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體上來說，軍方是對外不對內(nèi)，國安是對內(nèi)不對外，可現(xiàn)在兩方人馬一起出動，別說是退休的望族之家，就算現(xiàn)任望族族長看到都會膽戰(zhàn)心驚。
    向琤心虛地問：“你們是什么部門的？”
    “總參二部?！卑咨賹⒄f。
    “國安七局?！币粋€人說。
    “國安八局。”另一個人說。
    “國安十八局?！弊詈笠粋€人說。
    向琤一聽差點昏過去，總參二部是軍方情報機構(gòu)，一旦出手就是捅破天的大事。
    國安七局主管反間諜，國安八局主管反外國間諜，而十八局的另一個名稱就是反恐局，專門負責(zé)反恐行動，就是他們的人在機場審查方天風(fēng)等人。
    這四個部門任何一個出動都足以讓任何人膽戰(zhàn)心驚，現(xiàn)在一口氣全齊了，而且來一位退休的望族族長家里，就連一號大族長都不會獨自下令，必須要得到所有大族長的支持才行。
    “你、你們怎么會來？我們向家一直是支持黨的??！” 向琤驚恐地看著眾人，他已經(jīng)猜到，不是接近叛國這種大事，絕對不可能出動這四個要害部門的人。
    “是不是你說的不算，把所有人帶走！”白少將一揮手，白手套在半空劃過醒目的弧度，那些軍人立刻出手。
    向琤雖然至今不明白怎么回事，可卻隱約知道，向家徹底完了，敢動用這四個部門的人。那絕對有證據(jù)，或者說，已經(jīng)不在乎有沒有證據(jù)了。
    “向知禮呢？”白少將掃視向家所有人。
    沒人回答。
    白少將看著向琤，露出冷冷的笑容，說：“向先生，你是想讓我問第二遍吧。”
    向琤長嘆一聲，說：“算了，你們早晚會找到。他去了市局?！?br/>     白少將正要讓人去市局，突然想到方天風(fēng)也會被帶往市局，問：“他去市局是不是找方天風(fēng)？”
    “你們果然什么都知道。我打電話讓他回來?！?向琤露出一副你知道還問我干什么的表情。
    白少將露出微笑。說：“巧了，我正好想跟方先生吃頓飯，不用給他打電話，我直接去市局?！?br/>     向琤愕然。白少將雖然看著年輕。但當(dāng)上少將的人必然超過四十。而且總參二部又是實權(quán)部門，白少將一個四十多歲的實權(quán)少將稱“方先生”沒什么，但口氣里流露出明顯的尊重。那意義就大了。
    向琤又嘆了一口氣，低聲自言自語：“我怎么生了這么一個孽子。原來方天風(fēng)的被背景這么大、根基這么深，竟然能直通大族長。所謂高家宴請，未必是走過場，說不定是高家巴結(jié)方天風(fēng)。爸，你死的不值啊，早知道他方天風(fēng)有這么大的能量，咱們向家還爭什么爭，全家上門負荊請罪，絕不至于落得家破人亡啊！”
    白少將沒有繼續(xù)聽向琤說話，轉(zhuǎn)身帶了人前往市公安局。
    方天風(fēng)平靜地坐在審訊室里。
    審訊室被白色的鐵柵欄一分為二，方天風(fēng)被關(guān)在里面，外面有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蔡副局長和他的手下正坐在那里。
    蔡副局長等人比方天風(fēng)還緊張，但是礙于雙方的身份，哪怕他們知道方天風(fēng)背景深厚，也不能說什么。
    不一會兒，隋副局長帶著兩個人進來，說：“老蔡，我已經(jīng)跟曹局打過招呼，這起案子由我負責(zé)?！?br/>     “好，我們走。”蔡副局長巴不得早點離開。
    但是在邁出門的一剎那，蔡副局長突然意識到，自己差點犯了一個大錯。
    蔡副局長心想：“隋副局長是半個向家人，身在局中可能一時看不透，可我親眼看到塞德王子那么對方天風(fēng)，而且他一直沒有擔(dān)心，明顯是有信心不怕出事。殺死望族族長的嫌疑人竟然交給市局，這不是奇怪，而是故意縱容啊！更何況，現(xiàn)場已經(jīng)查了個清清楚楚，沒有任何人為作案痕跡，向老就是被狗咬死的！這個方天風(fēng)注定不可能被判刑，甚至于連起訴的條件都不夠！”
    蔡副局長想想自己，又想想隋副局長，以他的背景爬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極限，根本沒可能上升的機會，這也是曹局長把這個棘手的案子交給他的原因。
    “隋副局長可以在已經(jīng)不行的向家身上投機，那我可以在一個基本不會出事的大人物身上投機?。　?br/>     蔡副局長想通后突然轉(zhuǎn)身，無奈地說：“隋局，人畢竟是我?guī)淼?，我不能就這么走。這樣吧，我旁聽，不干涉您審案?！?br/>     隋副局長直直地看著蔡副局長，發(fā)覺對方目光堅定，沒有絲毫的退縮，露出一抹怪異的微笑，說：“好，你留在這里，等知禮來了介紹給你認識。”
    蔡副局長愣了片刻，他在接手向家的案子的時候看過資料，知道向知禮就是向老的長孫，隋副局長顯然是誤會了。
    蔡副局長笑著說：“審案要緊，別的事以后再說?！?br/>     隋副局長心里暗罵姓蔡的當(dāng)婊.子還立牌坊，轉(zhuǎn)身坐下，面對方天風(fēng)。
    方天風(fēng)此刻有些懶洋洋地坐在里面，一點沒有殺人嫌疑犯的樣子。
    隋副局長冷哼一聲，說：“給他銬上！殺人犯還這么囂張！”
    方天風(fēng)眉毛一挑，說：“藥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我現(xiàn)在是殺人嫌疑犯，不是殺人犯，你連這個最基本的概念都搞錯，我真懷疑你的專業(yè)素養(yǎng)?！?br/>     “你們看到?jīng)]有，這個嫌疑犯果然囂張。你懂的不少，不過身為殺人嫌疑犯，我們有權(quán)銬你。銬上！”隋副局長說。
    隋副局長的手下正要給方天風(fēng)戴手銬，蔡副局長輕咳一聲，說：“隋局，這個人是主動跟我們來配合調(diào)查，表現(xiàn)良好，可以不用戴手銬。”
    隋副局長扭頭看了看蔡副局長，表情不變，說：“既然蔡局發(fā)話，這個面子我是要給的。”
    隋副局長看了一眼審訊桌，問：“他身上可能有危險物品，搜身，把所有東西拿出來。”
    蔡副局長暗想這個隋局果然不是省油的燈，先說給面子，就是斷了他的后路，他如果在替方天風(fēng)求情，那就是過分了。
    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的箭，蔡副局長說：“隋局，不用這么苛刻吧。方先生只是嫌疑人而已，對待這種愿意協(xié)助警方的公民，我們應(yīng)該區(qū)別對待?！?br/>     方天風(fēng)有些疑惑地看向蔡副局長，心想難道這個人知道了什么，于是用望氣術(shù)看了一眼隋副局長。
    京城是直轄市，市局的級別比云海市的市局高兩級，相當(dāng)于普通省的省廳，這位蔡副局長的級別是副廳，有大拇指粗的官氣，而這個人的官氣比較暗淡，說明實權(quán)較小，在市局的副局長里排位很低。
    但現(xiàn)在，這個蔡副局長的官氣正在慢慢變粗，也在慢慢變濃密。
    方天風(fēng)又看了一眼那位隋副局長的官氣，原本比蔡副局長的濃密，可現(xiàn)在正在急速變淡，不就之后就可能變得透明。一旦官氣透明，就接近退休養(yǎng)老狀態(tài)，或者是擔(dān)任閑職，有級別，享受一定待遇，但無實權(quán)。
    在隋副局長的氣運中，方天風(fēng)還感覺到熟悉的氣息，那屬于向老的望族族長待遇的氣運，只不過剛剛消散。
    方天風(fēng)淡然一笑，向家余孽。
    “還敢笑？蔡局，不是我不給你面子，但現(xiàn)在我負責(zé)這個案子，請你不要阻撓我辦案！上手銬！”隋副局長就是故意找茬，所以無論方天風(fēng)做什么他都會指責(zé)。
    旁邊的警察立刻心領(lǐng)神會，上手銬和銬上不一樣，上手銬是銬住方天風(fēng)后掛在高處，吊著方天風(fēng)，讓方天風(fēng)腳尖著地，這是警察折磨人常用的方法。
    方天風(fēng)冷冷地看著隋副局長，說：“你為了向家為難我，最多也就是去養(yǎng)老。可你現(xiàn)在想在審訊室羞辱我，那你應(yīng)該考慮有沒有老可養(yǎng)。向家已經(jīng)倒了，你站在向家的屋檐下，小心被砸得頭破血流。”
    “放肆！這里是警局，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身為嫌疑犯，竟然敢威脅公務(wù)人員，你知道性質(zhì)有多惡劣嗎？愣著干什么，還不快銬上？”隋副局長大聲說，這算是找到一個很好的借口。
    蔡副局長猶豫片刻，說：“隋局，審案就審案吧，沒有必要計較這些小事。咱們警察是用事實說話，不是靠嚇人。”
    隋副局長終于意識到，蔡副局長根本不是想攀上向家或向家背后的房老，而是在保護方天風(fēng)。
    隋副局長突然一笑，說：“小蔡，咱倆認識十多年了吧？”
    “嗯，離第一次見面超過十年了?！辈谈本珠L說。
    “這么多年了，你應(yīng)該清楚我的性格。我可以讓人敬人，但前提是別人也要讓我敬我。我捫心自問，雖然跟你有過沖突，但都是公事，事后還給你敬過酒。你在這種時候攔我的道，對你有什么好處？你到底清不清楚他殺了什么人？你清不清楚這個案子的性質(zhì)？”隋副局長連連質(zhì)問。
    蔡副局長心中充滿猶豫，但如果現(xiàn)在退縮，不僅什么也撈不到，而且已經(jīng)得罪隋副局長。
    “老隋。我這就是公事公辦啊。咱們是警察，不是別的部門的人，審案要講究證據(jù)。到現(xiàn)在為止，除了一個沒有任何說服力的臆想和推測，沒有任何證據(jù)，我們不能這么審?！?br/>     方天風(fēng)心想這個蔡副局長明顯在幫自己，故意說出沒有證據(jù)，這簡直就是說：嫌疑犯你放心，我們警察拿你沒辦法。(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