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不知不覺,陳煜陽在京都待了也有一周時間了,除了跟隨著陳震乾去拜訪一些名門望族,陳煜陽更多的時間都是和諸葛青青在一起,兩人一起沉默,一起靜坐,一起瘋狂,一起發呆。兩個人在一起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剩下的時間,陳煜陽會好張浩他們聚一聚,談一談,也會將白磊約出來一起胡鬧。
不過胡鬧只不過是胡鬧而已,有些正事還是要做的,眼看著開學時間就要到了,此刻的陳煜陽和白磊兩人在外面喝著酒,陳煜陽忽然道:“敗類,我想要去你家,見一見白景琦,不知道今天有沒有空!”
白磊楞神了一下看著陳煜陽,笑道:“你小子終于開口了,我還以為你不會去我家的呢?二叔已經等了你很久了!”
“哦??”陳煜陽驚訝了一下道:“他知道我要去?”
白磊點頭,然后一臉垂頭喪氣道:“我還和他打賭來著,要是你不去,他就要輸我一輛蘭博基尼的跑車,看來現在是沒戲了!”
陳煜陽笑道:“你小子,怪不得從來沒有提過要讓我去你家做客,原來是在這里等著我呢?”
“嘻嘻”白磊笑了一聲道:“我和他說好的,只要不是你親自提出來的,那都不算數,他答應了。可惜我還是輸了,我的壓歲錢啊!”
白磊一陣哭天搶地道。陳煜陽在一邊笑道:“看來這個損失你小子一定會記在我頭上,也好,到時候開學了,我送你一輛蘭博基尼就是了!我不是一個窮人!”
“真的?”白磊一下子興奮起來了,道。
“當然!”陳煜陽笑道:“我什么時候騙過你啊!”
“成交!”
京城,白家,和諸葛家一樣是一座大型的莊園,很大,但是全都是古老的建筑格局。前面有前院,中間是不下一千平米的正屋,后面是池塘,也就是白景琦的禁地,垂釣的地方,此刻的白景琦一身白衣,正坐在那里垂釣。
風吹拂著他的長發,他似乎并沒有半點感覺,只是高亢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啊!”
陳煜陽從背后淡淡的望了白景琦一眼,心道:還真有些世外高人的模樣。
白磊笑了一聲道:“師傅,他就是我二叔,你們兩個聊吧!我就不摻和了!”說著白磊操著池塘邊上的白景琦高聲道:“二叔,人我已經幫你帶到了,我走了!”
“走吧,走吧!”白景琦淡淡道。
白景琦的聲音很淡,帶著一股溫潤,不像北方人的豪爽。陳煜陽幾步來到白景琦身邊,此刻雖然只是看到了白景琦的一個背影,但是給陳煜陽的感覺已經是一種高深,那一身潔白如雪的衣衫,更加承托出白景琦的神秘。
不過白景琦沒有站起來,只是淡淡道:“坐!”
池塘邊上有兩個酒杯,一張棋盤,還有些許落子在上面,陳煜陽也不出聲,只是饒有興趣的望著眼前的棋局,白景琦笑道:“你對棋道有研究,有興趣?”
“嗯!”陳煜陽點了點頭,嗯了一聲,然后毫不客氣的就黏著棋子,開始破局。
這局棋其實并沒有神什么高超的,陳煜陽啪啪落子,很快就破解了。此刻白景琦已經站了起來,和陳煜陽對面而坐。望著這份儒雅卻帥氣的面龐,陳煜陽笑道:“想不到白家的太子在出山之后依舊一心熱衷于垂釣工作!”
白景琦也自嘲的笑了起來,道:“我也沒想到陳少的棋藝居然如此高明。有興趣和我下一盤嗎?”
“正有此意!”陳煜陽笑道。
圍棋被稱之為手談,又被稱之為弈。所有的精髓都在這個弈上面體現出來,兩人并不說話,只是各自布局。這才是真正的神交,不用說話,就能夠明白對手到底在想什么,這個年代能夠有資格和這兩人進行博弈的,也只有他們自己了。
白子黑子紛紛而下,對于整個棋局的理解,陳煜陽似乎要更高一籌,對于控圖,或者對于大局的掌控,他要高明很多。而白景琦的棋風卻是步步為營,很穩,沒有半點奇異的想法,只能說基本功很扎實。但是這種步步緊逼的感覺卻讓陳煜陽很難受。
拼基本功力,那陳煜陽自愧是不如白景琦的,棋到中盤,白景琦忽然笑了:“劍鋒凌厲,偏鋒之意很濃,不過陳少,你這樣下棋最后總是會被我步步蠶食的,這局棋不必在下下去了!”
陳煜陽卻笑道:“哦?是這樣嗎?十步之內,我就能力挽狂瀾!”
白景琦不信,但是依舊微笑著落子,果然在第十步,陳煜陽手中的白子落下的一瞬,白景琦的笑容凝固了,不禁鼓掌道:“好,好,想不到,想不到陳少還有這一手,看來你從第二十手開始就已經開始算計這一步了,好,我輸了,輸的心服口服!”
陳煜陽笑道:“你沒輸,沒輸,這盤局到最后收官,我最多只能贏你半目,半目而已,不算輸!”
陳煜陽放下棋子然后拱手道:“多謝賜教了,今天真是受益匪淺,告辭!”
說著大步走了出去。從開始到最后,這兩人都不曾有太多的交流,但是這種神念上的交鋒已經比交流更加徹底了。白景琦楞楞的看著陳煜陽的背影,背后一身汗水,喃喃道:“好可怕的年輕人,步步算計,步步不出錯,這種人最可怕!”
一局棋,已經讓白景琦看到了陳煜陽的作風,也讓陳煜陽看到的白景琦的為人。現在陳煜陽終于明白為什么老頭子說白景琦其實是個很簡單的人。白景琦這個人做事情和下棋一樣,滴水不漏,手段凌厲。
但是永遠是那樣墨守成規,他雖然步步為營,一片一片的殺著地盤,但是他卻不善于出奇招,治國之道以正和,以奇勝,以無為而治天下。他的正,就像是一道墻一樣無懈可擊,守城可以,開疆不足。
總體思考下來,白景琦在斗爭這一方面也是一樣,一樣的正規招數,憑借著他強大的心性和白家的力量完成一次次壓倒性的攻擊。像陳煜陽對待秦家那樣的手段,白景琦一輩子都不可能玩的出來,這就是這兩人之間的區別。
也是天才和鬼才的區別。天才在于自己的付出和努力還有天生的強大,而鬼才則更多的是靈動的想法和高超的手腕。
白家老爺子默默的來到了白景琦身邊,淡淡道:“景琦,你和他交過手了?”
白景琦點了點頭,白家老爺子默默的看著棋局,道:“那你感覺如何?”
白景琦愣神了良久,吐出兩個字來:“可怕!”慢慢的站起身子,望著棋局,白景琦道:“一個從開局就開始算計你,算計好每一步的人,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