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昌國主說到這里,見四國國主還有些猶猶豫豫,眼中神色愈發(fā)堅毅。</br> 這是他的機會,這種機會千載難逢。</br> 他絕不會錯過!</br> “諸位!”</br> 大昌國主的聲音,再次將各國國主的注意力吸引。</br> “放棄幻想吧!”</br> “不要再心存僥幸了,你們真以為這東大陸的格局,還會回到曾經(jīng)嗎?”</br> “無論是唐、魏哪國勝了,都會將我等諸國強行收為附屬,納入版圖?!?lt;/br> 聽著大昌國主的話,大奚國主開口說道。</br> “昌國主,你說的道理,孤并非不懂?!?lt;/br> “只是……”</br> “現(xiàn)在唐、魏的動向,咱們都知道,唯獨大梁安靜的嚇人?!?lt;/br> “現(xiàn)在咱們只知道大梁的軍隊,被唐軍擊敗了,大批的梁軍正被唐軍俘虜?!?lt;/br> “大魏軍隊中,也有小部分梁軍,一直在跟著魏軍行動?!?lt;/br> “可是梁國主一點動靜也沒有,大梁國內(nèi)的消息,也都被阻斷了?!?lt;/br> “大梁還有沒有援軍?梁國主的意思是什么?”</br> “這咱們都拿捏不準啊?!?lt;/br> “大家也都知道,梁魏同盟,但凡遇事其實都是梁國主拿主意的?!?lt;/br> “現(xiàn)在這局面,變換莫測的……”</br> 大奚國主一邊說著,楓、蒙、汗四國國主也都是竊竊私語。</br> 他們遲遲下不定決心,確實有極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大奚國主說的這些。</br> 這種亂局,身為一國之主,每一個決定,都關乎一國之生死。</br> 在局勢沒有搞清楚之前,他們不敢貿(mào)然押寶,所以才一直搖擺不定。</br> 尤其是沒有蕭布世的消息,讓他們很是不安。</br> 他們對楊辰是恐懼,但真要說起來,蕭布世在他們心中,更加危險。</br> 大昌國主掃了一眼,在座的各國國主,一擺袍袖。</br> “諸位,蕭布世已經(jīng)死了!”</br> “被大唐高手暗殺于軍帳之中!”</br> 蕭布世死了?!</br> 大昌國主這一句話,無異于一聲炸雷,在各國國主耳邊響起。</br> “梁國主死了?”</br> “這…這怎么可能?”</br> “昌國主你這消息,哪里得來的,這消息可靠嗎?”</br> 看著不可置信的眾人,大昌國主背負雙手,在殿中踱著步子,緩緩說道。</br> “實不相瞞,孤初聽聞這消息之時,與諸位反應一致?!?lt;/br> “實在是難以置信……”</br> 大昌國主眼底閃動著莫名神色,整個人的氣勢變得高深莫測起來。</br> “事到如今,孤也不瞞諸位。”</br> “早在多年之前,孤便安插了諸多暗線,滲透梁魏軍中。”</br> “只是可惜,大魏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孤根本滲透不進去?!?lt;/br> “那應該是拓跋皇室陪養(yǎng)的暗中勢力?!?lt;/br> “孤歷經(jīng)波折,耗費了大代價,非但沒能滲透大魏軍中,反而差點被那股勢力,給沿著暗線找到大昌?!?lt;/br> “于是孤便徹底斬斷了滲透大魏的暗線?!?lt;/br> “但大梁軍中,孤卻是滲透了進去。”</br> “這么多年,苦心經(jīng)營,大梁軍中,已有孤的人,擔任要職。”</br> 四國國主聽著大昌國主的話,看向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br> 滲透他國,獲取情報,這種事他們也都在做。</br> 不說其他,就是在大昌,以及他們各國之間,都是有彼此的探子,用來打探消息。</br> 但所說滲透軍中,擔任要職,別說大梁這等強國了。</br> 就是他們互相之間,都做不到。</br> 大昌國主真能滲透大梁到這種程度,只能說明其手段和謀劃之能,遠非北域諸小國可比。</br> 初聽大昌國主如此說,各國國主心中還保持著懷疑態(tài)度。</br> 但隨著大昌國主的話,對大梁軍中之事的訴說。</br> 各國國主相互交換著眼色,已是信了九成。</br> 他們看向大昌國主的眼神中,越來越忌憚。</br> 大昌能滲透大梁到如此程度,那他們各國呢?</br> 這讓他們心中,隱隱不安。</br> 大昌國主將各國國主的反應,盡收眼底,露出一絲和善笑意。</br> “諸位不必憂心,大昌說到底,終究是小國。”</br> “滲透大梁,也不過是為了謀生求存罷了?!?lt;/br> “咱們五國國力不相伯仲,結(jié)成同盟,應對變局,趁勢強國才是正途?!?lt;/br> 四國國主交換著眼色,也都是微微點頭,此言不假,大昌確實不具備吞并四國的能力。</br> “五國同盟,共同進退,確實是勢在必行,只是我等還有一事不明,不知昌國主可否解惑?”</br> “請講,孤定知無不言?!?lt;/br> “蕭布世御駕親征,深居萬軍之中,層層護衛(wèi)之下,怎么可能會被大唐高手刺殺身亡?”</br> 聽到各國主的疑問,大昌國主臉色沉重起來。</br> “是大唐的精銳還有江湖高手聯(lián)合,偽裝成東桑、十八海島的人馬,進入了梁魏聯(lián)軍大營?!?lt;/br> “而且據(jù)目前的情況來看……”</br> “東桑、新羅應該是在大唐陣營,臣服于大唐皇帝了。”</br> 四國國主聞言,皆是倒吸一口涼氣。</br> 大昌國主眼神微動,沉靜開口。</br> “不過諸位不必太過憂心,這對咱們反而是好事。”</br> “正因如此,大唐才頂住了梁魏攻勢,造成了如今這三足鼎立之勢?!?lt;/br> “大唐畢竟位居中原,戰(zhàn)場可不止北境一處?!?lt;/br> “東桑、新羅跟了大唐,也得分散兵力,去對付大唐西北那邊的大燕?!?lt;/br> “如今這北境,大唐和大魏誰也奈何不得誰?!?lt;/br> “大唐青、川兩州,有發(fā)了洪災,糧食緊缺?!?lt;/br> “才有了咱們的機會啊?!?lt;/br> 四國國主聞言,都是點頭,沒再反駁。</br> 大殿之中,昌、奚、楓、蒙、汗五國國主相視無言,彼此心照不宣。</br> 這一刻,五國正式同盟,而大昌隱隱成了五國同盟之首。</br> 沉默良久后,大殿中再次響起商議之聲。</br> “大唐的借糧使者那邊……”</br> “他們?nèi)缃裨诖蟛龂?,這個交給孤去應對就是了,這一年來,大唐對大昌可是資助不小,呵呵……大唐有難,孤怎能坐視不理呢?”</br> 四國國主一愣:“昌國主你要借糧給大唐?”</br> 大昌國主低笑著說道。</br> “呵呵,借啊,當然要借,不借大唐怎么和大魏打?”</br> “讓他們既餓不死,又吃不飽……呵呵呵……”</br> 大昌國主抬起手掌,五指緩緩并攏。</br> “任咱們拿捏!”</br> 其余四國國主頓時明悟,相視一笑。</br> “哈哈哈……昌國主高明,我等佩服!”</br> “……”</br> ?。?36。)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