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辰聽著孫先生的講述。</br> 大致對龍首面具人的勢力組成，有了一些判斷。</br> 按孫先生所說，他本是江湖黑榜高手。</br> 被仇家追殺，瀕死之時，被龍首面具人救了下來。</br> 之后，就加入了龍首面具人的麾下。</br> 經過了層層篩選測試，最終留在了龍首面具人身邊。</br> 主要負責事務，就是收攏江湖勢力。</br> 一方面用各種條件，吸納江湖中臭名昭著的黑榜高手，前來投靠。</br> 一方面煽動江湖中的熱血義士，打著推翻暴政的旗號，收攏江湖義士效命。</br> 而孫先生確實不知道龍首面具人的真實身份。</br> 只知道，他應該是皇室中人，是一個親王。</br> “沒有了？”</br> 楊辰盯著孫先生，語氣森寒的質問道。</br> “閣下……真的沒有了……小的知道的都說了……”</br> “閣下，咱們遠日無怨……今日無愁，您就高抬貴手……饒了小的一條性命吧……”</br> 孫先生跪在地上，身軀因為分筋錯骨手的緣故，扭曲著，一臉討好的說道。</br> 在他想來，這三個黑衣人，應該是龍首面具人的仇家。</br> 該說的，他也都說了，今日性命應該是保住了。</br> 只要今日活下來，遠遁萬里，隱姓埋名，靠著這些年的積蓄，和第八境的修為。</br> 他就還是人上人！</br> 楊辰看著一臉諂媚，早已沒有了在奉元居時，囂張跋扈樣子的孫先生。</br> 久久不語。</br> 楊辰可不想輕易放走孫先生，好不容易有了這個線索。</br> 這是離龍首面具人最近的一次。</br> 這孫先生和黑龍不同，黑龍是個鐵骨錚錚的硬漢，誓死效忠龍首面具人。</br> 而這孫先生，則是心狠手黑，一心為己的人。</br> 對付黑龍那種油鹽不進的人，沒辦法。</br> 但是對付孫先生這種，貪生怕死的人，那辦法可有的是。</br> 楊辰不說話。</br> 孫先生也不敢出聲。</br> 整個山洞一片寂靜，只能聽到火把燃燒的噼啪聲。</br> “嗒！”</br> 楊辰向前踏一步，蹲下身子，右手捏住孫先生下巴。</br> 左手在腰間一摸，捏出一顆小拇指大小的藥丸。</br> “這是溶骨斷腸丹！”</br> “每隔七日，需要服用一次解藥。”</br> “錯過了服用時間……”</br> “先是會遭受斷腸之痛，七日之后，骨骼開始溶骨，最后化為一攤血水而亡。”</br> 楊辰看著手中的小藥丸，自顧自的說著。</br> 無天和凌霜聽的心中驚疑不定。</br> 陛下從哪里弄到，如此恐怖的毒藥。</br> 孫先生眼神閃爍著，看著楊辰手中的小藥丸。</br> 他自然是明白了楊辰的意思，這是要用這毒藥控制他。</br> 可是他現在別無選擇！</br> “閣下……只要您饒了小人性命，小人愿聽差遣……”</br> 不待楊辰說完，孫先生主動說道，伸手拿過楊辰手中的溶骨斷腸丹。</br> 一咬牙，扔進嘴里，咽了下去。</br> 楊辰看著如此主動的孫先生，也是愣了一下。</br> 不過轉念一想。</br> 這也是他的求生之道，這種人很可怕。</br> 沒有廉恥之心，也沒有忠義之道，只是為了活著，就可以不擇手段。</br> 如同一條冷血的毒蛇！</br> “好！孫先生夠爽快！”</br> “你只需要，為本座引出龍首面具人，其他的不用你管！”</br> “事成之后，本座會給你完整的解藥！”</br> 孫先生扭曲的臉龐，故作感激的表情，激動說道。</br> “感謝閣下不殺之恩……孫某定會全力以赴……”</br> “張嘴！本座看看！”</br> 楊辰冰冷的聲音突然說道。</br> “啊……什么？”</br> 孫先生一愣。</br> “張嘴！”</br> 楊辰語氣冰冷的說道。</br> 這下孫先生明白了，眼前這黑衣人是不相信自己，怕自已把毒藥藏在口中，沒有服下。</br> 瑪德……這家伙心黑的很……</br> 孫先生心里嘀咕，但是嘴巴卻老實的張開。</br> 楊辰手中拿著樹枝，在孫先生口中一陣翻動，確定了他確實服下了，溶骨斷腸丹后，站起身來。</br> “孫先生！你說說吧，你打算怎么幫本座，引出龍首面具人？”</br> 孫先生全身筋脈移位扭曲，此刻疼的肝都在顫，掙扎著抱拳。</br> “閣下……能否先解了小的，這分筋錯骨……”</br> 楊辰聞言，向無天使了個眼色。</br> 無天會意，上前一步，在一陣瘆人的“卡巴！咔擦！”之聲中，孫先生骨骼筋脈，回歸原位。</br> 分筋錯骨一解。</br> 孫先生長長，出了一口氣。</br> “閣下……平日里，沒有主……那位的傳喚……我是見不到他的。”</br> “每次有要事求見，都是現在城中留下暗號印記。”</br> “然后再由他，通知具體碰面地點。”</br> “小的可以……謊稱有要事稟報，引他出來……”</br> “不過……他本身就有第九境修為，而且手下高手如云，閣下……要準備萬全才是……”</br> 楊辰撇了孫先生一眼。</br>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br> 楊辰冰冷的眼神，讓孫先生心頭一顫。</br> 緊接著楊辰又與孫先生，對好暗號后，便讓無天解開了他的穴道。</br> “別想耍花招！助本座引出龍首面具人后，自會給你解藥。”</br> “你可不要自作聰明，誤了性命！”</br> 楊辰留下這一句話后，帶著無天和凌霜離開了山洞。</br> 楊辰走后。</br> 山洞之中，孫先生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望著洞口，臉色陰沉。</br> 那黑衣人竟然就這么走了，這么自信？</br> 那毒藥可能是真的！</br> 那為首的黑衣人，聽聲音看身形，年齡應該不大！</br> 如此年輕，竟然能隨意驅使第九境高手！</br> 而且他身邊另一個黑衣人，那氣息怎么有些熟悉？</br> 此人是誰？</br> 瑪德……活命要緊！想這些也無用……</br> 唉……老子這是出了狼窩，又落虎口啊！</br> ………</br> 出了山洞后。</br> 楊辰一行三人，一路飛馳。</br> 回到了皇宮。</br> 確定演武場沒有異動后，楊辰回到了御書房。</br> 一到御書房。</br> 無天忍不住了。</br> “陛下……您在哪弄的，那么狠辣的毒藥？”</br> 楊辰聞言一笑。</br> “天老，你說那溶骨斷腸丹嗎？”</br> “是啊，這毒藥，毒性如此驚人，陛下您可要妥善保管啊！”</br> 無天開口說道。</br> 他的擔心不無道理，如這種可怕毒藥，即使不服用，經常接觸，也可能收到毒性影響的。</br> “哈哈哈……無事，這毒藥對朕無用。”</br> 楊辰笑著說道，腰間一模，一顆和之前孫先生服下的溶骨斷腸丹，出現在手中。</br> 抬手一拋，送進了嘴里。</br> “嘎嘣！嘎嘣！”</br> 楊辰直接咀嚼起來。</br> “陛下！這……”</br> 無天和凌霜見狀，大驚失色。</br> “這挺好吃的，天老，凌霜，你倆也來幾顆？”</br> 楊辰笑著，扔給了無天一個小鐵盒。</br> 這……</br> 見這情形，無天和凌霜也知道了，那毒藥……是假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