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沈屹出神的時間太長,溫檸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沈屹瞳仁輕顫,習慣性地隱瞞自己真實的想法,“沒什么。”
溫檸無奈地輕笑,“沈乞乞,你忘了怎么答應我的?不是說好了,以后有什么話都跟我直說嗎?”
沈屹灼灼的目光盯視著她,踟躕猶疑了半晌,才沉聲開口:“你……你這里有塊痕跡。”
“哪里?”
沈屹指給她看。
溫檸想不起來是誰留下的,不過不妨礙她把事情推到沈屹頭上。
她從水里伸出雙臂,圈住沈屹的脖頸,“剛才你自己弄的,這么快就忘了?”
“不是我。”沈屹蹙起眉,果斷否認。
“不是你,那就是不小心碰到的,”溫檸嗓音帶上幾分倦意,“先回床上吧,我有點累了。”
“好。”沈屹壓下疑惑抱著她出水,幫她裹上浴巾,吹干頭發,又扶著她回了床上。
溫檸陷進柔軟的被褥里休息了一會兒,見沈屹坐在床邊發呆,于是裹著被子挪到他身后,從背后抱住他,“還在想剛才的事呢?”
沈屹垂下眼,沒有回答。
“你就別亂想了,除了你還能是誰啊?剛才那么混亂,肯定是你親的又給忘了。”
沈屹原本對自己的記憶很有信心,可聽她這么篤定地說了幾句之后,也難免心生動搖。
溫檸不給他冷靜思考的機會,就繼續說道:“沈乞乞,你不能總對我這么不信任。我們才分開幾天,你就疑神疑鬼,那萬一以后我們分開更久,你豈不是得天天懷疑我給你戴綠帽子?”
沈屹按住她的手,回身問道:“我們為什么要分開?”
溫檸細數舉例給他聽,“出差啊,旅游啊,難免要分開的嘛,總不能一輩子都黏在一起。”
沈屹眸光微暗,伸手將她抱進懷里,下巴擱在她柔軟的發頂,安安靜靜地抱著。
溫檸拍了拍他清瘦的背,“怎么又不說話了?不高興了?”
“沒有。”他只是一想到他們不能每天都在一起,心里就很不安。
“不要胡思亂想了好不好?這樣我也會覺得很累。”溫檸嘆息一聲。
聽到她這樣說,沈屹頓時緊張起來,慌忙道歉,“抱歉,我不該不信任你。”
溫檸雙手捧住他的臉,在他唇上輕輕親了一下,滿臉真誠道:“沈乞乞,除了你我沒別的人了,相信我可以嗎?”
沈屹被她的甜言蜜語蠱惑,乖順地點頭,“好。”
“這就對了嘛,來,睡覺了。”溫檸拽住他的大手。
沈屹擁著她在床上躺下,胳膊給她當枕頭。
明明身體缺乏休息早已疲憊到了極點,可他卻怎么都睡不著。
睜著眼睛看向黑暗中的天花板,腦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想起那片紅痕。
-
“你懷疑溫檸出軌?”聞堯的聲音因為驚訝而拔高。
沈屹坐在沙發上,手肘撐著膝蓋,濃黑的眼睫低垂,嗓音沉沉,“沒有。我只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見到她跟哪個男人走得近。”
聞堯咽了咽口水,在他對面坐下,“為什么突然這么問?”
剛才沈屹來他辦公室,他還以為有什么工作上的事要說,結果一開口卻是關于溫檸。
沈屹當然不能把自己的發現如實告訴聞堯,“不方便說。”
聞堯強自鎮定地喝了杯水,“我每天送她到樓下就走了,沒見她跟哪個男人走在一起。”
“那天她去應酬,是誰送她回的家,你知道嗎?”
仿佛有一陣火順著尾骨竄上脊背,聞堯心虛得不行,“這個……我也不知道,那天晚上我下班就回家了,沒見到她。”
沈屹點了點頭,“下個月月底,溪大校友會你去參加嗎?”
“啊?校友會啊,應該去參加。”
“到時候一起。”沈屹每年都會去參加校友會,每年也都會捐款。
當年他身上背著父親的債,是靠獎助學金和兼職賺錢讀完的大學,所以一直對母校心存感恩。
“好。”聞堯剛應下,卻忽然想起來溫檸那個小三也在溪大讀書。
到時候他們不會跟那個小三碰上吧?
察覺聞堯臉色的變化,沈屹疑惑問道:“有什么問題嗎?”
“沒,沒什么。”聞堯訕笑了兩下。
學校那么大呢,哪有那么巧剛好碰上?
他未免有些太杞人憂天了。
門在這時被人敲響,聞堯問:“誰啊?”
“我找沈屹。”是溫檸的聲音。
聞堯和沈屹對視一眼,手里的水杯都有點拿不穩,輕咳了兩聲,“進來吧。”
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穿著紅裙的女人站在門口,話是對著沈屹說的,“我去辦公室找你,你沒在,助理說你在這邊,我就過來了。”
“找我有什么事嗎?”
溫檸走到沈屹身邊坐下,親昵地挽住他的胳膊,“正好你們都在,我想問下你們這周末有沒有時間。”
聞堯的視線刻意避開他們兩個,假裝看窗外的風景。
“問這個做什么?”沈屹問。
溫檸抱住他的胳膊撒嬌,“乞乞,人家盡職盡責地給我當了三天司機,我們是不是該請他吃個飯啊?正好我們在一起之后,我還沒正式認識你朋友呢。”
聽到這句話,聞堯眉心一跳,下意識看向溫檸。
那女人眼神清澈無辜,水紅的唇瓣微微嘟起,語調婉轉嬌媚,纏人得緊。
根據他對沈屹的了解,沈屹不可能拒絕得了她。
果然,沈屹接下來就對他說:“聞堯,這周有空的話,一起吃個飯?”
聞堯一時間想不到合適的理由來拒絕。
好兄弟談了女朋友,他這個做朋友的,一起吃頓飯認識一下,似乎沒什么不妥。
聞堯硬著頭皮答應:“那就周日晚上吧。”
溫檸眼底暈開淺淺的笑意,“我聽沈屹說你也有對象了,如果你女朋友有空,可以叫上她一起過來。”
聞堯愣了下。
他所謂的“對象”是誰,溫檸不是很清楚嗎?為什么還要這么說?
抬頭對上她看好戲的眼神,這才明白這女人是在故意給他出難題。
聞堯心中暗恨,咬牙切齒,“好,我會帶她過來的。”
-
沈屹帶著溫檸回了他自己的辦公室,一進門就從里面鎖上。
“怎么了?要跟我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啊?”溫檸摟住他的腰,語氣曖昧,嗓音好似摻了蜜一般。
沈屹原本沒有這個打算,只是想和她獨處一會兒。可聽她這么說,他心中隨之升起一個念頭。
如果他滿足了她的所有需求,她是不是就不會去找別人了?
想到這里,沈屹主動將她撈進懷里,低頭親吻她嬌艷欲滴的唇。
正準備帶她進里面的休息間,女人卻揪住他的衣服領口,踮腳親了親他的下巴,指引他朝著辦公桌走去。
沈屹被她按住肩膀,坐在辦公椅上。
然后她氣息微亂的親吻落了下來。
溫檸行為大膽肆意,有些時候甚至稱得上一句放浪。
不知不覺中,沈屹也被她帶得越來越出格。
門把手被擰動,卻沒有從外面打開,聞堯奇怪地敲了敲門板,“沈屹?你睡了?”
沈屹掐住溫檸的腰,兩人一齊看向門口。
“馬上要開會了,你抓緊起來,別遲到。”聞堯又敲了幾下。
溫檸抱住沈屹的腦袋,和他額頭相抵,輕聲問:“你待會兒要開會啊?”
沈屹眸光深暗,“嗯。”
“那你還折騰這么久?”
沈屹滾了滾喉嚨,氣息溫熱,“我忘了。”
溫檸笑著親了親他的鼻尖,“快點兒,別錯過開會。”
-
沈屹走進里面的休息間清理,換衣服。
溫檸喝了口水,又聽見聞堯敲門,就起身過去開門。
“你干嘛呢怎么這么……”看到開門的是溫檸,最后一個“慢”字立馬被聞堯咽回喉嚨,話音一轉,“你怎么還沒走?”
溫檸撥了撥額前微潮的發絲,沒看見似的繞過他。
隨著她的走動帶起一陣微風,正好讓聞堯嗅到空氣中若有似無的曖昧氣息,他沒有思考地抓住她的手腕,脫口而出地質問:“你們在里面做什么了?”
溫檸好笑地回眸,“你猜不出來嗎?”
然后就看到聞堯臉色大變,薄唇一點點失了血色,握住她的手也不自覺松開。
溫檸沒再理他,踩著高跟鞋走向電梯間。
休息間門從里面打開,沈屹出來見溫檸已經離開,眼神不自覺掠過一絲失落。
走到門口,聞堯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沈屹不由得關心道:“你生病了?”
聞堯臉色難看,僵硬地扯了扯唇,“沒什么,走吧。”
-
周六那天,陸舒揚上午帶著禮物過來找溫檸。
他們一塊在外面吃了午飯,后來去溫檸家里待著。
客廳里投影儀正在放一部恐怖電影,溫檸和陸舒揚一塊坐在沙發上看。
看到一半她覺得冷,就改為躺在沙發上,蓋著空調毯,兩只腳霸道地伸進少年懷里,“幫姐姐暖暖腳。”
“要不要把空調溫度調高?”
“不用,看恐怖電影就是要開冷氣才有氛圍啊。”溫檸蹬著空調毯分給他一部分,“冷不冷?分你一點。”
“哦,好。”陸舒揚把薄毯蓋在自己腿上,連她的腳一起蓋進去,用身體幫她暖腳。
過了會兒,溫檸的腳開始不老實起來,輕輕在他柔軟的肚子上踩了兩下,又順著往下。
陸舒揚一個場景也看不進去,看個恐怖片把自己看得面紅耳赤,心猿意馬。
快要播放到結局的時候,陸舒揚忍不住起身,“姐姐,我借用下你的浴室。”
溫檸心道小孩子就是定力差,大方地說道:“用吧,上次你留下的衣服在衣柜里。”
陸舒揚換好衣服出來,溫檸原本只是隨意望過去,結果視線就凝在了他身上。
差點脫口喊出一句“沈屹”。
沈屹第一次在她家留宿的時候,也穿過陸舒揚這套衣服。
簡單寬松的白t黑褲,沒什么款式圖案,站在那里就有種說不出的干凈澄澈感,一點也看不出歲月留下的痕跡。
他們的長相的確有些相似,穿同樣的衣服看起來就更像了。
陸舒揚親熱地撲進溫檸懷里,紅著臉有些害羞,“姐姐,你干嘛一直看我?”
溫檸收起思緒,笑著打趣:“看你長得好看。”
陸舒揚忍不住抱住她親了親,注意到她脖子上戴的玫瑰金色的項鏈,“姐姐,你什么時候買的項鏈啊?好好看。”
“前段時間買的。”
兩個人疊在沙發上玩鬧,溫檸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在這時響起。
看到來電顯示上跳動的“沈屹”兩個字,溫檸唇邊的笑意漸收。
猶豫了兩秒,還是推開身上的陸舒揚,豎起食指,對他做了個“噓”的手勢。
陸舒揚閉著嘴巴點頭,表示自己不會出聲。
溫檸清了清嗓子,接起電話,“喂?”
沈屹低磁的聲音出現在聽筒中,沙沙的很溫柔,“溫檸,你現在在家嗎?”
“嗯……你有事嗎?”
“我剛忙完,發現袖扣好像落在你那了,我現在開車過去取,你方便嗎?”
溫檸揉了揉眉心,從沙發上坐起來,“現在?”
沈屹低聲征求她的意見,“嗯,我想去接你,然后我們一起吃晚餐,可以嗎?”
溫檸看了眼旁邊的陸舒揚,踟躕片刻,還是答應了,“行,那你過來吧。”
以沈屹的性格,如果她說暫時不太方便,他很可能會選擇在樓下等著她,直到她方便為止。
那樣他跟陸舒揚說不定會碰面,太危險了。
掛斷電話,溫檸揉了揉陸舒揚的頭發,“抱歉舒揚,待會兒有個朋友要過來拿東西,然后我們得一塊出去吃飯,姐姐不能陪你了。”
陸舒揚失落地垂下眉眼,“好吧,那我下次再過來找姐姐。”
溫檸抱著他哄了半天,總算是把他的情緒給安撫好了。
陸舒揚又膩歪著和她一起看完電影結尾,才換回自己的鞋,依依不舍地離開。
沈屹也在此時到了17樓。
他從電梯里走出來的一瞬間,余光注意到有個高挑少年剛好走進旁邊的電梯。
不期然的一瞥,忽然覺得少年長相有幾分眼熟。
沈屹側首往旁邊看去,可電梯門已經緩緩關上,將少年的身影徹底擋住。
怎么感覺好像在哪見過他?
沈屹收斂思緒,走向走廊盡頭那一間房,敲了敲門。
溫檸剛把桌上陸舒揚用過的水杯放進水槽,聽到敲門聲,還以為他有事又拐回來了。
她走過去開門,卻見來人是沈屹,有些微訝,“這么快就來了?”
“路上沒堵車,就開得快一些。晚上想吃什么?”
看沈屹神色如常,溫檸猜他剛才應該沒見到陸舒揚,稍稍放下心,“家常菜吧。”
“那我們不出去吃了,我待會兒去買菜?”
“行。先進來歇會兒吧,晚點再去買。”溫檸擔心陸舒揚還沒走遠,他們會碰上。
說話間,沈屹走進玄關,正準備從鞋柜里拿出自己的拖鞋,視線卻陡然定住。
旁邊多了雙黑色拖鞋,看大小應該是男人穿的。
沈屹換上自己的鞋,聲線沒什么起伏地問:“有朋友來過?”
溫檸這才想起,忘記把陸舒揚穿過的鞋藏起來了。
陸舒揚好糊弄,看到家里有兩雙男士拖鞋也不會多想。
但是沈屹心細又敏感,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能讓他立刻警覺。
尤其在發生兩次吻痕事件之后,溫檸感覺得出來,他比以前更敏銳了。
他越是敏感猜疑,她越應該平淡。
溫檸隨口答:“嗯,剛才有朋友過來拿東西。”
沈屹點點頭,邁步走向廚房,“我看看冰箱里還有什么菜。”
溫檸做飯的次數很少,冰箱里也沒什么菜。
于是沈屹下了趟樓,去超市買了些菜和海鮮回來。
他進廚房忙活,溫檸在旁邊幫忙打下手。
沈屹注意到她不熟練的動作,猜到她廚藝不精,但并沒有說什么。
前段時間溫檸給他送的飯,不管是她自己做的,還是在網上訂的餐都無所謂。
雖然她騙了他,但那些午餐能看得出來是有人精心挑選搭配,說明她對他還是上了心的。
這樣就足夠了。
其他的沈屹不想去糾結太多。
“你出去看電影吧,我馬上就弄好了。”
“行。”溫檸正好不耐煩待在廚房,就放下手里的東西走了出去。
沈屹關上廚房門,動作很快地炒好了四道菜,還燉了個排骨湯。
他記得遵守溫檸挑剔的習慣,每道菜至少有三種顏色,沒有河魚,沒有香菜,沒有豆子類食物。
溫檸在他側臉親了一下,“辛苦啦。”
沈屹小幅度地彎了彎唇角。
晚上,沈屹非要開燈。
溫檸確信自己身上沒有可疑的印記,倒是不怕有光,就是不明白他突然的不安和懷疑來自于何處。
平時的沈屹溫柔體貼,只在該爆發的時候爆發。
今天卻莫名有些橫沖直撞,節奏跟平常大不一樣,不過還是很克制地沒有傷到她。
溫檸抬起胳膊抱住他精瘦的腰,“怎么了你?感覺你有點奇怪。”
沒想到沈屹倏然紅了眼眶,手臂很用力地回抱住她,聲音低啞,透著濃濃的悲傷和無助,“溫檸,少了一個。”
“什么少了一個?”溫檸沒明白他的意思。
沈屹烏睫輕顫,淚水順著臉頰流淌,“你是不是和別人用了?”
“用什么?”
“你出軌了是嗎?這次是和誰?”他陷入自己的思緒中,魔怔了一般。
溫檸一頭霧水,“沒有啊,你為什么會這么想?”
沈屹擁著她,身軀因為巨大的痛苦而控制不住地顫抖。
溫檸手掌輕撫他汗濕的后背,“你先別哭,先跟我說說發生了什么可以嗎?”
如果是因為見到了陸舒揚,那沈屹早就該表現出來了才對,不可能忍到現在才爆發。
可自從買完菜回來,沈屹就沒出過門,他是怎么發現陸舒揚來過的?
沈屹像是不愿意面對,不肯回答她的問題,默不作聲地繼續。
越到后面他哭得就越厲害。
等結束了,溫檸趴在他胸前,溫柔地吻上他濕紅的眼尾,心中莫名有些不是滋味,“沈乞乞,你別哭了。”
沈屹捧住她的臉,用她教給自己的技巧和她親吻,努力取`悅她。
溫檸現在沒心情親吻,偏頭想要躲開,可他固執地不肯放手。
她有些生氣地咬了他一口,結果他就像是感覺不到疼似的,依然沒有退縮。
直到溫檸在他腰上用力掐了一下,總算讓沈屹暫時松口。
溫檸冷下眼神威脅:“你再這樣不說話,我就生氣了。”
怎么又變得跟以前一樣脆弱,難受也不愿意開口,總想把自己徹底封閉起來。
這么多年,他這個毛病還是沒能改掉。
溫檸的話語戳到了沈屹最害怕的點。
他小心翼翼地蹭她的額頭,低聲下氣地道歉:“對不起。”
溫檸皺起眉,“你給我說清楚,到底什么少了,讓你反應這么大?”
沈屹嗓音火燎般的艱澀,輕聲吐出三個字。
溫檸先是微愣,然后朝著床頭柜上放的小方盒看去,“我們用那么快,你還每天數著?會不會是你數錯了?”
他們基本上兩三天一盒,所以還剩多少,溫檸根本不清楚。
“沒有,就是少了。”沈屹搖頭,漆黑眼瞳迫切地盯著她,“為什么會少一個?”
溫檸下午沒和陸舒揚發生什么,一時間也想不起來少的那個去哪了,“不可能,一定是你記錯了。”
然后沈屹就開始細數他回來這幾天,他們每天用了幾個,在哪用的,他連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
算到最后,果真少了一個。
溫檸眉心擰緊,苦思冥想。
想了半天,終于想到少的那一個去哪了。
她和陸舒揚雖然什么都沒做,但看電影之前,她提前拿了一個放在沙發旁邊,本來是準備用的。
“我想起來了,在沙發那兒,我找給你看。”溫檸圍上浴巾,起身下床。
沈屹跟在她身后。
她在沙發縫隙里摸出一個,舉到他面前,“看到了嗎?我隨手放到這兒了,忘了告訴你了。”筆趣閣
沈屹追問:“為什么要放這里?”
溫檸轉瞬間就想好了借口,“有備無患,免得哪天要用還得去屋里拿。”
她沒想到沈屹的記憶力能好到這個地步,也沒想到他這么沒有安全感,連這些小事都特意記住。
幸好沒來得及用,不然這次就瞞不過去了。
沈屹盯著她手里的東西,好似瀕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終于得以掙扎著爬上岸。
他的胸腔劇烈地上下起伏,新鮮空氣不停被鼓進肺部,窒息感漸漸消退,跌入谷底的心開始回升。
“對不起,我不該胡亂懷疑你。”度過一開始的后怕和驚喜,沈屹抓住溫檸的手,低聲向她道歉。
他每次都會道歉。
但跟溫檸在一起,安全感這種東西只會越來越匱乏,他的多疑也只會越來越嚴重。
其實沈屹的懷疑不無道理,畢竟如果不是他突然打來電話,這東西已經被她和陸舒揚用了。
只是回想起剛才沈屹的反應,溫檸心下總覺得怪異。
既然懷疑她出軌,為什么不立刻跟她攤牌分手?反而死命抱著她,和她親吻,就像是控制不住地自虐一般,明知痛苦難受也不愿放手。
以前的沈屹雖然內向壓抑,但還沒到這種地步。
這十年里,到底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