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辰揉了揉眉心。</br> 打開暗門，心底嘆了口氣，隨后進入其中。</br> ……</br> 京都，醉花樓。</br> 作為如今京都之中一枝獨秀的煙花之地，醉花樓每日都是熱鬧非凡。</br> 但今日這里氣氛卻是有些不對勁。</br> 大堂之中，顯得有些冷清。</br> 而且從老鴇到姑娘們，都是神色凝重，眼中透著惶恐。</br> 此時她們的目光都看向一處。</br> 那里跪著一排身穿錦衣的貴公子，每個人都是鼻青臉腫，哭喪著臉。</br> 而在他們身前，一張椅子上，斜坐著一個容貌俏麗的女子。</br> 此時她面色微紅，大眼睛撲閃著，透著激動神色。</br> 不是程如思，還能是何人。</br> 她掃視著在一排公子哥，美眸一瞪。</br> “你們認不認罪？”</br> “喂！就是你，你先說你認不認罪？”</br> 程如思說著，小手一抬，指向一右側把頭的一個年輕男子。</br> 那男子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屈辱，大聲怒道。</br> “認罪？認什么罪？”</br> “本公子何罪之有？”</br> 程如思一聽這話，來了精神，小手一揮，內力外放。</br> “啪！”</br> 響亮耳光聲響起。</br> 那年輕男子的臉頰，應聲腫起。</br> “還敢狡辯？我明明聽到你們把那些姑娘，都給欺負哭了！還說沒罪？”</br> “人家痛呼求饒，你們還不住手，還越來越來勁，你們這種人簡直就是窮兇極惡！”</br> 程如思怒指一排貴族公子，大義凜然的說道。</br> 一眾貴族公子聞言，都是滿臉苦澀。</br> 他們實在是怨啊！</br> 這尋歡作樂之地，他們與醉花樓的姑娘們魚水歡好，漸入佳境，情到深處，姑娘嬌呼，這有什么罪？</br> 可他們倒霉催的，就是遇到了眼前這個明顯腦回路不正常的女人，</br> 但偏偏這女人武功高的嚇人。</br> 他們帶來的那些隨從，被眼前這女人三下五除二，全都給打的倒地不起。</br> 另一個被打的鼻青臉腫的貴族公子，看向程如思，心底氣惱憤恨，憋屈至極。</br> 剛才他正在銷魂蝕骨的關鍵時刻。</br> 結果房門直接被轟開，而后就被一頓暴打。</br> 但此時他也發現了，眼前這明媚動人的年輕女子，思維與常人明顯不太一樣。</br> 正所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也只能違心說道。</br> “你…這位女俠，本公子知罪了。”</br> “你就網開一面，饒了我吧。”</br> 程如思聞言，眼睛一亮，興奮說道。</br> “你真的認罪了？”</br> 那貴族公子無奈點頭。</br> “嗯…本公子認罪了。”</br> 程如思眼睛雪亮，又看向其他人。</br> “那你們呢？認不認罪？”</br> 其他貴族公子面面相覷，最后都是低頭說道。</br> “我等認罪……”</br> 他們嘴上如此說著，但心里都是暗暗發狠，等他們回了家，召集了人手，定要好好教訓這個瘋丫頭。</br> 程如思聞言，滿意的點點頭，站起身來，小手叉腰。</br> 這一刻她腦海中浮現了楊辰的樣子。</br> 她清了清嗓子，沉聲說道。</br> “嗯，既然你們已經認罪了。”</br> “那就得接受懲罰。”</br> “我師伯說過，除惡務盡！”</br> “今日我就送你們上路吧！”</br> “下輩子做個好人！”</br> 她話音一落，小手握向腰間長劍。</br> 一眾貴族公子聞言，目光驚駭。</br> “你…你瘋了嗎？我們做什么了？我們就喝個花酒，你竟然要殺我們？”</br> “你這個瘋子！”</br> “你知道我們是誰嗎？我們……”</br> 話音到此，戛然而止。</br> 因為程如思劍已出鞘，雪亮的劍光將昏暗的大堂都照亮了。</br> 醉花樓老鴇以及一眾姑娘們，此時全都是嚇得花容失色，癱倒在地。</br> 這些京都權貴子弟，要是都在醉花樓出了事，那她們也完了！</br> 醉花樓只怕要步羽裳坊的后塵。</br> 就在眾人驚駭，那些貴族公子們感嘆，吾命休矣之時。</br> “嗡！”</br> 空氣震顫，嗡鳴之聲響起。</br> 程如思的長劍，被直接震偏。</br> 幾乎是下一瞬，一道帶著面具的黑袍人出現在一眾貴族公子身前。</br> 這黑袍人正是聶颶。</br> 他也是剛剛休息，便被楊辰叫了出來。</br> 看到眼前的程如思，他也是一陣頭大。</br> 程如思美眸一凝，來人武功之高，讓她感到頭皮發麻。</br> “如思姑娘住手，昊陽天師找你！”</br> 程如思耳邊響起聶颶的傳音聲。</br> 她眼睛一亮。</br> 天使爺爺來找我了，是要收我為徒了？</br> 太好了！</br> 程如思心中想著，開心說道。</br> “那你稍等下，等我把這些惡人都懲治了，我就跟你走！”</br> 話音一落。</br> 程如思揮劍殺向一眾貴族公子。</br> 聶颶嘴角一咧，剛才他都已經聽到了程如思與那些貴族公子的對話。</br> 唉……</br> 他心底嘆息一聲，黑袍舞動，罡氣震蕩，僅僅三招便擒住了程如思。</br> “天師找你有急事，先跟我走！”</br> 聶颶帶著程如思向外飛掠，同時傳音聲落入程如思耳中。</br> 聽到這話，程如思掙扎的力氣，頓時小了許多。</br> 聶颶帶著程如思掠出醉花樓后。</br> 一道傳音聲，在各貴族公子耳畔炸響。</br> “不要想著去報復她，奉武司辦事，陛下圣諭。”</br> 奉武司？！</br> 一眾公子哥心頭拔涼。</br> 剛剛這幾個呼吸之間，他們從鬼門關里可是走了兩個來回。</br> 眾人起身，忍受著渾身酸痛，意興闌珊的打道回府。</br> 這個啞巴虧他們只能這么吃了。</br> 不過也多虧奉武司的人趕到。</br> 不然他們喝個花酒，找個姑娘，差點被人殺了。</br> 這說出去都沒人信的憋屈死法，可能已經發生在他們身上了。</br> 一眾貴族公子灰溜溜的離開了醉花樓。</br> 畫著艷妝的老鴇，心里一陣后怕，瞪了身后的姑娘們一眼。</br> “以后都給老娘收斂點，叫得那么浪，著急投胎啊？”</br> 一眾姑娘們聞言，都是低頭不語，只是心里委屈。</br> 這能怪她們嗎？</br> 誰能想到，那個瘋丫頭，腦回路那么清奇……而且武功又那么高…</br> 老鴇拍拍屁股，叫嚷道。</br> “真是的…”</br> “都別愣著了，趕緊把大堂收拾干凈，晚上還得做生意呢…”</br> ……</br> 奉武司。</br> 聶颶帶著程如思，來到了后堂。</br> 程如思遠在門外，就看到堂中有一道人影佇立。</br> 她滿眼激動，親切叫道。</br> “天師爺爺，我來啦~”</br> （第一更）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