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要是早點認識少……少主就好了。”阿狼那雙清澈的雙眸顯得純真而干凈,說完噴涌著鮮血的身體便緩緩倒了下去。
“阿狼!”卿小九將他扶起,看著渾身鮮血,口中不斷溢著鮮血的他,已經顧不得那么多,將一滴生命水快速滴入了他的口中。
然,生命水剛灌入他口中,就隨著鮮血一起被他吐了出來。
“阿狼,你不會死的,我還沒有收你為徒呢,阿狼,堅持住,好嗎?”卿小九將一滴生命水又毫不猶豫滴入了他的口中,顫抖著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鮮血順著她的手縫流下,很快便染紅了她的手,而阿狼的鼻腔和眼睛中也開始流血,看起來極其駭人。
“這么說,這么說你同……同意收我為……為……”阿狼那張被鮮血沾染的臉上,漸漸浮現(xiàn)一抹欣喜,想要說的那個字,卻無法說出口了。
“是的,我同意了,阿狼……”卿小九用衣袖將他臉上的血跡,一點點輕輕擦拭掉,雖然和他相識時間不過幾小時,但他彌留之際所說的話,卻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楊正興看著抱著阿狼尸體,一臉痛惜的卿小九,神色微變后,繼而大笑道:“哈哈,沒想到卿伯通那個忘恩負義之徒的女兒,竟然還是個情種,可笑,可笑至極!”
他以為這個世界的人大多自私,薄情!
但他沒想到卿小九會了阿狼冒險,而阿狼為她,更是連性命都不要,他的扭曲的世界觀一下子崩塌了。
卿小九猩紅的雙眸中迸射出一道殺氣,放下阿狼的尸體,緩緩握緊了手中的碧靈劍。
“怎么?想要為阿狼這個叛徒報仇?”楊正興滿臉不屑道。
“今日,我不僅要為阿狼報仇,還要給被你迫害的那些無辜之人報仇,更要給我死去的娘親報仇!”卿小九站起身,眸若冷電,渾身散發(fā)著可怕殺氣。
聞言,楊正興那張涂著白粉擦著胭脂的臉,閃過一抹驚恐之色:“你已經知道了?你怎么可能知道?這件事,除了我之外,根本無人知道,你怎么會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卿小九語氣森冷,就在她揮劍而出的時候,卿伯通帶著滔天殺意緩步走來。
“小九,你剛才說什么?你娘親……你娘親她真是被這奸賊所害?”他雙眸泛紅,每說一個字似乎都要用很大的力氣。
楊正興看見他后,身形不由一晃,眼神變得呆滯起來。
“爹爹?”卿小九見他臉色十分難看,便知此事對他的打擊不小。
畢竟,楊正興是他帶到白云宗,并將他留下的。
“到底是不是?”卿伯通走到她的面前,那張原本英氣十足的容顏,似乎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卿小九點了點頭:“是,我娘親就是被他殺害的。”
“阿柔……原來,原來是我害死了你。”卿伯通心如刀割,眼角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沒錯,就是你害死了她!”楊正興仰頭大笑道:“像你這種背信棄義,薄情寡義之人,有什么資格擁有幸福?我痛苦了整整二十三年,我也讓你體會了一下什么是痛苦,什么是絕望,這很公平,哈哈哈!”
卿小九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喪心病狂之人!
這老狗再一次刷新了她的三觀!
卿伯通緩緩睜開雙目,他看了眼被他折磨的半死不活的少年,以及地上的皮鞭和蠟燭,他身體不由后退了一步,雙拳漸漸握緊,痛不欲生,怒不可遏。
“都怪我,都怪我將你這個惡魔帶到了宗門,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啊!”他大笑道,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我當初就不該將你留下,今日,我們之間的恩怨,是該一筆勾銷了!”
說完,他手中赫然出現(xiàn)的寒劍,已經宛如銀龍般飛舞而出。
森冷劍氣和恐怖殺氣融為一體,帶著毀天滅地之力襲向楊正興。
楊振興眼底劃過一抹痛苦,瘋狂笑道:“這一天,我等了好久了,終于等來了,阿通,既然活著不能和你在一起,那么,今日,你就陪我一起下地獄吧!”
說完,漫天的桃花瓣自他周身飄舞而出,形成了一柄巨大劍影飛了出去。
很快,桃花劍影和閃著森寒劍芒的長劍在空中相撞,兩股力量在爆裂的同時,不僅扭曲了空間,將周圍的空氣都撕裂了。
隨著一道道爆響聲傳出后,整個地宮都搖晃起來,地宮中的一切東西瞬間被摧毀。
倒塌的石柱眼看就要砸到阿狼的尸體,卿小九使用無影瞬移,快速將阿狼的尸體以及那名陷入昏迷之中的少年,帶到安全的一角。
現(xiàn)在,整個地宮劍氣彌漫,花瓣飛舞,卿伯通和楊正興都籠罩在氣團之中,根本看不清狀況。
卿小九看著卿伯通所在的方向,緊張地屏住了呼吸。
此時此刻,全場陷入一片死寂,靜的她的心跳聲也清晰可聞。
終于,劍落地的聲音打破了現(xiàn)在的寂靜。
繼而劍氣消散,飛舞的花瓣也似塵埃落地,周圍的一切漸漸變得清晰。
“哈哈哈!”
這時,楊正興刺耳的笑聲響徹在整個地宮之中。
只見他單膝跪地,雙眼無神,嘴角流著鮮血,臉色卻出奇的平靜。
他就那樣一動不動地看著卿伯通,不知道是恨,還是留戀。
卿伯通嘴角也掛上了一抹殷紅,那張略顯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阿通,能死在你的手下,也好……”楊正興那張原本陰冷可怖的臉上,竟然漸漸浮現(xiàn)了幸福的笑容。
“可惜,卻臟了我的手。”卿伯通說完,便轉過了身,只是這個身轉的有些生硬和艱難。
曾經,他們一起出生入死,一起經歷了風雨,一起成長,一起變強……如果沒有他,他早就死于敵手了。
他以為他遇到了知己,將他當成好兄弟,甚至是親人,可沒想到,他竟然會對他產生那種荒唐感情,更是無下限地騷擾他。
那個時候,他感覺天都塌了,整日借酒澆愁,痛苦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