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之氣勢突然爆發，凌厲的罡氣，讓各國國主后背發寒。</br> 大殿中，各國高手護衛，瞬間如臨大敵，提起內力，全部鎖定莫如之。</br> “莫姐姐，別沖動！”</br> “且忍過這一時，待待大唐秋收，陛下醒來，再與他們算賬不遲！”</br> 上官云曦的傳音聲，在莫如之耳邊響起。</br> 讓人頭皮發麻的冰冷殺意，緩緩消散。</br> 殿中高手為之心驚，激蕩不休的罡氣，也逐漸平緩下來。</br> 莫如之心底微嘆，瞥了一眼身前長案上的酒樽，內力震蕩。</br> 護持這各國國主的高手，感受到莫如之內力的波動，剛要動手。</br> 卻發現那外放的內力，并不是沖著人來的，而是沖著長案上的酒樽而去。</br> 內力震蕩，酒樽飛起，緩緩傾斜。</br> 莫如之朱唇微張，飲下那樽中酒水。</br> “哈哈哈……好！”</br> “北絕之名，果然不虛，確實是內力高深！”</br> “……”</br> 各國國主見莫如之沒有動手，都是心中松了口氣，撫掌大笑，發出陣陣叫好聲。</br> 莫如之的反應，讓他們更加有恃無恐。</br> “莫盟主不愧是女中豪杰啊，果然是巾幗不讓須眉。</br> 來！</br> 孤再敬你一杯！”</br> “哈哈哈，孤也敬你一杯！”</br> “……”</br> 除了大昌國主外，其他四國國主都是嚷嚷著向莫如之敬酒，但他們可沒一個人飲下酒水。</br> 而莫如之身前長案上，則是多了四個被斟滿的酒樽。</br> 隨著四國國主的招呼，大殿上的國高手，都是跟著開始起哄。</br> “諸位國主如此盛情，莫盟快喝吧。”</br> “是啊，大唐皇帝親自來了，都不一定有這待遇呢?！?lt;/br> “呵呵，喝吧……”</br> “……”</br> 高手們的起哄，毫無禮數可言。</br> 但對此，各國國主根本沒有半點制止的意思。</br> 大殿中的起哄聲，越來越大。</br> 這哪里是什么盛情？</br> 莫如之這個中原的武林盟主、大唐的特派使節，此時儼然被當做了陪酒的舞姬來對待。</br> 大殿中吵鬧不已，但莫如之整個人確實靜的可怕。</br> 這天下之大，她一人一劍，就是龍潭虎穴，也無所畏懼。</br> 敢羞辱她的人，沒人能活到天明。</br> 若在以往，以她性子，縱然身死千軍萬馬之中，她也定要殺個天昏地暗。</br> 但現在她不行……</br> 心有牽掛，固然讓人甜蜜。</br> 但心有羈絆，也定會給絕世的神兵，戴上枷鎖。</br> 莫如之身旁，上官云曦臉色微沉。</br> 不對勁……</br> 這群王八蛋，一直都在試探！</br> 在試探大唐的底線！</br> 從一開始，我的心思幾乎都放在看住莫如之身上了，確實少想了一層。</br> 唉！</br> 這種錯誤，我怎么會犯？！</br> 上官云曦心思飛速運轉，不行，不能讓莫姐姐在低頭了。</br> 剛才低頭，已經露了破綻。</br> 這五國能同盟，諸國之中，必有能人！</br> 不能讓他們再探虛實……</br> 上官云曦念頭剛起，就要傳音莫如之。</br> 但她還沒傳音，一直都未開口的大昌國主卻說話了。</br> “安靜！”</br> 此言一出，其他四國國主彼此交換眼色，都是很有默契地示意下屬安靜聽命。</br> 只一聲，大殿中便安靜了下去。</br> 這一刻，大昌國主五國同盟老大的地位，展露無遺。</br> 莫如之眸子微抬，看向大昌國主，冷漠的目光中，微微透著些許疑惑。</br> 大昌國主目光也正向莫如之看去。</br> 剎那間，四目相對。</br> 莫如之眸光透徹漠然，大昌國主心神一蕩。</br> 這世間，竟有如此美人……</br> 此等絕色，遠非世間庸脂俗粉可以相提并論！</br> 短暫的失神，大昌國主回過神來，面上從容不迫，盡顯一國之主的威嚴。</br> 大昌國主的視線只是在莫如之身上停留了一瞬，便移開了，掃視殿中各國主。</br> “諸位，莫盟主作為大唐特使，遠道而來?！?lt;/br> “本就舟車勞頓，又心憂大唐國事?！?lt;/br> “就不要再勸酒了。”</br> 其他四國國主聞言，互相看了看，你一言我一語的悻悻說道。</br> “呵呵，昌國主說的在理?！?lt;/br> “那就依昌國主的……”</br> “今日這夜宴，也差不多了，那就先到這吧。</br> 昌國主說的對，一路奔波，莫盟主應該也累了，早些歇息吧。”</br> 莫如之一聽，臉色冰冷。</br> “且慢！”</br> “這借糧、買糧一事，還沒議出個結果來，怎么能草草了事？”</br> “今夜不議出個結果來，誰也不能走！”</br> 她的耐心已經要被消磨殆盡了。</br> 整整半宿，她說了很多話，只有最后這一句，是她的心里話。</br> 大昌國主望向莫如之。</br> “莫盟主放心，大唐有求于北域，他國且不論?！?lt;/br> “我大昌定當竭力相助！”</br> 此言一出，莫如之微微一怔。</br> 她怎么也沒想到，大昌國主會這么說。</br> 大昌國主扶了扶袍袖，大義凜然。</br> “孤相信，不僅是孤這么想，其余幾位國主也會如此想?！?lt;/br> 一邊說著，大昌國主站起身來，踱著步子。</br> “時逢亂世，強國之爭，我等小國，豈能獨善其身？”</br> “拓跋彼旺殘暴不仁，視他國人命如草芥?！?lt;/br> “大魏一入北域，便先滅了一國，如今更是頻頻劫掠諸國邊境。”</br> “辰亡齒寒，這道理，婦孺皆知?！?lt;/br> “身為一國之君，豈能不知？”</br> “若是大唐有難，我等不助，任大魏橫行，那大梵之昨日，亦是我等之明日！”</br> 大昌國主說著，看向莫如之。</br> “況且，大唐曾經對我北域諸國也有恩惠，商貿、軍備……太多太多?！?lt;/br> “這些我等都記得?！?lt;/br> 大昌國主說得言辭懇切，感情真摯。</br> 莫如之聽得心中，不由微微升起些暖意。</br> 這是她最近這段時間，聽到的最讓她心里舒服的話了。</br> “昌國主深明大義！”</br> “見識原非小國之主可比，難怪陛下之前，一直都對你很是欣賞。”</br> 一聽這話，大昌國主臉色也不禁有些不自然。</br> 莫如之說話實在是太直了，不管怎么說，現在可是大唐求著北域五國辦事。</br> 她這一句話，直接把其他四國全得罪了。</br> 不過這樣的一個女人，對付起來，也更容易……</br> 大昌國主露出謙和笑意。</br> “莫盟主謬贊了，大唐皇帝陛下才是人中之龍。”</br> 聽到大昌國主稱贊楊辰，莫如之心里跟舒服了。</br> 看大昌國主，又順眼了不少，她就要開口說話。</br> 上官云曦的傳音聲響起。</br> “莫姐姐，且勿多言，今日先到這里?！?lt;/br> “他在套你話！”</br> （198）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