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又要搞事情。”胡雪菲進了石更的辦公室,蹙眉道。
“搞什么事情?”石更問道。
“故技重施,煽動群眾,繼續在發展亞麻一事上做文章。”
石更腦子一轉,問道:“是想轉移你的注意力,不讓你盯著反腐一事嗎?”
胡雪菲點點頭:“就是這個目的。可見他們是心虛,真的有事。”
“你聽誰說的?”
“邱小艾。她說消息準確,絕對錯不了。”
“靜觀其變,先看看他們究竟能鬧出多大的動靜。”
第二天早上,縣委縣政府門口聚集了上千名群眾,聲勢浩大,有的舉著大小不一的橫幅,寫著反對種植亞麻等詞語,有的齊聲吶喊“抵制亞麻”和“反對種亞麻。”
人群和喊聲吸引了很多人前來圍觀,使得縣委縣政府的附近全都是人,越聚越多。
縣公安局調集了上百號警力,想驅散人群,但杯水車薪。不得已,只好調集下面的鄉鎮派出所的干警增援。
由于大門被堵了個水泄不通,所有工作人員全都進不去了,就站在遠處看著。
龔成、閻玉、范子彪、從軍行、申天飛、司農田等人站在一起,一邊竊竊私語,一邊看著不遠處站著的石更、胡雪菲、邱小艾、李海濤,眼睛里滿是得意的神色。
一直到將近九點半,所有人才被驅散,離開了縣委縣政府。石更和胡雪菲他們以為這就結束了,龔成他們也就這點本事而已,可令他們沒想到的是,這些人隨即又跑到了市里,分成兩撥人,分別圍堵起了市委和市政府的大門,這樣事情就鬧大了。
“你們古北縣的老百姓怎么都跑到市里來了?說是反對種植亞麻,到底怎么回事?”吳興民質問道。
“啊?我”胡雪菲的腦袋完全是懵的。
“啊什么啊,那些人都喊著要見你呢,趕緊過來把他們弄走。”
“好的,我馬上去。”
胡雪菲給邱小艾打了個電話,讓她一起去市里。
心急火燎的從辦公室跑出來后,準備下樓的時候,胡雪菲覺得有必要告訴石更一聲,就跑到石更的辦公室,告訴了石更,石更氣得直拿拳頭砸辦公桌。
到了大河,胡雪菲去了市委,邱小艾去了市政府,他們分別對所有人喊話,大致的意思是,不要聽信某些心懷叵測之人的蠱惑,縣委縣政府從來就沒打算要強制性的讓農民種亞麻,也不可能用強制性的手段去強迫農民,做任何事情,請所有人把心都放肚子里,沒有人會搶奪農民賴以生存的土地,縣委縣政府不會這么做,也絕對不會允許其他人這么做。
好說歹說,勸了半天,才算是把所有人勸走。
“你們怎么搞得呀,怎么能讓他們跑到市里來呢,像什么話呀!”吳興民不悅道。
“吳書記,不是推卸責任,這事是有人故意使壞。”邱小艾委屈道。
“到底什么情況啊?種亞麻是怎么回事啊?”吳興民從沒聽過種亞麻這件事。
“是這么回事”胡雪菲把引發今天事件的前因后果,詳細跟吳興民說了一遍:“您說這事賴我們嗎?”
吳興民嘆氣道:“你們古北的情況確實比較復雜,正因為復雜,才更加考驗你們這一二把手遇事時解決問題的能力。有些事情必須從根本上解決才行,只有解決了根本問題,老百姓才不會輕易被煽動。總之我不希望在看到你們古北的人來市里堵市委和市政府的大門。”
胡雪菲表態道:“請吳書記放心,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另外我請求組織上盡快派人彌補任九龍留下的空缺。”
吳興民說道:“人選正在醞釀之中,不日將會正式任命。”
回到古北縣,胡雪菲徑直去了石更的辦公室。
胡雪菲怒氣沖沖地說道:“氣死我了,他們真是做的出來,可惡!”
石更目光堅定且毒辣地看著胡雪菲說道:“我是真想求和,以和為貴,一起共同努力,把古北的經濟搞上去。可是他們不想啊,非逼著咱們對抗,那咱們就只好將他們瓦解掉了。”
胡雪菲忙問道:“你想怎么做?”
石更陰冷一笑:“他們不僅故技重施,還來了一個升級版。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們當然也要用同樣的方式還以顏色了。至于我具體怎么操作,你就等著看好了,保證他們那邊很快就會熱鬧起來。”
傍晚,石更下班后來到了古北大酒店的一個包間里。
不多時,劉子驥過來了:“哎呀,餓死我了,趕緊點菜吧。”
石更笑道:“不著急,還差一個人呢。”
劉子驥還以為石更單獨請他呢,聽到還有一個人,就問道:“還有誰呀?”
劉子驥話音未落,敲門聲就響了起來,石更說了聲“進來”,就見龔小貝推門走了進來。
劉子驥和龔小貝看到彼此時,雙雙一愣,然后齊齊地看向了石更,都是一副不解的樣子。
“我叫你們過來有事,一會兒告訴你們。小貝坐吧。”石更看著龔小貝伸手示意道。
自從之前出了事以后,劉子驥和龔小貝偶爾也會碰到,但沒有任何言語和眼神上的交流,都是像不認識對方一樣,趕緊快步走開。今天坐在了同一張飯桌前,雖然有石更在場,可是仍然感覺很別扭,氣憤尷尬。
點的酒菜全都上齊后,石更自倒一杯酒,拿起來,非常嚴肅地說道:“我必須要向你們說聲對不起。抱歉。真的抱歉。”
說完,石更將一杯酒一飲而盡。
劉子驥和龔小貝一頭霧水,二人都不明白石更在說什么。
石更放下酒杯說道:“其實其實那天晚上的事情,我知道是誰干的。”
劉子驥和龔小貝大驚,二人異口同聲問道:“誰干的?”
石更反問道:“那天晚上在一起吃飯的,除了咱們三個,還有誰?”
劉子驥和龔小貝對視了一眼,劉子驥問道:“你是說他們四個干的?”
龔小貝感覺不可思議:“他們為什么要那么做呀?理由是什么呀?”
石更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
劉子驥問道:“你是看到他們做什么了嗎?”
石更搖頭:“那倒沒有。是這樣的,那天晚上你們倆都喝多了。到賓館開了房間以后,年立和閻文輝把子驥攙扶進了房間,司心和從蓉把小貝扶進了房間,我則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我回到房間以后連澡都沒洗就睡下了,因為當時特別困,時間也比較晚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被敲門聲給驚醒了,我下床開門一看,你們猜是誰?”
“是他們四個?”龔小貝問道。
“是年立和閻文輝。他們看到我是一副很驚訝的樣子,說了句敲錯門了,轉身就走了。我當時迷迷糊糊的,只覺得莫名奇妙,也沒有多想,關上門就繼續去睡覺了。等到早上的時候,得知你們倆的事情以后,我再回想年立和閻文輝去敲我房間的門,我才意識到昨晚敲錯門的背后意味深長。”石更看了看二人:“你們倆明白了?”
劉子驥和龔小貝互看了一眼,雙雙搖頭,表示不明白。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天晚上他們在送你們回房間的時候,就偷偷拿走了你們的房卡。后半夜他們起來,想把你們倆弄到一起的時候,肯定是誤把我的房間當成是你們倆的房間了,敲門肯定是想試探一下你們倆是不是真醉的不省人事了。結果沒想到敲錯了,敲了我房間的門。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但你們想想,那天他們雖然沒喝多,但也喝了不少酒,到了酒店房間,那么晚了,就應該睡覺的。可他們卻在后半夜起來了,這不是很可疑嗎?之后早上你們倆就出現在了同一個房間里,這也太蹊蹺了吧?反正我是堅信你們倆是肯定不會偷偷跑到一起去的。我跟你們無冤無仇,我也不可能把你們倆放到一個房間去陷害你們。即便我想那么做,我也進不去你們的房間啊。所以你們說,不是他們四個所為,還能是誰呢?另外那天早上我們回到縣里以后,據我所知,你們在一起的事情,就是他們四個對外宣揚出去的。其實這些我早就該跟你們說的,但當時你們的處境都不太好,心情也不好,而且事情已經發生了,所有人都認為你們有事,所以我也就沒有選擇在那個時候跟你們說,而是想等事情平息了以后,再找機會跟你們說。”石更嘆了口氣,懊惱道:“他們當時敲錯了門,我要是能當即就反應過來他們可能是有問題的就好了,可惜啊,可惜。”
“這個事兒不賴你,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換成是誰,在當時那種狀態,也是不可能反應過來的,所以你也就別自責了。”龔小貝勸慰道。
“他們太不是東西了。他們跟你們的關系那么好,為什么要這么做呀?他們能得到什么好處啊?”石更眉頭緊鎖,很是氣憤。
“說的是就是呢?他們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龔小貝感到費解。
“管它是什么呢!既然是他們做的,這件事就不能這么算了!”劉子驥猛干了一杯酒,他聽了石更的話以后,堅定不移的認為一定就是那四個人干的。
“不算了還能怎么樣?難道你還想找他們去說理?你也沒有證據,他們是不會承認的。”龔小貝說道。
“那你的意思是咱們倆就認了唄?就永遠吃這啞巴虧,你是一個不正經的女人,我是一個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是嗎?”
“當然不是。可是這事除非有證據,證據你懂嗎?得能證明是他們干的,否則沒法講理你知道嗎?”
“我不管!反正我要報復!”
石更舉起雙手往下壓了壓:“你們倆別激動,吵架是吵不出個所以然來的。說實話,這件事本與我沒有一分錢關系,但是作為一個旁觀者,作為你們的朋友,對于他們的所作所為,我確實很氣憤。所以你們要是真想報復,我倒是有個辦法。”
劉子驥和龔小貝齊聲問道:“什么辦法。”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石更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