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八章；人婦兩姐妹</br> “其實奴家也是胡亂打聽的，主要就是問了蓉娘和她的母親，這才知道，原來孫神仙就是教授阿郎武技和道門功法的親師叔，還是唯一的師叔呢。”</br> “郎君？您有在聽嗎？”</br> “哦，我聽著呢！”</br> 李鈺的心里真是哭笑不得，自從他來到這個時空之后，一直千方百計的想要躲避這里的三大能人，沒想到這一世的老爹竟然是純正的道門子弟……</br> 還踏奶奶的是道門第一人的門人弟子，真是越怕什么越來什么……</br> “那個什么？娘子可還知道這位阿公的其他事情？”</br> 衛娘子躲在李鈺的懷里，歪了歪腦袋瓜子，露出一副嬌憨可愛的模樣；</br> “其他事情？其他事情有什么可說的呀郎君？天下百姓都知道孫神仙乃是正統的道門子弟啊？”</br> “我是問阿公在道門屬于哪一派？做的什么職位？普通弟子嗎？還是其他什么的？比如外門弟子身份？什么的？</br> 或者是，哦對了，阿公自己沒有弟子嗎？”</br> “哦郎君您說這些啊？那郎君可算是問對人了呢，奴家在宮里當值的時候伺候過皇帝許多次茶水。</br> 皇帝陛下和皇后殿下，聊起過好幾次孫神仙的事情，奴家在旁邊聽的清楚明白，說是鐘南山里的那個門派，</br> 好像很是厲害的樣子，具體門派叫什么宗來著，這個奴家給忘記了。”</br> “什么宗？”</br> “不記得了呢，郎君……實在記不住了，嘻嘻。”</br> “哎呀我去！娘子你怎么把如此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呢？”</br> “不是啊郎君，當時奴家實在是沒有想到，奴家日后要和孫神仙有些牽扯，誰能想到現在還是親人了呢？”</br> “哦，對了郎君？”</br> “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來什么了？”</br> “是這樣的，雖然奴家忘記了不少事情，但是有件事，奴家記得很清楚，皇帝陛下曾經說過幾句，</br> 說什么，這一代的道子醉心醫術，忙著治病救人，把佛道兩家的恩怨情仇放下在了一邊，這對朝廷來說，可是個好事兒，我也不用費心去調停佛道兩家的長短之事了。”</br> “道子？”</br> “對啊，就是這樣說的，奴家可聽不懂太多，反正皇帝就是這樣說的。”</br> 李鈺摟著衛娘子在懷里，心不在焉的在衛娘子的背上畫著圈圈。</br> “應該是和佛子一樣的等級，或者同等的稱呼吧？”</br> “郎君恕罪，這個奴家可就真不知道了，再說了也沒聽說過什么佛子的說法呀？”</br> “你們當然沒有聽說過了，唐三藏就是佛子，整個佛門當時的情況就是圍繞著唐和尚轉悠的。”</br> “唐三藏？奴家也沒聽過！”</br> “嗯，是個普通的和尚，你沒聽過也是正常的。”</br> “皇帝說了這些之后，皇后娘娘是怎么對應的，娘子可還記得？”</br> “記得一些，但是也不多了。”</br> “那還等什么？快快說個清楚明白，然后咱們趕緊歇息，明天起來我還要去長安城里找皇帝陛下商量大事！”</br> “哦，奴家想想啊……”</br> “當時我記得皇后殿下說，道子忙于治病救人，而放下佛道兩家的恩怨，本來也是好事兒，</br> 可是相對應的，他對道家的統治就手軟了一些，這兩年有些地方的道館，陽奉陰違，不尊道子號令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br> 更有甚者，還窩藏婦人淫樂，坑蒙拐騙普通百姓，等等等等，妾身倒是覺得，這一代道子的馭下之術，和上一代的道子，很有些距離。</br> 不過這樣也好，假如這代道子馭下之術高等，整個道家鐵板一塊，上下同心的話，對陛下的威脅可也不小。”</br> 躺在床上的李鈺聽了這話瞬間就瞪大了眼睛！心里震驚無比！</br> 好家伙！</br> 居然隱藏著如此大的秘密！</br> 真沒想到啊！</br> 聽這些對話的意思是，孫思邈是整個天下道門的統治者了。</br> 而且很厲害的樣子！</br> 連李世民都有些顧忌的！</br> 人家是我這一世老爹的師叔，那就是我爺爺輩兒的，以前此人不在長安還好受些。這會兒人家回來了，安安穩穩的坐在家里，等著小輩兒去拜見。</br> 我要是繼續躲著，可說不過去。</br> 可是不躲的話……如此厲害的人物，能沒有一些神通手段？</br> 萬一識破了我的前世今生，可如何是好？</br> 踏馬的！</br> 會不會把我當做妖怪燒了？</br> 李鈺就在這種糾結難受中，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br> 直到第二天上午十點，才自然醒來。</br> 磨磨蹭蹭的更衣洗漱，然后吃飯，李鈺琢磨來琢磨去，覺得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br> 與其這樣擔驚受怕，還不如豁出去了，干脆大家見上一見，他又不是神仙鬼怪，不就是個道士頭頭嗎！</br> “來人！”</br> “人在，郎君請吩咐。”</br> “備馬，我去長安城里拜訪一下皇帝陛下。”</br> “唯！”</br> 李鈺吩咐完畢，背著手出了開國縣公府的大門。</br> 迎面走來兩個美婦正好阻攔了去路。</br> “臣妾拜見家主。”</br> “哦？鄒大娘子，小娘子，免禮起來吧。”</br> “謝家主。”</br> “兩位娘子這是要去府里？是找賬房先生的吧。”</br> “回抗菌的話，今日不找他人，就是想著家主回來了，特地來稟報一下手里的差事。”</br> 看習慣了后院里四個未經人事的女人，忽然看見這兩個熟透了的人婦，李鈺也是眼睛一亮。</br> “哦，那就隨我回去府里說吧。”</br> “是。”</br> 梁大膽剛聚會整齊護衛隊的人馬，收拾好馬車，正要上來稟報，看見鄒家大管事過來，就閉上了嘴巴等在一邊。</br> “見過大管事。”</br> 鄒淑儀已經不是兩年前的樣子了，穿著一身上等絲綢制作的精美衣服，久居上位的威嚴氣息由內而外，沖著梁大膽微微一笑點了點頭；</br> “大膽免禮。”</br> “謝大管事。”</br> “鄒小娘子安好。”</br> “梁家郎君安好。”</br> 兩年的磨煉，叫鄒淑娟也成熟穩重了不少，智商也進步了一點點，回應的干脆利索。</br> 姐妹倆跟在家主身后進了府里。</br> 本來鄒大管事一個人來就行的，自己的妹子雖然也被家主提做了養殖雞鴨鵝的大管事，可實際上就是個名頭而已，橫豎就那點地盤。</br> 應個大管事的名頭，領一份厚厚的收入，也算是家主對這個睡過得女人有個交代，花瓶嗎，誰還當真了？</br> 養殖場的事情，基本沒有什么可稟報的，可是鄒淑儀大管事非要妹妹跟著一塊兒過來，因為她心里清楚的知道，家主對自己兩姐妹一塊兒伺候他，似乎很是開心的樣子，既然家主有這個嗜好，當然得帶著妹子過來了。</br> 于是乎…鄒大管事精心打扮一番，拉著同樣精致裝扮的妹子，來看望日思夜想的小人兒……</br> 三個人進了東廂房的偏廳里坐好，李鈺一邊繼續想著怎么應付道子孫思邈，一邊隨口應付著兩個美貌人婦；</br> “娘子負責的農耕之事，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br> “啟稟郎君，夏收快到了，臣妾想著得提醒一下郎君，該催促一下朝廷，把借咱們的那些糧食，給一個準確的說法，畢竟不是小數。”</br> “哦，這事兒啊，正好我就要去長安城里拜訪皇帝，順道把這個事情也稟報一下好了，他們借了多少？要是不多就頂上今年的糧食稅收，和需要分給他們的份子好了，總歸咱們也是朝廷的子民，也是陛下的子民，為國出力，也算是分內之事！”</br> 李鈺說完隨手拿起桌子上的茶碗，下邊的鄒大娘子放下了茶碗，從懷里拿出三個小本冊，快速翻開其中一本；</br> “咱們租種朝廷的土地，一共有七處地方，共計一百六十三萬畝。</br> 先不提甲乙丙等，只說去年兩次收成，按照郎君教授的方法計算，平均畝產大約四石又八，</br> 收回種糧和人工，再給種地的農戶分成，最后剩下每畝地兩石出頭。</br> 繳納了稅錢之后，剩下的那些，入庫五十萬石，剩下的全被朝廷借走了。</br> 兩次借糧，共計五百多萬石，全部是由戶部的官員辦理。</br> 總賬本三份，一份戶部留底，一份咱們家族留底，最后一份，送去了皇帝陛下哪里，郎君？您這是？”</br> 李鈺瞪著眼睛看著左手的鄒家少婦；</br> “你個敗家娘們兒，我是說過朝廷來借，就給他們，朝廷要對外用兵，這是大事情，正經事情，咱們應該支援的，可是你這娘們兒，怎么把一年的糧食全扔出去了？”</br> 鄒淑儀也是臉紅脖子粗，很有些不好意思的，自從她當上了大管事，處處都是秉公處置，差事辦的一絲不茍，整個藍田的李氏二房族人，人盡皆知，唯獨這一次的事情，做得有些不美，所以弄得她很是難堪！</br> “回……郎君的話，臣妾無能，做事考慮不周，請家主責罰！”</br> 看著難為情至極，又低著頭的鄒淑儀，李鈺甩了甩頭。</br> 這個女人對自己一往情深，癡情到叫人敬佩的地步，</br> 從一個踏踏實實，說句話就臉紅的良家婦女，被自己折騰挑逗的，徹底放開了身段，</br> 不計較背后的閑言碎語，頂著不要臉，一把年紀了還勾引家主的名頭……</br> 聽到自己從大草原上回來，肯定是惦記了一夜，又不敢來打擾。</br> 這會兒放下臉面，借著差事的理由過來看情郎，又被自己教訓，實在說不過去，估計她也想不到，自己會隨口問到這個尷尬的問題上吧！</br> 想到這里，李鈺趕緊回了口風；</br> “娘子也不用自責，朝廷用兵，國庫空虛，五姓七望里的其他家族也指望不上，況且皇帝也不可能拉下臉面去要，咱們家和朝廷合伙做買賣。</br> 這些地的收成，也有朝廷的一份在里頭，作為東家，人家暫時調走糧食也不算什么過分的要求。</br> 再說了，你雖然做為一個大管事，管理許多大事情，但是你經驗還不豐厚，抵擋不住戶部那些官員的。”</br> “謝郎君寬宥，不予計較。”</br> 鄒淑儀乖巧不解釋，不代表倔強又傻乎乎的妹子不計較，鄒大嘴巴鄒淑娟立刻開腔幫自己姐姐說話；</br> “啟稟郎君，不是我姐姐有心要辦砸差事，實在是那些官員不好糾纏。</br> 還不到收成的時候，戶部就來了一群郎中和員外，圍在我姐姐門口不肯離去，威逼利誘無所不用其極。</br> 還有幾個官員哭的跟野貓一樣難聽，說叫我姐姐看在天下百姓的份上，積德行善。</br> 又說我姐姐不借，就是把天下百姓的性命當做兒戲，把漢人的仇恨忘記在腦后，把祖宗們流過得血不當一回事兒，等等等等，總之煩不勝煩！</br> 他們還說，別看你是公爺的女人，這件事情你辦好了，公爺回來肯定是大大的賞賜，還會更加寵愛你們姐妹兩個，要是這事兒辦砸了，給你家公爺惹下不睦朝廷的因頭，以后小公爺恐怕要冷落你們姐妹兩個的。</br> 我主張不聽他們的，就借給他們一半兒使用，可是姐姐擔心許多事情，怕處理不好，對郎君不好，害怕郎君以后不來寵愛我們……”</br> “住口！你給我住口！”</br> 鄒淑娟的大嘴巴一旦開閘，那就是滔滔不絕，說話的速度也快，聲音跟百靈鳥一樣，李鈺聽得坐在一邊捂著肚子笑個不停，</br> 這邊的鄒大管事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等鄒淑儀反應過來，廳堂里伺候的幾十個侍女和下人，都低著頭想笑不敢笑的樣子，其中還有個下人拿手去擰自己的大腿，很明顯他不敢笑話兩個大管事的，可是又忍不住想笑，只能折磨自己來轉移意志力了。</br> “姐姐，你怕什么？又不是你的錯，朝廷沒有吃的，那十幾萬大軍和二十多萬送糧食的民夫，總不能餓死吧，所以那些糧食不管是誰來負責，都得拿出去的。”</br> “那你也給我住口，你不知羞恥兩個字怎么寫嗎？”</br> 看著倔強的大嘴巴妹子，鄒淑儀都想找個老鼠洞鉆進去了。</br> “阿姐，你別怕，郎君不會冷落咱們姐妹的，郎君最喜歡同時寵愛咱們兩個呢……”</br> “滾出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