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閣。</br> 議事大殿之中。</br> 莫如之、中凌霄二人端坐首位,各家勢力主事人齊聚。</br> 而此時。</br>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昏迷不醒的衣勝身上。</br> 今夜發生的戰斗,徹底打消了各大勢力心中的不確信。</br> 大燕江湖真敢進犯中原啊。</br> 結合之前的事一想。</br> 在座之人,無一不后怕。</br> 如果此時,他們各家主力都匯聚向京都殺去。</br> 那今夜,凌霄閣將覆滅了。</br> 而后。</br> 中原各家勢力,也都難以幸免。</br> 他們現在只想好好審審衣勝,得到更多訊息。</br> 莫如之凌空數指連彈,衣勝的部分穴道被解開。</br> 這樣保證衣勝身體能動,但是內力依舊被封。</br> 衣勝頭腦昏沉,意識逐漸蘇醒。</br> 當他睜開眼睛的一瞬間。</br> 他大吼著。</br> “撤,快撤!”</br> “有詐……”</br> 可以當他看清周圍情形時,整個人直接嚇傻了。</br> 因為。</br> 他認出了在他正對面,端坐大殿首位的那兩個人。</br> 五絕之首中凌霄,北絕莫如之?</br> 他們……</br> 現在衣勝知道,為什么他都沒來得及反抗,就失去了意識。</br> 同時面對這兩位,天下間誰人可擋?</br> 衣勝脖子堅硬的環顧四周。</br> 那是……</br> 凌霄閣閣主,齊家家主,岳家家主,常春宮宮主,柳家家主………</br> 這些人不僅在中原江湖中威命赫赫,在整個東大陸諸國江湖之中,都是雄霸一方的大佬。</br> 他自然認得。</br> 衣勝此時腦袋亂糟糟的。</br> 中原江湖各勢力素來不和啊,怎么他們竟然……</br> 還有這不應該是明王說的,中原江湖殺上京都的陣容嗎?</br> 這時。</br> 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br> 將衣勝的意識,拉回了現實。</br> “衣勝如實交代!”</br> 衣勝被這一聲震的心頭一顫,下意識的問道。</br> “交代什么?”</br> 莫如之眸子一冷。</br> “所有你知道的,關于今晚的事。”</br> 衣勝聞言微微有些猶豫。</br> 他猶豫并不是因為明王,他與明王本就是合作,他不是明王的馬前卒,本沒什么忠誠可言。</br> 猶豫是因為他在想。</br> 如此局勢,他怎么保住性命。</br> 但是。</br> 他顯然低估了,此時中原江湖的憤怒和急切。</br> 尤其是某些性子爆裂的人。</br> “莫家主不用與這家伙廢話,讓俺來。”</br> “我柳家分筋錯骨的手段,獨步江湖,先讓俺來看看,他這鎮星圣宗大長老的骨頭有多硬?”</br> 一道粗魯的聲音響起。</br> 一個四十歲左右,五大三粗的中年人站了起來。</br> 柳家家主柳云飛。</br> 中原江湖著名狠人。</br> 這些年來。</br> 在柳云飛的帶領下,柳家貫徹著不服就干,能動手盡量不吵吵的原則。</br> 成功的將柳家從中原超然勢力中排名前五位的柳家,給打造成了中原超然勢力中后三位的勢力。</br> 江湖人都知道。</br> 如果不是因為,柳云飛有一個好女兒。</br> 柳桑鶯長袖善舞,善于經營。</br> 柳家絕對會在柳云飛的帶領下,落草為寇。</br> 此時柳桑鶯不在身邊。</br> 柳云飛沒有女兒的約束,已經如不及待想要動手了。</br> 衣勝一看是柳云飛這個莽貨,心頭一驚,趕緊開口。</br> 緊張之下,他本就生澀的大唐語言,更不利索了。</br> “柳家主…且慢,我……”</br> 衣勝話沒說完,柳云飛直接上前抓住其肩膀。</br> “少特么廢話,還想狡辯?讓你嘗嘗老子的手段。”</br> “咔擦~咔擦~”</br> 瘆人的筋骨移位聲傳出,響徹大殿。</br> “啊~我說……”</br> “說啥?不老實交代是吧,嘿嘿……老子有的是手段,還不如實交代?”</br> “我說…我說啊!!”</br> “你說個屁?老子看你就是想狡辯。”</br> 衣勝在極致的痛苦折磨,和悲憤下,再也說不出大唐語言。</br> “費離摞,馬xx壁呦嗒署……”</br> “………”</br> 衣勝用自己的母語,大燕語言放聲咒罵著。</br> 眾人看著嘴里嘰里呱啦罵個不停的衣勝,也沒人出來阻止。</br> 這個時候,讓柳云飛這種暴徒好好折磨折磨衣勝,也不是壞事。</br> 至少能讓他老實點。</br> 不過他們也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因為他們也怕,柳云飛一興起,把衣勝給玩死了。</br> 大殿角落里,楊辰則是被柳云飛的分筋錯骨手法所吸引。</br> 這手法,他之前見無天施展過。</br> 但是柳云飛施展起來,更加嫻熟也更加狠辣。</br> 楊辰心底也忍不住吐槽。</br> 朕真的懷疑,柳桑鶯那個柔柔弱弱,嗲里嗲氣的樣子,到底是不是這家伙親生的。</br> 大殿之中。</br> 柳云飛越來越興奮,衣勝的慘叫咒罵聲越來越弱。</br> 不知過了多久。</br> 莫如之開口制止。</br> “好了。”</br> “柳家主可以停下了。”</br> 柳云飛聞言看了莫如之一眼,意猶未盡的停手。</br> “衣勝,你如果不想再受折磨。”</br> “現在就如實交代。”</br> 衣勝披頭散發的躺在地上,身體呈現詭異的扭曲姿態。</br> 此時他根本發不出聲音,因為他周身正承受著難以形容的痛苦。</br> 每一處骨頭縫隙都爆發著巨痛。</br> 柳云飛雙手連動,以特殊手法將衣勝幾處穴道一封。</br> 衣勝頓覺痛感削弱了。</br> “我說…我早就說我會說的啊!”</br> 衣勝聲音中滿是悲憤。</br> 只是在場的人,沒有一人同情他。</br> “你再說一句廢話。”</br> “我就讓柳家主立刻動手,這次我不會阻止。”</br> 莫如之看著衣勝冷漠說道。</br> 衣勝聞言身體本能的顫抖,他喘息著開口緩緩說道。</br> “我說…”</br> “年關前后,明王多次求見我大燕皇帝,并進行還多次密談。”</br> “一月初二,大燕皇帝召見我圣宗宗主,命我宗與西涼江湖還有明王合作。”</br> “明王會聯合天均宮,挑起中原江湖與大唐朝廷大戰,而我們與西涼江湖可以趁虛而入……”</br> “………”</br> 在非人的折磨下,衣勝交代的很詳細。</br> 隨著衣勝的交代,大殿之中各勢力家主愈加后怕。</br> 這一次,如果不是莫如之提前洞悉陰謀。</br> 在康山議事上,阻止了天均宮的陰謀。</br> 那后果他們不敢想象。</br> 而在衣勝剛剛交代完的檔口。</br> 陸凱旋帶著龐淵沖進了大殿。</br> 當龐淵被解開穴道時。</br> 他一看到衣勝的慘狀,他已經猜測到發生了什么。</br> 龐淵頭顱一揚,大義凜然。</br>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br> “休想從我這里,問出只言片語。”</br> “慷慨赴死,也不失為人生一大快事。”</br> “哈哈哈……”</br> 話音一落,龐淵哈哈大笑。</br> 這時。</br> 柳云飛興奮的聲音響起。</br> “呦~還是個硬骨頭啊。”</br> “老子喜歡。”</br> “讓俺先來審審他!”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