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跟唐穗了離婚的周斯也沒有著急離開海城,這里也算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他對這座城市有感情,而離開了半年,再回到這里,他的內(nèi)心卻是毫無反應(yīng),相反很平靜。
徐橋都不敢相信這就真的離婚了?
看周斯也落寞坐在落地窗邊的椅子上,看著窗外的景色出神,徐橋便忍不住說:“老板,您為什么不跟唐小姐坦白,要是跟她坦白,也許她會不會跟您離婚?!?/p>
之前趙缺就說過,讓他跟唐穗示弱,女人嘛,都是容易心軟的主,尤其唐穗曾經(jīng)那么深愛他,肯定會心軟的,肯定能跟他重新開始。
可這招周斯也之前就試過了。
她失憶那段時間,他不就是這樣做的麼?
結(jié)果呢?
周斯也自嘲一笑,真沒想到他也會有這么落魄的一天。
“老板,現(xiàn)在說還有機會,唐小姐肯定能體諒您的。”
“體諒我什么?體諒我逼死了她父親,體諒我把原本屬于她的一切都毀了?”
“可這一切不是您的錯,也不是您故意的,一切都是誤會,是蘇亞麗母女作祟的結(jié)果,現(xiàn)在真相大白了,一切事都應(yīng)該過去了……”徐橋就是看不下去他們倆其實明明這么相愛的,只是當(dāng)初其中一步做錯了而已。
現(xiàn)在還有補救的機會,一定還有的。
徐橋真的不想看到他的老板什么都沒有,孤單落寞離開。
徐橋就說:“老板,有件事我還得告訴您,唐小姐身邊似乎出現(xiàn)了一個追求她的男人?!?/p>
周斯也的表情立刻嚴(yán)肅起來,眉頭皺著,可很快又松開眉頭,說:“那男人條件如何?”
“他是洛林的表哥,據(jù)說也是醫(yī)生,外科醫(yī)生。”徐橋都查清楚了,也都知道。
“你去查他了?”
“是。”徐橋誠懇道,他沒有什么好瞞著周斯也的,他一直就把周斯也當(dāng)成自己的信仰。
周斯也眉眼冷峻,一雙深邃的眼眸無波無瀾,仿佛暴風(fēng)雨來臨前夕的海面,隨時都有可能掀起滔天巨浪。
“如果她喜歡,人品過得去的話,那也未嘗不可。”
“老板?!”
“行了,別說了。”周斯也不想再問,他現(xiàn)在只不過是強裝淡定罷了,要是再讓他知道太多,他怕忍不住回去找唐穗,他心里還是舍不得的,還是一直惦記她的。
他很愛她,就是當(dāng)初一念之差,相信錯誤的人,又給她造成了前所未有的痛苦。
午夜夢回的時候,他時常會夢到聲淚俱下滿眼憎恨他的唐穗,她哭著喊著一遍遍質(zhì)問他為什么不相信她,明明她說的都是真的,為什么他會不相信她?
每每這個時候,他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一個標(biāo)點符號都沒有。
徐橋沒忍住,說:“老板,我知道您一直很愧疚,這半年來,您不回來找唐小姐,就是因為您之前做錯了對么?但逃避不是辦法,老板,您跟唐小姐有一個孩子,嚴(yán)禮需要一個健全的家庭環(huán)境,需要父母陪在身邊,需要父母的關(guān)愛?!?/p>
“需要你來教我做事?”周斯也不怒自威,即便行動不便,也絲毫不影響他那強大的氣場,足夠讓徐橋閉嘴。
徐橋立刻道歉:“對不起,老板,您別生氣……”
“行了,不用你教我做事,下去吧?!?/p>
“是,老板……”
徐橋能說什么,走出去后嘆了口氣,但他心里始終覺得這件事不能就這樣作罷,不然他們倆就真的沒可能了。
房間又剩下周斯也一個人,他早就習(xí)慣了,不需要開燈,他早就適應(yīng)了黑暗,不,準(zhǔn)確來說,他確實跟黑暗是一體的,他的生活早就沒有了陽光。
那天在民政局門口,嚴(yán)禮忽然跑來找他,喊了他一聲爸爸,到底是自己的親兒子,周斯也怎么能夠不動容,他也很意外,嚴(yán)禮居然愿意喊他一聲爸爸。
他這個父親做得實在是不稱職。
嚴(yán)禮只是來看他一眼,其他沒再說什么。
但這對他來說,已經(jīng)足夠了。
至于徐橋剛說有個男人在追唐穗,周斯也擰著眉頭,心里愈發(fā)浮躁不安,他不放心唐穗跟其他男人在一起,他得搞清楚這個人又是什么來頭,要是像陸為真那樣,那他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他其實雙標(biāo)得很,就是這樣沒錯。
……
唐穗還以為自己跟周斯也這輩子都不會在見面了,不,還是會的,畢竟他們倆之間有一個孩子,孩子跟父親的血親關(guān)系是怎么都割舍不掉的。
她入職后沒多久,就接到周斯也親自打來的電話,說:“我馬上要離開海城,在離開之前,我想跟孩子獨處一會?!?/p>
“可以。”
她不能阻止周斯也來見小朋友。
“你什么時候方便,我讓人過去接嚴(yán)禮。”
“周末吧,我在忙,抽不開空。”唐穗剛?cè)肼?,需要適應(yīng)新環(huán)境以及工作內(nèi)容,什么都重頭開始,她沒有工作經(jīng)驗,應(yīng)付這些事有些力不從心,還好有人帶她,很用心照顧,她才沒那么費勁。
但剛開始上班,這個過程都會比較困難。
“好?!敝芩挂脖愦饝?yīng)了。
唐穗剛想掛電話,周斯也卻說:“你方便了發(fā)個消息給我,我讓人過去接嚴(yán)禮?!?/p>
唐穗忽然想起來什么,打斷他:“你那天有沒有跟嚴(yán)禮說什么奇怪的話?”
“你覺得我會說什么?”周斯也聲調(diào)聽起來有幾分冷淡,還反問了一句。
“沒什么就好,抱歉,是我想多了。”
“你覺得我會教他做壞事?穗穗,我在你心里就這么糟糕么?”
唐穗輕笑,她早就能夠自如應(yīng)付周斯也說的任何話了,她甚至還笑得出來,說:“希望沒有,畢竟你是有前科的人,我不相信你,這不能怪我?!?/p>
這話還是充滿尖銳的刺,一針又一針在他身上扎孔。
周斯也應(yīng)該受著,這都是他應(yīng)得的。
“我不會跟他說什么,他怎么說都是我們的孩子?!彼僭趺礇]人性,也不會讓一個孩子牽扯進來。
唐穗說:“是么?!?/p>
周斯也如鯁在喉,對于她的嘲諷,他什么都說反駁不了。
……
掛了電話,唐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變成現(xiàn)在這幅樣子,怎么就一直夾搶帶刺的,她其實自己也很疲憊,心里不怎么好受。
晚上洛林來家里玩,還帶來了一份禮物,據(jù)說是費凜托她帶給唐穗的。
以朋友名義送的。
唐穗也就不好拒絕。
“穗穗,你看我哥哥其實也挺好的,你考慮得怎么樣嘛?”
唐穗溫柔笑笑,說:“我還是覺得我暫時不想談感情的事。洛林,我知道你是好意,也很謝謝,我心里真的很感謝你,但是,我這種情況,不便想再害了你哥哥?!?/p>
她是真心實意的,不想再拖累別人。
費凜條件也挺好的,但他們就是不合適。
洛林握住她的手,“什么叫害了我哥哥,我哥哥那是高攀你,知不知道,你要對自己有自信,沒事,如果你實在不喜歡我哥,那也沒關(guān)系,但你一定要糾正自己錯誤的觀念,你很好,你可以挑男人,你是可以挑剔的!”
洛林就是擔(dān)心她的內(nèi)心會產(chǎn)生自卑的情緒,怕她陷入這個誤區(qū),趕緊糾正她。
唐穗也跟著笑,說:“洛林,謝謝你,是我不對,我不能說害了這個詞,只是真的不合適,我眼光可能不是特別好。”
“沒事,只要你不要有自卑情緒就行,其他的慢慢聊,不過你要是有喜歡的人,一定要告訴我,我?guī)湍惆殃P(guān)!”
“好,一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