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一家人，真好。對我特別好。叔叔略微有些發(fā)福，跟我說話的時候感覺拿我當三歲孩子樣哄著。阿姨不停的給我夾菜。她今天系著圍裙，少了些上次工作裝下的精干，慈母氣質(zhì)爆棚。師兄跟叔叔對酌，兩個人多討論的是師兄最近的學業(yè)和時事。我雖沒喝酒，估計也是臉頰紅紅，一直傻乎乎的在笑。
    巖巖，你今年多大？
    吃完飯看電視的時候，阿姨邊問我，邊拿起一只蘋果要削皮。
    我享受了半天，剛才連碗都是阿姨刷的，我只在旁邊干看著。這時候想起來，于是眼神真誠的要求接受削蘋果的工作。
    阿姨看我認真，也就不推脫。連刀子帶蘋果一起遞到我手上。
    我們像鄰家阿姨似的聊著天兒，師兄和叔叔認真的看電視。邊聽我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手里有點兒事情做，一直局促的感覺卸掉了一些。
    你比小衡小兩歲？
    小時候在農(nóng)村，沒人帶，早早就送到學校了。所以比別人入學早一年。
    那就是，畢業(yè)的時候，剛剛到歲數(shù)，是吧？
    什么？什么歲數(shù)？
    我只知道入學控制年齡，怎么畢業(yè)也控制？
    我停下手里的刀，好奇的盯著師兄。回頭見阿姨笑的神秘，叔叔竟然也跟會意似的笑了一下，然后故意咳嗽一聲。
    不早了，他們倆坐了半天車，早點兒睡吧。明天巖巖小同學不是還要去趕車么？
    啊，我這蘋果，可是剛削一半啊……
    我睡客廳沙發(fā)。
    師兄一邊拿過我手里的蘋果咬了一口，一邊自然而然的說，帶著不容辯駁的口吻。
    巖巖住我屋就行了。
    當然，非常合理。好了，晚安，我先回房了。
    叔叔說著，對我笑笑打個招呼，轉(zhuǎn)身走進了里屋。一家人妥當利落的安排了，我還沒開始尷尬，就已經(jīng)塵埃落定了。
    師兄的床品很有男生的特點，暗灰色的床笠，深藍的被罩。大概提前做了準備，躺進去，有一股洗衣皂的清香味道。我把頭從被子里伸出來，等眼睛適應(yīng)了黑暗，借著夜色打量師兄的臥室。
    一切都順理成章，讓我得意的有些忘形。我內(nèi)心像有什么東西一直鼓動著我，腦子里熱鬧非常，雖然抓不住思緒，總之是睡不著覺。
    然后我聽見門鎖卡拉轉(zhuǎn)了一下，門縫打開了，又合上。師兄借著月色，抱著枕頭從容的走進來，掀開被子，放上枕頭，然后又從容的躺了下來。
    他甚至還老實不客氣的把我往里推擠了一下。
    我還愣著。
    你不會真以為我要睡沙發(fā)吧？
    那，那……
    那天我媽都看見了，咱們還裝模作樣的有意思嗎？
    那天還沒呢！
    除了你，估計沒人信。
    師兄！
    噓！
    師兄捂住我的嘴。
    小點兒聲，我們安心做自己的事就好了。
    什么？！
    師兄身體力行。
    黑暗中他把軟成一灘的小丫頭抱在懷里，她已經(jīng)要睡著了。她的小腳抵在他小腿上，抱著自己舒服的窩在他胸前。
    剛才我媽說夠歲數(shù)，你聽懂了么？
    什么？
    迷迷糊糊的聲音，估計她已經(jīng)不知所言。
    你畢業(yè)的時候22，剛好夠法定年齡。
    什么…..法定……年齡？
    她的呼吸平穩(wěn)安靜，睡著了。
    他也不再擾她，放任她睡去。有她在側(cè)，他再不怕這黑沉沉吃人的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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