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八章；滅突厥開始</br> “嗯，不著急，河西那邊還有五萬甲胄，朕曾經給他們過密召，但有軍情緊急，可權宜行事，所以咱們這邊暫時不用太過緊張的。”</br> “即便河西增援過去的還打不贏，也能堅持到長安發兵，所以大家盡管放下心來商量大事。”</br> “陛下英明！”</br> 李世民看著兵部的幾個官員，語氣有些急躁了；</br> “兵部今日立刻開始調動兵馬，先把附近能調動的，趕緊支援上去，把兩州之地的危機解開再說其他。”</br> “是陛下。”</br> “好了，也說說突厥人的事情吧，這回突厥人背信棄義，拋棄渭水之盟的盟約，咱們有了出兵的口實，諸位文臣武將有何建議，直接說來！”</br> 程咬金第一個站了出來；</br> “這有什么好說的？咱們等的就是這一天，陛下不用商量了，直接調動十六衛二郎，一次把他們打趴下，給兒孫后代解決所有問題。”</br> 杜如晦也跟著站了起來；</br> “啟稟陛下，程大將軍說的有理，臣附議。”</br> “臣附議。”</br> “臣等附議。”</br> “好，無忌。”</br> “臣在。”</br> “戶部從今天開始籌備軍糧，十六衛盡出，你一定要保證兒郎們吃飽肚子的事情。”</br> “陛下放心，臣鞠躬盡瘁，只是陛下，那些放在工部的各種魚肉……”</br> 李世民還沒有說話，工部的夏老頭就站了起來；</br> “隨時等著戶部來取，加上又回來的這幾批，若是每人一頓一斤，可供應十六衛二郎吃上五個半月。”</br> 所有人聽了這個數目都目瞪口呆，包括李世民。</br> “夏愛卿坐著說話，坐著說話，都一把年紀了，趕緊坐下。”</br> “是，謝陛下照顧。”</br> “看來最近愛卿哪里回拉來不少肉食啊！”</br> “是啊陛下，李大朗安排那些出去打魚的隊伍全部回來了，特別是最后拉回來的，那真叫一個浩浩蕩蕩，一車都是幾百斤，臣看著那么多倉庫放滿了魚肉心里替陛下高興呀。”</br> “好好好，真是太好了，額……那個夏愛卿，不是朕多心，就隨口問一句，沒有短少吧這些日子？”</br> “少了十七壇子，是一個看管倉庫的從九品小吏干的，前幾天李大朗的隊伍回來說暫時結束了，臣就安排了一次大清查，結果查出來丁字三號倉庫里少了十七壇子的肉，而且還是膽大包天，拿的最大的壇子。”</br> 李世民是痛恨這些的，聽說這個立馬黑了個臉。</br> 程咬金刷的一下就站了起來；</br> “老叔父，他們偷的多少斤的？”</br> 夏尚書咬牙切齒的蹦出來一句；</br> “120斤一壇的。”</br> “他娘的，把兒郎們的軍糧偷走幾千斤？陛下，這可不能善罷甘休的？”</br> 別說程咬金發脾氣，連李世民都氣的渾身發抖；</br> “什么？120斤的壇子？還是十七壇之多？”</br> “是啊，臣沒有看好軍糧，請陛下降罪。”</br> 盡管李世民非常生氣，但是他也知道，自古以來軍糧都有這種虧損，或多或少罷啦，況且那么好吃的魚肉？</br> 夏尚書每個月對查三次，已經做的很好了，不能多埋怨。</br> “愛卿快快起來，又不是愛卿的錯，快快起身，愛卿已經做的夠好了，是那黑心的吏員太貪婪，膽子也大的太狠了，竟然弄走幾千斤魚肉軍糧！”</br> 一向不喜歡多嘴的李靖站了起來；</br> “啟稟陛下，魚肉再貴，也有價錢，再便宜也是軍糧，況且還是幾千里外弄回來的，此九品芝麻官竟然利欲熏心至此，偷盜軍糧過千斤，不可輕饒，否則以后更加叫人放肆了！”</br> “愛卿們說的對，夏尚書，什么時候發現的事情，人犯現在何處？”</br> “啟稟陛下，前天上午查出來的，我工部里審問了一天，昨天下午弄清楚一切之后，我又派兵把有相關的人都抓了起來，包括外頭負責買賣交易的三家商人，還有一家酒樓，一共抓了七家門戶，全都送去了刑部大牢。”</br> 李世民也不廢話直接扭頭；</br> “得海！”</br> “奴婢在，圣人請吩咐！”</br> “不用問了，既然夏尚書都查清楚了，那就不用多浪費吐沫，這七家買賣倒騰軍糧的，全部誅殺三族，所有家產充入戶部，做軍糧使用。”</br> “遵旨！”</br> 處置了偷盜軍糧的事情，君臣又開始商量如何調動人馬，中午飯都是留在宮里吃的。</br> 吃完午飯君臣又聚會在一起說了半天，正要散去，外頭傳來呼喊。</br> “報。”</br> “邊疆捷報，河西捷報！”</br> 李世民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br> “傳進來說話。”</br> “唯！”</br> 一個紅翎信使滿臉灰塵的跑進來；</br> “報陛下，武威捷報，突厥第三部在武威邊境葫蘆口峽谷處，三萬五千多軍，被安西衛殺的大敗，丟盔棄甲，逃出生天的不足八千。”</br> “什么？”</br> “老天爺！”</br> “真的假的？”</br> “李大朗有這能耐？”</br> “廢話！那林家九大長老齊出，做出這等事情也算正常。”</br> “拿來！”</br> “是。”</br> 李世民顫抖著雙手撕爛書信，看的滿臉通紅，呼吸急促，看了整整三遍，這才把書信捷報傳了過來；</br> “諸位愛卿們看看，下去歇息吧，賞賜萬錢。”</br> “是，謝陛下。”</br> “好家伙，好家伙！”</br> “這……這是怎么做到的？”</br> “這不合常理呀，我軍就死了兩千出頭，還是誘餌，正面作戰竟然就死了一百多人？”</br> “我說尚書，你沒看完，你看這里輕傷的還有千把人呢。”</br> “這輕傷不用計算，倆月就活蹦亂跳了，不用算。”</br> “怎么做到的？”</br> “這不是寫著明白嗎，一千架重弩，兩千架弓弩，還人手一把鐵胎弓……”</br> “這……怪不得呢……這真是太……太那個了吧？”</br> “看來李大朗說的對，能用弓箭射死人，何必上去廝殺？”</br> “嗨，這道理誰不懂？你給我老牛一萬架輕弓弩，我老牛能把大草原囫圇個的打下來給陛下信不信？”</br> “信！但是你牛進達有錢嗎？你有錢給一衛兵馬裝備一萬三千把鐵胎弓？你沒有這個本事吧？”</br> “這個本事我老牛還真是沒有，把我賣了也不夠用十套的。”</br> 李世民在書房里來回走動不停，嘴里不停的念叨著；</br> “萬箭齊發，萬箭齊發，那潑皮無賴總是說萬箭齊發的時候，就是秦軍無敵箭陣再世之日，他做到了，還真是萬箭齊發呀！</br> 威力果然不同凡響！草原人個個彪悍勇猛，三萬六千人給他不費吹灰之力射死兩萬多，真是厲害！”</br> “陛下。”</br> 房玄齡一看皇帝又要心動，立馬站了出來；</br> “啟稟陛下，李大朗的念想是對的，沒有錯，大量的工具可以代替士兵作戰，可是這吃飯穿衣量家當，也是老祖宗們常說的嘴邊話。</br> 昔日強秦積累十代國力，才弄下許多弓箭無數，稱霸七國，秦國箭陣所到之處，無人能敵，但同時也把秦國的國力給揮霍一空，此處不可不察！請陛下明鑒左右。”</br> 杜如晦作為房玄齡的老搭檔老朋友當然要站起來支援了；</br> “是啊陛下，咱們十六衛現在的裝備，已經很厲害了，雖然沒有安西衛那樣裝備的滿鼻子滿眼，對比以前，可是不在一個等級之上的，</br> 甲胄堅固，箭羽鋒利，咱們的鐵朔放眼當世無可匹敵，即便鐵朔掉了，最后一步還有人手一把唐刀，可斬馬，可殺人奪命，中之肩膀都能切下來，</br> 已經夠用了，下一步的考量，應該是大將軍們如何發揮，而不是急功近利在關鍵的時候，浪費銀錢擴充裝備，請陛下三思而后行。”</br> 又轉了一圈的李世民也不得不點頭承認；</br> “兩位仆射所言，皆是重點，朕接受這些建議，咱們還是商量商量什么時候發兵，具體應該出幾路人馬過去，還有其他重要地方誰來駐守，這些都是不可忽略的事情，也不能為了北邊的事情，而忽略了周圍的形勢。”</br> “陛下圣明！”</br> 不說長安城這邊的情況緊急，李世民君臣正在敲定最后的執行方案，只說隴西那邊，李鈺被張寶相的信使催促三次，人家又同意給十天的糧食用度。</br> 李鈺也不含糊坐在馬背上發號施令；</br> “來人！”</br> “人在，大帥請吩咐。”</br> “前方還有多遠到達突厥葉護的大軍行營？”</br> “啟稟大帥，還有一百二十里左右。”</br> “還沒有發現突厥人的探子？”</br> “暫時沒有！”</br> “哦，左右兩房的人馬呢？”</br> “啟稟大帥，都是按照您的指令，翻山越嶺，晝伏夜行，悄悄地前進，兩邊隨時都有動靜送來，距離到達指定地方不足百里了。”</br> “很好。繼續趕路，咱們的中路軍不必躲藏，正面上去，看看他們有什么反應。”</br> “唯！”</br> 李鈺的大軍分兩部分，一部分是安西衛，一萬三千人的配置滿員，另一部分是押送糧草的一萬三，死了一千八百人，還剩下一萬出頭，李鈺又下令從定西老窩里調動過來兩千多個彪悍的老卒補充整齊。</br> 本來鄒家姓這一萬多人，每層的管事都是十八姓的老卒擔任，這會兒又調來兩千老卒，每五人一隊伍的伍長，和十人一伙的領頭羊全部都是老卒，再往上的隊正更是如此。</br> 加上之前的一千老卒，這支隊伍一共有十八姓的三千族人領隊，戰斗力直接飆升上來，連行走坐臥都章法十足。</br> 左右兩房的人馬，和這一萬多人一模一樣，穿的都是清一色的暗甲，全是李鈺提前準備一年的。</br> 是李鈺專門設計出來的統一服裝，甲胄都是縫制在衣服的夾層里，雖然比安西衛公開穿戴的甲胄稍微薄了一點，可也不是一般甲胄能比美的存在，在安全系數上，比朝廷之前用那些普通甲胄還要厲害上三分的。</br> 隊伍從早上走到了未時三刻，開始停下做飯，李鈺和大管事們在臨時搭建的軍帳里商量如何救援，外頭就傳來傳令兵的叫喊聲；</br> “報。”</br> “進來。”</br> “報大帥，前方三十里處發現突厥的蒼鷹出現，三人一隊，一共發現五隊，我軍探馬與其中兩隊相遇，斬殺五顆人頭，獲得戰馬五匹，只一突厥人帶箭而歸，逃出生天。”</br> “知道了下去吧。”</br> “是。”</br> 李鈺歪著頭想了想看向旁邊的令旗手；</br> “傳令下去，放出去二十隊探馬，每隊有原來的七人增加到三十人！”</br> “唯！”</br> 林家姓的大長老撫摸著胡須笑道；</br> “大帥這一招，今天的午飯，突厥人都不好咽下去的。”</br> 二長老也跟著笑了；</br> “是啊，單純以探子的數量估計，肯定要嚇一跳的，這種配置的探子人數，差不多是十萬大軍的配置了。”</br> 李鈺高興的坐在太師椅里；</br> “其實也不算嚇唬他，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咱們三房一塊兒，各自出動了兩萬六千人，加一塊沒有十萬也差不多了，先給他來這一下，等咱們兩軍相遇，他們緊張無比的情緒看到就來了兩萬多人虛張聲勢，立馬就要放松下來。</br> 等到他們放松后，兩邊走有大房和三房的支援到來，叫他們的心情反復變換，七上八下，虛實相交，對咱們才更加有利。</br> 到時候有甘州城的軍隊幫忙，內外交加，四邊圍困，隨便廝殺一場，他們就要退兵了。”</br> 林無敵笑著詢問李鈺；</br> “大帥不想把這些人吃掉了？他們的戰馬可是不少的，要是吃進來，給朝廷上交一些，咱們上三房也能留下許多的，即便不能全部吃下，起碼給咱們這八萬人全部變成騎兵，豈不是美哉！”</br> “吃！怎么不吃，但是吃也要有個吃法，有個吃的講究，暫時還不知道對方的具體人數，張寶相說的也不敢全信，或許真有五萬，或許只有三四萬，或許又增援了也說不定，</br> 不過說來說去，四五萬想著是要有的，想要全部吃進肚子里不太現實，不過弄他一兩萬人是沒有任何問題的，</br> 咱們上三房現在都是一萬三騎兵，一萬三步兵，雖說戰馬騎兵的數目不多，但是也足夠用了，弄多少是多少，不能貪婪，族人的性命重要，前頭鄒家姓的人馬折損近兩千，我都有些心疼，這回可不能再浪費了。”</br> “是。”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