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鳥!”</br> 凌天意念一動,早已遠飛而去的重明鳥頓時仰天鳴叫,旋即朝著絕情山巔迅疾飛回。</br> 速度之快,簡直超出了竺興修的認知范疇。</br> 但不管他如何使喚命令,甚至是軟硬兼施都未能讓重明鳥聽令半分。</br> 此刻,他不得不緊抓重明鳥背上的羽毛,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就掉了下去。</br> “這到底怎么了?為何重明鳥突然如此火急火燎的飛回絕情山?難不成師父后悔了?”</br> 竺興修內心還未嘀咕完,重明鳥突然從天而降,直接落在了主殿外的空地之上。</br> “師父,這是怎么了?”</br> 竺興修未從鳥背上下來,卻見凌天躍上了鳥背。</br> “走!”</br> 凌天一聲令下,重明鳥拔地而起,瞬間沒入高空之中。</br> 竺興修一臉蒙圈。</br> 為何師父如此火急火燎?難道出什么大事了嗎?</br> “師父,我們是要去哪里?”</br> 此刻,竺興修內心隱隱升起一種不安感。</br> “如何找到你大師兄勾文曜?”凌天冷冷開口。</br> 竺興修聞言,身子一怔:“師父,你這是要?”</br> “他來了!”</br> “他來了?”</br> 竺興修滿臉不敢相信的模樣。</br> 凌天瞥了一眼竺興修:“難道這不是你安排的嗎?”</br> “哈?”</br> 竺興修一臉慌張,頓時就解釋起來。</br> “師父,徒兒可沒有從來沒做這種事啊。這大師兄為何要來這里,徒兒也是不知情啊。”</br> “是嗎?”</br> 凌天不想跟竺興修爭辯什么。</br> 畢竟他用膳的時候,就已經在心底認真的思慮過了。</br> 這些孽徒突然前來,若不是竺興修暗中下了手段,他們豈會出現。</br> 幽藍堂就是一個很好的參照。</br> “師父,徒兒是真不知情啊。”竺興修一副無辜的表情。</br> “如果我說,不僅你大師兄來了。就連你四師兄莊高寒,五師姐莫妙離都來了。你作何感想?”</br> “哈?四師兄,五師姐也來了?”</br> 竺興修一臉震驚。</br> 不過,旋即他趕忙調整自己的情緒,陷入沉思。</br> 凌天看了一眼竺興修,感覺他好似真的不知道勾文曜,莫妙離和莊高寒會來一樣。</br> 不過數息,竺興修拱手開口。</br> “師父,徒兒覺得大師兄,四師兄和五師姐一同出現,定是為了幽藍堂的情報而來。”</br> 聞言,凌天臉色依舊:“為了幽藍堂的情報而來?”</br> “沒錯。徒兒推測,他們定是聽到了徒兒與師父攜手處理幽藍堂,回歸絕情山的事情。”</br> 竺興修此刻的神情看起來就像是邊思考邊稟告的感覺。</br> “所以,師父現在出手擒獲他們三人,是最好的時機。師父覺得呢?”</br> 凌天不露聲色,裝作沉思。雖然從一開始,自己就是這么想的,但即便如此,也不能給這孽徒看出來。</br> “一舉擒獲他們三人,單憑為師一人行不通。畢竟你的師兄師姐可不傻,真感覺到了危機。他們定會四散而逃。那時,你說抓誰較好?”</br> 凌天此言一出,竺興修當即拱手。</br> “若出現這種情況,要抓當抓四師兄莊高寒或是五師姐莫妙離。”</br> “為何?”凌天故意問道。</br> “因為三人之中,屬四師兄莊高寒最為險惡,毒功更是冠絕古今。而為了蝕魂殿穩立江湖,他大用奇毒滅派無數,甚至還以活人煉毒,可謂喪盡天良。”</br> “其次,是五師姐莫妙離,她的天誅宮宮主從成立至今,除了吞并其他門派勢力,暗中一直跟西域巫族,北荒魔族來往甚密。”</br> “甚至之前發生在中州邊境的幾次戰爭,從始至末都有天誅宮的參與的蹤跡。所以,徒兒覺得五師姐可能有通巫聯魔的嫌疑。如果真是如此,將來必定引來腥風血雨。”</br> 聽完竺興修所言,凌天微微點頭。</br> 其實他內心也是如此想的。</br> 畢竟蝕魂殿和天誅宮可是跟幽魂教關系非凡,而莊高寒更是給蝕魂殿的發展壯大立下汗馬功勞。</br> 現如今蝕魂殿日益壯大,再加上天誅宮這一大助力,這無疑是自己日后鏟平幽魂教的極大阻礙。</br> 而特別是莊高寒這種談笑間就能滅掉整個門派的用毒鬼才,更是絕不能留。</br> “看來你還挺了解你師兄師姐們的動靜啊!”凌天聊有深意的說到。</br> 竺興修開心一笑,似乎沒有看穿凌天的用意一般。</br> “不值一提。徒兒行走江湖多年,私交還是有的。這些情報也都是聽他們所言罷了。”</br> “好!竟然你以思慮周全,那告訴為師,你有何良計?”凌天再次將問題拋給竺興修。</br> 竺興修微微皺眉,臉色深沉,好似在琢磨什么計策一般。</br> 這一切舉動凌天雖然看在眼里,但卻越發覺得自己這孽徒不簡單。</br> 沉思片刻,竺興修再度開口。</br> “師父,徒兒覺得以師父實力定能阻擋四師兄和五師姐,至于大師兄則由徒兒處理。”</br> “如果真出現師父所說的情況,徒兒定會拖住五師姐莫妙離。而師父則可以在活抓四師兄之后再對五師姐下手。”</br> “師父意下如何?”</br> 凌天聽完,心底一陣冷笑。</br> 還真是自己的好徒兒啊!</br> 沖鋒陷陣為師去,斷后攔人自己來。</br> 而且這莊高寒還是用毒的,那可是防不勝防啊。要怎么辦才好?</br> 頭疼!</br> 但既然已經來了,那就上吧。因為遲早是要面對的。</br> “師父,我這就去引他們出來。”</br> 話音剛落,竺興修便從重明鳥背上一躍而下。</br> 凌天見竺興修離去,趕忙打開自己的兌換商城。</br> “奶奶的,幸好之前給穆塵雪選丹藥的時候,自己多留意了一下。不然今天豈不是要完。”</br> 一下拉到丹藥欄的第四頁第六排,一個丹藥外形圖案出現在凌天眼中。</br> “龍陽百轉解毒丹。天品特級丹藥。用龍之精血,混合世間百毒,用純陽之火灼燒九九八十一天,隨后取葵時雨露全天點滴滋潤至百日,方成此丹。此丹藥性可解世間一切毒,但藥性極毒,極烈。非萬不得已,最好不要服用。兌換點1200點一枚。”</br> “兌換兩枚!”</br> 目前也沒有什么時間去尋找更好的丹藥,而且也沒有想到什么辦法去阻擋這孽徒的奇毒。</br> 所以,凌天當即花費了2400點兌換了兩粒龍陽百轉解毒丹。</br> 看著瞬間只剩下832點的兌換點,凌天內心還是有些心疼的。</br> 但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啊。</br> “莊高寒,今日為師就算只為這2400點兌換點也絕對要收了你。”</br> 就在此刻,重明鳥突然調頭朝著一處地方俯沖而去。</br> “怎么了?”</br> 凌天先是一愣,不過當下就明白了過來。</br> 一定是那竺興修有所發現,避免打草驚蛇,專門給重明鳥傳來了信號。</br> 為此,凌天在天空之中確認了大致的方向之后,專門駕馭重明鳥落在了遠處的樹林里。</br> 收了重明鳥,凌天這才火急火燎的朝著竺興修的地點趕了過去。</br> 而此刻,遠處的樹林里,竺興修面對眼前分別站在不同方位的三人,一臉的從容淡定。</br> “喲!什么風把四師兄,五師姐給吹來了?哦!還有我這斗了數百年不分勝負的大師兄。怎么?你是今日手癢想跟我過上兩招嗎?”</br> 竺興修一副浪蕩不羈的模樣,嘴里叼著根草,倚靠在一顆大樹的樹枝上。</br> “八師弟,好久不見啊!”</br> 此刻,一頭銀發披散,長須過肩,全身散發著陰詭氣息的男子走上前來。</br> 竺興修循聲望去,臉色有些微變化。</br> “四師兄,你說你整天把自己打扮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真的怪嚇人的。”</br> 莊高寒冷冷一笑:“八師弟,師兄這次前來,就是想問你兩件事。請你一定要回答師兄。”</br> 聽莊高寒陰森詭異的聲音傳來,竺興修還真的有些汗毛豎立。那股陰詭氣息的感覺就像身處陰森的地獄一般。</br> 其實不僅僅是竺興修如此,在場的莫妙離和勾文曜這種感覺一點也不比他的差。</br> “四師兄,許久不見。你的血毒蝕骨典又精進了不少啊。你那氣息能不能再收斂收斂,師弟我實在是受不住了。”</br> 竺興修用手使勁揉了揉身子。</br> “你這是取笑我嗎?”</br> 莊高寒雙眼微瞇,身上那股陰詭氣息頓時變得更濃郁了。</br> 莫妙離,勾文曜,就連站在最遠處的竺興修見狀,瞬間朝著遠離莊高寒的地方暴退而去。</br> “師兄,師兄。你千萬別誤會啊。師弟絕無此意。”竺興修趕忙解釋。</br> 莫妙離也一聲疾呼:“莊高寒,你冷靜點。別忘了我們來這里的目的。”</br> 因為就在他們三人退去的一刻,四周的樹木花草,瞬間變成死物。</br> 就連地面都陳呈現出濃濃的黑色,如同被熊熊烈火焚燒過一般。</br> 三人見狀,不禁冒出一身冷汗。</br> 他們實在不明白師父當初為何要花費那么多精力和時間,專門悉心指導他修煉這天品特級心法血毒蝕骨典。</br> 現在他身上散發的那股陰詭氣息。不說別的,僅僅所過之處,寸草皆死,更不要說被它碰到的人和物了。</br> 這簡直就是行走的生化武器啊!</br> 聽見莫妙離的話,莊高寒這才緩緩收斂了氣息。</br> “四師弟,你還是如此偏激。大家師兄弟一場,有話可以慢慢說。不行再打也不遲啊。”勾文曜粗曠的聲音之中略微有些發顫。</br> 說真的,他們都一致認為,這天底下無人能夠制住莊高寒。如果有,那便是師父了。</br> 只不過,師父早已不是當年的師父了。</br> “四師兄,有事你問,師弟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 竺興修也不賣關子,直接就應承了下來。</br> 畢竟他的主要任務就是要拖住他。所以要是命沒了,還拖個屁啊!</br> “你,真的回絕情山了?”</br> “沒錯!我回了。”竺興修毫無隱瞞。</br> “為何要這么做?”莫妙離直接追問到。</br> 竺興修看了看莫妙離,又看了看勾文曜,最后才把目光落回到莊高寒的身上。</br> “說吧,這也是我們所有人想要知道的。”勾文曜直接開口。</br> “不為什么。只是在外漂泊了這么多年,想回絕情山看看,順便陪陪師父他老人家罷了。”</br> 聽竺興修如此回答,三人根本就不會相信他的鬼話。</br> 畢竟他們可是了解眼前人的。</br> 勾文曜粗曠的聲音再次響起:“老實說了吧。是不是有其他目的?”</br> 莫妙離也一臉懷疑:“沒錯!不然為何給我們大家飛鴿傳書,讓我們絕不能去幽藍堂?”</br> “你有何用意?”莊高寒再次開口,身上的陰詭氣息似乎開始在蠢蠢欲動。</br> “師弟我的……”</br> “讓為師來告訴你們。他的用意到底是什么?”</br> 就在竺興修話剛出口之際,凌天渾厚霸道的聲音竟從不遠處的樹木后傳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