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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府，
    聽聞，嚴(yán)成錦只給張升和韓文留青霉藥，魏紳勃然大怒。
    “此子一定是故意的！”
    管家面露難色：“老爺，花銀子也買不到藥，如今，京城的士紳都要買，最快也要等三個月。”
    “三個月，本官的下身早就糜爛了。”魏紳脾氣暴躁。
    嚴(yán)成錦這家伙真記仇！
    他也是尚書，嚴(yán)成錦卻一點顏面不給。
    但魏紳卻無可奈何，思前想后，只能向嚴(yán)成錦服軟。
    可又忽然覺得容易上當(dāng)，萬一此子若是算計好，讓本官向他服軟呢？
    一旁的戶部主簿劉鴻襄：“也不是沒有辦法，陛下有一百支青霉，若魏公求得，大可不必?fù)?dān)心。”
    陛下寬厚禮賢，區(qū)區(qū)青霉，遠(yuǎn)不如尚書重要。
    ……
    東閣，燈火通明。
    讀卷官開始評閱試卷，總共兩百五十份答卷。
    十五個閱卷官，每個人十五份，多的就是李東陽的。
    嚴(yán)成錦面色鐵青，試卷都看不太明白，狗一樣的八股文，說的不是人話。
    他查字典也看不明白。
    當(dāng)初他中第，是將老爹寫的文章，背得滾瓜爛熟。
    具體是什么意思，也是怕陛下問起，才背了老爹的注釋。
    不過，殿試沒有謄錄，所以，他能認(rèn)出字跡。
    嚴(yán)成錦看見嚴(yán)嵩的卷子，就壓在自己這沓之中。
    “本官更不能閱卷了！”
    若嚴(yán)嵩三元及第，又會有鬻題嫌疑。
    “李大人，學(xué)生身體不適，可否請李大人幫忙閱卷？”嚴(yán)成錦問道。
    謝遷幾人面色古怪，時辰還早，此子就想溜。
    知道李東陽和嚴(yán)成錦是翁婿，可誰敢這么使喚老泰山啊？
    李東陽面色陰沉，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家伙，實在丟人。
    唉，誰讓清娥嫁給他，他早就料到今日了。
    “放著吧。”
    “那下官下值了？”
    在十三人的羨慕中，嚴(yán)成錦走出東閣。
    能聽到身后沙沙的聲音，李東陽等人閱卷是極快。
    至于是否點嚴(yán)嵩為狀元，聽天由命。
    嚴(yán)成錦猜不會是楊慎，治國的策題，看似簡單，卻容易點中考生的死穴。
    貢生通常會評頭論足，指責(zé)朝政。
    讀卷官看到，唰地一下，就把答卷丟到一邊去了。
    楊慎自視甚高，換句話說，就是情商低，不懂拍朝廷馬屁，不懂歌頌朝廷。
    大清早，弘治皇帝坐于御案前，百官喜氣洋洋，今日要填黃榜了。
    柴升微微緊張，湛若水若能得狀元，可飛速升遷，為他的左膀右臂。
    李東陽呈上三份答卷。
    答卷上，畫著X或者O，得O越多的人，名次越高。
    這三份卷子，不分伯仲。
    “還請陛下，列出一甲名單。”
    弘治皇帝手指掀開卷角，看了眼第二張答卷，再看第三張。
    很快，在冊子上寫了幾個字，交給李東陽。
    “張榜吧。”
    李東陽微微怔住了，他將湛若水的答卷放在第一，陛下竟欽點了第三張。
    “臣遵旨！”
    黃榜要交給尚寶司，蓋上皇帝寶印，才能張貼。
    弘治皇帝繼續(xù)道：“傳臚大典的帖子，就由王卿家代勞。”
    不僅要寫帖子，還要給士子做衣服。
    文武百官，一律需要沐身，不許缺席。
    嚴(yán)成錦早已熟悉這套流程：“陛下點誰為狀元？”
    嚴(yán)嵩？
    柴升想問卻不敢問。
    百官也滿臉期待望著弘治皇帝，該不是嚴(yán)嵩吧？
    弘治皇帝面上漸漸露出笑意：“今朝有兩人，三元及第。”
    呼~
    百官一下就炸開了，嚴(yán)家祖上冒青煙了！
    一朝竟出了兩個三元及第！
    明朝，總共才兩人三元及第。
    而從唐朝到清朝，將近一千三百年，也才出過十七人。
    嚴(yán)成錦眸中微動，“陛下一定是看中了嚴(yán)嵩的某些地方，否則，豈會白白給他狀元。”
    狀元的水分果然很大，連相貌都能作為落榜的理由。
    只要擠進前三，剩下全靠祖宗保佑。
    ……
    宮門外，貢生們圍在宮墻下。
    殿試的黃榜，將會貼在宮墻上。
    嚴(yán)嵩比誰都緊張，最后一科了，殿試沒有重考的機會。
    楊慎也十分緊張，不知道誰會得狀元。
    此刻，站在墻下的讀書人，沒有人不緊張的。
    下雪了，三月竟還有雪，這古怪的天氣，讀書人抱著身子，罵罵咧咧。
    李東陽帶著幾個文官，一看下雪了，忙道：“快貼，黃榜要凍僵了。”
    一甲第三，湛若水。
    一甲第二，顧鼎臣。
    一甲第一
    嚴(yán)嵩
    ……
    嚴(yán)府，
    嚴(yán)成錦聽何能稟報，嚴(yán)嵩又來了。
    與他所料的一樣，這次怎么趕也不走。
    何能面露難色：“少爺，府門外百十個書生，連五城兵馬司也來了，要不您見見他？”
    聽說嚴(yán)嵩要拜師，許多書生來看熱鬧。
    “把他喊進來吧。”
    何能愣住了，下一刻大喜起來。
    此時，嚴(yán)府門外。
    許多書生聽說過嚴(yán)成錦，卻未見過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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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準(zhǔn)猶豫要不要驅(qū)趕。
    嚴(yán)嵩站在風(fēng)雪中。
    三元及第，嚴(yán)大人看在這個份上，應(yīng)該會網(wǎng)開一面吧。
    畢竟，自古以來，三元及第的人，寥若星辰。
    何能走出來道：“少爺讓你進去。”
    嚴(yán)嵩怔住一下，連忙躬身，走進府院中。
    只見，府院破敗不堪，正堂中，嚴(yán)成錦正在等他。
    他見了嚴(yán)成錦后，忙躬身行禮，“嚴(yán)嵩來拜師了。”
    嚴(yán)大人博古通今，是李閣老的女婿。
    不論是出于感激，亦或是為了今后當(dāng)官，跟著嚴(yán)大人都前途無量。
    嚴(yán)成錦伸手掏入袖口中，撈了撈：“把這份契書簽一下。”
    拜師還需簽約？
    嚴(yán)嵩愣住了，仔細(xì)看了這份契約，“恩師，何謂匿名師徒？”
    “你自己看，看清楚再簽，若不想簽，大可放心離去，本官也不會為難。”
    “學(xué)生遵命。”
    ……
    文華殿，
    弘治皇帝重重嘆了一口氣，書案上堆積了大量疏奏，刑部、戶部、禮部的。
    劉健幾人站在殿中侍駕。
    弘治皇帝問道：“韓文、張升、魏紳，多久才能入宮當(dāng)值？”
    蕭敬躬身道：“汪大夫說，張大人最快，但也要一個月才痊愈。”
    疏奏需要尚書簽字，旨令才能下達。
    尤其是戶部，每日都有要銀子的賬目，戶部尚書蓋章后，才能取銀。
    弘治皇帝想了想，可將刑部的疏奏，暫且交由都察院。
    “宣嚴(yán)卿家來。”
    小太監(jiān)忙跑出去。
    牟斌趁機稟報嚴(yán)成錦的動向：“陛下，嚴(yán)嵩又去見嚴(yán)成錦了，說書人稱……”
    “稱什么？”
    “嚴(yán)門立雪。”
    三元及第，說書人豈會放過這個機會。
    劉健也聽說了。
    “只是不知，嚴(yán)成錦有無收嚴(yán)嵩為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