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拂認得那個骨笛, 這確實是秦拂送他的。
六年前,夏秋下山出任務時受了不輕的傷,養(yǎng)傷的時候靈力暫時沒辦用, 秦拂想他找一個合適的器暫時防身,翻找自己的儲物戒的時候偶然看到了那個骨笛。
那是秦拂誅魔的戰(zhàn)利品,但似乎經(jīng)是很久很久之前的東了,久到秦拂有幾十年不曾想起它, 也忘記了那個骨笛原本的主人是個什么人。
夏秋有一半魔族血脈,這個骨笛的主人以前似乎是個魔族, 有魔族血脈的人操縱這個骨笛能發(fā)揮出更大的威力。夏秋一半的魔族血脈用來控制這個骨笛即能比普通人威力更大, 又不大的特別顯。秦拂深思熟慮之下, 覺得這個骨笛很適合他。
于是她送了他。
也似乎是那之后,夏秋突然有一段時間躲著她走。
秦拂那時候不道他在鬧什么別扭, 費了好大心思想和他談談,但他一直躲著她。
后來, 他自己又恢復了正常。
再過半年,夏秋突然找她告。
告之后, 兩人徹底形同陌路。
從前種種秦拂覺得摸不著腦的情,似乎一下子都變得有跡可循了起來。
而另一邊,夏秋拿著骨笛近乎怨恨的看著她:“當初我出生在魔界受人欺凌, 是我姐姐把我送到了凡間才了我一條活路, 為什么是你殺了她?為什么偏偏是你?而我還愚蠢的不愿意恨你。那時候我想,只要你肯和我在一起, 我寧愿什么都不在乎, 我還天真的這么想……”
他的語悔恨又痛苦,但秦拂的目光卻一點點冰冷下來,最后干脆嗤笑一聲, 打斷了他的話。
她幾乎是嘲諷的說:“你想說,你道是我殺了你的姐姐,但你那時候想,只要我愿意和你在一起,你寧愿不在乎這些?”
夏秋閉了閉,沒有說話。
那態(tài)度幾乎是默認。
秦拂費解道:“夏秋,你有病嗎?”
“你拿你姐姐當什么了?又拿我當什么了?”
“血海深仇就是血海深仇,你若是堂堂正正的告訴我我殺了你的姐姐,你想報仇,那我還敬你夏秋是個有血性的人,我堂堂正正的等你報仇!可你現(xiàn)在算什么?割舍不了你姐姐的親情、又放不下你對我所謂的情愛,所以你決定把我們兩個放在天平上衡量,看看誰輕誰重嗎?然后你發(fā)現(xiàn)其中一個不愿意被放在天平上,所以滿腔恨意都有了所當然的出處?”
她上前一步,劍柄抵住了夏秋的心臟處,冷冷淡淡的問:“但夏秋,你捫心自問一下,你那些恨意有多少是真的來自于你姐姐的死,又有多少來自你對自己無能為力和優(yōu)柔寡斷的遷怒?”
夏秋睜開睛,看著前這個即使將冷淡和嘲諷寫在了臉上卻依舊如此動人的少女。
他說:“秦拂,你一定沒有喜歡過一個人。你如果喜歡過人的話,你就不這么說。”他曾經(jīng)有多愛她,現(xiàn)在就有多恨她。
他似乎是冷靜了下來,自嘲的笑了笑,說:“我承認我是個真人、是個偽君子,但是秦拂,這個世界上真正風光霽月的人有多少呢?修道修心,又有多少人能修的心如琉璃一塵不染?”
秦拂:“可能是我真的不懂,但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也一定不落到你這幅田地。”
夏秋意味不明的看了她半晌,最后笑了一下,說:“秦拂,你真適合修無情道?!?br/>
說完,他彎腰撿起了自己的劍,大踏步離開這里。
夏秋走到洞口時,秦拂想起了什么,突然叫住了他。
夏秋的聲音冷漠:“什么?”
秦拂平心靜道:“沒什么,只是我還想告訴你一個實?!?br/>
夏秋:“有什么想說的都說吧?!?br/>
秦拂:“我秦拂劍下從來都沒有冤魂。”
夏秋猛然轉(zhuǎn)看向她。
秦拂聲音平靜:“或許別人不敢這么說,但我秦拂敢保證,我劍下沒有一個亡魂,死在我劍下的都是該死之人。你只道你姐姐死在我手里,為什么不查查她生前做了什么惡?”
夏秋的背影猛然僵住。
秦拂的聲音還在繼續(xù):“魔界生了你,但人間養(yǎng)了你,正魔之戰(zhàn)剛過百年,凡間修士力量薄弱的地方仍有魔修屠殺人族,交戰(zhàn)在所難免。所有正道修士都有可能殺魔族,那個魔族有可能是你姐姐、有可能是你其他親人。所有的魔修也都有可能屠殺正道,那些魔修也有可能是你姐姐、你親人,被屠殺的人有可能是你朋友、你同門。夏秋,你既然決定做為人族而生存、作為正道而修煉,我以為這些你都想過。”
“你在作為人而生存的那天起,就該舍棄魔族的一切,包括親情。”
夏秋耳邊似有炸雷聲響起。
他想過嗎?他想過,只是不敢深想而。
此時此刻,他前似乎又依稀浮現(xiàn)出長姐的面容。
在那個弱肉強食的魔界,母親早亡,他能接觸到的唯一的溫暖便是來自長姐。
他突然想起長姐把他送到凡間時曾說過的話。
“秋,從此以后,你就作為人族生活了,忘了你魔界的經(jīng)歷,也忘記你那一半魔族血脈,最好把我也忘了,這樣你才能活的輕松一點、活的久一點。日后如果你我戰(zhàn)場相見。我不對你手下留情,你也不要太過軟弱,因為那個時候我們就不是長姐和幼弟的關(guān)系了,而是正道和魔道。”
那時候他年紀尚幼,不懂這句話。
后來他不敢想這句話。
忘記從前的一切,你才能活的輕松一點。
秦拂殺了他的姐姐,其實在別人看來只是一個正道修士殺了一個作惡魔修而。
他在他長姐和秦拂之間做選擇,其實是在正道和魔道之間做選擇。
一股寒意涌上他的心。
他壓抑住聲音中的顫抖,佯裝平靜的說:“我去找妖蛛,殺了妖蛛才能離開這里,不然我們永遠都轉(zhuǎn)不出去,你們最好也快點行動?!?br/>
說完,他沒等秦拂說什么就飛快的離開了這里,很快消失在濃霧之中。
秦拂看著他離開,沒有說話。
周子明旁邊全程,都快傻了,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這、這……秦仙子的師弟他……”
他糾結(jié)半天找不到形容詞,天無疾替他說:“怎么這么有病是嗎?”
周子明一臉的糾結(jié),但還是點了點。
他覺得自己可能腦子實在不夠用,解不了夏秋。
你想要當人族,但舍棄不了親情;你想要親情,又舍棄不了愛情。
但孩子都道一只手抓不住兩個同樣巨大的東,你總要舍棄一個。
一個都舍棄不了,結(jié)果就是兩個都沒有。
天無疾嘆了口,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子明以為他是在為夏秋的經(jīng)歷唏噓。
說實話他也挺想唏噓的,這個人雖然有病,但他的經(jīng)歷實在曲折。
但沒想到,天無疾拍了兩下,感嘆的說:“我是真沒想到,我還能遇見比你還蠢的蠢貨?!?br/>
周子明一下子就炸了:“秦仙子!你看他!”
秦拂有些出神,沒注意他們在鬧什么。
等她被周子明一嗓子嚎回神時,就看見天無疾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著,周子明在上躥下跳。
天無疾還沖她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
秦拂問:“怎么了?”
天無疾:“沒什么,我們在談夏秋而?!?br/>
秦拂又回看了一?!跋?#58420;秋嗎?他心思敏銳,但也因為心思太敏銳,很多情他反而看不清?!?br/>
“魔族還是人族、親情還是仇恨,他走進了一個死胡同,再這樣下去,他要么逼死自己,要么逼死別人。”
在那個話本里他和別人一起逼死了秦拂,但這次,秦拂先走出來了。
所以他只能逼自己。
她笑了笑,抬手收起了劍。
周子明問她:“秦仙子,接下來我們?nèi)ツ睦???br/>
秦拂:“如果不殺妖蛛我們走不出去的話,我們得先去找妖蛛。”
周子明:“那我們現(xiàn)在拐回去?!?br/>
秦拂搖了搖:“不,現(xiàn)在回去的是我,這里相對安全,你們先待在這里,等我殺了妖蛛回來找你們。”
周子明哀嚎:“為什么?。 ?br/>
秦拂冷酷的說:“因為你們拖后腿!”
周子明:“……”
他還想無取鬧,天無疾突然從后面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
他掙了兩下,發(fā)現(xiàn)這臉臉雖然,但力居然還挺大,他居然掙脫不了!
然后他就聽見臉一派善解人意的溫聲對秦仙子說:“你去吧,我們在這里好好呆著不拖你后腿,你放心,我看著周子明不讓他亂跑?!?br/>
周子明:“!”淦!心機臉!
可還沒等他說什么,秦拂經(jīng)迅速點了點,轉(zhuǎn)身跑了出去,對天無疾是十分的信任。
周子明伸出手想挽留,可還沒等他說出話,腦袋突然一陣暈,他直接軟到在了地上。
他倒地時天無疾還后退了兩步。
然后這臉假笑了一聲,假惺惺道:“怎么暈倒了?難道是藥力不夠?”
周子明:“!”秦仙子你快回來!這臉讓我吃的果然是假藥,他對我圖謀不軌!
但秦拂什么都沒聽見,她順著原路跑了回去,一路尋到了妖蛛主巢。
盡管她經(jīng)足夠快,可當她到達主巢的時候夏秋經(jīng)和妖蛛打了起來。
不,或說是夏秋被妖蛛單方面毆打合適一些。
她不過是遲了一兒的功夫,夏秋經(jīng)被妖蛛從蜘蛛網(wǎng)纏住了半邊身子,他手中的劍也掉在了地上,他整個人動彈不得。
密密麻麻的幼蛛從洞外爬進來,爬向夏秋,準備享受這新鮮的晚餐。
而在夏秋的身后,洞頂上懸掛著吊下來三枚巨繭,里面應該都是人類。
……等等!
三枚?
就算是蘇晴月和秦郅都在這里,那也應該是兩枚繭啊,多出來的這一枚是從何而來?難不成還有別的人誤入?
但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下她也想不了太多,繭中的人生死不,可夏秋看著就要成為幼蛛的食物了。
她不待見他,但也不能看著他睜睜的死在自己面前。
而且如果讓幼蛛吃下修士的血肉快速長大的話,到時候他們更難對付。
秦拂從暗處沖出來,直接揮出兩道劍,一道斬下了被吊在洞頂?shù)睦O,一道擊退了夏秋身前的幼蛛。
夏秋猛然回,看著秦拂,嘴唇動了動。
但秦拂現(xiàn)在沒工夫考慮他復雜的心情,她趁妖蛛發(fā)怒之前三下五除弄下了夏秋身上的蜘蛛網(wǎng)。
夏秋:“秦拂?你……”
秦拂粗暴的打斷他:“我現(xiàn)在不想聽你說話,你如果還想活命的話,現(xiàn)在把那三個繭弄出去,最好有多遠走多遠,否則我打起架來不顧及你?!?br/>
夏秋還想說什么,但秦拂經(jīng)站了起來,并且踐行了她剛剛說的話。
——她打起來來不顧及他。
妖蛛攻過來時,秦拂閃身躲開揮出一劍回擊,絲毫沒有顧及他。
她躲開的時候沒有拉住他,任由他暴露在妖蛛之下,她回擊的時候劍鋒直接擦著他頂過,似乎絲毫不在意不誤傷他。
夏秋在此刻不合時宜的想起了從前。
從前,不道多久之前,秦拂還拿他當摯友的時候。
她的攻擊永遠避著他,只要她還站著,她就不讓他受一點傷。
他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開始懷念。
又是一道劍鋒擦著他的臉頰劃過,夏秋猛然回神,咬了咬牙,掐起訣帶著那三個繭離開主巢。
一路上幼蛛的圍攻連綿不絕,秦拂并沒有像以前那樣刻意為他清出一道安全的路離開,他舉起劍對戰(zhàn)幼蛛。
然而他本來就經(jīng)在母蛛那里受了傷,身體里又有瘴未清,戰(zhàn)斗力直接打了個對折,對付幼蛛都十分吃力。
幼蛛的牙齒狠狠咬進他肉里,注入毒素,他手腕一抖,長劍差點兒脫手。
秦拂從始至終沒回一次,哪怕她道他這里的戰(zhàn)況。
也許是他受傷了太過虛弱、也許是秦拂今天的那番話讓他太過狼狽,這么久以來,他對于秦拂第一次有了一個清晰到讓他不能忽視的念。
——他想讓她回看看他。
回看他一,僅此而。
但她始終沒有回。
夏秋拖動三個巨繭艱難離開,也強忍著沒有回。
幼蛛終于被身后越來越劇烈的戰(zhàn)斗吸引過去,夏秋得以喘息,找了個安全的地方,一劍一劍劃破巨繭。
第一個是蘇晴月,第個是秦郅,第三個是……
夏秋劃破第三個巨繭,當看清繭中人的面容時,他猛然睜大了睛!
……
秦拂拿到斷淵之后的第一次對戰(zhàn),終于道了劍修們?yōu)楹螌鄿Y如此推崇。
——從前她拿其他劍作戰(zhàn),劍對她而言是一個工具、是死物,但現(xiàn)在她拿斷淵戰(zhàn)斗,斷淵在她手中仿佛活了過來,是在與她并肩作戰(zhàn),她不像是多了把劍,反而像是多了個心意相通的戰(zhàn)友。
劍修越階對戰(zhàn)本是常態(tài),秦拂一個金丹期巔峰對戰(zhàn)元嬰期巔峰原本只有三成勝算,那三成勝算還是在兩敗俱傷的情況下,但是拿起斷淵之后,她卻覺得自己有六分勝算能打贏它。
這樣的戰(zhàn)斗,幾乎讓她沉溺。
等她反應過來,她幾乎壓制了元嬰期的妖蛛。
周圍的幼蛛見母蛛被壓制,紛紛尖嘯著撲向了秦拂,試圖母蛛分擔壓力。
然后被秦拂當著母蛛的面一一斬殺。
母蛛自顧不暇,無阻止秦拂,看著自己的子女幾乎快當著它的面被秦拂斬殺干凈,它近乎發(fā)狂,六只爪子立起,露出了唯一沒被堅硬外殼包裹的腹部,腹部口器張開,一蓬深紫色的毒液噴射而出。
秦拂等的就是這個時候,她對那能把人瞬間化成骨渣的毒液視而不見,不退反進,揮起密密麻麻的劍網(wǎng)沖了上去,劍擋住了大半毒液,剩下了被秦拂閃避開,等沖到了妖蛛腹部下,秦拂直接撤了劍網(wǎng),只避開了要害處,隨即一劍刺向了妖蛛腹部。
深紫色的毒液濺到了秦拂肩膀,瞬間血肉焦灼。斷淵劍刺進了妖蛛腹部。妖蛛慘叫一聲,身軀瞬間縮一倍掙開了劍,流著暗綠色的血液踉踉蹌蹌卻又飛快的從它背后墻壁上突然出現(xiàn)的一個洞爬了進去。
秦拂疾手快,伸手拉住妖蛛的一條蜘蛛腿也跟著爬了進去,她剛進去,墻壁在她身后直接閉合。
而等她轉(zhuǎn)過時,卻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墻壁后是一個鮮花滿地的孤島般的地方,孤島的中間一顆巨大的樹遮天蔽日,樹上開滿了粉色的花,密密麻麻,而秦拂不過一個眨的功夫,粉色的花瓣紛紛落下,綠色的樹葉抽芽生長,仿佛直接從春天過度到了夏天。
而又是片刻,綠色的樹葉開始一點點變黃,樹葉飄零而下,滿地枯黃的落葉。又是片刻,雪紛紛落下。
春夏秋冬四季輪回,只不過是秦拂兩個眨的功夫。
秦拂一時間甚至都驚呆了,直到那縮了一倍的妖蛛突然把腿從秦拂手中掙脫,飛快的朝著那棵樹爬過去。
秦拂瞬間反應過來,抬一看,看到那妖蛛飛蛾撲火般瘋狂的撲了上去,甚至為了掙脫秦拂直接自斷一條腿。
秦拂的直覺告訴她絕對不能讓那妖蛛靠近這棵樹,她迅速撲了過去,一劍斬下了妖蛛一側(cè)剩下的幾條腿。
但只剩下另一邊還有腿的妖蛛?yún)s絲毫沒有要報復的意思,它看著那棵樹,蠕動著也要爬過去。
秦拂上前一劍斬斷了它的顱,它將將停在了離那棵樹還有一步遠的地方,發(fā)出一聲不甘心的嘶鳴。
秦拂順著妖蛛的視線看過去。
那棵怪異的樹仍舊春夏秋冬快速的輪換著,但似乎只限于那棵樹的范圍之內(nèi),不它怎樣變化,樹下的草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依舊青翠茁壯。
也就是這個時候,秦拂發(fā)現(xiàn)那棵樹繁茂的職枝葉間藏了一顆金色的果實,無這棵樹春夏秋冬怎樣變化,這顆金色的果實始終沒有改變,藏在枝葉中間熠熠生輝。
真……真漂亮。
秦拂仿佛被蠱惑了一般,被那美麗的果實所吸引,下意識的朝著那棵樹走過去。
她從未見過那么漂亮的東,漂亮到讓人自慚形穢。
她走到樹前,伸出手,想去觸碰一下那顆果實。
就在這時,一只手突然從旁邊伸出,緩慢卻堅定的握住了秦拂的手腕,
那只手一點一點壓下秦拂執(zhí)意要伸向果實的手,帶著笑意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阿拂,還沒成熟的果實,吃了可是拉肚子的?!?br/>
秦拂猛然清醒過來,看著自己離金色果實近在咫尺的手,不寒而栗。
她猛然轉(zhuǎn),看到天無疾正站在她身后,以近乎擁抱的姿勢環(huán)抱著她,一只手緊緊抓住秦拂的手腕。
而在他們身后,周子明跌坐在地上喘著粗,顯然剛趕到不久。
秦拂趕緊縮回手,天無疾就順從的放開了她。
她有些尷尬的開口:“你……”
然而還沒等他們問什么,身后突然又傳來清越的笑聲,一個聲音不緊不慢的說:“這位道友說的沒錯,不成熟的果實可是不能摘哦。”
所有人都朝著聲音的方向轉(zhuǎn)過去。
一個風采過人的青衣青年從秦拂過來的那個入口走了進來,他身后懸浮這兩個昏迷不醒的人,正是夏秋和秦郅,他懷中又抱著一個柔弱的衣少女,正是蘇晴月。
秦拂轉(zhuǎn)過時,四目相對,青年臉上從容的笑意和不緊不慢的聲音戛然而止,一縷驚愕慢慢爬上了他的臉。
秦拂看著他,則緩緩的皺起了眉。
她皺眉叫出了他的身份:“仲少卿?”
她開口之后,那人仿佛才終于確認了她的身份,他帶著那種滑稽的表情,低看了看自己懷里的少女,又抬看了看面前的紅衣劍修,聲音中帶著掩飾不住的驚愕:“秦拂?那我懷里的這個……”
秦拂簡明扼要:“我?guī)熋??!?br/>
仲少卿低看著懷里的衣少女,喃喃道:“你們……好像啊。”
秦拂:“你瞎了?!?br/>
說完她仿佛不感興趣般移開了視線,似乎對自己兩個師弟和一個師妹此時都在別人手里這件毫不在意。
但說實話,也確實不在意。
如果是在別人手里,秦拂還擔心那么一,但是這個人……
妖族少主仲少卿,幾年之后的新任妖皇,未來能不惜發(fā)動戰(zhàn)爭只為了能把蘇晴月?lián)尩绞值娜恕?br/>
蘇晴月他們在他手里,秦拂還是擔心擔心自己的處境比較好。
比如……他一個妖族少主,為什么出現(xiàn)在一個入口在人族秘境的妖族秘境里。
還有……這顆果實是什么?
秦拂抽出了劍,笑道:“少主,是談還是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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