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想你弟弟在里頭命都保不住,你最好乖乖聽我的,老實一點,別想打其他注意!”
他友好的提醒她,可話里充滿了威脅,他站在她身前,擋住了窗外照進來的光,他的臉一半陷入陰影里,看著仿佛像地獄來的惡魔。
“唐穗,你現(xiàn)在還有什么籌碼跟我談?你算什么?你、以及你那廢物弟弟,都不是我對手,你要是真不在意你弟弟的死活,行,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唐穗口口聲聲說恨他,可她又能怎么辦?自己的命都顧不上了,一直在念她弟弟,說起來這些事,都是因她而起!她怪不了任何人,都是她造就了這一切!
周斯也不會再被她的假象所欺騙,她這種女人,活該經(jīng)歷這些痛苦,都是她咎由自取!
她還不清楚么?還在他面前裝無辜?受害者?她要是無辜的,她要是受害者,他的頭砍下來給她當球踢!
“何況八年而已,他在里頭還乖乖服刑還能爭取減刑,也許不到五年四年就出來了,他還小,人生還能重來,你作為姐姐,更應(yīng)該堅持到他出來,不是么?”
唐穗死死抿著嘴唇,她想哭又壓抑自己的情緒,她很努力克制自己的怒火和不甘心,她恨不得拿把刀跟他同歸于盡,可是……她哪里打得過他,這樣做,也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唐赫才十七歲,他才十七歲啊,坐八年牢出來,二十五歲,這個年紀,是大學(xué)畢業(yè)步入社會的年紀,人生才開始,可唐赫卻是……
唐穗不敢想了,想不下去了,每每想到這,她痛不欲生,恨不得替唐赫承受這一切。
最重要的是,她沒幾年生命了,倒時候唐赫要是出獄了,知道她死了,唐家就剩他一個人,那他到時候該怎么辦?
唐穗沉默流淚,她心臟一抽一抽的疼,真的疼得她無法呼吸。
“我這樣說是真心實意給你建議,不是么?”周斯也坐在床邊,拿來了水杯,他抿了一口,溫度剛剛好,他微笑著,將手里的杯子遞到唐穗唇邊,“乖,張嘴,喝口水,你好幾天沒喝水了,需要補充水份。”
她抬眸看他,知道自己斗不過他的,他們倆的差距太大了,而他說得對,她活著,是不忍心唐赫一個人孤零零的,她還不能死。
她閉上眼睛,認命張嘴喝了口水,一口不夠,周斯也讓她再喝幾口,她乖乖照做了。
半杯水下肚,她卻很想吐,就連白開水,她喝進去都覺得充滿惡心。
大概是周斯也喂的,所以才覺得那么那么惡心。
“這樣多好,乖乖的,只要你乖乖的,我們還能和平相處,你現(xiàn)在最要緊的就是養(yǎng)好身體,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來?!?/p>
看到她這么乖,周斯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她死命咽下胃里涌上來的惡心,表情柔柔弱弱的,試探性問道:“我想見我弟弟,可以嗎?”
周斯也略微思索了一陣:“真那么想見?”
“我就他一個弟弟,你知道的……”
“行是行,不過看你表現(xiàn)。”周斯也摸了摸她頭發(fā),她這段時間哪里顧得了自己的外在,都已經(jīng)在醫(yī)院躺了好幾天了,她根本沒機會洗頭,而她下一秒就看到周斯也眼里的厭惡,似乎覺得她挺臟的。
“放心,我會乖的?!?/p>
“行,那你在醫(yī)院好好休息,等身體好了,我讓你們姐弟倆見面?!?/p>
“好?!彼а?,恨不得咬碎了牙齒。
周斯也沒待多久,就離開了病房。
他一走,唐穗像是松懈了口氣,可心里卻沒有一絲絲的放松,反而每呼吸一次,五臟六腑都跟著劇痛。
晚上護士來查房,看到她的狀態(tài),忍不住跟她說:“唐小姐,你丈夫真奇怪,我看他對你一點都不好,可是居然衣帶不解照顧了你三天三夜,沒有離開一步。”
“你說什么?”
“就是你昏迷這幾天,都是他在照顧你,每天給你擦臉擦手擦腳的,你一直沒醒,他親自給你用棉簽沾水涂在你唇上,小心翼翼的,非常體貼?!?/p>
護士也納悶?zāi)?,怎么人能夠如此割裂的,何況他們倆不是在鬧離婚嗎?
唐穗聽到這話,卻覺得渾身發(fā)寒,忍不住攥緊了手指。
護士還說:“半夜時候,我路過還看到他握著你的手一遍遍喊你的名字……”那般深情的模樣,不像是裝出來給人看的。
“他也不知道你會昏睡多久,他也沒休息,我看他眼睛充滿紅血絲,我還叫他去休息,他說不用,怕你隨時醒來?!?/p>
“唐小姐,看得出來,他對你還是很用心的,雖然不清楚你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事,不過我覺得,這事你還是知道比較好?!?/p>
“要不,因為你現(xiàn)在的病情非常不樂觀,要不你還是跟你丈夫坦白了……”
“不,不!”唐穗忽然激動起來,她涼涼一笑,“不要告訴他,他不愛我,我們倆之間問題太大了,他估計……是怕我醒不過來,他只是想要我肚子里這個孩子而已?!?/p>
“那這樣……”
“護士,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但是我已經(jīng)下了決心了,求求你不要告訴他,包括別人?!?/p>
“你放心吧,我肯定不會亂說的。”護士也嘆氣,她本來還以為能夠說服她,但看她深受打擊的模樣,就沒再提了。
……
周斯也整整三天三夜沒有合上眼,他不放心唐穗,干脆在醫(yī)院守著,這一守,就是整整三天,他也說不出來,為什么會這樣做。
他又在心里說服自己,大概是可憐這個女人,她可憐又可恨,而且肚子里還有他的孩子,他大概也許只是想要這個孩子而已。
而這個女人,瘋起來連自己都能傷害,可見她又多么喪心病狂!
他是絕對不會喜歡上這種蛇蝎女人的。
開車回公司的路上,周斯也接到了助理徐橋的電話,徐橋說:“周總,蘇小姐剛才問我您的行蹤……她很著急,似乎很擔心您?!?/p>
這三天里,蘇茉莉聯(lián)系不上周斯也,他公司也不去了,手機也關(guān)機,她實在找不到周斯也人,就找徐橋問,但徐橋是周斯也的助理,未經(jīng)過周斯也的同意,怎么會告訴蘇茉莉他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