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七章；神秘的事情太多</br> “無妨！你且坐下說話。”</br> “是。”</br> 長孫氏剛一坐下，李世民就揮了揮手，夜慶芝立馬把所有宮人都趕了出去，正堂里就剩下，李世民夫妻，孫思邈和夜慶芝四人。</br> “鈺兒大了，出門走動走動，也是正常，少吃幾頓也餓不死的，小丫頭你不要太過緊張了。”</br> 一說到這個話題，長孫氏立馬紅了眼睛；</br> “阿公您有所不知，說是帶著兒郎們出去操練，不準(zhǔn)吃東西的，這都一天兩夜沒吃了，再有兩三天下去，這鐵打的漢子也受不住，所以才揪心他。”</br> “不妨事的，前陣子老夫考察過他的功課，該背的他基本都能熟悉，道家的那些養(yǎng)生之法，他比常人清楚。</br> 不吃東西幾天死去，不喝水能承受多久，他都明白，所以你不用擔(dān)心的。”</br> “哦，有阿公您說的這些，那就放心了。”</br> “你呀，和你阿娘當(dāng)年一個樣，我記得那年，小無忌被你阿耶抽了家法，賭氣跑出去好幾天沒回來，你阿娘整天給我念叨，怕他餓死在外頭，這會看來你們娘倆一模一樣，哈哈哈哈。”</br> 長孫氏尷尬的笑笑。</br> “說起來阿娘了，我這不孝順的，好多年不曾去侍奉雙親，心里也難受的緊呢，不知他們二老可好？”</br> “我看著挺好的，他們倆人住在觀里這些年，養(yǎng)的身子骨康健，每日自己動手做飯，種了四半地的糧食，和半畝地的菜園子，養(yǎng)了些大雞，有時候還熱心給幾個后輩弟子做飯吃，我看著再活三十多年沒有什么大問題。”</br> “太好了，還得多謝阿公您照顧呢。”</br> 一聽說雙親身體好壽命高，長孫氏笑得合不攏嘴。</br> “不算個事兒。”</br> “要說這四五畝地，阿耶阿娘他們種的是不是有點兒多了？”</br> 孫思邈端起茶碗笑看著長孫皇后；</br> “不多，少了不夠干活，要是圖享受啊，還不如下山，去你們長孫家族里舒坦，一大堆人伺候著吃喝多好？”</br> 長孫氏尷尬的陪著笑臉；</br> “那哪行呢，一群人伺候著，恐怕沒幾年就把我阿娘給伺候倒下了。”</br> “原來你也知道呀？說起來了，你本來沒幾年活頭的，老夫十年前就跟你說過兩次。”</br> “知道，孫一直記著呢，所以這幾年不敢胡亂吃東西，更不敢胡亂發(fā)脾氣，就怕不能多陪夫君。”</br> 李世民聽到這里忍不住插口了；</br> “尊者心善，一定不會看著觀音婢你出事的。”</br> “老夫是有些手段，可也不敢違抗天命太多，不過，出手留你幾載倒也沒有什么問題。”</br> 李世民趕緊站了起來拱手；</br> “多謝尊者善心。”</br> 李世民不得不恭敬，這道家第一大能，看過病的人，沒有十萬也有八萬，不論說說的病情生死，向來分毫不差，好比是偷看過生死本冊一樣，如此厲害的神通，天下百姓誰敢小看？</br> 孫思邈也站起來回了一禮；</br> “尊駕不必多禮，請上座。”</br> “好好。”</br> 兩人重新坐下之后，孫思邈撫摸著胡須；</br> “小丫頭，你可交代人給老夫弄些好吃的肉食過來，今日睡午覺，居然忘記了晝食，今夜就在你這里吃一頓好的吧，算是收診金了。”</br> 李世民一聽這話也是高興的很，孫思邈可是常人不容易請到的貴客，多少年了想請他吃飯的人，就沒有一家能如愿的。</br> 笑的陽光燦爛的長孫氏，扭頭就吩咐夜慶芝；</br> “慶芝，你趕緊去安排一下，把大安宮里那沒走的幾個廚子請過來，說清楚是給孫神仙做飯。”</br> “殿下放心，奴婢這就去安排，阿公，孫退下了。”</br> “去吧小家伙。”</br> “要說你這丫頭的身子，生來就虛弱不堪，要不是機緣巧合，你早就去了黃泉路上。”</br> “是啊，我也常聽阿娘提起呢，得虧您那幾年在我家里住了。”</br> “有些話，老夫不該多嘴的，但是又忍不住想說，因為老夫知道，皇帝想知道你的事情。”</br> “勞駕尊者了。”</br> 李世民很少出現(xiàn)這種禮法十足的樣子，因為除了眼前這個大能，實在沒人能和他的身份對等。</br> “皇帝陛下不用多禮，那年我離開平兒的莊子，其實都能猜到，無非就是不想看著孩子在我跟前離開。”</br> 長孫氏陪著笑臉；</br> “孫女我也猜到了呢，又叫您提起這些傷心事來，真是愧疚萬分。”</br> “無妨，生生死死，對老夫來說都是過眼云煙，能坦然接受的。”</br> “阿公您莫要怪我多嘴，其實……那些個事情，您能……那個的。”</br> “老夫不能，天地之法，我怎么敢擅自違背？包括平兒回去那場劫難，老夫提前就知道的清楚明白，可是老夫不能多嘴。”</br> 李世民忍不住歪著身子；</br> “那觀音婢的事兒，尊者又……”</br> “長孫丫頭的事情，也是天意，有大能出世，又來孝順，長孫丫頭合該續(xù)命，所以老夫才樂意出手，否則，給你丫頭續(xù)命絕對不會多過三載之?dāng)?shù)。”</br> “尊者的意思是，兩年后，觀音婢不會走了？”</br> “不會了，也是她命中的那一點人合起了作用，這會兒湊巧碰到一塊兒了，不過嘛……”</br> “阿公的意思……我兒有些麻煩？”</br> 長孫氏冰雪聰明，立刻問到了點子上。</br> “算是吧，一切有陰也有陽，總不可能叫他一帆風(fēng)順的。”</br> “那……我兒這會就在經(jīng)受磨難，還不能抵消？”</br> “太少了，磨難太小。”</br> “那……他不會有性命之憂吧？”</br> “暫時不會，不過也夠嗆了，他帶來了本不屬于這個世上的東西，反噬不可能沒有的，皇帝陛下應(yīng)該能懂。”</br> 李世民沉重的點了點頭；</br> “我能揣測一部分，他確實帶來了許多東西，也確實不屬于這里。”</br> “是的，本來你也能打敗草原上的霸主，但是要困難很多，而且會把你的國力消耗到一無所有，</br> 甚至你該徹夜難眠，坐如針氈，正是他帶來的，叫皇帝你贏的輕松容易，甚至以后會更加的厲害。”</br> 李世民的眉毛狠狠地挑了一下，此大能從來不喜歡多說，今日算是為朝廷為自己，幫大忙了！</br> “多謝尊者相告。”</br> “皇帝陛下客氣了。”</br> “不敢請教尊者，他以后若是……如……脫韁的野馬……”</br> “我知道皇帝陛下的意思，所以支走了慶芝，今日干脆說個敞亮話。”</br> “好好好，尊者請說當(dāng)面。”</br> 長孫氏緊皺著眉頭，她明白夫君在想什么，夫君害怕大兒子奪了他的江山社稷，其實長孫氏也怕這對父子兵戎相見，那是個誰也不想看到的畫面，</br> 長孫氏每次想到這里，都徹夜難眠，一身的冷汗，因為他知道，真到了那個時候，夫君絕不會心軟，前太子和齊王，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br> “他與皇帝陛下的另一個兒子，好比我與陛下。”</br> 李世民心里冷哼了一聲，面上不動聲色。</br> “這個我知道的，他鐵定要繼承老縣男的一切。”</br> “我道家，也不會叫他失控，否則道門就要面臨大禍。”</br> 李世民心里想著；</br> “算你們識相，真敢和我作對，我不介意耗費國力，也不介意再生一個亂事，窮極一切，也要把你們道家，趕盡殺絕，然后扶持佛教發(fā)展。”</br> “尊者嚴(yán)重了。”</br> “嚴(yán)重不嚴(yán)重我心里我心里有數(shù)，皇帝陛下的那些兒子，我都見過，</br> 確實有一個乃人中龍鳳，算是可喜可賀了。”</br> 李世民的眼皮子狠狠地跳了兩下，心情也瞬間放松；</br> “此話當(dāng)真？”</br> “千真萬確。”</br> 長孫氏也輕松了下來。</br> “阿公……”</br> 孫思邈還是那樣樂呵呵的樣子；</br> “小丫頭你可不要得寸進(jìn)尺，不該說的，老夫半個字都不會說出來。”</br> “阿公莫要怪罪，孫女又婦人之見了。”</br> “無妨！老道有個不情之請，還請皇帝陛下給個方便。”</br> “尊者清講。”</br> “將來陛下發(fā)脾氣的時候，還請照顧一二，發(fā)落的輕一些，老道這里把幾個方子，和一些不容易找到的草藥，送與皇后食用。”</br> 孫思邈說著話就從寬大的衣服袍子里掏出來四張紙，和兩個包裹。</br> 很明顯，里頭必定是珍貴至極，千金難求的上等草藥。</br> 李世民的心里……</br> “尊者說情，應(yīng)當(dāng)考量，可只有一點，太過了，恐怕不好糊弄，畢竟朝廷里也是人多嘴雜。”</br> “不算大罪。”</br> “可。”</br> “這里多謝尊駕了。”</br> “客氣客氣。”</br> 孫思邈剛要再開口，門口就傳來內(nèi)侍的聲音；</br> “啟稟陛下，吃食做好了。”</br> “看來，天地之意，不叫我多說了，也罷，填飽肚子也是大事。”</br> 李世民瞬間就黑下了臉，他正要趁著千載難逢的機會，再打聽出來一些，后頭的大事，沒想到被破壞了。</br> “進(jìn)來吧。”</br> “是陛下。”</br> 一群宮人端進(jìn)來一桌美食，三個人各自猜想著心事，吃的不緊不慢，半個時辰后，孫思邈告辭離開。</br> 臨走的時候，孫思邈停頓了一下；</br> “再過幾年，你不如去你阿娘身邊生活的好，皇帝陛下會放手的。”</br> 長孫氏的嘴巴張了張，沒有吭聲。</br> “尊者的意思是，像當(dāng)年無忌的阿娘阿耶那樣安排？”</br> “不錯，死一次，才能從新活下去，不然無法處置。”</br> “好，我放手。”</br> “陛下……”</br> 長孫氏的眼淚刷一下就掉了下來。</br> 李世民緊緊的抓住長孫氏的手；</br> “什么也不必說，我若不放手，就要看著你死在我跟前，那樣的場面，朕看不下去，雖然不能再見，但是朕知道你能活下去，心安。”</br> “妾身就算命不長久，也要陪在夫君的身邊到最后，夫君您是知道妾身的，說的都是真話。”</br> “朕明白也清楚，朕對你得心，也不是假貨，所以朕想叫你離開。”</br> “陛下……妾身……”</br> “朕意已決，不必多言。”</br> 長孫氏扭頭哭著對孫思邈說道；</br> “必須這樣嗎阿公？”</br> “別無他法，再者，倘若你不……鈺兒恐怕要出大事，天下也會大亂，亂到不敢想象。”</br> “阿公當(dāng)年唯獨叫我知道阿耶他們活著，是不是因為，我也要去聚會？”</br> “算是吧。”</br> “那我以后也會和某個孩子聚會？”</br> “只能是鈺兒，別人見之者死。”</br> “別無他法了嗎？”</br> “沒有了。”</br> “我還能說什么呢？”</br> “時間節(jié)點，老夫?qū)懺诘谌龔埣埨铮綍r候丫頭你自己安排吧。”</br> “阿公要離開長安了？”</br> “有些人居心叵測，想要來謀殺鈺兒，老夫要去查看查看。”</br> 李世民緊皺著眉頭，他怎么可能不關(guān)心大兒子的生死；</br> “有厲害人物出來？”</br> “歪門邪道，聽說出來了好幾個，三師弟昨夜和人交了手，兩邊都沒有落到好處。”</br> 長孫氏手都在顫抖了。</br> “那阿公，我兒他……”</br> “他不知道，幾十里外就被三師弟截住了，清兒趕過去，那妖邪才罷手退走。”</br> “阿公，要不快點叫她倆成親吧，我這心里七上八下的，那些護(hù)衛(wèi)能擋住尋常人，可擋不住那些老妖魔的。”</br> “嗯，前頭她倆見過面了，鈺兒有些抵觸，也是清兒太過張揚，老夫也希望快一點進(jìn)行，可鈺兒又帶著兵馬出去了，誰知道得耽誤到何時？”</br> “阿公，您走了，不在長安城，到時候她倆的親事……”</br> “一頓飯的事情，又不是去做主母正妻，即便是正妻，我在不在都沒有什么的。”</br> “不是啊，孫想的是，清清她，萬一又古怪起來，何人壓制？我兒哪能斗得過她？”</br> “應(yīng)該不會的，她倆的八字，能合到一塊兒，我早就算過的，且清兒也不討厭鈺兒，我能看得出來。”</br> 長孫氏想起來孫思邈閨女的妖怪脾氣，眉頭緊皺。</br> “話是這樣，可清清那性子，誰也不敢說定的。”</br> “過了今年，可就說不定了。”</br> “明白，等他回來，我一定催著他，實在不行先把清清迎進(jìn)門。”</br> “可。只是一點，她受不住約束，你是知道的。”</br> “阿公放心，不論誰做主母，我都會警告他的。”</br> “嗯。”</br> 兩人說話終于告一段落，李世民趕緊搶著說道；</br> “尊者可知何人所請？”</br> “有因就有果，是該來的，終究躲不過去，皇帝陛下還是多操心國事吧，鈺兒的本事會處置好的。”</br> “那就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