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兵馬人數也不甚多,但所到之處風雪交加,尚未交戰,就能把對方凍個半死。未被波及到的地方,則一點兒雪花也不曾飄落。
聞太師大營里早有兵馬前去迎敵,除了一些武體修為高的或能靠近對方廝殺,那些武體差的轉眼間就四肢僵硬,行動艱難,只能引頸就戮。可是對方兵馬在如此嚴寒里一點兒事情都沒櫻
洪錦驚訝道:“這是什么兵,難道都是煉氣士?”
楊登揣測道:“那些士卒未見得都是煉氣士,定是施加了某種法術。”
洪錦道:“還有這種法術。”
楊登道:“是你孤陋寡聞,別只是身卷寒風,就算全身著火也沒什么稀奇。”
洪錦心道戰陣之上真是千奇百怪都有,眼前這支身卷寒風的兵馬若和他在涿鹿山所見風元帥指揮的兵馬比起來,其實還不如那支陰魂大軍。當時那支陰魂大軍的人數也不多,但爆發出來的威力卻著實驚人。
正想著涿鹿山的事,忽然胸口處一動,似乎有什么東西冒了出來。洪錦低頭一看,只見那張消失的隱靈符竟又悄然出現在胸口衣襟內,微微露出一角。
此時此刻人人都注意著遠處廝殺,誰會在意洪錦的胸口多了一張符紙。就算楊登看見,也只以為是洪錦沒放好而已。
“寒號兵!?”
老者的聲音以低不可聞的聲音傳入洪錦耳內。
洪錦稍微退后少許,這才低聲道:“仙人……風元帥認識這支兵馬?”
“何止認識,我還親自和它交過手。寒號兵沒什么稀奇,那五百兵全都施加了符印,施法者隨后施展,便成了如今這個樣子。只要殺了主將,法術自滅,余者不足為懼。”
“想不到數千年了,我竟又回到了軍營之中,更見到了曾是我手下敗將的寒號兵,真如做夢一般。”
“這座軍營里的主將是誰,居然安營有方,頗得要法,我感覺到了整座軍營里的兵戈之威,才想著出來看一眼。”
洪錦道:“這是聞太師大營。”
風元帥根本不知聞太師是誰,只道是個人名,夸贊道:“此人是個將才。”
堂堂聞太師在這位老頭的眼里竟只是個將才。
洪錦道:“風元帥,聞太師乃是商紂當朝太師。”
這最后一句得聲音重了些,楊登回頭問道:“洪錦,你和何人話?”
洪錦慌忙掩飾道:“我見這支兵馬如此奇特,心中感慨,便自言自語了。”
楊登道:“雖然如此,但聞太師得享大名,定有破解之法,我們耐心觀看便是。”
果然,聞太師營中跟著沖出一支隊伍,當先一人手持長槍,坐騎五花馬,全身披掛紅甲,頭戴紫金冠,威風凜凜殺奔寒號兵。在他身后,洪錦見到了余化和余朵、余慶竟也騎馬跟隨,一同殺出。
洪錦馬上猜到那位武將是誰了,此人多半就是那位聞太師大弟子吉立。
吉立的樣貌比余化要俊朗許多,劍眉朗目,五官端正,且年歲也長了一些,給人一種穩重得體之福
吉立策馬撞入寒風之中,手中長槍一抖,那槍尖后的紅纓立即化為滾滾烈焰,再橫槍一掃,烈焰霎時淹沒了靠得最近的幾個敵兵。
顯然吉立手中的長槍也是一件不同凡響的仙家利器,只是不知是什么品級。
余化等人也各展神通,方畫戟雷光閃耀,余朵的炎陽珠亂砸,余慶則揮舞著一柄能生烈焰的寶劍。
此劍和洪錦如今使用的赤陽刀有幾分相似,估摸著也是利用煉制赤陽刀的手法煉制的,只不過把刀變成了寶劍。
但余慶所使用的赤陽劍要比洪錦的赤陽刀厲害的多,揮動時如一條火龍在身邊纏繞。
有這四名道術之士帶領大軍沖陣,對方的寒號兵立即呈不支之相。
眼看要敗,對方隊伍中忽然現出一人,此人渾身都罩著一層白色皮甲,手提一根水火棍,蹦出來向著吉立馬頭便砸。
吉立挺槍相迎,二者瞬間交手數合,對方虛掩一棍,又隱入了人群之鄭
寒號兵在吉立攻勢稍緩下又站穩了腳跟,然后挾著風雪緩緩退后,似乎要收兵回去。
人家來便來,大殺一通后走便走,哪有這么便夷事。
吉立縱馬搖槍又殺了過去,那名手提棍子的敵將再次現身,阻擋吉立追殺。
對方棍猛力沉,吉立雖然槍法精妙,卻并不能馬上取勝,每當對方似乎不支時,只要身子往后面一躲,借著風雪遮掩,吉立便立即失去了他的蹤跡。
余化想用戮魂幡取勝,但對方的身影時現時滅,飄忽不定,讓他尋不到機會出手。
“區區障眼法,也敢在老夫面前獻丑!”
一道宏亮的聲音從大營之中響起,在萬軍廝殺聲中亦不能遮掩。
洪錦回頭一看,那中軍大帳處似乎站立一人,因是黑夜,觀看不明,但此人額頭正中居然射出一道刺目白光,如一柄雪白長劍般橫跨數百丈距離,射入那支寒號兵所挾的風雪之鄭
一條人影在白光的照耀下頓時無所遁形。
吉立奮勇楊威,大喝一聲,直接從五花馬上一躍而起,火焰槍凌空疾刺,一朵巨大的火焰之花把那條人影徹底淹沒。
隱隱聽得火光之中發出一聲悶哼,然后人影消失,風雪驟停,那五百寒號兵被打回原形,不過是一些尋常軍卒。他們胸前后背俱畫著奇怪符印,此刻沒人主持,便和尋常士卒沒有兩樣了。
跟隨在吉立等人身后的聞太師兵將趁勢掩殺,把那所余士卒殺得一個不剩。雖然把偷襲的寒號兵殺死,但商紂大營也折損了些兵馬,傷亡相當。
戰事稍息,吉立等人領兵回營,自有剩下的人打掃戰場,救治傷兵。
楊登和那卒相互感慨了一回,便返回了營帳,只有洪錦低頭聽著那老者話。
“聞太師?他竟有法眼神通,我不能被他看到。你若能見此人時千萬心。”洪錦胸口處的隱靈符驟然一閃,又隱沒在了他的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