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章；后世挨剪這里是孝</br> 看著大兒子垂頭喪氣的樣子，長孫氏心疼的不得了，可是長孫氏也知道，不論怎么心疼，她也不敢明著表現出來的，因為兒子以后的路太長，這會就泄氣的話，以后對后院內宅的事恐怕會產生厭惡抵觸情緒，長孫皇后抓著李鈺的手，故意板著個臉；</br> “累？這才哪跟哪？連個開頭都不算的。</br> 你想想吧我的兒，這才幾個女人？這才兩個婦人呢，</br> 假如兩個婦人你都覺得累，以后你家里一堆女人的時候，你跟誰叫累？”</br> 李鈺聽到一堆女人的話，瞬間就想到了梅花別苑里那四個可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且身后還跟著上萬的族人……</br> 王可馨和司徒云莎兩女算是最沒有勢力的弱勢群體了吧？可現在看看，兩人的七大姑子八大姨的都冒出來一堆，住在藍田縣上，</br> 同為圣人七十二賢的后人，又開始和司徒云莎來往密切～</br> 衛娘子呢？皇后身邊出來的貼身人物，眨一眨眼睛就是何種見識！</br> 只有緊蓉娘勢單力薄，是家族里的出身，可是又是李氏二房第一個妾，還在禁軍林家的戶籍上。</br> 如今林家大家長的閨女林霸王，和梁家大家長的閨女都收了妾，兩人都以林蓉娘為馬首是瞻，等于林蓉娘代表著整個李氏家族集團，</br> 連皇后娘娘都看透了這點，隔三差五的賞賜林容娘家東西，目的就是替大兒子安撫住家族的勢力。</br> 就連顏瓔珞都每月和林容娘通著書信，孔家的娘子那樣高貴，自命清高，都知道叫人給林容娘送一些胭脂水粉呢，</br> 由此分析，林容娘雖然不坑不聲，又最老實巴交，可就數林容娘的背景深不見底，厲害至極，否則后院里的女人們為何都要爭搶著去拉攏容娘？</br> 這還不說外頭兩個野女人，負責管理農耕的大管事鄒淑儀姐妹倆，身后站著的是難民流民派的大雜燴鄒家姓……</br> 李鈺的心里仔細的把現在的女人們梳理一遍，這才發現自己的女人們不知不覺就已經一大堆了，而且沒有一個是簡單的，沒有一個好相與的……</br> 越想越心驚膽戰的李鈺，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然后渾身發軟，一屁股就坐在長孫氏懷里的小凳子上。</br> 只要有長孫皇后的地方，長孫氏就會叫人在懷里準備一個凳子，這就是李鈺的專用座位了。</br> 這個凳子一般人可是坐不到的，李鈺不在皇后殿下跟前的時候，才能輪到太子李承乾坐，其他皇子可就沒有這個權利了，就這事兒，長安城里的新老權貴們哪個都打聽的清楚明白。</br> 愁眉苦臉的李鈺抬頭看著長孫皇后；</br> “兒害怕。”</br> 長孫皇后看著大兒子憂愁的樣子，心疼的一把摟住李鈺在懷里，不停的摩擦著李鈺的頭；</br> “我兒不怕，我兒不怕啊，皇后娘娘護著你呢……”</br> “可是皇后娘娘，您剛才說兒以后要有一大堆女人，兒剛才算了算，現在已經十幾個了，這可不就是一大堆了嗎？</br> 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呢，以后可怎么管這一堆女人啊娘娘？”</br> “你這潑皮，今天才發現嗎？你自己想想你弄的一堆女人？哪個是省油的燈？”</br> “唉！”</br> 長孫氏搖了搖頭又嘆口氣，不說吧擔心兒子招架不住，以后不會治家，說下去吧又擔心兒子頭疼欲裂，萬一再起反作用了，豈不是麻煩更多？</br> “本來娘娘是不想說的，懶得牽扯你后院內宅里的事情，可是不說吧娘娘又心里癢癢，</br> 我的兒呀，你那些女人個個都是有些來路的，你那些女人們，隨便拿出去一個就是別人家的主母，幾乎都學會了你的鬼精靈心思。</br> 夠不好折騰了，你又招惹前朝那大司馬，大將軍們的閨女作甚？”</br> 越想越不舒服的長孫氏恨鐵不成鋼的拿指頭指點李鈺的額頭；</br> “你知道不知道為了那梅花別苑的四個娘子，本宮給你擦了多少屁股？本宮在陛下跟前說盡了好話，你可把娘娘安排了不少的活計！”</br> 李鈺的頭被長孫氏點的前后晃動，委屈的不行，還要狡辯；</br> “娘娘……兒也……不是……有心的……”</br> “你還犟嘴？那梅花別苑里，成年四季都沒人敢進去半步，長安城里誰人不知？偏偏你要去歇息，還招攬一大幫子文人才子進去聚會，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和那四個前朝的有關系一樣？</br> 本宮都不知道你到底是蠢笨如牛馬，還是你故意的？”</br> “回娘娘的話，兒不是故意的，您相信兒吧。”</br> “傻孩子，本宮要是看不出來你不是故意的，還能幫你擦屁股？”</br> “好了好了，娘娘不想和你啰嗦這些沒用的，娘娘就想問你，為何要去招惹草原上的異類？”</br> “異類？娘娘您說的是塔吉古麗那小美人兒？”</br> 長孫皇后瞪了李鈺一眼，旁邊的秦夫人輕聲接了一句；</br> “不是她還能有誰？”</br> 程家夫人也忍不住了；</br> “兒呀，那塔吉古麗的族群嬸娘我可是聽你三叔說過了，鐵嘞九姓分出去的大姓，十分難纏，而且族里和鐵嘞本部又矛盾重重，族內老可汗死了，新可汗還小，一堆的麻煩呢，你招惹的這個部落雖然說人馬不少，可麻煩也是很大很大的呢！”</br> 李鈺撓了撓頭不解的看著程夫人的臉；</br> “麻煩？”</br> 旁邊的秦夫人搶著程夫人的話茬子；</br> “怎么？難道不是麻煩？你救那什么古麗的，滅殺了夷男可汗手下幾個大將軍，這不是麻煩？難道夷男可汗還要跪著感謝你折斷自己的臂膀？”</br> “嬸娘您別嚇唬兒，兒當時也沒想太多，更不知道她的家族部落，誰能想到隨便救個美人兒，就是鐵勒大姓？順手還得罪了薛延陀本部的夷男可汗？”</br> “唉！”</br> 長孫皇后再次嘆了口氣；</br> “算了算了，今天不提這些，你剛從草原上回來，還沒來得及歇息幾天就來長安城里請安問禮，又碰上兩個女人針鋒相對，你也不容易，就不提那些煩心事兒了，歇歇再說吧！”</br> “哦，謝皇后娘娘安排，唉……”</br> “你怎么也學會了本宮的唉聲嘆氣？”</br> “回娘娘的話，兒是想到了娘娘說的那些，然后覺得這一家之主真的太難當了，現在兒沒有大婚都這樣了，以后誰知道會鬧騰成什么樣？</br> 會不會和其他那些五姓七望的家族里一樣？后院里爭風吃醋，你死我活？兒也聽說過許多事情，兒也不是傻子不婚的話，兒想怎么耍就怎么耍，還能當個快了開心的孩子，</br> 只要兒一大婚，立馬就是真正的一家之主了，這一家之主要是如此難當，兒寧愿一輩子不大婚，至少也能輕松一些不是……”</br> “放肆！”</br> 這一聲放肆不是一個人說的，長孫皇后和秦夫人程夫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又怕引起諾大的廳堂里，那些新權貴的家眷注意，所以三個女人都是壓制著嗓子教訓出來。</br> 長孫氏就怕引起大兒子這種情緒，畢竟他以前就有過不婚的說法和念頭，偏偏今日忍不住多提了一些，結果惹的這小家伙又胡亂說話了。</br> 李鈺的想法可把長孫嚇的不輕，趕緊摟著李鈺安撫；</br> “我的兒，不用擔心許多的，一家之主也沒有你想的那樣艱難。</br> 雖說這一家之主確實事情不少，可你要是有能耐的話，也不是多難當的。</br> 后院里女人再多也不用害怕，你看看別的家族里，哪家不是幾十個兒，幾十個女人？</br> 人家不都過的好好的？三妻四妾，東西兩廂，她們關了院子的門就等于是各過各的日子，你只負責把路把控好，別叫女人們走歪了就行。”</br> “這也太累了吧娘娘？”</br> “沒事沒事，所以老祖宗們安排了皇后來帶領后宮，這是皇家，而大家族里也有當家的主母，可以管理后院內宅，替一家之主分憂，你只要把正房的主母選擇好，然后只管她一個，</br> 然后有她去管其他的女人，這樣你就可以想作甚作甚了，看吧我的兒，這樣分開安排的話，就能省事兒許多。</br> 你看皇帝的女人少了？大家族的族長女人少了？要不用老祖宗的法子呀，皇帝和大家族的一家之主豈不是天天都要為后院女人們的破事情瞎折騰？”</br> 李鈺瞪大了眼睛，瞬間就想到了前世，找幾個能干的業務經理，把權利放下去，然后他們管理更多的人和事，</br> 這種手段和這里的管理辦法幾乎如出一轍。</br> “嗯，還是皇后娘娘說的有理，咱們老祖宗的辦法就是好，那我以后只用管正妻一人就好了，嘻嘻！這樣一想兒就不害怕了呢，這就可以找其他女人玩耍親熱了。”</br> 李鈺這管好大老婆，然后自己安心找小四小五的言論，放在后世里，是個女人聽了就想剪掉他的禍根，可是放在這里說，就成了大大的孝順兒了。</br> 原因無他，為李氏二房傳宗接代，開枝散葉！</br> “這就對了嘛，你就按照本宮教授你的進行，管住一個女人，就能安心享受其他許多女人了。”</br> 長孫氏心里還有句話沒說，那就是，你爹就是這樣，叫本宮替他管住上百的女人……</br> 秦夫人和程夫人都夸獎了長孫皇后的英明注意。</br> 程夫人總想李鈺去住自己的家里多一些，又不好意思和秦家兄長爭搶，所以想啰嗦也是機會不多。</br> 今日終于逮住了機會，程夫人也想表現自己做嬸娘的關心，順便也想展示自己出自清河崔氏名門望族的嫡親女的本事和能耐，也不是窩囊廢一個。</br> 程夫人看著皇后殿下滿意的端起了茶水，又去夾菜吃酒，瞅著空擋也要來教授這個實力，勢力，智力，財力，能力，都強大到離譜的侄子；</br> “這過日子呀可不像別的，一日三餐，東西兩廂，還有一堆的妾室，主母不進家還好說，都可以放輕松一些，</br> 一但主母被抬進了門，不論哪家都要有個過日子的法度，不可能一盤散沙的任由哪個胡來，</br> 否則豈不是要亂成一鍋粥了？</br> 若是治不好家，那可是要被別人笑話的，小門戶招惹親戚鄰居笑話，大家族的就要招惹天下人笑話了。”</br> “嗯，兒懂了嬸娘。”</br> 李鈺一邊應付著一邊順手抓了一個烤羊腿開始廝殺的激烈，弄的滿手是油，惹的七八個沒有婆家的少女，都看英雄一樣的看著從來沒有見過的李鈺這種豪爽吃法。</br> 左邊不遠處杜如晦的夫人端起來酒杯；</br> “殿下，臣敬您一杯，祝福殿下的身子康健，長命百歲，祝福殿下的孩子們都茁壯成長，臣吃半杯，殿下您隨意就好。”</br> “好好好，本宮多謝夫人的美意。”</br> “殿下您太客氣了，殿下您請。”</br> “杜夫人請了。”</br> 程夫人笑著擦拭李鈺嘴臉上的油；</br> “你懂了嗎？你真的聽懂了如何管一個家族？如何治家？”</br> “啊，是啊三娘，兒聽懂了呀。”</br> 長孫氏和幾個仆射家的夫人對飲了幾次之后放下酒尊；</br> “你懂什么？少給本宮裝排場，虛心聽著你三娘教授。”</br> “哦，知道了皇后娘娘，兒不說懂三娘又要說一大堆的。”</br> 李鈺回答一句之后又開始大吃大喝起來，沒吃幾口呢，又去偷偷拿長孫氏的酒杯，被長孫氏啪的一聲打落了手。</br> “不準吃，你那德行和酒量，我還不知道？</br> 叫你吃幾杯下去，不知又要給本宮招惹多少麻煩呢，更何況你今天又被兩個女人糾纏一肚子氣，本宮不用猜就知道你三杯必定就醉。”</br> “好吧，那兒不吃就是，兒吃肉總不會招惹麻煩吧？”</br> “吃肉可以，這個不怕麻煩。”</br> “那就好那就好，兒還擔心吃肉也要惹禍呢。”</br> “潑皮，少來本宮這里油嘴滑舌的沒個正經樣子。”</br> 長孫氏一邊摟著大兒子肩膀，一邊指揮身邊的宮女給李鈺夾菜，然后小聲詢問李鈺；</br> “我的兒，你準備什么時候去拜見家族里的長輩？”</br> “嗯？娘娘您說拜見哪個？兒都聽迷糊了，長輩們不是今天都在前院嗎，剛才兒都去拜見過了的，二叔父說不用再一家一家挨著排隊上門請安了。”</br> “本宮說的是孫神仙，那道門的領袖孫醫家。”</br> “啊？”</br> “哦，兒正要請教皇后娘娘您呢，要不我歇息兩天再去？”</br> 李鈺也知道躲不過去，可是還有些抵觸，想要再拖延下去……</br> “不要再歇息了我的兒，那可是你阿耶的長輩，親親的師叔，教授你阿耶本事的親師叔，你萬萬不可怠慢一點的，否則就要給一直盯著你不放的那些好事之徒授以口實。</br> 這樣吧，禮物的事情，本宮給你安排好傍晚就送過來這里，明日巳時過半你帶上去孫神仙的府里拜訪。”</br> “哦好吧好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