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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侯府

    ,權(quán)臣的早死原配 !
    回到侯府
    溫盈喝了姜湯后, 沈寒霽把空碗接過,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
    他壓低聲音問:“夢中, 你可有夢到過關(guān)于此次運船的事”
    沈寒霽這是毫不避諱的與她提起那怪誕離奇的夢了?
    溫盈遲疑了一下, 隨即轉(zhuǎn)念一想,昨夜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已經(jīng)說透了, 關(guān)于那些個怪誕離奇的他們兩個人也沒有什么可多避諱的了。
    溫盈仔細(xì)的回想了一番夢到過的事情, 半刻后朝著他微微搖了搖頭,如實道:“我所夢到的多是與我自己有關(guān)的, 往后關(guān)于夫君之事也是走馬觀花, 瞬息即逝, 沒有過多的信息。便是話本……”溫盈說到這頓了頓, 見他面色無異, 又繼續(xù)說道:“便是話本, 也是信息極少。”
    雖還沒到開門見山,但這還是兩人第一回半敞開門來說話。
    沈寒霽從她這短短的一句話便聽明白了,他們夫妻倆的夢都差不多。
    雖然是他的夢, 但夢里邊都是與溫盈有關(guān)的, 他的事并沒有多少。
    大概是關(guān)于溫盈的事天機都已經(jīng)泄露得夠多了, 便不會再透露過多。
    “這次劫船的難道并不是普通的水寇?”不知他們已經(jīng)商議過的溫盈問道。
    沈寒霽便簡單的與她說了一下現(xiàn)下的情況, 包括還會有人襲船的事。
    聽了這些后, 溫盈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沈寒霽繼而說他對她的安排:“我看過水路圖,有一處分流, 大船不能進只能進小船, 河流途徑有一處寺廟。等船停了之后, 你與兩個婢女,還有侯府侍衛(wèi)和尚武武官兩位教頭一同坐小舟離開, 在那處寺廟先等著,若官船這邊能平安度過,很快就有人去接你們。”
    溫盈怔愣了一下,問:“夫君不一塊走?”
    沈寒霽微微搖頭,嘆息道:“淮州官員自作聰明的提出五十精兵護送百萬官銀和兵器,更讓百姓順船而去金都本就愚不可及。而此船掌使也不靠譜,這官銀和兵器若是被搶了,我也在這船上,提出了應(yīng)對對策卻跑了,也難免會被牽怒。”
    說到這,沈寒霽對溫盈淡淡一笑,信然自若的道:“不說會萬無一失,但有九成把握。”
    溫盈自知也幫不上什么忙,只能讓他小心些。
    沈寒霽看著擔(dān)憂之意溢于言表的溫盈,比平時那種裝出來的關(guān)切相比,現(xiàn)下是真心的。
    待長久些,總歸是能回到以前的。
    但前提是循環(huán)漸進,不驕不躁。
    發(fā)生水寇劫船之處是官家運河,常有官船和商船從此河經(jīng)過,所以不能隨隨便便在此處丟棄尸體。
    以往若發(fā)生水寇劫船事件,官家這邊贏了后,會把水寇的尸體運走,待到偏僻無人的荒山處,再停船靠岸,隨地挖坑,把數(shù)十水寇的尸體掩埋。
    對于殺人如麻的水寇,何須給他們絲毫體面。
    杜掌使吩咐把尸體都搬到被燒過的船的甲板上。
    除卻離去追捕的青竹外,已然全部人都回到了船上,隨即出發(fā)。
    燒過的船先行,其后是官船。
    按沈寒霽所言,在河中順行而去五里后,船停下來,這時船上的人都有些不明所以。
    隨即杜掌使下令,讓船上能幫得上忙的人,把船艙中的貨物全搬到被燒過的船上。
    雖都不明白杜掌使此意為何,但還都是聽令的把所有木箱都抬到了那艘船上。
    搬搬抬抬約莫費了小半個時辰。
    東西都抬了過去,從大船上放下兩艘兩舟,溫盈自艙室出來,看了眼沈寒霽微微頷首。隨即走到堂兄和表兄跟前,囑咐:“堂兄,表兄,你們也要小心。”
    他們兩人,是自愿留下幫忙。
    堂兄點頭:“你去吧,你能平安離開,我和妹夫才能沒有后顧之憂。”
    溫盈呼了一口氣,笑了笑,隨即與婢女一同下了小舟。
    一行人下了小舟后,靳琛和兩個教頭,還有從精兵中挑選的五人,以及船工十人從官船下來,一同上了水寇的船。
    溫盈乘坐小舟,轉(zhuǎn)回頭看了眼官船。只見沈寒霽站在高一層的憑欄處看著她離去。
    白衣長衫,長衫寬袖隨河風(fēng)擺動,眉宇之間風(fēng)清氣正,氣及凌云。
    溫盈有那么一瞬間覺得,他本該就適合這樣涇渭自明,運籌帷幄的站在一個適合他的位置上,兒女情長倒是成了他的累贅。
    以前是她太過強求感情了。人沒了兒女情長,又不是不能活了。不僅能活,還能活得極好。
    溫盈面上盡是從所未有的釋然,對他也沒有了任何的怨。
    沈寒霽目送了溫盈離開,隨即看向甲板上的人,面色沉靜。
    余下的人全部都站在了主船的甲板上。
    沈寒霽在所有人目光下,沉聲道:“現(xiàn)在這一刻起,誰要離開這艘船,立刻以內(nèi)賊身份斬殺!”
    此話一出,那些本就搭船去金都的百姓便騷亂了起來。
    “怎么回事!?”
    “是不是還有什么危險?”
    “若有危險為什么只讓方才的人離開,不讓我們離開?!”
    船上百姓,三十人左右,能搭上官船之人,非富即貴。
    沈寒霽要的不是過程,而是結(jié)果,自然不會與他們解釋。看向杜掌使:“讓人送他們回艙室,另外,互相盯著,不能讓任何一人離開,不然都會前功盡棄。”
    杜掌使連忙點頭,轉(zhuǎn)身就立馬安排人緊盯著船上的任何風(fēng)吹草動。
    水寇的船漸漸遠(yuǎn)去,沈寒霽讓官船一個時辰后再徐徐向前。
    兩艘船相隔一個時辰,途徑那能埋伏之地,都是在晚上。他們的目的是官船,就算有所懷疑,也不會貿(mào)然襲擊破船,從而打草驚蛇。
    因運河若發(fā)生劫船之事,官家這邊本就有不成文的規(guī)定,不允隨意在運河中拋尸。若有需要,可把尸體運回助查案。所以破船和甲板上的尸體,都是掩人耳目所用,以此來降低他們的疑心。
    水寇船先行一個時辰,平安過了最佳的埋伏之地后。也是一個時辰之后,官船到那埋伏之地前二里再折返,等他們發(fā)現(xiàn)不對之時,整裝去追水寇的船,也已然來不及了。
    饒是他們的船再好,都不敢貿(mào)然進入到有官兵把守的區(qū)域。
    官道設(shè)有關(guān)卡,官家運河自然是不例外。
    只要在清晨第一縷曙光進入關(guān)卡之地,水寇船便算是安全了。
    *
    小舟到了水路圖上邊所示的寺廟,溫盈在婢女的攙扶下下了船。
    寺廟建在河邊,香火并不旺,寺廟中也就是幾個和尚。
    聽說他們是遇上水寇逃出來的,和尚讓他們先行安頓。
    寺廟中不允女客留宿,但因運河還未整頓之前,亂得很,時常有遭遇水寇襲擊百姓的船只,所以寺廟外邊倒是建有幾間瓦房。
    只是年久失修,很是簡陋。
    溫盈進去的時候,有一股霉味襲來,這也便算了,地上竟還有爬蟲,嚇得她和婢女臉色都跟著白了。
    知曉姑娘家膽子小,隨從們進去收拾。在和尚處借來干艾草,隨即在屋中燒了艾草驅(qū)趕蚊蟲。
    最后再在土坑上邊鋪上干燥的稻草,再鋪上了單子,倒是勉強能落腳。
    從昨晚到現(xiàn)在,溫盈也只是睡了半個多時辰而已,身心疲憊。
    坐在粗糙的床上,溫盈沒有任何的睡意。
    不是因為床的問題,而是因旁的原因。
    一則是沈寒霽他們兇險未知,二則是現(xiàn)在隱隱作痛的腦袋。
    大概是昨晚落了水,又受了驚嚇,溫盈自在船上醒來的時候就不舒服了,只是當(dāng)時沈寒霽說了那些事情,她也就佯裝出無事的樣子。
    頭沉沉的同時也為沈寒霽和堂兄他們所擔(dān)憂。
    蓉兒和小翠都不知到底是發(fā)生什么事了,三爺竟然會讓她們先隨著娘子離開,而他則繼續(xù)留在船上。
    小翠沒想那么多,而是為主子感到委屈:“娘子也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何時住過這樣的屋子了?又破又有蟲子,連張能躺人的床也沒有。”
    溫盈看了她一眼,呼了口氣,道:“不過是借宿一兩宿罷了,我能忍得了。”
    她們尚且還有一瓦遮掩,不用涉險,該知足了。
    蓉兒見溫盈不大舒服,臉頰還有些發(fā)紅,便大著膽子摸了默主子的額頭,隨即驚道:“娘子你的頭怎這么燙?!”
    溫盈摸了摸,隨即道:“大概是著涼了。”
    蓉兒忙道:“娘子趕緊躺下,我去問問方丈可有祛風(fēng)寒的草藥。”
    溫盈沒有硬撐,躺了下來。
    蓉兒把帶來的薄衾蓋在了主子的身上后,便囑咐小翠伺候好主子,隨即出了門。
    溫盈躺了下來,沒有睡意,但腦袋卻是昏昏沉沉的。
    隨即意識逐漸不清晰了,也不知道時辰怎么過去的,只是知道有人灌她喝藥,給她擦身子。
    期間還感覺到了有人躺在了她的身旁,氣息有些像沈寒霽的。
    她費力的睜開了眼眸,看到的人,似乎真的是沈寒霽。他也似乎與她說了些什么,但她聽不清楚。
    混沌間她還記得沈寒霽現(xiàn)今在主船上,心想又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這寺廟中?
    指不定她是病糊涂了。
    昏昏沉沉中又睡了過去。
    等溫盈醒過來的時候,有些迷茫的看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屋子。
    她……莫不是做夢了?
    不然,她入睡前身在簡陋的破屋,怎醒來就回到侯府了?
    溫盈怔怔愣愣了好半會,還掐了一下自己的臉,疼痛的感覺讓她確定并沒有做夢。
    拖著有些發(fā)虛的身子坐下,扶著床柱子下了床,隨而朝著屋外喊了兩聲蓉兒。
    聽到了喊聲,剛端藥準(zhǔn)備進來的蓉兒一驚,忙推開了房門,見主子已經(jīng)醒過來了,心頭驚喜的下一瞬,又緊張了起來:“娘子你不好好躺著休息,怎起來了?”
    蓉兒急急的走了過去,把湯藥放到了一旁,去扶要站起來的主子。
    在蓉兒的攙扶下,走到了桌前,溫盈撐著桌面坐了下來,疑惑不解的問:“我們什么時候回來的?”
    蓉兒道:“早上才回來的,娘子昏睡了三天了。”
    溫盈聽到自己昏睡了三日,不免詫異,也反應(yīng)過來了自己確實沒做夢,迷迷糊糊間是真的見到了沈寒霽。
    “三爺呢?”
    蓉兒回道:“三爺在第二日一早便來接娘子了,今日才剛回到侯府,就被宣進了宮中。”
    被宣進了宮中?
    官船的事情到底解決了沒有?
    溫盈滿腹疑問,但蓉兒肯定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心里邊有些焦急。
    看了眼外邊的天色,問:“三爺什么被宣進的宮,現(xiàn)在又是什么時辰了?”
    “三爺是在辰時末進的宮,現(xiàn)今是未時了,進宮差不多有三個時辰了。”
    進宮都有三個時辰了,可見這事極為復(fù)雜。
    “那我堂兄和靳表兄呢?”
    “公子也進宮了,表公子還未到金都。”
    聞言,溫盈讓自己靜下心來思索。不僅沈寒霽進宮了,就連堂兄表兄都進宮了,而且還是宣進宮,而非是押進去的,由此可見官船之事,很大的可能是成了。
    主母那里總該知道些什么的。
    想了想,溫盈吩咐蓉兒:“你給我梳妝,我要去見母親。”
    蓉兒一愣,忙勸道:“三爺進宮前吩咐過要好好照顧娘子,娘子你才大病初愈,不若明日再去給主母請安也是一樣的?”
    溫盈還是撐著桌子站了起來:“我有些事情要去問母親,我也不去哪,就去福臨苑而已。”
    走到梳妝臺前坐了下來,讓蓉兒梳妝打扮。
    蓉兒無奈,只好妥協(xié):“娘子先把藥喝了,奴婢再給娘子梳妝。”
    溫盈只好喝了藥,藥效慢,但喝了滾燙暖胃的湯藥,人似乎也精神了些。
    梳洗更衣后,溫盈去尋了主母。
    主母聽聞溫盈過來了,問:“什么時候醒的?”
    婆子回道:“似乎是剛醒就過來了。”
    主母點了點頭,“去請三娘子進來,順道去小廚房把晌午時給二娘子燉的湯先端過來。”
    婆子應(yīng)了聲后退出了屋子,不一會溫盈便進來了。
    “兒媳見過母親。”
    主母把手中給孫子做的虎頭帽放下,屏退了下人,再而讓她坐下。
    “身體可好些了?”
    溫盈點頭:“已然好了許多,勞母親掛心了。”
    “我聽說了你們這次回來經(jīng)歷的事情了,三郎此次進宮是受賞的,不用太過擔(dān)心。”主母說道。
    既是受賞,那官船的事必然是完美解決了。
    溫盈松了一口氣,但又疑惑不解:“既然是受賞的,那為何夫君這么久都還未從宮中出來?我聽下人說他進宮快三個時辰了。”
    主母微微搖頭:“宮中也沒有消息傳出來,我也不清楚,不過依著三郎的性子,你遇險的事,他不會這么輕易的就算了。”話語一頓,繼而道:“先前你受到迫害,他只是一個有功名無功績的狀元,不足以到圣上的面前告御狀,可此次他護送官銀和兵器到金都有功,這事便不一樣了。”
    不是別的不一樣了,而是底氣不一樣了。
    這時婆子端來了燉湯,放在了溫盈的桌旁后退了出去。
    燉湯有絲絲熱氣從蓋沿溢出,溫盈聞到了燉湯清淡的香氣。
    為何放到了她的面前?溫盈有些不解的看向主母。
    主母拿起針線繼而做著虎頭帽,淡淡的道:“我聽說你剛醒就過來了,想必什么都沒吃。昏睡了三日,腹中無食,醒了便多少吃些,填飽肚子后再與我一同等三郎吧。”
    聽到主母這些話,溫盈心頭微暖。雖然態(tài)度并不是很熱絡(luò),但起碼在這種時候,侯府主母的態(tài)度讓溫盈感到安心。
    讓人信服的當(dāng)家主母,應(yīng)當(dāng)就像是侯府主母這般的吧?
    溫盈暗暗的下定決心。若是往后分府別住了,她也坐上了當(dāng)家的位置,便把主母當(dāng)成自己的標(biāo)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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