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左聽著幾個無賴吹捧,心里也自得意,傲然道:“我當這子有點兒真本事,誰知不過是手腳機靈而已,打這種人,勝之不武。”
洪錦掙扎著起身,牛左道:“子,趴在地上向老子磕三個響頭,我手下留情,饒你不死。”
洪錦咬牙道:“做……夢。”
牛左道:“那你就去死吧。”
洪錦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冷冷道:“忘了告訴你,凡是被我糾纏上的人,都會招來厄運。”
牛左哈哈一笑道:“哦,我倒要看看,你能給我帶來什么樣的厄運。”他根本不擔心洪錦會有什么花樣,實力相差太過懸殊,一切花招都不管用。
在這里,在沙北城,他牛左便是最殘暴的人,他要展現自己的威武霸氣,讓所有人一聽到他的名字就感到害怕,都不敢招惹,唯有如此,才能帶來滔的權勢。
洪錦的手臂抖得厲害。
這樣的拳頭,連一條癩皮狗狗都打不死。
為了顯示自己的勇猛無敵,牛左雙臂抱胸,再次站在了洪錦面前,任憑他打!
洪錦手臂一動,看似要出拳,卻嘴巴一張:“呸!”
吐出一大口血痰!
牛左的注意力都在洪錦的拳頭上,根本沒有想到對方會口吐污血。
一瞬間,牛左的臉上被噴得五彩斑斕,連胡須上都是斑斑點點的紅白之物,惡心至極。
洪錦仰頭笑道:“哈哈……哈……你個大花臉,還你不遭厄運……”
堂堂沙北城惡霸,跺一跺地面,沙北城晃三晃的人,竟被一個少年唾了一臉的污穢,狠狠嘲笑了一番。
牛左驚怒交加,臉上的黃須根根顫抖,憤怒到了極點。
他右腳猛地向前一掃,鞭打在洪錦的身上,洪錦立刻如被巨浪拋飛的舟,從空中翻滾著飛出去數丈,又撞到了墻上。
牛左用雙手在臉上一陣亂抹,不抹還好一點,這一抹更是讓他那張臉斑斑駁駁一片狼藉。
一名地痞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發覺不對,急忙掩口,但牛左還是聽到了,羞怒之下回身一把揪住那地痞衣襟,如抓雞般提了起來,罵道:“你是什么東西,也敢取笑老子!”按在地上腦袋上一拳,直接打暈。
牛左怒氣難息,沖著倒地洪錦喝道:“我也不要你命,只打斷你雙腿,折斷你雙臂,讓你一輩子殘廢。”
生不如死才是對一個人最殘酷的懲罰。
牛左正要動手,旁邊卻又沖出一個矮的身影,乒在洪錦身上,哭叫道:“不要打我哥哥!”
一個衣衫襤褸的女孩兒,正滿眼是淚抱著洪錦哭泣。
“滾開!”
盛怒之下的牛左豈會在乎一個女孩的求情,伸出大手,捉住她的頭發提了起來,往旁邊一甩。
洪錦驚叫道:“丫丫……”
牛左冷哼道:“雜種,老子先斷你雙腿!”他化拳為掌,高高舉起,如大刀般劈向洪錦的一條左腿。
以他那一身強橫霸道的力量,劈斷一根腿骨自然是輕而易舉之事。
洪錦怒目瞪視著牛左,凜然不懼。
掌刀呼嘯而下,手掌尚在半途,旁邊竟伸出一條手臂,橫擋在洪錦身前。
啪!
掌刀結結實實劈在了對方的手腕上。
并沒有慘叫,也沒有骨折的聲音,牛左的手掌卻被震得向上一抬。
那條橫在洪錦身前的手臂,如同一根粗硬的鐵棍,不怕刀劈斧剁。
“滾開!”
牛左暴怒之下,看也不看那人是誰,又一拳打了過去。
對方收回手臂,也跟著出了一拳。
拳拳相對。
又是一聲巨響,那人只微微向后仰了仰身,而牛左卻蹬蹬蹬連退數步,這樣的差距讓他從震驚中清醒過來,連忙打量來人。
“金教頭!”
看清對方是誰時,牛左慌忙放下了拳頭,剛剛還是暴怒之色,一轉眼便在臉上堆起了諂媚般的笑容。
牛左強堆笑容,打招呼道:“我當是誰,原來是金教頭,金教頭不在守備府內享福,到這里來做什么?”
在牛左對面,站著一個頭戴璞頭,身穿錦服的無須男子,年歲也就在三十左右,眼眉間有些陰煞之氣,生著一張薄唇,面色蒼白不見一絲血色。
從衣著打扮上看更像是一個紈绔子弟,但牛左居然對方在守備府當差,還是一名教頭。
“牛左,你好威風啊。”對方冷嘲熱諷,絲毫沒有給牛左臉面,語含譏諷道:“拿一個孩子出氣,你也真是撩。”
話雖刺耳,但牛左卻不生氣,賠笑道:“這不是在教訓一下不聽話的輩嗎,我又怎么可能真和這樣的人廝斗,開個玩笑而已。”
“玩笑?你剛才使用的力氣可不像是要開玩笑的意思。”這金教頭把手臂放到眼前看了看,道:“可惜,你這武體的境界始終沒有任何提高,一直在淬皮巔峰無法突破。我看你總算也有點兒身手,不如還是到守備府投軍吧,一來守備府用人之際,立下軍功,可謀個一官半職。二來可以再磨煉一下你的身體,或能有所精進。”
牛左連連擺手道:“金教頭,你是知道的,我是個受不得拘束的人,守備府是再也不去了,況且本人資質低劣,能有如今這本事已十分知足,并不奢望在軍中能有多大前途。”
金教頭道:“可惜,明擺著一場軍功就在眼前,你卻撈不到。”
牛左問道:“什么軍功?”
金教頭冷笑道:“自然是殺敵報效子的軍功,你還不知道吧,北面有人造反,聲勢頗大,朝廷正調遣兵馬前去平叛。”
牛左驚道:“有人造反!?誰那般大膽?”
金教頭道:“了你也不知,乃是一名叫袁福通的反賊,此人手眼通,竟糾結了好多家諸侯跟著一起造反,北伯侯盛怒之下,已著北方治下各諸侯一起出兵,剿滅反賊,不日大戰即起。這種聲勢的反賊百年難得一遇,故此是撈取軍功的絕佳機會。”
牛左聽了后心下有些意動,沉吟半晌后卻還是搖了搖頭,嘆道:“軍中能人甚多,就算我殺得幾個反賊,立了一些軍功,當了個官,還不是要受旁人約束,反不如我在沙北城逍遙快活。”
金教頭眼露鄙夷之色,道:“你也只能欺負一下平民百姓。但我得提醒你,這沙北城還輪不到你來話,上有守備大人,下有守備府無數差官,首要便是保這沙北城太平無事。”
牛左連連點頭道:“金教頭得是。”
“若是無事,你便走吧。若回心轉意想為子出力,就到守備府來投軍,我會給你個建功立業的機會。”
金教頭向著牛左揮了揮手。
牛左和那幾個地痞立即躬身告辭。
這金教頭并非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只是不想這沙北城起人命官司,被人地方不靖,上官在場也能打死了人。如他不在現場,眼不見為凈,此事他絕不會管。
丫丫又爬了回來,眼眶中盡是淚水,哭著道:“哥哥,你怎樣?”
洪錦忍著周身疼痛,強笑道:“哥哥沒事。”他掙扎著單膝跪倒,向那位金教頭道:“多謝恩公救命之恩。”
那人掃了一眼洪錦,見他在牛左的一拳一腳之下竟還能爬起來,點零頭,道:“身子骨不錯,以后少去惹事。”
他不問洪錦為何會與夏大夫起了爭執,但洪錦卻希望他能主持公義,指著夏大夫道:“恩公有所不知,我有一株鳳血草落在他的手鄭”
“鳳血草?”
金教頭眉毛一挑,神色一動。
夏大夫一看事情要糟,忙道:“金教頭,你老人家別聽這子胡襖,那分明是一株雞血草,只是藥齡長一些……”
金教頭冷眼一瞪夏大夫,淡淡道:“沒問你時,就別話。”
夏大夫連忙住口。
“你看,那株藥草長什么樣子?”
洪錦當即把那株鳳血草的模樣了一遍。
金教頭聽完洪錦的敘述后,點零頭,默然片刻后,道:“你也許搞錯了,那真的是一株陳年雞血草。”又轉頭對夏大夫道:“只賠償他一株尋常雞血草,自然是你的不對,依我看,該賠他兩百文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