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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中談判

    ,權(quán)臣的早死原配 !
    牢中談判
    沈寒霽讓溫霆去盯著被降職守了城門的邵武校尉, 但那人卻是極為謹(jǐn)慎。
    那人或許發(fā)現(xiàn)了些許的端倪,數(shù)日未曾去尋李清寧。
    李清寧似乎也察覺出了問題, 所以待那帶著面具的白衣男子來了之后, 她便讓他暫時別來她這里了。
    男子帶來了打胎的藥,聽到李清寧不讓他來了,便緊張的道:“我若不來, 郡主先莫要喝藥。”
    李清寧看了眼桌面的藥包, 鄙夷嗤了一聲:“便是再疼我都能忍得了,如今已經(jīng)回到金都了, 我是一刻都不想再懷著那個人的孩子, 讓我惡心!”
    “那被他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男子問道。
    李清寧抬起下巴, 似乎一切皆在掌中的道:“他發(fā)現(xiàn)不了, 便是發(fā)現(xiàn)了, 也不足為懼”
    因為她會在他發(fā)現(xiàn)之前要了他的命。
    想到這, 收回了目光,看向他:“你一定不能被人發(fā)現(xiàn),待那婦人快要臨產(chǎn)的時候, 再讓她去鬧。”
    男人頷首:“明白。”
    *
    時序入冬, 陰雨連連, 寒風(fēng)濕冷入骨。
    沈寒霽與靳琛各執(zhí)了一把傘, 從門庭跨過, 行過了沒有一草一木的大理寺牢獄的地坪。
    走到了牢獄的門前。
    收了傘,放到了門的一旁, 拿出了令牌, 一旁的獄卒便打開了牢房的大門。
    進入了天牢, 身后的獄卒道:“按照大人的吩咐,未曾對那個姓齊的動刑, 單獨關(guān)押了一個牢房,半個月,不曾有有一個人與他說過話。”
    沈寒霽輕點了點頭:“他什么反應(yīng)?”
    獄卒答道:“每日都是吃了便盤坐在牢中,耐性極好,也是什么都不問。”
    走到了關(guān)押齊豫的牢房前,獄卒拿起鑰匙開了鎖,把拴在牢門的鐵鏈繞開。
    獄卒做著這些事的時候,沈寒霽望進了牢房中,與牢中盤坐在地上的齊豫對上了視線。
    齊豫生了一張妖冶的臉,即便身穿著囚服在地牢中,也不見狼狽。神色從容得好像剛被抓進牢中的一樣,半點也看不出他已經(jīng)被關(guān)押了大半個月。
    牢房門開了,沈寒霽吩咐獄卒:“把四周看守的人撤了。”
    獄卒應(yīng)聲,隨后退了下來。
    沈寒霽看了眼靳琛,靳琛會意點了點頭。
    安排妥當(dāng)后,沈寒霽低頭進了牢房。
    齊豫對他笑了笑,淡定從容的打招呼:“沈大人,稀客呀。”
    沈寒霽撩袍在長凳上坐了下來,不急不緩的笑道:“算不上稀客,平日也時常到牢房看看其他犯人,只是未曾與齊東家打招呼罷了。”
    齊豫笑道:“如今調(diào)香閣已經(jīng)被封了,齊某現(xiàn)在是階下囚,而非調(diào)香閣的東家。”
    沈寒霽不可置否一笑,稱呼依舊未變的道:“旁的不說,齊東家的鎮(zhèn)定從容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齊某并未犯事,又為何要驚慌失措?”齊豫輕一聳肩,反問道。
    沈寒霽認同的點了點頭:“確實,除卻你母親曾是東疆貴女這一點外,沒查出什么不對的地方,此次抓拿你,是因太子殿下在金月庵遇刺一事。”
    齊豫抬頭,非常鎮(zhèn)定的問:“沈大人覺得我有這么大的本事刺殺太子?”
    “有沒有本事,我不知道,但我卻知道那次刺殺可不僅僅想要的是太子殿下的命,還有我家娘子和戶部尚書劉語馨的命。”
    “要刺殺太子殿下,反倒好理解了。但為什么要刺殺我家娘子和那劉家女呢?”沈寒霽淡淡的目光落在齊豫的身上,看著他面部的細微表情變化。
    可齊豫依舊面不改色。
    沈寒霽又繼續(xù)道:“指使刺客刺殺太子,在金月庵故意鬧起動亂的人,便想著大家都會以為是刺殺太子刺殺太后,若是在這場刺殺中死一個貴女一個貴婦,旁人只會覺得她們是倒霉,又怎么會去懷疑刺客的本意就是要殺她們的?”
    齊豫也露出驚詫之色:“戶部尚書千金和沈大人的娘子也遭到了刺殺,這是為何?”
    沈寒霽笑了笑:“既然齊東家明知顧問,那我們便來理一理。”
    沈寒霽站了起來,看著齊豫,徐徐而道:“我家娘子遭刺,很有可能是我的仇人來尋,畢竟半年前我在京淮運河反殺水寇,與其結(jié)下了過節(jié),再而來向我尋仇,殺我不成,便想殺了我的娘子,這可能是其中一個原因。其二也是尋仇。”
    沈寒霽慢步到了他兩步之外,半蹲身子,與其平視,壓低聲音道:“其二,裕王向來與我不對付,此次他的女兒在皇陵自盡,而從他們一家那等病態(tài)的心態(tài)來看,他應(yīng)是最想要了我和我娘子命的人。”
    “至于劉家女為什么會被刺殺,想必齊東家是最清楚的了。既然能知道你母親曾是東疆貴女,或許也知道其他的秘密,自是留她不得。”話到最后,沈寒霽問:“齊東家,你說是不是?”
    “若是沈大人真要把這罪安在齊某的頭上來,齊某一介商賈,無訴冤的門道,便也只能認了。”齊豫抬著眼眸直視沈寒霽,沒有半分回躲,心智可見比旁人要堅定許多。
    沈寒霽也不著急,面上的笑意一派從容:“齊東家倒不必如此快就認了,我還未說更有趣的事情呢。”
    說著,沈寒霽站了起來,轉(zhuǎn)身回到了位上,摩挲著腰間的玉玨,淡淡的笑道:“我這個人,若是有半點懷疑,便會尋根問底,所以我便派了人去你的家鄉(xiāng)調(diào)查。我底下有個隨從,以前是乞丐,所以最擅長與這乞丐打交道,旁人或不知的事情,那些乞丐都能知曉一二,我那隨從從那些個乞丐口中打聽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齊東家應(yīng)該會很感興趣。”
    齊豫面上的表情似乎還是沒有絲毫的變化,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氣息有幾分亂了。
    沈寒霽輕聲緩道:“有個乞丐說,幾年前,在齊東家父母雙親去世的前幾個晚上,在深夜曾看到有一伙蒙著臉的人,翻入了齊家的墻頭,過了一刻后扛著兩個麻袋離開了,他怕惹上事,丟了小命,所以不敢說出來。”
    聽到這里,齊豫反問:“乞丐的話怎可信?便是有賊進了齊府,齊某又怎沒有報官?”
    沈寒霽垂眸看他,放慢的語速:“你不是不想報,而是不敢報。我若沒有猜錯,那晚那一伙人從齊家盜走的應(yīng)不是什么金銀珠寶,而是齊家夫婦。”
    齊豫低下頭,忽然笑了一聲:“我雙親還是我親自送殯出城的,幾乎半個城的人都親眼所見,沈大人如今說我雙親未死,我是該抱有荒唐的念想,還是該說一聲沈大人太會異想天開?”
    沈寒霽接口道:“送殯出城,誰能確定棺中就一定有尸體的?若是我現(xiàn)在派人去把那墳挖了,沒有白骨的話,便知真假。”
    說到這,齊豫面色一沉,重聲道:“沈大人,我雙親早已入土為安,為何還要做這等陰損之事擾他們清靜!”
    沈寒霽面色溫和,卻說著與他溫潤形象不符的話:“便是棺中有尸骨,也能辨認其是不是齊家夫婦,齊家夫婦出事前,那齊家娘子老來有孕,孕期六個月左右。六個月的胎兒已經(jīng)成型,那么棺中的也必有胎兒的尸骨,若是開了棺后沒有的話,齊東家又作何解釋?”
    齊豫面色沉沉的重聲道:“禍不及家人,更何況我雙親和那未出生的弟弟或妹妹早已經(jīng)不在了,沈大人要對齊某用刑,還是要殺要剮,齊某便也認了,但別動那墓!”
    沈寒霽再而一笑,慢悠悠的道:“不過我倒不想做這等陰損之事累及子孫,所以我便想了別的法子。我今日從這出去后,我便說調(diào)香閣的齊東家已經(jīng)簽字畫押,承認是東疆的探子。如此,齊東家覺得在那些人手上的雙親,可還會安然無恙?”
    齊豫眸色有一息微變,但極快的鎮(zhèn)定了下來。只要沈寒霽沒有其他動作,只說他是東疆探子的事,那些人肯定不會就這么輕易的相信了他已經(jīng)招供。
    齊豫才這么想,便見那邊坐著的沈寒霽嘴角微勾,笑意中有幾分運籌帷幄之態(tài),心底頓時隱隱生出了不詳之感。
    沈寒霽帶著笑意,薄唇微張,輕聲吐出了“碼頭鎮(zhèn)”三個字。
    齊豫面色終于繃不住了,露出了幾分緊繃之色。
    沈寒霽笑意濃了些:“齊東家,你應(yīng)該明白我說的是什么。你現(xiàn)在有一刻時辰來考慮,一刻時辰后,我便從這里出去,屆時齊東家的雙親,還有那尚未謀面的妹妹,命運如何,也與我無關(guān)。”
    齊豫低下了頭,低著頭問:“沈大人怎知道是妹妹?”
    沈寒霽笑道:“搜查調(diào)香閣的時候,有些是小姑娘才會愛的小玩意。調(diào)香閣中的人又沒有孩子,總該不能是齊東家自己喜愛的吧? ”
    聽了答案后,齊豫久久不曾說話,一刻時辰一瞬一息的過去了,沈寒霽看了眼盤坐在地上的齊豫,不再廢話,站起了身,往牢房走去。
    在低頭走出牢房門的時候,身后傳來了齊豫的聲音。
    “我若是棄暗投明,沈大人又向我許諾什么?”
    沈寒霽嘴角微勾,復(fù)而轉(zhuǎn)身看向已經(jīng)抬起頭的齊豫。
    四目相對,沈寒霽開了口:“若與你許諾幫你救出雙親和妹妹,倒有些夸大其詞了,但我能許諾你,讓你去東疆,再助你救出雙親。”
    齊豫眉頭微蹙:“如何回去?我這樣的身份回去,定會被嚴(yán)密監(jiān)管。”
    沈寒霽斂去笑意,眸色深沉了下來:“東疆有一派主張與大啟和平共處的,他們有意與大啟結(jié)姻親,皇上也已經(jīng)有點頭之意,若無意外,不久便會從公主或者是大臣之女中挑選一個遠嫁,屆時我會與你同送嫁的行伍去東疆。”
    說到最后,沈寒霽補充道:“但,我現(xiàn)在便要知道你所知道的。”
    齊豫忽然嗤笑道:“我若說了,那我豈不是沒有能保命的本錢了?”
    沈寒霽微微搖頭:“不,你有。”
    齊豫笑意一頓,不解的瞇眸看著他。
    沈寒霽走了過來,依舊半蹲,與他四目直視:“救出你的雙親后,我要你留在東疆三年,幫那和親公主出謀劃策,教唆其夫奪下東疆皇位。”
    齊豫聞言,眼眸一睜,露出了驚愕之色,半晌后,他大笑出聲來:“沈大人未免太看得起齊某了吧?”
    “非也,和親公主若非是那等極其聰慧的外,愚笨一些的,莫說是教唆其夫奪下東疆的皇位了,恐連保命都難。”
    他一頓,又道:“而此次若非是劉家女不知從何得知的消息,攪亂了齊東家在金都的布局,顯然連金都的密探和錦衣衛(wèi)都不能得知齊東家是暗探,可見齊東家也是有幾分本事的。”
    齊豫沉默許久,才道:“所以,救出我的父母,你會送回金都囚禁,也是對我的威脅?”齊豫譏諷的笑了笑:“沈大人竟然也會與那東疆人用一樣的法子。”
    沈寒霽微微搖頭:“不過是為了你反叛罷了,但我可以保證,今日的調(diào)香閣,他日便是你雙親的落腳之處,三年后你若能完成我所說的,你便能與你雙親還有親妹一同離開金都。”
    頓了頓,他又道:“我與你無親無故,自然不可能無償幫你。且以你暗探的身份,你死在牢中都不為過,你人都死了,那東疆豈還會再留著你的親人?這二者之間,前者才有生得可能,而且還能永遠擺脫威脅。畢竟他們可是打算威脅你一輩子的,一輩子不與親人相見,又如何確定他們是活著,或者是衣食無憂的活著?”
    牢中靜默半晌,沈寒霽站了起來:“你,可想明白了?是放手一搏,還是就此認命?”
    齊豫閉上了眼,重重的呼吸了一口氣,然后才道:“既然沈大人已經(jīng)知曉碼頭鎮(zhèn)的事情了,那齊某便先說其中一件事。”
    說著,睜開了雙目,抬起頭看向沈寒霽,開了口:“除了京淮運河這一條河道通往金都的外,其實還有一條更隱蔽的小河道,途徑山洞,而山洞看似不通,也看似是暗河,但實則有一扇雕成了石壁一樣的石門,但如何開,我其實不清楚。”
    “我便暫時說這么多,待聯(lián)姻一事落定,我再說其他。”
    沈寒霽頷首:“此事,我會查實。對了,獄中也有幾個刺殺被捕,尚未來得及自盡的刺客,我會把泄密一事推到他們的身上。”
    聽到這,齊豫才笑了笑:“看來,沈大人心里邊早就有數(shù)了。”
    沈寒霽略一挑眉,淡淡道:“我知道又如何,總該有證據(jù)呈交上去才成,不是嗎?”
    二人相似一笑,沈寒霽繼而道:“希望能合作愉快。”
    齊豫從地上站了起來,與其平視,回道:“但愿能彼此都能如愿以償,才算是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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