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果然是相安無事,金兀術在自己大營中一直睡到下午,這才喚來哈密蚩:“軍師啊,昨晚這一仗之后,趙斌這支軍隊去哪了?”</br> 哈密蚩沉吟片刻后說道:“這倒是一件怪事,自從營中大火四起,我就派出探馬向南尋找,可是并未見一兵一卒,這支人馬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br> 金兀術聞言眉頭一皺:“趙斌練出這一萬甲士花費估計不小,怎么如此虎頭蛇尾的就撤了,難道他心疼士卒擔心損失,因此不敢正面和我一戰?”</br> 哈密蚩搖搖頭道:“要是如此,當日他怎么會直接下令進攻啊,而且這支軍隊的戰力可不弱啊!對了,探馬回報,此去西南五十里,似乎有兵馬調動的跡象,但因為不是我們大軍行軍方向,就沒有仔細偵察。”</br> 金兀術聞言,眉頭更緊了三分,伸手揉捏著自己的鼻梁,過了片刻才說道:“不能耽誤了,在這拖得越久,完顏構準備的時間越充分,而且大哥那十萬人,敗得如此突然,又如此的悄無聲息,到現在咱們收攏的殘兵不足五千,可見前面是有大兇險啊。傳令下去,明日寅時造飯,卯時拔營起寨,三十萬大軍向南推進,事到如今只能以力破巧了。”</br> 哈密蚩聞言,也點點頭:“如今大宋恐怕也湊不出多少人馬,咱們這三十萬人馬,穩穩壓上去,他們也只能老老實實接招,今日我也領人將南側道路清理出來了,這趙斌可真夠狠的啊,那座萬人大小的營盤,他竟然挖了不下五千個陷坑。”</br> 哈密蚩和金兀術在帳中敘話,與此同時,東大營之中趙斌坐在大帳之中,看著暗衛實時轉播而來的對話,心中暗暗盤算一番,這才對面前的暗衛說道:“傳令下去,盯緊金兀術大營的探馬,西南方向兵馬調動的消息,萬萬不能再讓他們知道,免得兀術起了提防之心!”</br> 暗衛拱手離去,趙斌又喚道:“張立、張用何在?”</br> 過了許久,二人才在帳外探進頭來,只見這二人一身布衣,頭上挽著發髻,頭發里斜插幾根樹枝,手上還抓著一把枯草,腰帶上,袖口上,領口上也都沾滿了草碎,趙斌不由得笑道:“讓你們哥倆扎草人,沒讓你們哥倆扮草人啊。”</br> 張立苦笑道:“公子啊,我們哥倆這也是頭回干這事,這不,就成了如今這般模樣。”</br> 趙斌搖頭笑道:“既然有二位將軍親力親為,不知如今制成多少草人?”</br> 張用急忙搶答道:“咱們這些甲士,上山前都是農戶,干這事可謂得心應手,早上我們領著三千人去準備干草樹枝,中午回營制作,現在已經得草人八千有余。”</br> 趙斌聞言大喜:“好啊,真是神速,傳令下去,這草人不用做了,你們快些休息,吃飽喝足睡一會,等到今夜亥時,趁著夜深人靜,你二人兵分兩路。張立你領一千五百刀盾兵,帶著四千具草人原回金兀術大營南側,找個林深草茂的地方藏好,然后就回來;張用,你也領一千五百人,帶四千草人,去金兀術大營北側,找片樹林藏好,你不用回來,就在那里等蒙德津,和他一起布置起一座營盤,將草人立在帳中,權做疑兵。”</br> 等二人離去,趙斌又喚來龐恕:“龐將軍,今日辛苦你了,早些歇息吧,金兵不會有什么動向了,明日咱們要起個大早了,丑時造飯,寅時在兀術大營東側列陣。”</br> 龐恕點點頭:“那公子明日是我出陣拖延還是?咱們帶多少兵馬?”</br> “明日你我二人一起上陣,長戈手在前,弓箭手在后。”趙斌說完沉吟片刻繼續說道:“龐將軍,張家兄弟被我派出去了,今晚大營之中,只有你我二人,這巡營的活就咱倆分分吧,你來看前半夜,戌時了我和你換班。”</br> 龐恕急忙道:“怎敢勞煩公子巡營,末將一人就夠了。”</br> 趙斌擺擺手道:“別爭了,你可要休息好,我不善弓箭之道,這手弩近距離還行,兩軍大戰確實不利,明日還要依仗龐將軍你這神射呢。”</br> 龐恕無奈只能點頭應下,急急轉身出帳安排,想著自己安排的周密些,自己公子后半夜也輕松些。趙斌則回了后帳榻上,閉目養神,免得后半夜精力不足。掐著時間,約莫到了戌時,趙斌就翻身起床來到大營之中,將龐恕趕去休息,自己則在營中四處閑逛,不時進士卒帳中查看一番。</br> 等到了亥時送走了張家兄弟,這大營中也被轉了個遍,因為龐恕安排的周全,趙斌不需要一刻不停的巡查。見今日月色喜人,天氣晴朗,趙斌索性搬了把椅子,放在營中空地上,又去火頭軍營中,翻了幾塊熟肉,就這樣一邊賞月,一邊吃肉。</br> 看著明月趙斌不由感嘆道:“詩仙那首把酒問月有言‘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這月亮看了二十三年,我也二十三歲了,倒也不像前世那般,孑然一身。反而有了父母妻兒,義兄朋友,家族大仇,為了這些我也要更加努力了。這么看來,現在我肩上的擔子,倒是比前世還要重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