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鏡高懸,烏鵲南飛。
辛武仰躺在月桂樹上,流水的月光透過葉縫在掌心上投射出星星點點的斑駁。
他緩緩慢慢握成拳頭,掌心的斑駁逃逸而出,站在拳頭頂端,調(diào)皮地跳著舞。
梟一路嘲諷自己,極盡言語,奚落自己。
甚至針織還告訴自己、他床前的筆記本寫滿了自己對天龍人的憎恨以及此次的計劃。
先不論事情真假,竟然將這種信息透露給自己,他完全不把自己當(dāng)回事。
辛武揉了揉漂亮的金發(fā),咬牙道:“被梟擺了一道,擺回去的機會近在眼前,可是卻像這斑駁,握不住。”
亞索曾言:敵人的優(yōu)勢就是劣勢。
話語誠然不假,辛武被梟算計,卻立刻從算計中找到了反擊的想法:只要能偷到梟的筆記本,這場戰(zhàn)役笑道最后的會是自己。
他與梟的實力有著等級的差距,貿(mào)然前往,被逮住扣上偷竊的罪名,讓自己本不明朗的處境,雪上加霜。
他輕輕閉上眼睛,控溫術(shù)本能施展,平和雜亂的心情。
夜風(fēng)輕蕩,葉聲如鈴,這樣的夜晚卻不能做一個甜美的好夢,真是遺憾。
幾個鐘頭后,辛武睜開眼睛,攤開手掌,漂亮的眼睛閃閃發(fā)光。
“希望的斑駁在我掌心,我不需要握住,只要它不飛走就行。”
不能智取的,就力取;不能力取的,就智取。
他做不到的事,對于鬼武姬來說,輕而易舉。
辛武優(yōu)雅一笑,拍落衣服上的塵土,跳下月桂樹。
與此同時,一道黑影從天而降,冰冷的短劍悄無聲息地放在辛武的脖頸上,折射出森寒的冷光。
“把你的衣服脫掉。”背后傳來凄冷的女聲,命令高冷,聲音低沉。
鬼武姬嗎?!辛武皺眉,他正想去找后者,后者卻主動出現(xiàn)了。
對方沉默不語。
“應(yīng)該是了。”辛武舒展眉頭:“這么不溫柔的女人,我只認(rèn)識你。”
辛武感受到脖頸的劍有些哆嗦,而且輕微地往外靠攏,那種感覺好像是鬼武姬害怕傷到了自己。
眼前的鬼武姬和平常那個說一不二,殘忍無情的人似乎略有不同。
辛武的膽子也大了幾分。
如果后者要殺他,他在劫難逃,既然逃不掉,又為何要死的唯唯諾諾?
“脫掉衣服,或者死亡。”收斂的劍輕輕轉(zhuǎn)動角度,劍鋒嵌入皮肉。
那一刻,辛武仿佛聽到了刑場上劊子手舉刀的聲音。
“動手吧!”辛武一聲冷笑,鏗鏘道:“即使我打擾過你的生活,但那也不足以致死。
說這些,不是我怕死,只希望你給一個殺我的理由。
我還有很多事沒完成,就這樣莫名死掉我很不甘。”
云霧遮住月芒,陰影吞噬世界,婆娑的樹影猙獰如鬼魅,發(fā)出嘲諷的笑聲。
辛武感覺背后的嬌軀明顯一震,飄忽不定的劍尖在他玉白的脖頸上留下幾道血紅的劃痕。
片刻后,鬼武姬的聲音依舊冷傲:“脫掉衣服,我不會殺你。”
“我拒絕。”辛武深深呼吸世界的美麗,隨后吐出痛苦的過去。
“為何,我不想殺你的。”
鬼武姬始料未及,一直沉穩(wěn)高冷語調(diào)驟然提高,轉(zhuǎn)變的態(tài)度好似夏天的暴雨,來的猝不及防。
“為何?”辛武轉(zhuǎn)過頭,漆黑的眸子卻折射出憤怒,深邃,妖異的光芒。
他握住劍尖,殷紅的鮮血洗滌著劍身漆黑的殺氣:“因為我脫掉的不只是衣服,還有尊嚴(yán)。”
事情似乎出現(xiàn)了奇怪的轉(zhuǎn)機,自己的感覺是對的。
今天的她有別于往,輕微發(fā)抖的劍證實了后者矛盾的內(nèi)心。
既然她不殺自己,辛武更不想妥協(xié)。
一旦妥協(xié),他會被她看輕。
被其看輕,如何招收到她,如何震的住她?
如此優(yōu)秀強大的炮灰,辛武沒有理由放棄,所以回答的理由自然是越正氣,越冠冕堂皇的好。
鬼武姬一動不動,黑色的秀發(fā)四處紛飛,一如此時雜亂的心情。
她收回劍,低下頭。
半晌后,她抬起頭,清冷如月:“如果給你一個理由,你能脫掉你的衣服嗎?”
辛武一怔,氣氛有些古怪沉悶,但危險似乎解除了。
“為何執(zhí)著要脫我的衣服?我不認(rèn)為你對我有非分之想。”
他帶上握在左手的卡其米圍巾。
“這個你不用管。”鬼武姬劍尖一轉(zhuǎn),幾滴鮮血旋轉(zhuǎn)飛出。
“那我索性什么都不管!”辛武轉(zhuǎn)身,踏步離開。
墨色短劍憑空出現(xiàn),像一桿旗幟插入地面,擋住了辛武的去路。
“要砍我右手,又莫名其妙地要我脫衣服,這些事都發(fā)生我身上,我不用管?”
辛武一聲冷喝,故意裝的怒火中燒。
鬼武姬近乎野獸般的凄冷,近乎冰霜般的冷漠,近乎獨裁者的無理取鬧讓他疑惑,但正是這樣的人才能不懼危險,才能強大無畏,幫助自己奪取七轉(zhuǎn)金生怪。
“你殺了三個人,中了鷹鉤鼻子的詭計。只要你脫掉衣服,我可以保護你。”
鬼武姬空中翻轉(zhuǎn)三百六十度,單腳立于在豎直的劍柄。
她一路跟蹤自己?!
“自顧不暇的你能保護我?”辛武內(nèi)心憂憤:“我不過是梟的一顆棋子,你也不例外,他要針對的是外族人。”
手指前方誘人的身影:“同樣殺了人的你能置身事外?”
“殺人而已,我并不擔(dān)心。”鬼武姬輕描淡寫地回應(yīng)。
“哦,那是我多慮了,最初的我還準(zhǔn)備將消息通知你,思考對策。
沒想到你突然就態(tài)度非常友好地出現(xiàn)在我眼前。
有眼無珠的我懷疑實力強大的你,真的對不起。”
辛武輕輕低頭道歉,嘲諷與挖苦表露無遺。
他在擔(dān)心自己?
鬼武姬身子再度搖晃,目光無意中看見肩膀上那條縫補的劃痕。
也許,真的是我不懂溫柔吧!
畢竟,這東西從來沒有人教我。
“你知道我很危險還敢來找我?”
“你畢竟沒能殺掉我,殺不掉我的人我無所畏懼。”
“你不是想認(rèn)識我嗎,脫掉你的衣服,你就能認(rèn)識我。”
“認(rèn)識你并不需要當(dāng)你屬下,聽命于你。”他怎么能低聲下氣,被別人當(dāng)成炮灰??
無論和誰相處,他都需要掌握主動權(quán)。
因為牙野用行動向他證明:有求于人的被動者只能當(dāng)炮灰。
殺意席卷周圍,飛沙走石,落葉紛飛。
鬼武姬的衣服被吹的緊貼嬌軀,勾勒出玲瓏曼妙的身姿。
墨色短劍擦著辛武的側(cè)臉飛過,刺中他身后的月桂,爆炸出猛烈的火花。
鬼武姬墨發(fā)長舞,直直豎立,完全是黑夜里不折不扣的妖姬。
鬼她的面具變得妖異血紅,殺意在周身躍動,發(fā)出哧哧的聲音。
“你有兩個選擇,第一,我強行脫掉你的衣服,然后我們兩個有一個在這里死掉。
你右臂上的劍紋對我而言極為重要,如果你是我要找的人,我冒犯于你,有悖于我的承諾,我將以死謝罪。
如果你不是我要找的人,憑你的這份傲氣和對我生活的打擾,你必死無疑。
第二,我們做一筆交易,我?guī)湍阕鲆患拢缓蟛榭茨阌冶鄣膭y。”
她深深呼吸,忍住暴躁的殺意,壓低聲音:“我做不到低聲下氣,也不懂什么是溫柔和哀求。
這就是我做事的方式,認(rèn)同就接受,不認(rèn)同就死。”
向來冷漠的人哆嗦著身體,打顫著牙齒,辛武能看到她背后隱藏的那份壓抑。
原來這就是她態(tài)度發(fā)生改變的原因?!
鬼武姬最初想取下自己的手臂到突然要自己脫衣服,這個理由合乎情理。
定然是,那一劍斬斷了自己的護壁,鬼武姬窺見了劍紋。
表面波瀾不驚的辛武內(nèi)心同樣激起驚濤駭浪。
他自己對劍紋都一無所知,為何眼前的人會有興趣?
“我的忍耐已接近極限,在給你十秒鐘思考。 斷指為證,說道做到。”
“咔嚓”劍光閃過,鬼武姬自斷小拇指,玉白如蔥的拇指飛落至辛武腳下。
白色的月光下,鬼武姬左手血流如柱,紅色印著白色,邪魅而妖異。
這女人,瘋了嗎?!
她完全是一座不折不扣的火山,不是冷漠的沉寂就是瘋狂的爆發(fā)。
辛武搖了搖頭,終于妥協(xié)。
起初的他想磨一磨鬼武姬的銳氣,在她的心中豎立威望,若日后真能將他招收,也許能震懾住她。
但他小看了她的偏執(zhí)與冷傲。
她拒絕信任,拒絕合作,永不低頭。
不會低頭的人就不會臣服,不會臣服的人就無法控制。
鬼武姬和自己都有著近乎瘋狂的目標(biāo)感。
她就是自己,自己怎會成為別人的炮灰?
這一場棋局的博弈戰(zhàn),他曾占盡上風(fēng),但最終還是敗了。
絕情絕義鬼武姬可以為了目標(biāo)放棄生命,但背負(fù)著妹妹和雪麗雅活著的自己如果放棄了生命,就無法達(dá)成目的。
我輸了,但并不是輸在智商和毅力,只是有情輸給了無情!
你真可伶,連當(dāng)我炮灰的資格都沒有。
辛武搖了搖頭,自我安慰地苦笑:“如果你幫我拿到梟床前的那個筆記本,我會讓你看到劍紋。”
“好!”鬼武姬身影一閃,隱沒入鬼魅森林,龐大的殺意攻占森林,驚的鳥獸魂飛魄散。
辛武皺著眉頭,拾起腳下玉白的小拇指,望著凄冷的月光,陷入沉沉的思考。
砍殺自己與砍殺他人一樣隨意,背后隱藏著怎樣的故事,才造就了變態(tài)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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