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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第 25 章

    溫檸只有片刻的遲疑,便很快反應過來,親昵地在他胸前蹭了蹭,“隨便挑了件就穿了,哪有那么多為什么?”
    沈屹卻覺得反常。
    她今天的困倦,放在床頭柜的貓耳發箍,長袖的睡衣睡褲……
    在心底掙扎了半晌,沈屹終于還是忍不住伸出手,覆上了她睡衣的第一枚扣子。
    他很想知道,會不會有那些讓他害怕的痕跡出現。
    溫檸抬手蓋住他的手背,嗓音慵懶帶著倦意,“今天很累,不想要。”
    沈屹黑眸定定望著她,“我能看一眼嗎?”
    “有什么好看的?”
    “很快就好,可以嗎?我看一眼就睡。”她的拒絕讓沈屹心底不安愈發擴大,低聲請求。
    溫檸沒有立刻回答。
    本以為能像之前那樣瞞過他,沒想到僅僅會因為一個“姐姐”的稱呼,就讓他起了疑心。
    身上的痕跡如果被沈屹看到,這次無論如何都解釋不清了。
    可越不讓他看,他心里越是猜忌,還是一樣的結果。
    無奈之下,溫檸從沈屹懷里退出來,伸手在床頭柜摸索了會兒,“啪”一下按亮了臺燈。
    突如其來的光亮刺眼,她不適應地瞇了瞇眼睛,然后就盤腿坐在床上,默不作聲地開始解自己的扣子。
    沈屹望著她淡漠的神情,手掌不自覺緊握,一顆心不斷下墜。
    溫檸動作很快,沒多久就解到了第三枚扣子。
    昏黃的床頭燈下,雪白肌膚上的紅痕若隱若現。
    溫檸還欲繼續,面前的男人卻忽然撲過來,死死地攥住她的手,語氣異常激動,“不用了,我不看了,我不看了。”
    還不等溫檸反應過來,沈屹已經動作很快地關上了燈,用力將她擁進懷中。
    他跪坐在床上,高大的身軀都在控制不住地顫抖,嘴里不住地喃喃道:“不看了,不看了。”
    關燈前,溫檸注意到了沈屹一瞬間的神情變化。
    他看到了。
    可為什么會是這個反應?
    溫檸眨了眨眼睫,不解問道:“你怎么了?”
    沈屹渾身冰涼,抱著她的手臂不斷收緊,“我沒事,我什么都沒看到。”
    溫檸還準備再說些什么,就察覺有滾燙的液體滴入頸間,貼著肌膚滑落。
    她被燙得心尖一顫,沒再繼續說下去。
    “我相信你,我應該相信你。”沈屹眼神空洞,不停重復這句話,像是在說給她聽,也像是在給自己心理暗示。
    可他嘴上這么說著,眼淚卻怎么都止不住。
    溫檸很少受其他人的情緒影響,這一次卻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沈屹內心沉重而巨大的悲傷。
    他像是被人抽去了脊梁,整個人都無力地弓下來。
    過了會兒,沈屹在黑暗中捧住她的臉,濕潤的烏眸癡怔望著她,小心翼翼問道:“昨天你回家了,哪也沒去,對嗎?”
    聽出他聲音中的祈求,溫檸心情復雜地點了點頭,“嗯。”
    沈屹如釋重負般再次摟住她,手臂纏住她的肩膀,氣息微微抽搐,“我就知道你不會的,你不會離開我的。”
    溫檸嘆了口氣,遲疑地抬起胳膊在他后背輕拍了兩下,柔聲哄道:“我不會離開你,睡吧。”
    沈屹這才肯躺下,但依然緊緊抱著她不肯放手。
    黑暗中傳來低低的一句:“溫檸,我想要。”
    “我今天有點累了。”
    “我會很小心的,很快就好,行嗎?”
    溫檸這次沒拒絕。
    沈屹低下頭,從額頭到鼻尖,細細地吻過。
    在一片漆黑的房間里做什么都很不方便,但沈屹從頭到尾都沒要求開燈,像是在懼怕著什么。
    他在被子下和她緊密相擁,像剛才承諾的那樣,溫柔到了極致。
    沈屹不是真的想紓解,只是想更真切地感受她的存在。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有一點微弱的安全感。
    后來沈屹一直睜著眼,凌晨才堪堪睡著。
    夢里他回到了南溪九中,剛上完數學課,他放下手中的黑色水筆,從座位上站起身,去講臺上擦黑板。
    擦完放下黑板擦,他去走廊盡頭洗手,路上被人拉進了樓梯拐角。
    穿著碎花裙的明媚少女站在光線下,幫他拍掉校服上的粉筆灰,順手幫他整了整衣領。
    最后她踮起腳親了下他的側臉,眼里盈光,淺笑著叮囑他:“沈乞乞,下節課也要專心聽講,不要想我啊。”
    沈屹抬臂想要擁抱她,看到自己手上沾的白色粉筆灰,又遺憾地放下了手。
    他只能乖順地點頭,不停地點頭。
    望著近在眼前的少女,他心里忽然涌上一陣沒來由的悲傷,眼眶一熱就滾下淚來。
    -
    第二天溫檸起來的時候,沈屹已經恢復了正常。
    他眼神平靜澄澈,神情一如既往的溫和,像平時那樣喊她洗手吃早飯,然后送她去上班。
    就好像他昨天晚上什么都沒發現,好像他們的關系還跟從前一樣。
    他愿意忍耐裝不知道,對于溫檸來說自然是好事。
    下車前,沈屹傾身過去幫她解開安全帶。
    “謝謝乞乞。”溫檸輕吻了他一下,然后下車。
    沈屹在車里待了一會兒,抽了支煙,才下了車。
    回到頂層,他吩咐宋高朗,聞堯一過來就把人叫到自己辦公室。
    剛處理完幾份周末的文件,辦公室的門就被人敲響,傳來聞堯的聲音,“我。”
    沈屹眼底驟然掀起洶涌復雜的情緒,他深呼吸了兩下,勉強平復好自己的心情,“進來。”
    聞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走進來,紅發凌亂,打了個呵欠,“叫我干什么?”
    “沒睡好?”沈屹低垂著眼,坐在辦公桌后面。
    “還行,有點累。”
    他說完這句話后,沈屹抬眸看了他一眼,目光說不出的森寒。
    可他眼中的敵意很快便消退,快得讓聞堯以為自己出現了錯覺。
    “你周末去做什么了?這么累。”沈屹這話聽起來像是關心,語氣卻過分冷冽。
    聞堯抓了抓頭發,回答得含含糊糊,“也沒干什么,就是在家里放松。”
    自從上次在樓梯間被沈屹抓包,聞堯跟沈屹相處起來就總覺得別扭。
    這段時間他刪了溫檸的微信,每天中午也會特意避開他們,再也沒有過來打擾,面對沈屹時的別扭感總算少了一些。
    可他這周末去干的事情,還是不能跟沈屹說。
    因為聞堯去了溪大,借著看籃球賽的名義,想偷偷找到溫檸那個男朋友。
    不過他運氣不好,蹲了兩天都沒蹲到那個男生。
    沈屹銳利的目光緊盯著他,“我周六去過你家,你沒在。”
    聞堯神情有些慌亂,連忙給自己找借口,“可能,可能那時候我剛好出去買東西了吧。”
    聞堯迫切地轉移話題,“那個,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沈屹收斂起情緒,把桌子上的文件丟給他。
    聞堯走近上前,打開文件看了看,跟他討論起了正事。
    他本來想問問沈屹跟溫檸最近怎么樣了,可又覺得自己問出口容易被懷疑用心,最后還是壓下了這個念頭,談完正事就走了。
    -
    中午,溫檸特意提前了十幾分鐘去a座頂樓,但并沒有跟沈屹說。
    她貼著頂層電梯間的墻,耐心地等人。
    沒過多久,就見到聞堯從這里經過,一看到她就像老鼠見了貓,滿臉驚慌,扭頭就想走。
    溫檸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手腕,“躲什么,我特意來等你的。”
    最近聞堯對她的躲避,她自然能感覺得出來。
    這幾天中午都沒見到聞堯,所以溫檸猜,他應該會在自己快過來的時候提前避開,果然被她蹲到了。
    “你等我干什么?”聞堯緊張地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問道。
    溫檸把他拽到拐角處,說明了自己的來意,“把我微信加回來。”
    聞堯的眼神有一瞬間的動搖,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拒絕了她,“有什么事你讓沈屹轉告我就行。現在也不用我給你當司機了,我們倆不需要私下聯系。”
    “你放心,我只是有一些沈屹的事想問你,問完就互刪。”溫檸松開他的手腕,態度冷淡地說道。
    習慣了她之前裝出來的濃情蜜意,這會兒忽然冷漠下來,聞堯心里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
    抿了抿唇,他問:“你有什么事要問我?”
    “三句兩句說不清楚,如果你不怕被沈屹發現,想在這里談的話,我無所謂。”女人明眸瓊鼻,唇邊帶著不經意的笑。
    聞堯往辦公區看了一眼,最后還是妥協地掏出手機,加回了她的微信,“說好了,只談沈屹的事,談完就互刪。”
    “知道了,我還能把你怎么樣?有什么好怕的。”懶洋洋地說完,溫檸將手機裝進包里,踩著高跟鞋往沈屹的辦公室走去。
    聞堯的視線不自覺地跟隨她,直到她窈窕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他才收回目光。
    -
    回去以后,溫檸好幾天都沒聯系聞堯,快到周末了才給他發消息,跟他約在外面。
    聞堯:【不能在微信上說嗎?】
    溫檸:【說不清楚,面聊。】
    聞堯想回復一句,既然說不清楚,為什么不那天直接約他見面,還非要加微信干什么?
    都已經打出了這行字,最后他還是清空了對話框,回了個:【知道了。】
    周六晚上,溫檸跟聞堯約在一處清吧見面。
    他們坐在角落的露天卡座,四周擺著細長的盆栽蘭草,可以將身形擋個七七八八。
    聞堯到的時候,就見雪膚紅唇的女人坐在那里,這么冷的天氣也只穿了件清涼的黑裙,黑色的大波浪卷發搭在肩頭,半遮住性感的鎖骨。
    有人過去搭訕,都被她眼神冷淡地拒絕。
    這是聞堯第一次和溫檸約在外面,特意戴了頂棒球帽。
    他穿著休閑的衛衣牛仔褲,往溫檸對面一坐,高大身影把本就不夠明亮的光線遮了個七七八八。
    “說吧,有什么事要問我?”聞堯長腿岔開,視線規規矩矩地盯著桌子,盡量避免去看溫檸那雙多情似水的眼眸。
    “要喝點什么嗎?”溫檸嫩白的指尖執起香檳杯,淺淺地抿了一口。
    “不喝了,開車。”聞堯依然低著頭。
    溫檸直接起身,坐到了他身邊。蜷曲的發絲飄動間,幽甜的香氣無孔不入地侵襲過來。
    聞堯的心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動,臉頰微熱,“你,你坐過來干什么?”
    他往角落里躲,可旁邊就是圍擋,再躲他就只能鉆進盆栽里了。
    “怕被別人聽見,”溫檸漫不經心地搪塞過去。她精致的眼尾微微上挑,棕色眼線在夜色中存在感很強,“我問你,沈屹最近是不是狀態不太好?”
    “你指什么?”
    “精神方面。”
    聞堯愣了下,反問道:“沈屹最近精神狀態不好嗎?”
    他覺得沈屹看起來挺正常的啊,工作上也沒出什么岔子。
    溫檸美眸微瞇,“有點奇怪。”
    上次沈屹以為家里少了一個套,懷疑她出軌,表現得就有些奇怪。
    這次他明明看到了她身上的痕跡,基本上已經知道發生了什么。卻自欺欺人地裝作什么都沒看到,還洗腦一般不停給自己心理暗示,就更奇怪了。
    “哪里奇怪?”
    溫檸朝他身子靠近,幾乎要貼在他手臂上,就在聞堯以為她要說什么秘密的時候,卻聽見她來了句:“床上的事,不方便跟你說。”
    聞堯頓時漲紅了臉,一部分是羞得,一部分是因為自己明知道她喜歡逗人玩,還傻乎乎地相信她而氣得。
    他梗著脖子道:“你可以直接說不方便,不用特意告訴我是哪方面的事。”
    “我想問你,你知不知道沈屹最近這么奇怪的原因?”
    聞堯眼眸微閃,想起了那天他從樓梯間出來,沈屹對他的敲打。
    根據他這么多年對沈屹的了解,能引起沈屹情緒波動的,只有跟溫檸有關的事。
    難道沈屹發生轉變的原因是這個?
    唐琛跟朋友來清吧坐坐,正好看到聞堯坐在角落,旁邊還有個身形婀娜的大美人,兩人離得很近,似乎在說什么悄悄話。
    唐琛沒過去打擾,隨手拍了張照片,八卦地發給沈屹:【聞堯有女朋友了?】
    -
    沈屹握緊手機,用力盯著屏幕里那張照片,眼尾漸漸泛起紅。
    他對溫檸的背影太熟悉了,一眼就認出了她。
    怪不得溫檸這周末也說沒空陪他,原來是又要跟聞堯約會么?
    上次他暗示過聞堯后,聞堯表面上跟溫檸疏遠,處處躲著她,私下里卻繼續跟溫檸走得這么近。
    沈屹理解溫檸的花心,知道她看到合口味的男人會毫無心理負擔地去撩人。
    可他不能接受聞堯的背叛。
    他們這么多年的好兄弟,溫檸對于他來說比命都重要,聞堯心里明明很清楚。
    聞堯跟誰在一起不好,為什么偏偏是溫檸?為什么非要搶走他最重要的愛人?
    沈屹瘋狂地想找聞堯對峙,可等他跟唐琛問了酒吧地址,開車趕過去的時候,聞堯跟溫檸已經回去了。
    一路緊繃著的情緒像被戳破了孔,一下子泄了個干凈。
    沈屹坐在他們之前坐的位置,發了會兒呆,拿出手機給溫檸打了個電話。
    撥到一半就被她接起來,女人甜美的嗓音出現在聽筒中,“喂?”
    明知道她看不見,沈屹的表情還是不自覺變得溫柔,低聲問她:“溫檸,你今天回家嗎?”
    “我等下就回去了。”
    “那我待會兒能去找你嗎?”
    溫檸沉吟片刻,“明天吧,我今天想自己待著。”
    沈屹喉間涌上酸澀,還是順從地應下,“好。”
    掛斷電話后,沈屹本來想給聞堯打個電話,可又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而且如果聞堯現在跟溫檸在一起,他其實不想讓溫檸知道,他已經知道了他們之間的事。
    他也不想去溫檸家,既怕看到她和聞堯在一起,也怕看到他們在外面徹夜未歸。
    在原地待了很久,沈屹開車去了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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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日晚上,沈屹過來找她。
    跟之前一樣,他們在一起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臥室度過。
    溫檸去浴室洗澡,出來的時候看到沈屹坐在床邊,對著手心的東西出神,似乎是在猶豫。
    一見她走出來,他就立刻蜷起了手掌。
    溫檸長發濕潤,笑著走過去在他身邊的床沿坐下,“手里拿的什么寶貝啊?給我看看。”
    “沒什么。”沈屹把手里的東西往后藏了藏。
    “哦……沈乞乞你長本事了,還有小秘密瞞著我了是吧?”溫檸眉梢微挑,笑意在眼底暈染開。
    趁沈屹不注意一個翻身,跨`坐在他腿上,故意伸手去撓他的側腰。
    “溫檸,很癢,別鬧。”沈屹那里很敏感,一被人碰到就蜷起了身子,清雋的臉龐憋得通紅,卻還是沒忍住溢出些許清淺的笑聲。
    他低低的笑聲夾雜著喘`息,聽起來很曖`昧。
    溫檸趁機趴到他胸前,親了親他凸起的喉結,濕潤的舌尖滑過。
    沈屹被她撩得受不了,手里依然緊攥著那東西。
    溫檸的好奇心被他勾起來,伸手去扒他的拳頭,“讓我看看嘛。”
    “不行。”沈屹后悔極了,很想把手里的東西丟出去。
    溫檸卻不給他機會,直接把人摁進柔軟的被子里,像藤蔓一樣緊密地纏了上去。
    沈屹經驗欠缺,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沒多久就出了滿背的汗,漆黑的眼眸有些渙散,短暫地失了焦距。
    趁著他防備最松懈的時候,溫檸一把掰開了他的拳頭,終于看到里面藏著的東西。
    居然是一枚銀色的耳釘,看款式有些眼熟。
    “你打耳洞了?”溫檸疑惑說著,抬眸去看沈屹的耳朵。
    沈屹從余韻中清醒過來,顧不上保護耳釘,連忙抬手遮耳朵。
    可他的動作還是慢了半拍,溫檸已經看到了他右邊耳朵上,有個小小的洞。
    他真的打了耳洞,還是最近兩天打的,傷口微紅。
    “你打耳洞干嘛?”溫檸親密地纏著他問道。
    沈屹舔了舔唇,嗓音低啞:“沒什么,只是突然想打。”
    “真的?”溫檸狐疑地盯著沈屹的表情,又看了眼掉在床上的銀色耳釘,忽然想到一件事。
    怪不得總覺得耳釘眼熟,這不是跟聞堯的款式差不多嗎?
    沈屹為什么突然跟聞堯在同樣的地方打耳洞,還想戴和他一樣的耳釘?
    “嗯。”沈屹答。筆趣閣
    溫檸把耳釘放到床頭柜上,覺得他應該沒提前了解過就傻乎乎地去打了耳洞,于是溫柔地叮囑:“剛打完不能戴這種耳釘,不然會感染的,知道了嗎?”
    聽到她的關心,沈屹心里填滿了酸脹的情緒,默不作聲地點頭。
    “疼不疼?”
    沈屹抬起頭,不解地問她:“什么?”
    溫檸捏了捏他的耳尖,“打耳洞啊,疼不疼?”
    沒想到她這么一句話,又讓沈屹紅了眼眶。
    他薄唇抿成直線,倔強地不肯開口。
    打耳洞的時候,耳朵一點都不疼。
    但是心里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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