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英杰拿起手機(jī)看了一眼,這是秘書的習(xí)慣,要看清楚是誰的電話,才能選擇用什么樣的語氣,早晨那么迷糊地接電話在馬英杰的秘書生涯中還是第一次呢。
手機(jī)號很陌生,馬英杰還是按下了接聽鍵,一個聲音快速地傳了過來:“你在哪里呢?”
馬英杰一時間想不清楚這是誰的號,又是誰這么熟悉地問自己,便隨口說:“我在去醫(yī)院的路上。”馬英杰剛一說完,對方竟然掛了電話。馬英杰便想,這可能是打錯電話的人。
車子快到醫(yī)院門口時,馬英杰突然對小周說:“先去花卉市場吧。”小周聽話地把車轉(zhuǎn)向了花卉市場,馬英杰下車去了花卉市場,小周本來想說讓他去買,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這領(lǐng)導(dǎo)要送人花卉,肯定很講究的,他萬一弄錯了,很容易給領(lǐng)導(dǎo)造成不好的影響。這也是父親叮囑過他的事情,有的事情可以代領(lǐng)導(dǎo)效勞,有的事就必須守口如瓶,而且能不要說話的地方,千萬不要說話。言多必敗,禍從口出。這些話盡管誰都明白,做起來卻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當(dāng)然了,跟在領(lǐng)導(dǎo)身邊,眼力勁很重要。所以小周就得不停地捉摸,什么時候,他該問馬英杰,什么時候他不該替馬英杰辦事。這磨合期就得格外小心翼翼,等他了解了馬英杰的習(xí)姓后,自然會輕松得多。
馬英杰在花卉市場轉(zhuǎn)了一個圈,送什么花給司徒蘭呢?他只知道司徒蘭喜歡蘭草花,對于別的花,他還從未聽司徒蘭提起過。轉(zhuǎn)了半天,他想還是挑蘭花吧,不管怎么說,司徒蘭名字中帶著“蘭”字,送這樣的花,總能體現(xiàn)出他的良苦有心了。這送禮嘛,只要心意到了,只要對方明白了用意,才是最佳的禮物。于是,挑了一盆開得正旺的紫色春劍,除了送花花草草外,怕是沒有別的東西可以打動司徒蘭的了。
馬英杰抱著春劍往車上走的時候,小周老遠(yuǎn)便迎了過來,接過馬英杰手上的花,小心翼翼地抱著春劍往車子后備廂走去。
馬英杰盯著小周的后背看了幾眼,愈發(fā)覺得小周挺機(jī)靈的,這小伙子會是一個很不錯的司機(jī),更會是他很得力的幫手。在縣里工作,司機(jī)還是很重要的,他這個級別,還沒有專職的秘書,天天跟在身邊的就是司機(jī)了。
小周把車子開進(jìn)醫(yī)院大院時,把車停穩(wěn)后,從前面走了出來,先替馬英杰拉開了車門,接著去了后備箱捧起春劍交到了馬英杰手上,他沒有說要和馬英杰一起去看司徒蘭,馬英杰也沒主動讓他去,不過這小伙子確實很聰明,似乎對與領(lǐng)導(dǎo)相處很有度數(shù)以及拿捏得極到度數(shù)一般。
司徒蘭住的病房是高干病房,獨(dú)立的套間不說,還有特級護(hù)士服務(wù),馬英杰還專門為司徒蘭請了一位二十四小時不離身的特護(hù)。當(dāng)馬英杰敲門時,特護(hù)開了門,司徒蘭一見馬英杰,愣了一下,很快興高采烈地說:“你小子算有良心的,還記得來看我。”
馬英杰一邊把春劍往司徒蘭床頭柜上擺,一邊說:“蘭姐,確實是太忙了,對不起。”
“哇,你怎么知道我喜歡紫色?”司徒蘭掃了一下春劍問馬英杰。
“我,我猜的。”馬英杰的臉紅了起來,他確實是歪打正著了。他想紫色代表高貴,司徒蘭在他眼里就一位高貴的紅二代加白富美,這樣的人,當(dāng)然得配紫色了。沒想到,司徒蘭還真的喜歡紫色。
“這里來坐。”司徒蘭發(fā)現(xiàn)馬英杰越來越可愛了,有意逗他,要他到他的病床上坐。
一旁的特護(hù)知趣往門外走,馬英杰的臉漲得更加通紅,司徒蘭卻在這個時候哈哈地大笑起來。
“蘭姐,謝謝您。”馬英杰有意對司徒蘭說著客氣話,用來掩飾他的窘態(tài)。
馬英杰的話一落,門外有人來了,他聽到特護(hù)在問:“你們找誰?”
“讓我進(jìn)去。”一個女孩的聲音響了起來,接著好象是蘇曉陽的聲音跟著響了起來:“我們要找人在里面。”
馬英杰一愣,快速地站了起來,司徒蘭沒說話,任由馬英杰往門外走。
馬英杰出門一看,還真的傻眼了,孟思思居然和蘇曉陽站在門外。孟思思一見馬英杰,趕緊笑著迎上來說:“我可找到你了。”
蘇曉陽老大不情愿地看了一眼馬英杰,又是那種陰陽怪氣的聲音說:“看來轉(zhuǎn)正的二秘就是吃香。”
馬英杰沒接話,孟思思卻不滿地說:“曉陽哥,你說話怎么就這么難聽呢?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許你這么說他呢。”
“好,好,好。我不說了。”蘇曉陽上來親密地?fù)碜×笋R英杰的肩頭問:“怎么在醫(yī)院來了?害我們一陣好找。”
馬英杰竟啞口無言,他該怎么回答蘇曉陽的話呢?又該如何介紹司徒蘭呢?可恰在這時,司徒蘭在里面說話了:“傻小子,是誰來了呢?帶進(jìn)來啊。”
馬英杰的臉又一次漲得通紅,蘇曉陽也奇怪地看著馬英杰,這誰啊?這么親密地喊馬英杰。可孟思思就老大不樂意了,這女人和馬英杰好親密啊,會是誰呢?不過她倒是很好奇,也不管馬英杰同不同意,徑直往里闖。
馬英杰急了,趕緊跟在孟思思后面進(jìn)了病房,蘇曉陽也隨著馬英杰進(jìn)了病房。
孟思思這張粉嫩的臉,這身夸張的打扮,還有司徒蘭所沒有的青春朝氣迎面撞擊而來,一股說不清楚道不明白的不爽感升騰而飛,她斜眼看了一下馬英杰,見馬英杰一臉的緊張,便不明白馬英杰怎么會見了這個女孩有緊張感呢?只是馬英杰越是這樣,越令司徒蘭不痛快,不冷不熱地問馬英杰:“這兩位沒有禮貌的人,不會是你的朋友吧?”
“誰沒禮貌了?”孟思思不滿地瞪了司徒蘭一眼。
馬英杰趕緊給蘇曉陽使眼色,意思是讓蘇曉陽帶孟思思離開。可蘇曉陽不知道是故意讓馬英杰難尷,還是看不懂馬英杰的意思,根本就沒接馬英杰的招。
馬英杰的這個小動作當(dāng)然沒逃過司徒蘭的眼睛,她猜馬英杰很怕這個女孩,于是更加故意地說:“當(dāng)然是你沒禮貌啦。你爸媽沒教過你,進(jìn)入別人的房間要敲門,敲完門后,還要征得對方的同意,才可以進(jìn)來。要是不懂的話,阿姨今天就教你進(jìn)入別人房間的基本禮節(jié)。”
“哼,你夠資格當(dāng)我的阿姨嗎?我沒禮貌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樣?我不是來找你的,我是來找他的。”孟思思也沒大沒小地頂撞著司徒蘭,從小到大,還沒人這么教訓(xùn)過她呢,再說這可是她爸的地盤,在她爸的地盤上,居然還有人敢讓她喊阿姨,而且還這么訓(xùn)斥她。
“馬英杰,趕她走。”司徒蘭再也忍不住怒火,指示馬英杰讓孟思思走。
馬英杰想去拉孟思思走,可偏偏蘇曉陽不知趣地說:“你算老幾,你讓我們走,我們就要走嗎?”
馬英杰急了,這個蘇曉陽被孟成林慣得不知天高地厚。他居然就看不見這是高干病房,他居然就不用腦子去想一想,住進(jìn)這種病房的主,不是一般的人。
“滾。”司徒蘭不再看蘇曉陽和孟思思,直接吐出了這個字。
馬英杰趕緊去推蘇曉陽,孟思思的臉也是一陣紅,接著一陣白,最后漲得通紅,可她也如蘇曉陽一樣僵硬地站著,半點(diǎn)不肯退讓。
“蘭姐,別生氣,我馬上帶他們走。”馬英杰推不動蘇曉陽,趕緊轉(zhuǎn)過身去拉孟思思,一邊拉一邊說:“思思,對不起,你先到樓下等我好嗎?我一會兒就下來。”
孟思思也不是那種給了臺階不知道下的人,再說了,馬英杰這么為難的人,絕對不是一般的角色。于是撒嬌地說:“那好吧,你可要快點(diǎn)下來喲。”說完,孟思思迅速轉(zhuǎn)身往外走,蘇曉陽見孟思思撤了,也只好跟在孟思思身后往外撤,臨走還不忙狠狠瞪了一眼司徒蘭。
“什么東西。”司徒蘭氣沖沖地沖著門口罵了一句。蘇曉陽停頓下來,馬英杰又急了,趕緊跟了出去,把蘇曉陽往樓下推著,可蘇曉陽卻咽不下這口氣,還想回頭找司徒蘭理論一番,孟思思卻說:“曉陽哥,你還嫌不夠丟人現(xiàn)眼的嗎?跟這種人有什么理論的,我們走。”
蘇曉陽這才跟在孟思思身后往電梯旁走去,這時,司徒蘭在病房里喊:“馬英杰,馬英杰,”馬英杰趕緊往病房里跑,“這兩人是誰?”司徒蘭氣得臉色發(fā)白。
“蘭姐,真是對不起。蘭姐,你莫生氣,是我的錯,是我不對,是我不該把他們引到醫(yī)院來,讓蘭姐生氣,你要罵就我吧,別查他們,好嗎?”馬英杰一邊說一邊趕緊走到司徒蘭身邊替她捶著后背,馬英杰的這個動作,或多或少地讓司徒蘭有些意外,馬英杰的這個動作也確實讓司徒蘭有一種感動,是啊,她真要去查這兩個人的話,也顯得她太小家氣了,再說了,那個女孩一看年齡就不大,她值得和一個小姑娘過不去嗎?傳出去,讓人笑語。她司徒蘭是什么人,在北京城好歹也算一名大姐大,犯得著在一個小城市計較這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