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桂王府的第二天一早,天已經有些見亮,周仁遠正在院子里練了一套拳,經過半月的修練無名功法,他發覺手臂和腿部的肌肉已經很發達了,胸口的傷口早已痊愈只不過留下了一道淺紅的傷痕,看來是無法消除了。周仁遠打完拳后,覺得還是不過癮,都沒見汗,他看到院子有一個圓形的石墩,重達百斤,他用雙手一把抱住石墩,低喝一聲“起”,石墩一下子被他舉過頭頂,“一,二,三,四----一百十一-”他把石墩當啞鈴了,路過的丫環和仆人無不咂舌,乖乖,小王爺神力啊!
周仁遠舉了兩百下石墩,也已經汗流浹背,回到房內正準備換掉濕透的衣服,門被推開了,馬氏安排伺候他的丫環翠娥端著盆熱水走了進來,很自然的把水盆一放,便上來要幫周仁遠解開衣裳,“你做什么?”周仁遠一把抓緊自己的衣服,“奴婢給小王爺換衣服擦背啊,以前不是經常這樣么,今天你怎么啦?”翠娥奇道?!芭?擦背啊,呵-呵--”周仁遠尷尬的笑笑,翠娥臉色一紅心里啐道你以為我想干啥,她一雙素手輕輕解開周仁遠的衣裳,一股充滿雄性氣息的味道撲面而來,這肌肉真是發達,這膚色竟比女子還白,翠娥粉臉含羞,顫抖著用毛巾擦著周仁遠的后背?!澳衲?他怎么沒來伺候我?”周仁遠的一句話打斷了翠娥的少女情懷?!芭叮癜。貋砗笠恢睈瀽灢粯?好像有什么心事,也不知他又在哪里偷懶,小王爺,你說他是不是有相好的了?”翠娥很八卦的問道。千萬別小看女人,女人的直覺真是靈敏啊。墨竹看來是在想念巧兒了,巧兒,王婉婷,也不知道王婉婷現在怎么樣了,周仁遠的心底泛起絲絲苦澀。“你去找下墨竹,叫他用完早膳到我房里來一趟,我有事找他?!敝苋蔬h吩咐翠娥道。“是?!贝涠鸬懒藗€萬福,飛也似地逃離周仁遠的房間,這丫頭,思春了!周仁遠哈哈大笑。
用完早膳,周人遠便帶著墨竹向朱常瀛提出要去檢查一下衡州的軍備情況,他得親自看看這支軍隊的戰斗力如何。朱常瀛毫不猶豫的答應了,自己身體不好,世子也是個病秧子,下面的其他幾個兒子年齡還太小,這個王府和衡州遲早有一天得托付給這個四子,于是派了十名王府親衛跟隨他們一道去。周仁遠和墨竹帶著親兵馬隊出了王府,來到街上,有認識他的人喊了一句:“快躲開,小霸王來了!”“哄”的一聲路上行人紛紛躲避,周仁遠見到此景目瞪口呆,怎么我在衡州是這么個名聲?他看了看墨竹,墨竹忸怩道:“小王爺,這是-這是衡州百姓對您的愛稱。”“屁的愛稱,他們怎么不稱我是救世主?上帝,耶穌?”周仁遠恨聲罵道?!鞍パ?小王爺,你被那個藍眼睛的傳教士羅斯特荼毒的太深了,張口上帝,閉嘴耶穌,要是被老王爺知道可不得了!”墨竹嚇得要捂住周仁遠的嘴巴。周仁遠頭往邊上一閃,用馬鞭擋住了墨竹伸過來的手臂,“什么?你說清楚?這衡州有西洋的傳教士?”“是啊,小王爺,你以前不是經常去城西的教堂和那個教士聊天還順他一些東西的么?”墨竹回答說,“你怎么這都忘記了?難道您的傷還沒好,記憶沒完全恢復?”墨竹倒是真擔心了?!芭叮乙粫r忘記了。”周仁遠訕訕道,“走,先去教堂,然后再去軍營?!币粨P馬鞭,領著隊伍直向城西趕去。周仁遠離開王府沒多久,兩個姑娘騎著棗紅馬來到王府門口要找周仁遠,當聽到周仁遠一早就帶人去軍營了,身披紅色披風的姑娘俏臉一寒,“啪”的一聲用馬鞭抽了下地,恨聲道:“這個死沒良心的,回來也不先來見我,真是讓人白白擔心他,小蘭,我們走去軍營?!闭f著翻身上馬,叫小蘭的姑娘聽了吸口冷氣,“我的大小姐,那可是軍營!”“軍營又怎么啦,本小姐又不是沒去過?!奔t色披風的姑娘在馬上莞爾一笑,“駕---”馬鞭一抽,人已經跑出去好遠,小蘭連忙上馬追了上去。
周仁遠帶人來到教堂,教堂里稀稀落落的沒什么人,只有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書生在和傳教士羅斯特在說些什么,年輕人聽的很認真,一直在點頭?!芭?我的上帝,小王爺,是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眼尖的羅斯特一眼就認出了準備進門的周仁遠,朝他喊道,其實他在頭疼“上帝啊,我藏在床底的羅馬金幣又要倒霉了。”周仁遠打量著羅斯特,一身黑色的教士服,胸前掛了個很大的銀色十字架,頭發凌亂,胡子拉碴的,看來這廝在衡州混的不是很好,不過漢語說的還算流利?!肮?羅斯特,我的老朋友,好久不見,我真是想念你啊,上帝保佑你!”說著用右手食指在額頭虛點一下然后在胸口劃了個十字,“哦,我的上帝啊,小王爺,您竟然用的是天主教的禮儀問候,您什么時候皈依天主教了?”羅斯特驚喜萬分,一把握住周仁遠的手,使勁搖晃。周仁遠一把推開羅斯特,笑罵道:“皈依個屁,你那個神圣羅馬帝國都被歐洲聯盟打敗了,天主教已經沒落了,現在新教興起,誰還去皈依天主教啊,我這是對你們信仰的尊重,懂不?”羅斯特覺得自己要瘋了,前不久他收到教皇本篤十二世的信件,神圣羅馬帝國和波蘭,德意志,西班牙的聯軍在去年已經被法國,瑞典,丹麥,荷蘭的聯軍擊敗了,現在這些戰勝國都在扶持新教,連英吉利和俄國都在傳播新教了。教皇的命令是讓他不惜一切代價在東方這個遼闊的國家傳播天主教,增加信徒。可這是絕密的信息,這個明朝的小王爺怎么知道的?難道是北京的湯若望告訴他的?不對啊,這個年輕人雖然是小王爺,但湯若望應該從來沒有和他有過交集啊,前不久他還收到湯若望的信件呢,這些年往來的信件從來就沒提到過這個小王爺。上帝啊,羅斯特的后腦勺突然覺得生疼。周仁遠拍拍羅斯特的肩膀,笑著說:“放心,我的朋友,今天我來一不要你的錢,二不要你的東西,我只是來問你一件事情!”羅斯特頓時放下心來,連忙說道:“什么事情?如果我知道的會全部告訴小王爺。”這時,剛才和羅斯特交談的年輕人走上前來對著周仁遠彎身施了一禮,“在下王夫之拜見小王爺。”原本他是鄙視這些王公貴族的,當他聽到周仁遠和羅斯特說什么羅馬帝國,德意志,英吉利,新教什么的便產生了興趣,于是想上來聽聽。“什么--你叫王夫之,你就是王夫之!”周仁遠激動的大叫道,這王夫之可是明末清初和顧炎武,黃宗羲并稱的三大思想家之一,是中國樸素唯物主義的奠基人,提出了辯證法和矛盾論等一系列唯物主義理論。而且此人天文,地理,數學,哲學無所不通,最令人稱奇的是4歲能讀四書五經,14歲中秀才,今年21歲剛和兄長王介之一同中了舉人。他一生忠于明朝,明朝滅亡后,他還帶領人起兵反抗清朝過,可惜全部失敗,后來心灰意冷隱居在衡陽衡山,自號船山,專心著書立說,他的學說就是赫赫有名的“船山學說”,滿清入關后多次想招攬他出山,都被他嚴詞拒絕,自稱大明一遺臣,清朝鑒于他的威望太大,也不敢把他怎么樣,也就隨他去了?!皳斓綄毩?一定要把王夫之收入囊中”周仁遠下定決心。“怎么,小王爺知道在下?”王夫之有些奇怪說道?!吧裢?整個衡州有誰不知道,而農兄(王夫之字而農),請稍等片刻。我等下有話要和你說說?!绷_斯特開口了:“看來小王爺很欣賞這位王公子,我也很欣賞他,他經常來我這里問些歐洲的文化和科學知識,而小王爺您經常來我這里卻是取些東西。”說完戲謔地看看了周仁遠。旁邊的墨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周仁遠老臉一紅,連忙揮揮手:“算我買的,行了吧,多少錢?老羅你開個價,我馬上派人送銀子過來?!边@下羅斯特倒慌了,“不敢,不敢,那些東西都是我心甘情愿送給小王爺的。說吧,小王爺,你剛才問我什么事?”見羅斯特說道正題,周仁遠正了正臉色,悄聲在羅斯特耳朵邊上說道:“你懂火炮嗎?”“oh,mygod!”羅斯特一翻白眼,暈了過去。
周仁遠連忙掐了掐羅斯特的人中,這洋鬼子咋這么膽小,一說火炮竟然暈了過去。羅斯特悠悠醒來一看到周仁遠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哀求道:“求求你,小王爺,我不能去當你的炮兵,雖然我懂火炮,但是我是奉主的旨意來傳教的,不是來當兵殺人的,我-我床底下還有二十個羅馬金幣,全部奉獻給小王爺,我真的不能殺人啊,主會懲罰我的,嗚---嗚--!”說著竟然哭了起來。墨竹,王夫之,還有那些親兵都嘩然了,小王爺真牛啊,竟然想拉這傳教士當炮兵?!爱斈銈€頭?。敝苋蔬h哭笑不得,“老羅,我沒讓你去當兵,我的意思是你懂火炮的話能不能幫我指導一下,提些建議?!薄笆裁?不是當兵?是指導和建議,那就是顧問?”羅斯特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皩?就是顧問,而且我可以發你薪水?!敝苋蔬h肯定地回答?!笆裁?還有薪水?那好,這個顧問我當了!”羅斯特仿佛看到了明晃晃的白銀在眼前閃爍。周仁遠笑了笑,“這個顧問可不是好當的,要看你肚子里有多少真家伙!”“小王爺,我保證我肚子里的全是真家伙,比銀子還真,不,比金子還真?!绷_斯特發誓道。“我們馬上去軍營,而農兄,你也一道來不?”周仁遠對著王夫之問道?!昂?既然小王爺盛情,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王夫之也想瞧瞧這衡州的軍力如何。周仁遠分了兩匹馬給王夫之和羅斯特,王夫之勉強能上馬,而羅斯特卻嗖的一聲上了馬背,快速朝前奔去。周仁遠嘆了一聲,這歐洲人身體素質就是好啊,上層貴族和下層百姓人人尚武,動不動就決斗。周仁遠好勝心一起,雙腿一夾馬腹,“駕-”白馬加速前進一會兒追上了羅斯特,羅斯特和周仁遠于是并駕齊驅,引得路上行人紛紛側目,“小霸王真會玩,這下又和西洋人玩到一起去了。”羅斯特見墨竹他們都在后面,周仁遠身邊無人,便鼓起勇氣問他:“小王爺,你怎么知道我們神圣羅馬帝國被打敗了?”周仁遠狡黠一笑,“你真想知道?”羅斯特不停點頭,周仁遠對著羅斯特小聲說了一句便哈哈大笑揚長而去,羅斯特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it’ssecret(這是秘密)”這分明是英語,天啊,英國已經派新教傳教士來中華傳教了,而且已經和明朝的王爺有了接觸,不行,我今天必須要寫信把這個情況匯報給教皇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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