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羅天運親熱地叫一句,彭青山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麻起來了,原來他在羅天運心目中真是已經是他的人。不由感激地說:“總經理,有什么事盡管吩咐,青山就是拼死一條老命,我也愿意為總經理賣命?!迸砬嗌皆陔娫捴斜碇鴳B,他這一大半是真實的表態,一小半是他一直期望有這么一天的到來。
“士為知己者死?!迸砬嗌骄褪沁@樣要求自己的,現在欣賞他的羅天運一聲親切地呼喚,他哪里能不激動的呢?
“青山,”羅天運又叫了一句,彭青山激動地聽著,“你以前辦過任志強的案子,涉及到銀元的事情嗎?”羅天運問彭青山。
難道調查組來查銀元的事情?這事情和羅天運有什么關系呢?可如果和羅天運沒有關系,為什么帶走的又是羅天運身邊的人呢?
彭青山都有些迷糊了,趕緊說:“任志強的案子沒什么銀元,他不玩收藏。但是據我所知,江超群玩收藏,他一直是秦縣的經理,他肯定收藏了很多銀元。羅總突然問這個與調查組來鴻浩集團有關系嗎?”彭青山還是壯著膽子問了羅天運這個問題,雖然問領導問題是大忌諱,可他還是想弄清楚,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的。調查組是沖著我來的,前天江超群帶著一箱子銀元去了省城,說是送給我的,是我讓他收聚銀元的?,F在調查組這么快就下來了,一定背后有人操縱著,所以,我現在需要你馬上、立刻給秦縣的一位劉楓打電話,馬英杰已經在回秦縣的路上,讓他和馬英杰聯系,盡量弄清楚銀元的來歷。這幫人,好事不干,盡做些讓人傷神的事情,鴻浩集團已經夠亂的,還能經得起折騰嗎?”羅天運在電話中對彭青山說了這么多,這也讓彭青山好一陣激動啊,領導肯說他的煩心事,就真正把他當自己的人了。
“羅總,您放心,我馬上辦。這事很快會有結果的?!迸砬嗌焦麛嗟卣f著。
“好。你去辦吧?!绷_天運掛了電話,他已經知道彭青山的辦案能力,既然江超群有收藏的習慣,就證明他家里肯定還有,就證明不是他讓江超群收聚的,其實這種沒邊、沒譜的事情,路鑫波怎么就信了呢?路鑫波有這么豐富的斗爭經驗,怎么就輕易相信一個縣委董事長的話?羅天運真是捉摸不透路鑫波這到底是怎么啦?田天帶動下來,羅天運就知道,背后的人是路鑫波,沒路鑫波支持,田天敢下來查他嗎?想這么瘋狂地調查他身邊的人?
羅天運正這么想的時候,何先暉敲門了,何先暉敲門的聲音如女人一般秀氣,有次羅天運說:“小何,你敲門時可以爺們一點,沒事的。”何先暉臉一紅,可是事先還是這么秀氣地敲著,有時候羅天運沒聽見敲門,他就會一直這么不急不緩地敲,直到羅天運聽見為止。羅天運也拿這個沒脾氣,不愛說話的秘書沒辦法,現在這種敲門聲又響了,羅天運說:“進來?!焙蜗葧煴阕吡诉M來,何無暉臉色很是慌亂,一見羅天運便說:“羅總,調查組找我談話,讓我馬上趕到吳都大酒店去,他們在哪里等我??墒橇_總,我,我挺害怕的,我,我沒干什么壞事,他們怎么會找我談話呢?”何先暉的樣子,讓羅天運哭笑不得,身邊有這樣的一個秘書,羅天運怎么會不想念馬英杰呢?
羅天運望著何先暉說:“沒什么害怕的,去吧。他們不是調查你什么,而是調查我。你知道什么就說什么,不用害怕,也不用緊張?!?br/>
“怎么會調查您呢?您這樣的好官已經是稀品了,怎么還要調查您?”何先暉更緊張了,不敢相信地望著羅天運問。
“去吧,他們問什么,你照著回答就行了。是白的黑不了,沒什么好怕,好緊張的。”羅天運安慰了何先暉幾句,便揮手讓何先暉出去了。
何先暉一走,羅天運氣得用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這都是什么事啊?自己的秘書被嚇成這個樣子,而他還得去安慰自己的秘書,這幫人,成心不讓人好好工作。他實在是忍不了這口氣,一個電話撥通了朱天佑董事長的手機。
朱天佑在辦公室里,司徒蘭在他的辦公室,她是一個人來的,而且面色紅潤著,整個人看上去容光煥發。朱天佑便笑著問司徒蘭:“有啥好事了?看你一臉的精神?!?br/>
“我,我精神了嗎?”司徒蘭一邊嬌笑著,一邊去摸自己的臉。
朱天佑便又心動了,這個動作象個少女,又讓朱天佑的大腦回蕩著少女時的司徒蘭,不過這個念頭冒出來時,朱天佑趕緊掐著,他已經開口在湊合司徒蘭和羅天運的婚事,這兩個人已經老大不了的,是該成個家。再說了,他還指望著羅天運成為自己的左右手,他不成家,這么懸著,總不是一回事。這種級別的領導,后院一定要平和,后院管不住,還怎么執政一方呢?所以,他得盡快解決得這兩個的個人問題,好盡快開展工作,讓江南省的大權回到他的手里來。
“說吧,有啥喜事?!敝焯煊有χ就教m,司徒蘭也驚了一下,不過很快,她便明白,一定是那個傻小子的功力,看來這女人還真離不開男人。
“天佑哥哥就會取笑我,我哪里有什么喜事,正生一肚子氣呢。”司徒蘭繼續撒著嬌,做女人就是這點好,嬌一撒,話就容易說了。
“又誰欺負了呢?你這只小老虎,還有人敢欺?”朱天佑還在笑,他以為司徒蘭就是來他辦公室里撒撒嬌,他還真沒想到司徒蘭有事找他。
“天佑哥哥,這一次,你可一定要幫我,這幫人實在是可氣極了,老是欺負我姐夫,就看他好欺負,柿子挑軟的捏是吧?可是我可看不下去,天佑哥哥,這次,你一定要發發威,不吼幾嗓子,他們不知道你的厲害?!彼就教m說了這么多,還是沒說原因,朱天佑還是以為司徒蘭在鬧著玩,也沒當回事。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一看是羅天運的電話,趕緊接起來說:“天運啊,找小蘭的吧?”
“董事長,小蘭又在給您添麻煩?”羅天運驚了一下,問了朱天佑一句。
“她就在我辦公室里,在這里說有人欺負你了,要我替你出氣。你們吵架了?”朱天佑一邊說話,一邊把目光投向了司徒蘭,司徒蘭的臉卻紅了起來,朱天佑就沖著司徒蘭鬼笑,那樣子,似乎是猜到他們吵架而得意洋洋。
羅天運沒想到司徒蘭為他的事去找了朱天佑,他竟生出一陣感動,這個小蘭啊,嘴里厲害著,可是最關鍵的時候,她總在替他著想??墒?,他就是對她愛不起來,愛,這個詞,太茫茫然了,他可以裝這個女人,可他就是無法裝另一個女人。他倒是很佩服那些同時愛好幾個女人的男人,同時養幾十個情人的男人,他們怎么就有閑心、閑情,甚至是激情周旋于這么多女人之間呢?
“董事長,田天帶著調查組到了鴻浩集團,先讓集團辦公室主任去了調查組,接著就是我的秘書也傳到了調查組,他們這是什么意思呢?有什么事情,可以沖著我來嘛,拿身邊的人撒氣,算什么事呢?”羅天運還是帶著情緒地說。
“什么?調查組去了鴻浩集團?誰批的?誰同意調查組去鴻浩集團的?”朱天佑生氣了,剛剛解決了羅婉之的問題,屁股都沒坐熱,怎么又調查起羅天運了?!暗降资窃趺匆换厥??”朱天佑補了一句。
羅天運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對朱天佑講了一遍,講完后說:“董事長,這樣調查來調查去的,還讓不讓人工作?鴻浩集團已經夠人心惶惶了,公安局主任至今下落不明,孟成林的秘書還被關押之中,我這個做代理董事長的,壓力大啊?!绷_天運不得不含糊地提示朱天佑,這樣糾纏下去,精力全消費掉了。
朱天佑是何等人,他當然清楚羅天運的意思,便對羅天運說:“這事我知道了,你按你的方式先拿到證據,我再問問是什么情況?!闭f完,就掛了電話。
電話一掛,司徒蘭就說:“這還需要問嗎?明明路鑫波在背后搞的鬼,他就沒安好心,恨不得天運哥哥貪了千萬,報仇的。一箱子破銀元,值得這么小題大做嗎?明顯拿你沒放在眼里嘛?!?br/>
司徒蘭越這樣說,朱天估的火氣也越大,不過他可不愿意當著司徒蘭的面失態,努力裝作平靜地說:“小蘭,這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會盡快查清楚的?!?br/>
司徒蘭極不情愿地站了起來,臨走還不忘叮囑了朱天佑一句:“天佑哥哥,這件事,你可一定要管。老是被他們牽著鼻子,我看你們幾個大男人也真是可憐死了。”
朱天佑被司徒蘭說得很有些尷尬,這明明是在指責自己沒用?被人沖上門打了左臉,還得伸出右臉被人打嘛。只是他不想在司徒蘭面前表示什么,笑了笑說:“我會讓你滿意的?!?br/>
“那我就等天佑哥哥的好消息?!彼就教m這才肯拉開朱天佑辦公室里的門,走了出去。朱天佑沒再送司徒蘭到大門口,盯著司徒蘭的背影,發了好一會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