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山上,岳飛站在營帳外,看著山崖邊遙遙一拜的義弟,口中喃喃道:“卻是愚兄錯了啊!”說著緩步走向山崖邊,伸手扶起趙斌:“二弟緣何行此大禮?”</br> 趙斌一見岳飛竟然過來了,急忙抬手用袖角沾了沾眼角,繼而抬頭笑道:“卻是想起一些往事,發乎于情,發乎于情。”</br> 岳飛看著自己二弟微紅的眼角,也是微微一嘆,心中暗說:“真不知義弟這一夢之中,我岳某會是何等境地,竟然引得二弟時隔二十年想起此事,依然潸然淚下”。心里想著,岳飛抬手拍拍趙斌肩頭:“義弟,山口風大,回帳吧。”</br> 趙斌聽岳飛如此說,不由得搖頭笑道:“我的傻大哥啊,你可真是修煉靜功了啊,你往山下看看,咱們東平王可剛領人下山。”</br> 岳飛聞言虎目圓睜,急忙緊走兩步來到山崖邊,向下望去,只見此時山下兩邊已然列開陣勢,三萬金兵和五千人馬,那一眼就能看出差距啊,岳飛急忙問道:“二弟,怎么就讓東平王領這點人馬下山了。”</br> 趙斌一見岳飛轉身欲去調兵,急忙抬手攔住:“大哥你就安心看戲吧,就這大貓小貓三兩只,高將軍一個人就夠,何況還有成方侄兒在呢,咱們安心看高將軍顯威!”</br> 再說山下,高寵和嚴成方剛列開陣勢,對面金花骨朵哥四個就一起催馬向前,大哥金花骨朵翻著怪眼仔細打量高寵,看了萬里煙云罩好幾眼,才緩緩開口道:“對面來人,可是去年攪擾我金營,黃河岸阻我大軍的黑風鬼啊?”</br> 這話一出口,可把高寵說懵了:“你這番將,緣何在此胡言亂語,莫非不識我大宋旗號嗎?你往這看!小爺乃是你家東平王,高寵!”說著,向背后一指,只見那面御賜王旗正迎風招展,大風吹的旗面呼呼作響。</br> 此言一出,金花骨朵卻是冷哼一聲,小聲和身邊的兄弟嘀咕道:“這昌平王,好大的名頭,有兩膀子力氣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統兵在外怎么連最基本的情報都做不好,什么東平王、西平王的,連聽都沒聽過”,說完抬頭看向對面,沖著高寵說道:“那個,那個什么東王,你也別在這廢話了,去喊岳飛和黑風鬼下來,有道是兵對兵,將對將,你這什么王爺去和兀術放對,我們兄弟身為大金國元帥,卻要找岳飛敘話!”</br> 高寵聞言不由得一愣,繼而面露慘笑:“好好好,四位都是元帥?那何必勞煩岳帥下山奔波一趟,高某帶你們上山就好!”</br> 一旁的銀花骨朵聞言,不由得笑道:“妙啊,妙啊,早聞兀術麾下有個張邦昌,今日我們弟兄麾下也要有個高邦昌了!”</br> 高寵這會都快氣炸了,這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四個番將,看不起自己也就算了,如今竟然還拿自己和張邦昌那狗賊相提并論。只把高寵氣的三尸神暴跳,五靈豪氣騰空,抬腿摘下金槍在手,雙腿一磕鐙,奔著四將就沖了過去。</br> 此時對面這哥四個還滿面春風,笑意盈盈呢,再一抬頭見高寵拎著槍沖過來了,銀花骨朵還笑呢,“大哥你看,這高將軍沖過來,看來是要投誠了!”</br> 不等金花骨朵搭茬,高寵搶先說道:“番賊!某家來取你們人頭,送去給岳帥和我家公子欣賞!”</br> 此言一出,金花骨朵最先反應過來,急忙抬腿摘下得勝鉤上掛著的兵器。這哥四個一個個具都人高馬大,身高在丈二開外;頭戴尾蓮帽,上插雉雞翎,耳戴金環。每人用一柄點鋼大槊,四條槊的槊尖分別是指、掌、拳、橫,這兵刃還是他們在開封府的府庫中翻出來的兵刃,哥四個也不管會用不會用,就看見四個一套,就興沖沖的取來用。</br> 金花骨朵手中指槊一抖,高寵見了這兵器不由得哈哈哈大笑:“好番賊啊,真真不負賊名,連這宮中儀仗所用的家伙也拿來上陣!你受死吧!”說著手中金槍一抖,這叫金雞亂點頭,槍尖晃出三道虛影,直奔金花骨朵的前心,同時捎帶兩肋。</br> 這金花骨朵沒用過指槊,但是用過長兵器啊,急忙將槊一橫,由下向上,奔著三個槍尖就架去。金花骨朵心說:“我管你哪個真,哪個假,我這一托上去,管叫你這一擊化為泡影”。心里想著,手上用出了十成十的勁,把大槊往上推去。金花骨朵想著:“只要手上一傳來力道,兩個兵器一接觸,我這就一翻把,雙陽手變陰陽把,這一下就能把對面這小將的大槍壓在槊下,到時候他還不是任我宰割!”</br> 金花骨朵心里是越想越美,手上勁也是越使越足,可忽然覺得自己槊桿上沒有力量,怎么小肚子發涼啊,好像嘩啦啦的還有水聲,急忙低頭往下看。卻見自己肚子上此時正扎著一柄金槍,順著槍桿往回看,這拿槍的正是高寵。原來高寵剛才那一個金雞亂點頭,三個槍尖竟然都是虛影,實招的槍頭壓根就沒讓他看見。</br> 金花骨朵還想說什么,卻聽高寵冷笑一聲:“番賊!你給我下來吧!”說著雙膀一較力,將金花骨朵高高挑起,繼而向地上一摔,大金國一路元帥就這么慘死牛頭山下,此時躺在那里,只剩往外冒血了。</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