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莫如之的身份有些特殊,不管怎么說,她畢竟統(tǒng)領著中原江湖。”</br> “而且她與大唐皇帝的關系,也是有些曖昧不清……”</br> 弄影的聲音中,透著凝重。</br> 大昌國主嘴角微微扯起,手掌緩緩握住。</br> “呵呵,正因如此,孤更要得到她!”</br> “大唐皇帝在強國夾擊之下,能撐到現(xiàn)在,中原江湖功不可沒。”</br> “這一股力量,遠比想象的還要巨大。”</br> 一邊說著,莫如之的絕美容顏,在大昌國主腦海中不斷縈繞,揮之不去。</br> 弄影在大昌國主的言語之中,感到了不可撼動的決心。</br> 她凌厲的眸子,波動了下。</br> “國主,話雖如此……”</br> “但莫如之這女人,可不是輕易就能降服的。”</br> “不說她孤傲的性情,就說她一身武功,天下之間,罕逢敵手啊!”</br> 弄影接二連三的質疑,讓大昌國主很是不喜。</br> “正因如此,這件事才交給你去辦。”</br> “你辦事一向雷厲風行,怎么今日推三阻四的?”</br> 弄影聞言,單膝跪地。</br> “國主息怒!”</br> “弄影沒有退縮的意思,實在是……”</br> “國主您的計劃,太過兇險了,無論如何,您不能以身涉險啊!”</br> “莫如之畢竟是中原五絕之一,武功蓋世,您單獨見她,這實在是太危險了。”</br> 大昌國主盯著弄影看了一陣,擺了擺手。</br> “好了,就按孤說的去辦。”</br> “呵呵……武功再高又如何?”</br> “說到底,還不是一個女人。”</br> 大昌國主心意已決,弄影沒再勸阻,恭聲應道。</br> “是,國主。”</br> 弄影離開后,大昌國主剛要起身,返回寢宮。</br> 急促的腳步聲,自大殿外傳來。</br> 隨著一個太監(jiān)撲通一聲跪在殿門口,通報聲響起。</br> “報!”</br> “大魏使節(jié)來訪,正于王宮外求見。”</br> 大魏使節(jié)求見?</br> 大昌國主臉色不善,深更半夜到王宮門口求見?</br> 這哪里是求見?</br> 什么意思?</br> 大魏使節(jié)無論什么時候來了,哪怕他這個大昌國主在榻上安睡,也得爬起來,親自接見?</br> “就說孤已經歇息了,讓他們回去吧,明日再來求見!”</br> 聽到大昌國主這話,跪在殿口的太監(jiān),懵了一下。</br> 讓他們先回去?</br> 你可是大魏的使節(jié)!</br> “你在那愣著干什么?孤的話你聽不到嗎?”</br> 大昌國主的聲音,傳入耳中,那太監(jiān)打了個冷顫,趕緊起身。</br> “國主,奴婢這就去!”</br> 太監(jiān)轉過身,一路小跑向宮外而去。</br> 大殿之上,大昌國主長身而起,瞥了眼宮門方向,一甩袍袖,移駕寢宮。</br> 王宮甬道上。</br> 大昌國主穩(wěn)步而行,一對眸子在黑夜中,精芒四溢。</br> 亂世來臨,最終誰笑到最后,尚未可知!</br> 這東大陸,國與國之間的格局。</br> 是時候變一變了!</br> ……</br> 大昌國都,大唐使節(jié)落腳處。</br> 夜色已深,莫如之、上官云曦二女根本無心睡眠。</br> 寂靜的房間中,二女正傳音交談。</br> “北域五國磨磨蹭蹭的,時間一拖再拖。</br> 這又拖了三日,若是三日一到,他們再找借口,拖延時間,遲遲不定下這借糧、買糧一事。</br> 咱們怎么辦?</br> 和他們就這么耗下去嗎?”</br> “莫姐姐別急,北域五國在夜宴議事上,對咱們各種刁難。</br> 一是試探,二來也是施壓。</br> 無外乎是想借機從大唐撈好處,金銀之物不一定能滿足他們的胃口。</br> 大唐的各種資源,應該才是他們最想要的。</br> 咱們急,他們也不見的就不急。</br> 這個時候,咱們沉住氣,別漏出破綻。</br> 三日之后,咱們還有討價的余地。”</br> 聽到上官云曦的傳音,莫如之深深嘆息。</br> 這種處處掣肘的滋味,實在是太難受了。</br> 上官云曦說與北域五國討價還價,但在莫如之看來,這不就是北域五國趁火打劫,在大唐身上割肉嗎?</br> 而且大唐還得笑呵呵的與這些持刀割肉者,笑呵呵地商談,能不能割少點。</br> 莫如之愁眉不展,想起現(xiàn)在還昏迷不醒的楊辰,臉色更沉重了幾分。</br> 沒有楊辰在身邊,她突然發(fā)現(xiàn)她真的不知如何是好。m.</br> 空有一身驚世駭俗的武功,卻不知從何處下手。</br> 兮兮雖然才智過人,但與陛下終究是不同。</br> 唉,這些日子也真是難為她了……</br> 莫如之看著黑暗中,正默默沉思的上官云曦,眼中疼惜之色閃過。</br> 她有些幫上官云曦,但這些勾心斗角的事,非她所長。</br> 一籌莫展之際,突然莫如之眉頭一挑,想起大殿之上的情形。</br> “兮兮,我看北域五國也不盡是唯利是圖之輩。</br> 那大昌國主還算有些道義,也感念陛下曾經對大昌的相助之恩。</br> 依我之見,咱們可以單獨見見他,向大昌尋求幫助?”</br> 上官云曦聞言,當即否定。</br> “不可!”</br> “那大昌國主最是不可測,若是讓他先探到咱們的底,大唐的局勢將更加被動。”</br> 莫如之不置可否。</br> “兮兮,雖說防人之心不可無,但也不能草木皆兵啊。”</br> “我看那大昌國主很是感念陛下的恩情,是個重情義的人。”</br> 上官云曦看了莫如之一眼,忍不住以手撫額。</br> “重情義?</br> 國與國之間,哪里有什么情義,唯有利益罷了。</br> 再說了,莫大盟主,我的好姐姐啊。</br> 當年陛下扶持大昌,也不是因為什么情義啊,不過是借助大昌,穩(wěn)定、掌控北域局勢。</br> 這里面哪有什么恩情啊?</br> 若說北域諸國之主,與陛下真有什么私人交情。</br> 那也不是有恩,而是有怨。</br> 當年陛下北伐一戰(zhàn),神來之筆,擒七國主將,威壓七國,迫使七國國主,齊聚京都議和。</br> 京都之中,北域各國國主卑躬屈膝。</br> 他們面上不敢造次,但心里豈能不記恨陛下?”</br> 莫如之琢磨著上官云曦的話。</br> “兮兮,你說的不無道理。”</br> “但眼見為實,夜宴殿上議事…….”</br> 上官云曦聞言,沒好氣地暴起了粗口。</br> “夜宴議事,大昌國主那個王八蛋,就是跟其他國主,在那唱雙簧扮好人。”</br> “他還想從姐姐你這套話,他特么最不是東西!”</br> 莫如之見上官云曦情緒激動,雖心中不悅,但并沒有與其爭論。</br> 她知道這些日子,兮兮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br> “時間不早了,我有些累了,先歇息了。”</br> 莫如之說了一句,便轉身向床榻上行去。</br> 上官云曦扭頭。</br> “姐姐,知人知面不知心,對的大昌國主,千萬不能掉以輕心啊!”</br> 莫如之輕嗯了一聲,沒再回話,合衣而眠。</br> 一夜無話。</br> 次日,莫如之、上官云曦都是耐著性子,等待北域五國的答復。</br> 當日夜里,還真等來了消息。</br> 只不過這消息不是來自北域五國,而是來自大昌國主。</br> 大昌國主單獨召莫如之入宮。</br> (215)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