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立軒突然沖了上來，抓住蘇若籬的衣襟，追問道：“你說什么？”
    即便疼痛加身，蘇若籬依舊笑得得意，“三年前幫你解毒的那日，她懷孕了，而她因為是毒體生下的孩子是個死嬰，如今，她為你又懷孕了，我暗示宋太醫多說了一個月，你便以為是別人的孩子，命人把孩子流產，你知道，流產之人是我派去的，那孩子是用錘子……”
    夜立軒揉著漲疼的額頭，“別說了……”
    “是用錘子重錘腹部，用棍子掏出來的……哦，夜立軒你還記得那時在牢里，你為了救我，踹了她一腳嗎？那時候我剛用化尸水，化了司星闌的頭顱還有她認為是她的親身骨肉的孩子……那時，她就跟瘋了一樣……”
    “夠了……”
    然而蘇若籬沒有停止，她將那個凄慘的南宮蘭，再一次呈現在夜立軒的面前。
    即便不想聽，蘇若籬的每一個字還是落入了耳畔，耳邊似乎傳來了南宮蘭痛不欲生的嘶吼，夜立軒的視線有些模糊了。
    蘇若籬得意地看著他，“夜立軒，你殺了蛟龍宮那么多人，你和南宮蘭曾經的緣分早已變成了永不可能的孽緣，哪怕你現在就去陰曹地府尋她，她也不會見你的……”
    夜立軒清楚蘇若籬是故意在氣自己。
    可是她的每一句話都沒有錯。
    在這世上，最對不起她的人是他，最沒臉見她的人也是他。
    ……
    蘇若籬被關進了大牢，受盡了這牢房中最痛苦的刑法，不過數日，額上已是滿頭白發，形容枯槁。
    可是，幕后主使是誰，她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夜立軒不曾想過，她為了保一個人，居然也能做到如此地步。
    還是說，蛟龍宮之人，皆是為情成癡的女子。
    在天牢受虐的第七日，蘇若籬終于等到了，等到了自己想要見的人。
    在南宮蘭眼底已經身首異處的司星闌，穿著一襲月牙色的長袍，眸光清冷，再不是那個臥床病中的羸弱公子。
    這七日，蘇若籬忍受著折磨，只字不言，便是等著，等著司星闌來給她一個解釋。
    “說什么，因為她把第一次給了夜立軒，恨她，想要摧毀她，都是騙我的吧。”
    “是。”
    “說什么，待拿下離國，你便會娶我，都是騙我的吧。”
    “是。”
    “那個‘離’字，你是故意的，你早就想過讓夜立軒來對付我？”
    “是！”
    ……
    司星闌的每一個“是”，就像是一把刀刺在了蘇若籬的心尖上。
    她淚如雨下，聲聲凄婉，“你明知我一心一意為你，你卻如此待我？”
    司星闌勾起她的一縷白發放在手心把玩，“一心一意為我，一心一意為我又怎樣，若不是你一直粘著我，蘭兒又為何同我保持著兄妹之情，不喜留在宮內，日日出宮玩耍，被夜立軒奪走了第一次。”他用力，拽下了蘇若籬的那一縷頭發，道：“那些阻止我同蘭兒相愛的人，都得死。”
    蘇若籬疼的尖叫了起來。
    而司星闌依舊是淡漠的眼神看著她。
    他的恨和愛從來都叫人看不懂。
    所以，在蛟龍宮他才能隱藏的那般好，讓人看不懂他對南宮蘭的愛是男人對女人，還是哥哥對妹妹。
    他總是一副溫軟如玉的模樣，連宮內的侍女險些摔倒都要扶一把，當初，她便是被他好心的一扶，交托了一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