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通報無影回來的時候，夜立軒急忙奔了出去，險些摔了一跤，他直奔無影而去，抓著他的肩膀道：“怎么樣？”
    那日得知蛟龍逃跑之后，他便命無影帶人查找。
    蟒蛇消化會有一些時間，只要早些找到蛟龍，南宮蘭或許沒事的。
    無影久久沒有回話。
    夜立軒清楚結果自然是不如意的。
    “說吧。”
    無影這才道：“屬下在皇城北面的溪水中找到了蛟龍，已經死了，屬下急忙劃開了它的腹部，它腹中……”
    “腹中如何？”
    “腹中只剩下一堆白骨。”無影說完，將手中的包裹攤開在夜立軒面前。
    包裹中，是一具森然的白骨。
    那些白骨不同于普通的白骨，不白反黑，夜立軒自然清楚，那是劇毒入骨，再加上白骨的五指，有幾根骨尖有磨損。
    想起天牢地板上的那些字。
    雖然不愿意承認，可是這具白骨的確是南宮蘭的，南宮蘭確實已經死了。
    “皇上。”
    撲通一聲，夜立軒栽倒在地，無影準備過來扶他，被他拒絕，他有些失魂落魄的往鳳鳴殿走去。
    無影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
    哪怕當年得知娘親的死訊，夜立軒也沒有這般失神過。
    鳳鳴殿很蕭條，南宮蘭離去后，便再無一人，殿前的破燈籠在風中搖曳著，發出嗚嗚的猶如鬼泣的聲音。
    夜立軒走入殿內，突然發覺眼前一道紅影閃過。
    這宮內，喜歡穿紅衣的只有南宮蘭一人。
    夜立軒在寂靜的夜空中喊道，“阿離？阿離，是你嗎？”
    無人回應。
    只有森然的幾聲烏鴉叫。
    他朝著南宮蘭的寢宮走去，一步一步，來到了寢宮深處的雕花木床上，當初，他就是在這張床上要了她。
    當時她說，“我的第一次應該給了你。”
    那時，他氣惱，認定她滿口胡言，甩了她一巴掌，那么折磨她，那時，她一定很疼吧。
    夜立軒右手握拳重重錘在墻上，手上滿是鮮血。
    忽然一道熟悉的聲音道：“現在心疼了？”
    “阿離。”
    他抬起頭，看見門邊立著一個人，一襲紅衣，那雙明亮的眸子，可不正是南宮蘭。
    “阿離，你還活著？”
    “不，”南宮蘭悄無聲息，瞬間飄到夜立軒身邊，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我已經死了，我被你施行墮胎，而后被巨蟒生吞，腐蝕的只剩下一堆白骨，你看……”
    霎時，面前如花似玉的人，渾身都在流著血，血凈之后，化成了白骨，“夜立軒，看，我早就死了。”
    隨后，那白骨聲音冰冷，絕望。
    “夜立軒，我詛咒你，生生世世不得所愛。”
    白骨最后化為一團青煙散去，不留一絲痕跡。
    “阿離……”
    夜立軒喊著阿離的名字，便醒了。
    原來自己在這鳳鳴殿中竟然睡了一宿，做了那樣的一場夢，那夢對他來說并不驚悚，他反而希望南宮蘭能夠那么做。
    而她最后留給他的不是詛咒，只是單單問她一句，是否愛過她。
    讓他如何不內疚。
    讓他如何不恨蘇若籬。
    ——蘇若籬這個女人，他是不會放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