迷惘,努力想把事情想清楚,但頭腦亂成一團,怎么想也理不出頭緒。第二天,那些少年分成兩派,分別跟著二姐和小小出門狩獵去了,柴紹果然是跟著小小去的。張銳無助的看著他們漸漸地消失在群山之中。 這次狩獵聚會,張銳聽老爸說過要進(jìn)行一周時間。在這段時間內(nèi),他們每天都會按照自己的喜好,自由組合出門狩獵。看來就是給二姐和小小有時間和機會挑選自己喜歡的郎君。顯然二姐的追求者遠(yuǎn)遠(yuǎn)多過小小,也許他們看中的是胡公的家世。 想想當(dāng)初二哥和司馬玉卓,也定是在這種聚會上認(rèn)識的。這些被邀請而來的少年都是有足夠的家世和資格與參加狩獵的女孩子結(jié)親,這里只是換成讓她們有機會自己選擇罷了。 以后幾天里,兩群人早出晚歸,起初眾少年郎還實力相當(dāng),幾天以后回來時,個別少年的臉上已經(jīng)有了沮喪的神色,說明他們基本上是沒了機會。第四天小小他們一行回來時,正好被張銳在西門看見。看見小小眉飛色舞地和柴紹說著話,迷人的臉蛋上泛起少女懷春的紅暈,兩人已經(jīng)是手拉著手地歸來,身后也沒有其他人。張銳的心像被刀割般疼痛。 二姐那邊,第四天時,還剩下三人還跟著。進(jìn)展好像沒有小小和柴紹那么快。那三個人中,有一個是世襲冠軍侯趙家的世子趙無寒。張銳對他的印象很深,是因為他的祖先是趙云趙子龍。 趙無寒現(xiàn)在北京騎兵學(xué)院就讀大三,也就是張銳大哥以前讀過的帝國五大軍校之一,專業(yè)培訓(xùn)帝國騎兵部隊軍官的學(xué)校。家世和前途都很好,看樣子二姐對他也頗有好感。只是還沒有最后定論,所以還有兩人堅持不懈的每天跟著。 一天,張銳坐在城堡最高的塔頂上獨自靜靜地發(fā)呆,沒有留意什么時候二姐也在旁邊坐著。二姐看見張銳發(fā)現(xiàn)了她,輕聲地說道:“老虎,忘了小小吧。以后你一定能找到自己心愛的女孩。”張銳聞言,頓時淚流滿面。在二姐這個最親的人面前,這幾天強忍的痛苦,再也控制不住發(fā)泄出來了。 二姐抱著張銳,輕輕拍著他的后背,讓他在自己懷中放聲痛哭。我的初戀或者說是我的初次暗戀,就這樣結(jié)束了?張銳不甘心,但他現(xiàn)在除了痛苦無奈以外,根本沒有辦法。 哭了良久,張銳才止住哭聲,抬頭對二姐道:“六靈,你以前是不是就知道我和小小不可能在一起?” 二姐眼中充滿愛憐之意,說道:“老虎,是的。貴族家女孩子到了十六歲還不訂婚的話,以后很難找到婆家了。小小她根本就不能等你那么久的。” “那你還騙我,你……”說到這里,張銳說不下去了。二姐的好意他心里也清楚,但是就是無法控制自己。 二姐低聲說道:“老虎,你知道嗎?你是我最親的弟弟,我不愿意任何事情傷害到你。我知道你們在一起的希望渺茫,可是我心里還是懷有一絲希望,希望你能得到真正的幸福。所以也努力為你們創(chuàng)造機會,可是沒有想到這次爹爹會讓小小也參加這個聚會,我真的沒有想到,老虎你別怪我。”二姐說著,眼淚也從她那水汪汪的眼中流出。 張銳看到二姐哭起來,反倒安慰她:“六靈,我知道,你是我最好的姐姐,我從來沒有怪過你的。只是心里忍不住難受。”說著眼淚也忍不住流了下來。 明月掛在天空,璀璨的群星閃爍著布滿夜空,微風(fēng)陣陣吹拂而過,遠(yuǎn)去群山中夜鶯在時時啼叫著。姐弟倆在高高的塔樓頂上,相對垂淚。 又過了一會兒,兩人漸漸平靜下來。張銳望著遠(yuǎn)處草原上星星點點的火光,那是家族牧人們的家。他們也許永遠(yuǎn)沒有這樣的煩惱吧?張銳默默地想。 輕聲地問二姐:“六靈,那個趙無寒怎么樣?” “他啊……”張銳見二姐沒有繼續(xù)說下去,轉(zhuǎn)臉看去,只見二姐俊俏的臉上浮著紅暈。她就是不說,張銳也知道二姐已對他芳心暗許了。 “六靈,能常常回家嗎?”二姐離去是肯定的,張銳只是在突然失戀的時候再失去這個最親的姐姐,心里更感苦澀。 二姐遙望著遠(yuǎn)處:“老虎,你知道媽媽來了我們家后,回過幾次娘家嗎?”二姐說到這里,轉(zhuǎn)頭看著張銳說道:“二十多年來只有三次。老虎。你知道我以前為什么總愛說如果我們能永遠(yuǎn)長不大該多好。這樣我們永遠(yuǎn)可以和爹爹、媽媽、奶奶在一起。我們可以一起去……去獵熊。我們可以一起……一起去練馬,我們可以一起團團圓圓地吃……飯,過年,嗚嗚……過年的時候我可以搶你的紅包,我們可以起一去放……嗚嗚……爆……竿,那……那……該……多好啊!”她邊說邊流淚,泣不成聲,最后抱住張銳嗚嗚地哭泣起來。 二姐的話語,使張銳眼前浮現(xiàn)出一幕幕和二姐在一起的快樂時光,再也忍不住,抱住二姐放聲痛哭起來。 二姐走了,在狩獵結(jié)束時和趙無寒回平州南部趙家去拜望趙家家長去了,就像司馬玉卓一樣。這時張銳突然想起司馬玉卓來了,她以前在娘家的時候是不是也像二姐一樣開朗奔放呢?只是到了我們家這個對她來說陌生的地方,她才把自己完全掩飾起來。二姐你去了趙家后,也會變成司馬玉卓嗎? 小小也走了,她和柴紹回吉安府去拜望她的爹爹李淵去了。對于她,張銳已經(jīng)徹底死心。柴紹是今年才從帝大畢業(yè)的,現(xiàn)在在帝國督察院任從五品官吏。工作好、前途好、家世相對也不錯,李淵會答應(yīng)的。張銳的初戀就在漢元780年盛夏結(jié)束了。 最后老爸老媽也走了,他們知道張銳和二姐的感情深厚,所以也能理解他此時的心情。只是對他說,想在這里住多久都可以,想回家的時候就回來。他們把張置留下陪他,也離開了。 他們走的那天晚上,張銳又獨自一人坐在高高的塔樓頂上。張置默默地在他身后陪著。夜已經(jīng)深了,張置見張銳一動不動地出著神,便坐到了他的身邊。 “三少爺,能和您談?wù)剢幔俊彼吐暤貑栔鴱堜J。 “哦?談?wù)劇亢冒伞!睆堜J被他的話語驚醒過來,雖然討厭他,但是他能在這里一直陪著自己,在自己最無助、最迷惘、最寂寞的時候來和自己談心。張銳突然間覺得他也不是太令人厭惡的人。 “三少爺。我是看著二小姐和您,還有大少爺、大小姐、二少爺看著您們長大的。在這里面您是最不愛學(xué)習(xí)最調(diào)皮的一個。有一次,那年下著大雪,您要跑出去玩,我不準(zhǔn)您去。您就偷偷的翻窗溜出去,我發(fā)現(xiàn)后就追著您,追了很遠(yuǎn)很遠(yuǎn)。一不留神在雪地里摔倒了,摔斷了腿。您本來可以一個人跑了,可是您見到我摔倒就立即返回到我的身邊,見我的腿斷后,您就抱著我往城堡跑,怎么叫您也不放手。您那個時候只有十歲。從那時起我就知道您是個心地善良,有責(zé)任感的孩子,無論您平日怎么調(diào)皮,一旦該到自己負(fù)責(zé)的時候決不退縮。” 說到這里,他深深的對張銳行禮:“三少爺。您已經(jīng)是個男子漢了。雛鷹不離巢是成不了雄鷹的,幼虎不離家永遠(yuǎn)成不了山林之王。所以您是該到拿出男子漢責(zé)任感的時候了,去建功立業(yè),去馳騁翱翔。您應(yīng)該飛出安江城堡,飛出吉州,到更廣闊的地方去。” 張置的一席話,讓張銳這幾天被連續(xù)的打擊折磨得脆弱不堪的心,又恢復(fù)過來。自怨自艾有什么用?柴紹、李淵、甚至李世民,對我又怎樣?現(xiàn)在不是隋朝更不是唐朝而是大漢王朝,是稱霸世界的大漢帝國。我只要記住這一點就夠了,我要體面、快樂地生活在這片土地上。 這晚以后,張銳又開始回到了枯燥的練馬生活。八月初的一天,安江城堡來了一個信史,帶來老爸張逸的口信讓他立即返回家。那個信史雖然沒有說是什么事家里急著叫張銳回去,不過看他笑臉應(yīng)該不是壞事。 回到了家里,剛進(jìn)門,就看見全家人都在那里等著自己,包括難得下樓來的奶奶也在那里。奶奶一見到張銳一把把他抱到懷里,說道:“老虎,我的好孫子。你是我的驕傲,你是我們家族的驕傲。老虎,我的小探花郎。” 漢元780年的這年夏天。這年夏天張銳開始了學(xué)習(xí)騎術(shù)、這年夏天張銳失去了二姐、這年夏天張銳失去了初戀、這年夏天張銳得了探花。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