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quán)臣的早死原配 !
鐲子之爭
侯府每三日到主母跟前一請安,而侯老太太在佛堂吃齋念佛,只允了他們一個月來請一次安。
今日又是第三日。
許是前幾日柳小娘的事情,讓大家都多看了幾眼跟在徐氏身后的溫盈。
溫盈低頭垂眸,任由他們打量。
今日天氣好,主母便讓幾個年輕的去院子飲茶閑聊。
孫氏不大愛與那幾個姑娘說話,便在池子旁喂魚。
溫盈默默地坐在一隅剝著柑橘,聽著幾位姑娘說話。聽到尚書之女這幾個字之時,指尖一頓。
“聽說不久前,那戶部尚書的小女兒劉語馨失足落水,被救起來后昏迷了幾日,醒來后又哭又笑的,似乎撞邪了?!?br/>
“我也聽說了,還請了好些個驅(qū)魔的道長道姑驅(qū)邪呢?!?br/>
溫盈剝好了柑橘,橘絡(luò)也去得干凈,但一片還未吃,便整個被三娘的女兒沈明霏直接給拿走了。
沈明霏排行第七,是侯府中最小的孩子,今年十三歲,因是最小的,被寵得有些過于驕縱了。
許是兒子太過不爭氣,三娘便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兩個女兒的身上。希望女兒能嫁入高門,讓她也揚眉吐氣一把。大的女兒嫁得不錯,但卻不如她的期望,現(xiàn)如今只有盼著小女兒嫁得更好了。
溫盈看了眼空蕩蕩的手,沒有說什么,繼而剝第二個。
沈明霏道:“我昨日外出的時候,還看見了她,可精神著呢,一點都不像是大病過的人?!?br/>
聽她們的交談,溫盈琢磨了一下。看來現(xiàn)在正是話本開始之初,尚書之女劉語馨數(shù)日前失足落水才醒,恰好那時她也做了夢,這兩者會不會有什么聯(lián)系?
但即便有所聯(lián)系,她現(xiàn)在還不到時候查證。
話本中寫著,在沈寒霽殿試后,圣上設(shè)宴。而劉語馨在宮宴時不僅遇上了太子,更是遇上了上輩子對她有恩的沈寒霽。
她一眼就認出來了恩人就是侯府庶子,更是新科狀元沈寒霽。
許是因沈寒霽未來權(quán)臣的身份,又或者是那溫潤如玉的氣度與仙人樣貌,無一不再吸引著劉語馨。
想要結(jié)交,但貿(mào)然結(jié)交又太過冒昧,且男女也有防,所以便從侯府的嫡女庶女入手。
與嫡女庶女交好之后,理所當(dāng)然的來侯府做客。
遇見她的時候,劉語馨知道溫盈會早逝,倒是有過想要救她的心思。
后來知道她那是心病,就以姊妹相稱,從中給她排憂。
可這卻成了壓倒夢中溫盈的稻草之一。
相處了一段時日后,夢中的自己當(dāng)真以為能尋到了一個能說話的好姊妹??陕膮s發(fā)現(xiàn)自己和丈夫說不上話,反倒是這個好姊妹卻能與自己的丈夫聊得極來。
劉語馨有自己上輩子經(jīng)歷的所知,知曉朝中會大概會發(fā)生什么事,知曉都會發(fā)生什么天災(zāi)人禍,或是各種奇談。有了先知這等優(yōu)勢,再以自己的見解闡述出來,逐漸受到太子,王爺,乃至鄰國皇子的青睞。
因有這些優(yōu)勢,所以劉語馨便覺得上輩子得到過沈寒霽的相助,她也就以這些先知欲幫他一把,當(dāng)做是報恩。
可在清醒的溫盈看來,不過就是借著報恩,借著想要救夢中的她來接近沈寒霽罷了。接近沈寒霽的借口編得冠冕堂皇,最終還不是在她逝世之后,對其表露心跡。
溫盈覺得自己若是想知道她做的夢與劉語馨的奇遇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只能等兩個月后,劉語馨親自尋來便可。
不知不覺中,手中另外一個柑橘也剝好了,正欲掰開嘗一嘗這巴蜀送來的最后一批柑橘,但沈明霏的手再度伸來。
溫盈皺了皺眉頭。不喜她這種不問自取,理所當(dāng)然的態(tài)度,若是以往,忍忍便是了,可她現(xiàn)在可不想慣著她。
心里不想,手便微微偏了一下,避開了她的手。
沈明霏拿橘子的手落了空,眉頭一皺,朝溫盈的手低頭看去。
不經(jīng)意看到了那眼熟的鐲子,不由分說的抓起了溫盈的手腕,驚道:“三娘的鐲子怎會戴在你的手上?!”
沈明霏的力道很大,抓得溫盈有些疼,但她還是輕聲道:“這是三娘送的。”
“不可能,這鐲子三娘可喜歡了,我讓她給我,她都沒給我!”
“你說,你到底是用了鬼主意把我三娘鐲子騙到手的!?”
沈明霏的聲音有些大,那邊的孫氏也聽到了。可并沒有過來解圍的意思,反倒是好整以暇的拍了拍手,坐在遠處朝著這邊看來,帶著幾分看戲的意味。
便是同桌的六姑娘和住在侯府的堂妹都沒有一句話,只是看著溫盈被為難。
溫盈不慍不火道:“這是三娘前幾日送我的,說是為了柳小娘的事情……”
沈明霏可不聽她解釋,上手便要把鐲子剝下來:“我不管,三娘答應(yīng)過我,等我及笄的時候送我的,你把鐲子還我!”
溫盈急道:“七妹妹,你不能不講道理,這鐲子真的不能還你,若還你了,二娘三娘哪里我不好說?!?br/>
沈明霏搶,溫盈用力的把手抽出。
廳中的人似乎聽到了風(fēng)聲,從中出來,人剛出來便傳來了“哐當(dāng)”的一聲。
溫盈的手腕砸到了石桌,鐲子瞬間碎了,便是那白嫩的手也劃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慢慢的從傷口溢出。
不過片刻,血越流越多,有些觸目驚心。
蓉兒驚叫了一聲,忙拿著帕子過來捂住了主子的傷口。
“娘子,你沒事吧!”蓉兒頓時瞪向那有些心虛的沈明霏:“七姑娘你怎么能這樣!”
許是見傷了人,幾個人都露出了驚愕之色。便是孫氏都繃緊了臉色,從憑欄處站起走來。
徐氏回過神來,便急著走了過來,怒道:“怎么回事!?”
溫盈臉色慘白,因手腕的疼痛,眼眶泛紅,眼尾還掛了細微的淚珠。
雖是如此的慘,可還是從容道:“都怪我,七妹妹想要這鐲子,我沒有給。”
沈明霏看著那鮮血染紅了她的半個袖子,再有長輩在,怕得不敢再大聲說話,只顫抖地說:“我讓她給我的,可她硬要搶……”
話還未說完,徐氏反手直接在她臉上打了一巴掌,“啪”的一聲,聲音驚到了所有人。
沒人會想到向來性子溫柔的徐氏會打人,更沒想到徐氏會護著溫盈。
溫盈以前也受過委屈,可徐氏都沒有說過什么。
“你做什么?!”見自己女兒被打了,三娘快步走了上來,護住了寶貝女兒。
有了自己親娘護著,沈明霏捂住臉,“哇”的一聲埋入了三娘的懷中:“娘,她打我!”
徐氏瞪著她們母女二人,氣極道:“你們母女好生欺負人,一個給鐲子賠禮,一個搶鐲子傷人,是不是見我們阿盈好欺負沒人護著!?”
徐氏的話一出來,大家都有些明白了。
原來鐲子是三娘賠禮給的,女兒卻來搶,難怪會著急。
孫氏的身份是世子娘子,方才全程看戲,沒有勸阻,她也有錯。心虛的看了眼自己的婆婆,見自己婆婆涼涼的看了自己一樣,心里頓時“咯噔”了一下。
主母走了過來,面帶威嚴的看向三娘母女,冷聲道:“做錯了,怎還有理哭?”
三娘被看得心里忐忑,便是哀嚎的沈明霏都不敢吱聲了。
主母轉(zhuǎn)而與徐氏道:“你先與三娘子回院子包扎傷口,找個大夫來看看,千萬別留疤了。”
徐氏瞪了眼三娘母子,扶著自己的兒媳起來,冷聲道:“誰稀罕一個破鐲子,不想給便罷,何至于黑臉紅臉的唱來欺負我們阿盈?!?br/>
聞言,三娘的臉都黑了。
徐氏扶著溫盈出了庭院。
等人走了,主母環(huán)視了一圈,最終落在三娘母女身上,淡淡道:“霏丫頭到祠堂先行罰跪,等你父親回來再決定如何罰你。”
一聽要告到父親那里,母女二人都急了,三娘忙求情:“主母,別、別告訴侯爺,若是告訴侯爺了,定會被重罰的。”
沈明霏也跟著求饒:“母親,明霏這回知錯了,你就饒過明霏吧?!?br/>
“快到議親的年紀了,卻還如此嬌蠻,談何說好人家?”主母嚴肅道。
這話戳到了三娘的心窩,臉色也跟著變了變。
主母朝三娘招了招手,三娘會意,松開女兒,走上前。
主母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得到的聲音道:“你以為小打小鬧?你分明知道是誰無理取鬧,且也看到了三娘子那半只袖子都被血染紅了,可見口子有多大。如今三郎快要殿試了,殿試一過便是榜首,你該想的不是護著你女兒,而是想想該如何處理這件事,讓徐氏消氣?!?br/>
話到最后,多添了一句:“你可別忘了,五郎那小妾前幾日惹的事?!?br/>
聽了這些話,三娘臉色徹底白了。
若是沈寒霽中了,世子也能有助力,兄弟相幫,侯府必定越發(fā)壯大。那么主母更是不會偏幫三房,只會秉公處理。
與三娘說了這些話后,主母看向院子的其他人,淡淡道:“世子娘子和霞丫頭隨我來?!?br/>
沈明霞排行第六,今年十五,是嫡次女。
沈明霞膽顫心驚的看了眼自己的嫂子,孫氏更是自身難保,想安慰小姑子也是心有余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