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更想要讓皮志高當(dāng)局長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短時間內(nèi)他并不會讓皮志高去接替王木生,因為他需要皮志高立功,如果讓他當(dāng)了局長再去干這件事他可能就會沒有動力了。
一個月以后,楊千里正式退休,王木生成為新任的政法委書記,同時兼任公安局局長。
王木生接替楊千里既是石更的意思,也是田地的意思。
王木生成為政法委書記,對于石更來說,他在常委會里的優(yōu)勢是不變的。而在田地看來,王木生入常,他就多了一個支持者,雖然總數(shù)上仍比不過石更,可怎么說也是一件好事。
所以王木生當(dāng)政法委書記皆大歡喜。
自從知道史天樞是文雅的男朋友,宇文長興有意讓史天樞接替田地當(dāng)縣委書記以后,石更和史天樞比以往明顯走的要更近了,由于兩個人都住在招待所,就經(jīng)常一起上下班,一起吃飯。
傍晚下了班,石更特地去了史天樞的辦公室找他,說正陽大酒店這周新推出了幾個菜,問要不要一起去嘗嘗?史天樞說他去,但是他手頭還有工作沒做完,得等一會兒他。石更說不急,就坐下來等。
大約二十分鐘左右,史天樞忙完了手頭的工作,二人便一起去了正陽大酒店。
點完酒菜,酒店經(jīng)理出去后,史天樞說道:“下班你等了我那么長時間,我真是不好意思,今晚這頓飯必須由我來請,你可不能跟搶?!?br/>
石更笑道:“能白吃白喝,我干嗎要跟你爭?不過你說不好意思可就是見外了。咱們倆也認(rèn)識一年多了,工作上咱們倆是同事,私下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反正我是把你當(dāng)成朋友的,不然我就不會讓你幫忙找張向遠(yuǎn)的下落了。我都不跟你見外,你跟我見外可就不合適了吧?”
史天樞連忙擺手:“你千萬別多想,我就是順嘴那么一說。我怎么可能會不把你當(dāng)朋友的。這么說吧,我來東平縣工作,最大的收獲就是認(rèn)識了你。”
“你這可言重了?!?br/>
“一點都沒有,我說的是實話。沒到東平縣來之前,我沒有任何的基層工作經(jīng)驗,就天真的以為基層很單純,工作很好干??墒钦娴搅嘶鶎硬虐l(fā)現(xiàn),跟京天的部里相比可以說是天然之別。不夸張地說,基層工作要遠(yuǎn)比部里難的多。你能從兇險的斗爭中把控全局,還能實實在在的在工作之中做出成績,真是讓我非常敬佩。”
“類似的話你可不是第一次說了。你總這么夸我,你也不怕我驕傲?”石更打趣道。
“我是不止一次說過,但我每一次說的都是心里話。我時常就在想,如果我站在你那個位置上,我會怎么做呢?我會比你做的更好嗎?說實話,我還真是沒有百分之百的信心。你在我的眼里既是一個政治家,也是一個實干家?!笔诽鞓杏X得如果是他,跟田地斗能能贏就不錯,根本不在可能有精力放在工作上,而石更能兩不耽誤,實在是了不起。
“哈哈,你可都快把我捧到天上去了。我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縣長,哪能稱得上政治家三個字啊,能在東平縣占有一席之地,純屬于是僥幸而已。咱們哥倆認(rèn)識的時間雖然不長,可是我在你的身上也看到了許多可貴的品質(zhì)。說真的,你剛來的時候,尤其是聽說你是京天來的,還在農(nóng)業(yè)部工作過,我就以為你肯定是那種不接地氣,趾高氣揚,不會輕易把人放在眼里的那種人??烧嬲佑|以后發(fā)現(xiàn)你根本不是那種人,不僅平易近人,而且非常有正義感,在很多方面都很投脾氣,我想這也是為什么咱們哥倆能走近的最重要原因。你剛剛說你站在我的位置上,你不知道能不能有我干的好。我覺得你肯定沒問題,你只是被縣委副書記這個職務(wù)所束縛住了,如果能夠給你一個更大的平臺,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干出一番大事的。”來而不往非禮也,史天樞那么夸石更,石更自然是要回敬的。
緊接著,石更嘆了口氣,史天樞不知為何,便問道:“怎么突然嘆上氣了?”
“還有不到半年的時間你的掛職就要結(jié)束了,想到以后不能再像現(xiàn)在這樣把酒言歡,促膝長談了,我的心里就不是滋味。但是從工作的角度出發(fā),你離開我又有些欣慰?!笔榫w低落道。
“怎么講?”
“我說了,你更適合大的平臺,東平縣這種小地方根本不適合你的發(fā)展。你別看我現(xiàn)在好像干出了一點成績,我那是沒辦法,我不干我沒有出頭之日。你不一樣,你是今天來的,掛職鍛煉后最次是回到農(nóng)業(yè)部,好的話就指不定去什么部門了。你能發(fā)展的好,我作為朋友當(dāng)然是高興的了?!?br/>
“那我要是在掛職期到了以后繼續(xù)留在東平縣,你是不是會更高興呢?”史天樞微笑道。
難道宇文長興已經(jīng)與史天樞溝通過了?
“我當(dāng)然高興了,你要是真能留下我是求之不得啊。只是讓你繼續(xù)當(dāng)縣委副書記實在是太屈才了?!笔鼡u頭道。
“屈才談不上,基層工作更加鍛煉人,而部里太養(yǎng)尊處優(yōu)了,不利于成長。至于你說的職務(wù),工作總是會調(diào)整的。你剛到東平縣也不是直接就當(dāng)縣長嘛。我這縣委副書記也不可能當(dāng)一輩子的,你說是不是?能不能留下現(xiàn)在還不好說,如果能留下,我是非常希望能夠與你一起搭檔工作的。我相信咱們倆要是搭檔,齊心協(xié)力,一定可以讓東平縣成為經(jīng)濟(jì)強(qiáng)縣,蔬菜之鄉(xiāng)的目標(biāo)指日可待?!笔诽鞓凶焐险f不確定能否留下,可說話的語氣卻仿佛已經(jīng)確認(rèn)留下,準(zhǔn)備和石更攜手?jǐn)埻蟠蟾梢粓隽恕?br/>
石更心里冷哼一聲,如果你當(dāng)縣長我當(dāng)縣委書記,咱們倆聯(lián)手一起干我一點都不介意。可你要是爬到我的頭上,讓我給你當(dāng)副手,那我可就不樂意了。
“你要是真愿意留下,有時間我一定跟上級主要領(lǐng)導(dǎo)反應(yīng),爭取把你留下來。實在是跟你沒相處夠啊?!笔鼣[出一副非常希望史天樞留下來的樣子說道。
“你要是真能跟上級領(lǐng)導(dǎo)反應(yīng),那可是太好了。”史天樞拿起酒杯說道:“希望我們能夠早日成為工作上的搭檔,一起干一大事業(yè)!”
“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希望那一天盡快到來了。”石更拿著酒杯使勁跟史天樞撞了一下說道。
吃完飯,石更和史天樞一邊聊著天,一邊往招待所的方向走。
“問一點私人問題不介意吧?”石更試探著問道。
“問吧,不介意?!笔诽鞓谢氐?。
“你對象是做什么工作的呀?”石更明知故問。
“她是大學(xué)老師?!笔诽鞓械哪樕锨椴蛔越牧髀冻隽诵腋5纳裆?。
“是你來吉寧以后認(rèn)識的?”
“不是,我們倆在京天就認(rèn)識了。我到吉寧來掛職以后,她為了能夠離我近一點,跟我見面方便,就把在京天的工作辭了,特地跑到了吉寧。不騙你,當(dāng)我得知以后我都很意外。因為我只是來掛職的,并不是來了就不走了,她竟然能為了我把一份非常好的工作辭了,我真是難以置信。你說像這樣的女孩,是不是值得用一生去守護(hù)和疼愛?”
石更使勁點了點頭:“那是當(dāng)然了,這樣的女孩實在是太少見了,你一定得好好珍惜才行。”
石更心說果然不出我之所料,文雅確實不是為他而來的吉寧,他是真的被文雅給騙了。
或者說是被文雅給耍了。
“都傳說你是牛鳳元書記的女婿,也不知道真假,之前也沒好意思問你。今天聊到這兒了就問一句,你真的是嗎?你要是覺得方便回答你就說,不方便就不說,沒關(guān)系的?!笔诽鞓行目诓灰坏卣f道。
“沒什么不方便的。說我是牛鳳元書記的女婿屬實是謠傳,我和他女兒認(rèn)識是不假,卻不是兩口子。我至今還是單身?!笔裾J(rèn)道。
“哦,這樣啊?!笔诽鞓杏行┘{悶,如果牛鳳元不是石更的岳父,那石更在春陽的支持者又會是誰呢?看來石更的背景可能比他想象的更為強(qiáng)大。
回到招待所,石更躺在床上就琢磨起了史天樞要留下這件事。
通過今晚的聊天,石更知道不僅僅是宇文長興想把史天樞留在東平縣,史天樞自己也想留下,而且意愿很強(qiáng)烈,這對他來說實在不是一個好消息。
該怎么做才能不讓史天樞留下,或者留下只讓他干縣長呢?
石更翻來覆去的想這件事,想來想去也沒有想到一個太好的解決辦法。不過石更打算把這件事告訴牛鳳元,一來是想聽聽牛鳳元的看法,二來他不想因為再隱瞞不報而遭到牛鳳元的呵斥。
第二天上午,石更給牛鳳元打了個電話,把事情跟他說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宇文長興希望史天樞留在東平縣的?”牛鳳元好奇道。
“宇文長興親口跟我說的。過年的時候我去京天看望宇文中天的時候見到了他。他是宇文中天的親弟弟。”石更如實說道。
牛鳳元有些吃驚,但他并沒有從話語之中表露出來,他依舊像大多數(shù)時候一樣,說話四平八穩(wěn),不急不躁:“這件事你不用太擔(dān)心了,宇文長興雖然是國務(wù)委員,可是他想往地方安排一個人,必須事先得跟地方打招呼才行。有我在春陽,他不征得我的同意,你認(rèn)為史天樞能當(dāng)上縣委書記嗎?”
牛鳳元的話在石更的意料之中,但是親耳聽到后,心里卻明顯有種踏實的感覺,一下子有底了。
“這個史天樞跟宇文長興是什么關(guān)系???”牛鳳元感興趣地問道。
“目前不知道,但我想關(guān)系應(yīng)該不一般。”石更猜測道。
“如果能查一下,最好還是查一下,知己知彼才能應(yīng)對自如。”
“嗯,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石更還在想著史天樞的事情時,忽然電話響了起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哪位?”石更拿起話筒問道。
“我是梁雪。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哥你說,你可一定要做好思想準(zhǔn)備?!绷貉O為嚴(yán)肅地說道。
“你說吧,怎么了?”
“我懷孕了。”
石更大喜:“真的假的?你不會搞錯了吧?”
“我都去檢查了,怎么會搞錯呢。不過剛剛才剛剛懷上?!?br/>
“那太好了。田家人不知道吧?”
“我怎么可能讓他們知道啊。我現(xiàn)在有點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你說我要不要這個孩子呀?”梁雪得知自己懷孕了以后,又喜又怕。喜是自己成為了一個準(zhǔn)媽媽,怕是一旦讓田家人知道了,他很難想象將會發(fā)生什么。
“當(dāng)然得要了?!笔患偎妓鳎浅远ǎ骸斑@個孩子必須得要,你這次要是不要,你這輩子可能都做不成一個母親了。”
“那要是讓田家人知道怎么辦?”
“你不是才剛剛懷孕嗎,你平時注意點,他們一時半會兒的還發(fā)現(xiàn)不了。剩下的事情我來想辦法?!笔嵝训溃骸奥牶昧?,這個孩子必須要,你絕對不能偷偷打掉,否則我可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