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李媽親自把兒子領進了吉野的家門,吉媽媽站在門口親親熱熱的迎接,說:“親家母!”
李媽哼了一聲,鼻孔朝天。
吉媽媽又叫:“兒媳婦兒!”
李唯尷尬的摸摸鼻子。
吉媽媽一把拉住李媽的手,邪魅的眨眨眼:“親家母要不要來家住幾天?我上次教你的上網沖浪逛淘寶要不要今天再溫習溫習?”
李媽說:“哎!好!……”接著猛地反應過來,把手一甩氣哼哼的說:“誰誰誰,誰是來逛淘寶的?我是來找你們家算賬的!要是我兒子在你們家受一丁點兒委屈,看我不扒了你家那小子的皮!”
吉媽媽也摸摸鼻子,說:“哎,哎,好,好。”
李媽媽再次為了淋漓盡致的表示她的不屑而哼了一聲,甩手昂頭的走了。
吉媽媽對著她的背影喃喃的迎風自語:“多么傲嬌啊……”
李唯心說難道這就叫曲線救國么,菜鴿那只小同人男在功力深厚的數十載腐女面前果然不堪一擊。他剛被傲嬌那兩個字震駭到想偷偷溜走,突而手機響了,鈴聲是吉媽媽為了表達對兒媳婦兒深沉的愛所以親自動手錄制的:“菊花啊菊花,你是一朵小菊花啊啦啦啦……”
菜鴿在電話那邊難得的氣急敗壞:“大少快回來!花滿樓出事了!”
花滿樓這人雖然名聲不咋地,但是的確有種賈寶玉般熱愛天下女兒的情懷。萬年和氣不動手的他,這次因為在酒吧保護一個不愿意跟人出臺的陪酒女而把客人打成了骨折。
李唯趕到派出所去的時候秦堅已經帶著楊真和菜鴿等在那里了,沈宣在里面交涉,出來時一臉輕松,對他們說:“交錢就放人,大概要兩三萬吧,總得賠償人家。”
然后跑到一邊低聲和秦堅商量:“你家二少在這個拿學位的骨節眼上,沒封口費恐怕人家不罷休。具體拿多少,你掂量著辦吧。”
秦堅轉頭吩咐菜鴿:“趕明天把花二少洗洗賣去當小倌兒。”
菜鴿眉飛色舞:“
結果他們這邊正鬧著,那邊楊真眼尖,看派出所里面有個人晃著過去了,咦了一聲說:“那不是吳良嗎?”
——的確是吳良。花滿樓救的那個陪酒女就是吳良他姐,花老師上次見義勇為英雄救美的那個美。
那天花滿樓跟朋友出去泡吧,k歌之后他跑出去抽煙,突而看見走廊那邊幾個人推推搡搡的要帶一個哭哭啼啼的女孩子出臺。花滿樓仔細一看就愣住了,那姑娘不就是他班上的學生么?那姑娘請假半個月了,怎么會在這里出現?
他過去一叫那姑娘的名字,女孩子哭得眼睛桃核兒似的說:“花老師!救我!”
花滿樓火氣上涌,一排為首那男人的肩,反手就給人家來了個后背摔。那男的還嘴硬要叫人,花滿樓把他手臂反擰著按在地上,一只腳踏在人家背上,手里捏著人家手指頭,問:“滾不滾?”
那男的說:“他媽的!老子花錢嫖她關你丫什么事?”
花滿樓手上一用力,喀嚓一聲擰斷了人家一根手指頭,又問:“滾不滾?”
那男的尖叫一聲,嘴里跟開了閘似的無數臟話涌出來。花滿樓沒等他罵完,喀嚓一聲清晰的骨頭斷裂的聲音,又問:“滾不滾?”
那男的酒喝多了,怒罵兩聲來人啊殺人啦之類的,花滿樓抓住他第三根手指頭,反方向旋轉一擰一掰,這回聲音響得那女孩子都忍不住驚叫一聲捂住了耳朵,四周人都駭得一動不敢動,花滿樓在驚呼聲中平靜的重復:“——滾不滾?”
那男的疼得打滾,說:“滾!滾!你狠!你狠!你是她什么人?”
花滿樓說:“我是她老師。”然后一腳把那男的踢出去,用力重得人家當場盆骨骨裂了。
然后警車就嗚哩嗚哩的來了;然后花滿樓就被抓進局子里去了,還是蘇隱親自抓的。蘇大隊長笑抽了,說:“二少啊!你打輕點我好叫他們不記案啊!你打這么重存心叫我不好做人是不是?”
花滿樓拍拍手說:“承讓承讓!給我兩分鐘時間跟學生說兩句話。”
他跑去問那姑娘:“你怎么在這里?你父母呢?好好女孩子怎么陪起酒來了?”
姑娘哭著說:“我,我父母出事了……”
——她父母車禍了,出租車撞在大卡車上,雙雙成了植物人。姐弟兩個說什么都不愿意拔管子,但是一天天拖下去,就是個錢字。
花滿樓愣了半晌,嘆口氣說:“沒過去就好,沒過去就好。”
他當時是這么說的,但是后來從派出所出來的時候跟秦堅沈宣他們提起來,忍不住就嘆氣了。他說這其實已經跟過去差不多了,姐弟倆是好孩子,沒有工作收入,不僅要養活自己,還要養活父母。父母如果有意識,大概是寧愿了斷都不愿意清白女兒家活受罪的。
秦堅一邊寫銀行支票一邊哼哼:“那倆孩子以后打算怎么辦?”
花滿樓坐在派出所外面的臺階上抽煙,抽了一支又要一支,末了一摁煙頭,說:“不知道,但是不能讓我學生退學。”
秦堅問:“那你學生的弟弟呢?”
花滿樓愣了幾秒鐘,說:“靠!老子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