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三張塔羅牌
……
“奧羅拉,我親愛的寶貝,你沒事吧?”
老婦人一進來,就把坐在旁邊沙發上的小女孩抱進了懷里。
“沒事,祖母。是叔叔救了我!”
小丫頭掙扎了一下后,抬起小手指向了坐在對面的郭守云。
老婦人神情激動的親吻了一下孫女的額頭后,才把目光轉到了郭守云身上。簡單的打量了一下,上前幾步,充滿感激道:“剛才在回來的路上菲德爾都已經跟我說了。善良的先生,感謝您冒著生命危險救下我的孫女,請接受吉普賽盧塞羅一族最真誠的謝意!”
看著把右手放在左胸,半欠身,神色中透著肅穆和真誠的一家人,郭守云連忙站起來。
“不用客氣!嘶…!”
動作過大,牽扯到傷口的郭守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艾卡,把醫藥箱給我吧!”
接過年輕女人艾卡手里的黑色箱子后,老婦人走到郭守云身邊坐了下來。
“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郭守云點了點頭后,依言而行。
很快,老婦人從打開的醫藥箱里拿出了一些醫療工具。不過,郭守云發現其中并沒有太多西藥。而是很多貼著標簽,顏色不同的瓶瓶罐罐。上面的文字他看不懂,也不明白這些藥劑的作用。
先用清水把郭守云傷口附近的穢跡清理了一下后。老婦人從眾多瓶瓶罐罐中拿出了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棕色小瓶,拔開塞子后從里面倒出一些淡灰色的粉末,輕輕撒到了郭守云的傷口上。
很快,一股清涼和微微刺痛的感覺,從傷口位置導入郭守云的神經。
“這是我們吉普賽族自己配制的療傷藥,擁有很好的止血和修復效果。最多一個星期,你的手肘就會恢復如初!”
“謝謝!”郭守云點了點頭后道。
“最應該說感謝的是我們!如果沒有了奧羅拉,我們一家就沒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微微搖了搖頭后,老婦人用白色的紗布小心的幫郭守云把傷口包扎好了。
“郭先生,您的衣服有些臟了。不如先用這件換下來吧!您放心,這是我剛從超市買的,還沒穿過!”
看著菲德爾拿在手里的灰色襯衫,以及眼睛中透出來的真誠,郭守云點了點頭。他不想拒絕別人的好意,而且自己身上的衣服的確又臟又破。
道了聲謝后,郭守云換上衣服,雖然相對于他的身體來說衣服有些小了,但勉強也能穿。不過187cm的健壯大個,套上一個原本175cm穿著正常的衣服,就仿佛穿上了一個露臍緊身裝,顯得頗為滑稽,讓人有些忍俊不禁。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郭守云扯了扯嘴角。不過,滑稽歸滑稽,總比又臟又舊,還沾了血的洞洞裝好。
“謝謝你們為我包扎,時間不早,我也該回去了!”
現在郭守云只想快點回到酒店,把身上顯得有幾分滑稽的衣服換下來。
“請等一下。郭先生,我們已經準備好了豐盛的晚餐,請您留下來跟我們一塊品嘗。”菲德爾真誠道。
“請給我們一個表達謝意的機會!”老婦人道。
郭守云猶豫了一下后點了點頭,終究是盛情難卻。
從大篷車里出來,他被邀請到了篝火旁邊。也許是知道了他救人的事情,所以周圍的吉普賽人對他的態度都格外的友善。
烤好的牛肉和葡萄酒,以及一些吉普賽食物,堆滿了郭守云的餐盤。盡管它們并不如米其林餐廳經過精心制作的美食口味純正。但一邊吃著食物,一邊在篝火晚會下欣賞著有些類似西班牙弗拉明戈的吉普賽舞蹈,也別有一番風味。
在吃完食物,夜色已深后,郭守云提出了告辭。
“請等一下!”
菲德爾再次攔住了他。而就在郭守云準備問原因的時候,卻見周圍的人群紛紛讓開一條道路。在兩個吉普賽中年女子的攙扶下,一個身穿淡灰色長袍,頭上扎著彩帶,臉上的皮膚仿佛干澀的橘皮,看表象近乎百歲的老婦,有些顫顫巍巍的走了過來。
周圍的吉普賽人對老婦顯得格外的尊敬。在她走過的時候,全都虔誠的垂下頭,神情肅穆。
“奧羅拉的事情我聽他們說了。謝謝你,孩子!”
老婦人走到郭守云身前一米的地方站定,昏黃的瞳孔中透出一種閱盡滄桑后的智慧,讓人見后不由心生敬意。
“您客氣了!”
不管是出于禮貌,還是對長者的尊敬,郭守云此時都顯得格外謙恭。
老婦上下打量他一番,微笑著點了點頭后,朝旁邊的人揮了揮手。后者會意,很快在郭守云好奇的眼神中,從最中間的大篷車里搬來一張鋪著紅色絨布的桌子,以及兩把放著軟墊的木凳。
“請坐吧!”
郭守云不明所以,但還是在木凳上坐了下來。
接下來,在他驚訝的眼神中,老婦從自己的袖口中拿出一個粉紅繡花的小包。在打開小包后,一幅精美的塔羅牌被老婦從中拿了出來。
關于塔羅牌這種相當于東方周易的問卜媒介,郭守云前世的時候就聽了很多。這輩子也從布魯斯·郭的記憶中接受了一部分他玩塔羅牌的記憶。所以,對于塔羅牌,以及22張大阿爾卡那牌,56張小阿爾卡那牌,所代表的基本意義有一定的了解。當然,也都是一知半解而已。
把塔羅牌拿出來后,老婦把小包交給了旁邊侍立的中年婦人,然后雙手一合,開始快速洗牌。比起她風燭殘年的身體,老婦洗牌的雙手顯得格外的穩定有力。洗牌的速度和技巧絲毫不次于那些年輕人。
“孩子,為了表達我們吉普賽人的感謝,我愿意為你占卜一次。現在,請你閉上雙目冥想,等你覺得可以睜開眼的時候,便睜開從我這副牌中抽選三張!”
看著老婦人黑白分明,仿佛嬰兒般純凈,但又詭異的透出一種歷經世事般滄桑的眼神,郭守云點了點頭。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他都對神秘力量保持著敬畏。
深吸了口氣,閉上雙目,冥想片刻,感覺所有的雜念都被排除后,郭守云睜開眼,迅速從牌陣中選擇了三張。
“皇帝、死神、權杖!”
郭守云瞳孔一縮,很快認出了自己的三張牌。
“你想問什么?”老婦道。
凝神思索片刻后,郭守云鄭重道:“未來!”
未來是個寬泛的話題,但詭異的是老婦人居然沒有拒絕。點了點頭后,拿起郭守云的三張牌看了起來。但隨著時間的延長,老婦人的眉頭越皺越緊,一張桔子皮似的老臉仿佛擠到了一塊,讓人感覺有些猙獰。
“為什么會這樣?死亡還是新生?”
郭守云心中一震,他自己最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
很快,老婦人重新把三張牌放入塔羅牌中,再次洗了起來。但這次她明顯換了另外一種手法。
“孩子,請你再抽一次!”
郭守云點了點頭,依言再抽了一次。但讓他瞳孔緊縮的是,他抽出來的牌還是跟之前一樣。
“皇帝、死神、權杖!”
不過這次的順序變了,變成了皇帝、權杖、死神。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這個世界上還真有冥冥之中的神靈不成?”郭守云心中充滿震驚。
因為,老婦人第三次讓他抽牌的時候,依舊是這三張。只是牌的順序變成了死神在前,皇帝和權杖在后。
連續三次都抽中同樣的三張牌,這很難用巧合去解釋。
而且,郭守云明顯發現周圍的吉普賽人看自己的眼神中已經透出了一種震驚。
“死亡和新生中孕育著巨大的權力和財富,但上神遮掩了你未來的命運,我看不透全部,只能告訴你一些零星的信息,來表達我們吉普賽人的謝意!”
看著蒼老的臉上透出一縷疲憊之色的老婦人,郭守云連忙道:“您客氣了,非常感謝您的付出。”
老婦人微笑著點了點頭。
“孔桑,去我的房間,把放在藥柜最底下一格最內側東西拿出來。”
一個大約六七十歲的老者聞言愣了一下后,臉上露出一絲猶豫,好像要說些什么。但努了努嘴,最終還是什么也沒說,轉身走出了人群。
時間不長,名叫孔桑的老者,手里拿著約有成人手掌大小,表面紋著一些深紅色花紋的陶瓶走了回來。
接過陶瓶后,旁邊有人遞過來一個酒盅大小的杯子。老婦人拔出陶瓶上的塞子,向小杯子中倒出了一些紫紅色的粘稠液體。
“孩子,這是我們吉普賽秘傳的藥酒。喝了會對你的傷口愈合有好處。算是我們對你的報答吧!”
接過老婦人遞過來的小杯子,看了一眼其中的紫紅色粘稠液體。郭守云心里猶豫著要不要喝下這來歷不明的東西。不過,等他把杯子湊近自己嘴邊的時候,一股淡雅而又透著幾分古怪的香味撲鼻而來,讓他原本有幾分萎靡的精神瞬間為之一振。心中詭異的升起了對杯中液體的渴望。
看著周圍幾十道集中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郭守云發現其中絕大部分,尤其是男人們眼神中居然透著濃濃的羨慕。
郭守云很聰明,瞬間就明白,自己手中的小杯子里盛放的紫紅色液體是好東西。當下也不再猶豫,張嘴仰頭一飲而盡。
感受著一股清涼的液體滑落胃袋,轉瞬間一股溫暖的熱流從中流遍全身,暖洋洋的顯得格外的舒服。身上救人時磕碰產生的疼痛仿佛也減輕了很多。
“謝謝您!”
放下杯子,郭守云真誠道。
老婦人微笑著點了點頭。
“孩子,從這里離開后,你向東方走12公里,那里有一個叫‘黑夜玫瑰’的酒吧。你在門口右側的巷口等25分鐘。上神安排的幸運就會降臨到你的身上!”
看著老婦意味難明的笑臉,以及剛才的話,郭守云愣了一下后點了點頭。
“多謝,我告辭了!”
“菲德爾,送一下客人!”
“是!”
在郭守云離開后,之前拿藥的老者便忍不住開口道:“母親,您為什么給他喝‘安格馬爾’!”
“你舍不得?”老婦人淡然道。
“當然不是。我們吉普賽族對有恩于我們的人從來不會吝嗇。但是‘安格馬爾’一旦發作,如果身邊沒有…!”
揮手打斷他的話后,老婦人蒼老的臉上綻放出了菊花般的神秘笑容。
“你忘了我最后跟他說的話嗎?”
“但萬一他要是不明白,不理解,不遵守呢?”
“不會!”老婦人搖了搖頭,“盡管我看不透他的命運,但卻可以窺探他的性格。他一定會遵照我的吩咐去做的!他的好奇心和掌控欲太強了!”
老者猶豫片刻后點了點頭。
“但安格馬爾的作用還不僅僅是這個?”
“不用擔心,沒問題的。再說了,我十九歲的時候早就有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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