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屁股疼的吃燒雞</br> 長安城東市西門口里頭幾個賣菜的攤子前幾個閑汗湊到了一起,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閑話;</br> “哎?聽說了沒?咱們長安城最近可是有個挺稀罕事兒的。”</br> “啥?劉老大你莫要神神叨叨的,有話直接說出來不痛快嗎?”</br> “嗨!聽說昨個早上那小孟嘗君李縣侯被他叔父秦大將軍給失手打死了!你說這不算天大的稀罕事?”</br> “啥?我的天?哪個叔父竟然如此狠毒?能下這狠心?”</br> “還能有誰?當然是那小孟嘗君居住的府邸主人,秦瓊秦大將軍了!”</br> 閑漢子不知哪里弄來的消息,正在口吐飛沫的比劃賣弄著,這話一出口立馬惹的周圍幾個賣菜賣肉的圍過來。</br> “不是吧?你說那賣馬的秦瓊?”</br> “啊對呀!正是此人!”</br> 一個路過的中年婦人驚訝的不行趕緊捂住嘴巴,然后把身子湊過來小聲說道;</br> “那秦大將軍聽說曾經窮的身無分文,把座騎千里馬都當了,還是他后來結拜的大兄,李縣侯的阿耶給他買的田產,又置辦的將軍府,怎么著?如今竟然忘本了?連那老縣男的獨子都不放過?這還是人嗎這?”</br> 婦人這話說完立馬得到許多人的贊同,一個手里還拿著兩把芹菜的老婦人立馬噘著嘴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br> “現在的人吶!可不好說的,哪像過去的祖宗們,滴水之恩涌泉相報,現在都是見錢眼開的,為了錢什么事兒干不出來?聽說那李縣侯的家產富可敵國的,打死他當然方便謀奪了!”</br> “嗯,有些道理……”</br> “不會吧如此狠毒?”</br> “老天爺”</br> “什么不會,叫你家里有個這種人你也要殺人滅口的……”</br> 與此同時長安城里許多角落酒樓都開始瘋狂的傳播著各種版本。</br> “兄弟聽說沒?”</br> “什么?”</br> “那藍田的李家侯爺被他叔父收拾了。”</br> “怎么收拾的?”</br> “當然是……這個了。”</br> 漢子看著兄弟比劃的手刀打了個冷顫;</br> “啥?把頭割了?”</br> “是啊,昨天早上的事兒,還新鮮著吶,聽說頭都不知道扔哪里去了。”</br> “老天爺,這是為何?不是聽說那叔侄二人像父子倆嗎?”</br> “你知道個屁,我可是聽鄰居說了,真真的,說是那李家侯爺調戲他嬸娘……被抓了個現形,才被……的!”</br> “好家伙,有錢人家可真是亂套了,怎么還有這種稀罕事兒?”</br> “誰說不是呢,有錢人的日子咱們哪里知道是如何過的,得!咱倆壓接著賣豆子吧!”</br> 兩人正在議論紛紛一個鋪子的掌柜走了出來;</br> “我說你倆好好做買賣不行?非要胡亂傳言,那活財神是犯了錯才吃了家法板子,我昨晚就打聽清楚了,沒死,真是扯淡玩意兒?”</br> “啥?頭都割了還不死?那不成妖精了都?”</br> 不管外邊怎么傳言李鈺是聽不到的,此時的李鈺正趴在踏上休養,兩個老頭正在給他換藥,李鈺嘴里吩咐著;</br> “這藥抹上挺涼的,把火辣辣的鞭傷降低了不少疼痛,難怪你們說貴,不過也確實值得許多銀錢了。”</br> 正在抹藥的兩個老頭其中那個好說話的一邊干活一邊回應著;</br> “那是,侯爺您可別小看這些藥,前天花了一百多貫呢,老朽看著那么多銀錢扔出去,心疼的都吃不下飯了。”</br> “哈哈哈哈這也算多嗎?一千貫侯爺我都不當回事兒的,只要把侯爺治好了,侯爺重重有賞,你們的診金絕對不比這個數目少的。”</br> “不敢要也不好要,老朽師兄弟兩個一輩子都沒見過這種數目,可不敢要的,侯爺您別嚇唬俺們了。”</br> 兩個人正在說著話門口就傳來一聲嚇唬;</br> “李大朗,為兄來看你啦,趕緊出來迎接我,快點的!”</br> 李鈺不用回頭就知道這是大唐第一滾刀肉混世魔王程咬金的次子程處亮來了,李鈺頭都不扭就在榻上回應道;</br> “小弟身體抱恙,不能起身相迎,兄長您自己進來好了,別當我是傻子,兄長肯定是啥都清楚明白了,還來奚落小弟這是哪般道理?”</br> 程處亮一邊和程處弼捂住嘴偷笑,一邊并肩走了進來,兩個抹藥的老頭整好收工起身,趕緊給兩個貴人行禮,這才退了出去。</br> 程處亮輕輕的在李鈺屁股上一拍疼的李鈺倒抽一口冷氣,程家兩兄弟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br> “我說李大郎,你也有今天呀,哎呀呀看的為兄心里真是痛快無比啊,今天的晝食我決定吃個燒雞慶賀一下。”</br> “兄長,你吃燒雞那我吃點什么?”</br> “老三你想吃什么我可管不著,反正最近東西兩市都買不到羊肉和豬肉了,除了雞還真是沒得吃啦。”m.</br> “得!那就繼續吃**,反正羊和豬都給大郎買走了,別的也吃不到嘴里,咱們兄弟倆這就跟雞干上啦!”</br> 榻上的李鈺扭頭翻了個白眼;</br> “惹毛了我就下令把所有的雞都買回去養著,叫你們天天吃青菜。”</br> 不等李鈺吩咐旁邊的侍女就趕緊搬來了兩把太師椅,程家兄弟二人大大咧咧的坐了下去,程處亮奇怪的問了一句;</br> “”我說李大朗,昨夜才聽說此事,你到底犯了什么錯處,竟然惹的二伯父大動肝火?”</br> “嗨!別提了,合該我倒霉,就為了前天聚會我沒來得及跑到凈房尿了的事兒,還能為了哪個?”</br> “什么?就這個?”</br> “啊是啊,怎么了?”</br> “這點小事兒就把你抽成這樣?”</br> 床榻上的李鈺費勁的換了個姿勢,把頭朝外趴著;</br> “所以我才說我倒霉呢,叔父不知道為什么就看我不順眼了,小題大做一大清早的就把我堵住給收拾了一頓,我看吶!指不定在哪里受的氣剛好我撞上來,就成了這替罪的羔羊,唉……真是晦氣。”</br> “李大朗別埋怨了,上次你被圈在書房不讓你吃喝,我給你送個燒雞結果被堵住抽了一大通,我那晦氣不?挨的冤枉不?安安生生養傷吧你,不就是十天不讓出門嗎,多大個事兒了還?”</br> 旁邊的程處弼也接了一句;</br> “就是就是,十鞭子而已,何必矯情成這樣?弄的好像誰還沒有挨過打似的?哎對了大朗,咱們那絲綢鐵鍋換牛羊的買賣,到底啥時候進行啊,我還著急著賺錢以后置辦家產呢!”</br> “狗屁!我這樣子怎么出去安排大局?”</br> “哎呀李大朗啊,你還要躺倒啥時候才能起來?”</br> “反正十日之內我出不了門的。”</br> “你趕緊起來干活吧財神爺!”</br> “哎呀別催了!等我休養好之后就起來安排絲綢之路行不行?”</br> 三兄弟還沒說幾句話就聽見門口的吵鬧聲;</br> “哎呀李大朗竟然還活著?這一身細皮嫩肉的,挨打吃家法,嘖嘖嘖!可憐吶!哈哈哈哈!”</br> 李鈺聽見尉遲寶林的聲音趴在床上就叫喊了起來;</br> “趕緊滾蛋出去吧你!”</br> “唉我說李大朗你可別不知好歹啊,我們兄弟幾個好心好意的來看你,怎么能拒之門外?豈是待客之道?”</br> 尉遲寶林和一大幫子年齡不一的兄弟笑呵呵的走了進來,幾個人有說有笑的再次開心起來,房遺愛甕聲甕氣的來了一句;</br> “快午時了李老大,你這還不安排晝食給兄弟們?”</br> 李鈺聽了這話立馬撐起身子扭著頭;</br> “老天爺你們看我還不夠慘?還要來大吃大喝?恕不招待啊!都該去哪里去哪里,我都成這樣了要是再聚會一大幫子人,叔父不得把我腿打折?”</br> 李鈺的話惹的一屋子人哄堂大笑,正在此時一個下人進來稟報;</br> “啟稟郎君,宮里來人了,說是至尊派下來關心郎君傷勢的。”</br> 李鈺聽了這話不知嘀咕了一句什么隨口應付著;</br> “那就請吧!”</br> “是郎君。”</br> 沒多大一會一個白面的內侍宮人進來;</br> “奴婢拜見李縣侯。”</br> “免禮。”</br> “謝侯爺,見過諸位郎君。”</br> “好好好。”</br> “免禮。”</br> “不必多禮。”</br> 來人和李鈺的一群兄弟們打了招呼以后假模假樣的關心查看李鈺的傷勢,小心的掀開被褥查看一番,又說了許多場面話這才告辭離開,內侍出了大將軍府騎上馬回到皇宮書房;</br> “拜見圣人。”</br> “嗯,如何?”</br> “啟稟圣人,打的挺結實,人都下不了床了,抹了許多藥,背上也抽的有鞭子傷,屁股都打的腫了老高,好多血渣子,奴婢方才看著就心里害怕。”</br> 李世民掃了一眼書房里的幾個大臣,這才鼻子里冷哼了一下;</br> “哼!活該他受罪!就得給他長個記性,看他以后還敢不敢胡作非為,整日里游手好閑的,東走西串吃酒吃的一塌糊涂好不快活,都十幾歲的人了還到處丟人現眼……早就該打了。”</br> 房玄齡杜如晦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李世民長出了一口氣感覺很是舒坦,總算收拾了那不要臉的一回,內侍稟報完退了下去,房玄齡郁悶的提醒了一句;</br> “陛下,這重走絲綢之路的事兒……各家重臣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就等李大朗出來安排決定呢!”</br> 李世民不以為意的說道;</br> “不用擔心,沒什么大不了的,頂多讓他休養十天半個月就好了,也不耽誤幾天的,再說了叔寶能舍得下重手?還不是不輕不重的來幾下?況且他李大朗有的是銀錢,肯定是弄了上等的藥材吐沫,估計七八天就能恢復的!”</br> 杜如晦聽得搖了搖頭;</br> “啟稟陛下,昨夜我那長子就去探望過了,回來說打的挺重,說是血都把褲子弄成紅的了,這回的教訓也足夠李大朗受了,陛下您就消消氣吧!”</br> “好了不提他了,愛卿方才說道哪里了?咱們接著說。”</br> “是陛下,方才臣說道那牛大和曾貴已經學的差不多了,到時候派兩個認識路的軍卒假裝成李大朗的護衛,跟著就行,只是臣又害怕露出馬腳,所以請陛下定奪!”</br> “不可!草原上的人也不是傻子,咱們這邊行伍里出身的軍漢,走路辦事都和常人多有不同之處,一眼就能被識破的,既然是民間的商隊,那朝廷就不要去插手任何事情,便是他們認錯了多走些冤枉路,也隨他們去吧,諸位愛卿覺得可有道理?”</br> “陛下圣明!”</br> “既然如此那就一切都徹底放開手叫李大朗去經營吧,頂多半個月他就能恢復的,咱們什么也別動,只管看著他的手段到底如何就是了。”</br> 不說這邊皇帝陛下和一群大臣研究絲綢西路的具體細節,只說那稟報的內侍一出書房拐角就來了皇后的宮殿里,稟報過后被放行進去;</br> “奴婢拜見皇后殿下。”</br> “免禮,快說說那孽障被打的如何了?可有傷到筋骨?”</br> “回皇后殿下的話,打的可不輕,在榻上趴著休養呢,許多大臣家的郎君也在場陪著侯爺說笑,奴婢親自查看了傷勢,說重吧沒傷到筋骨,可要說輕吧真是談不上的,屁股腫的老高,還都是血渣子,背上也抽的有傷……”</br> “什么?”</br> 長孫皇后聽了這句立馬站了起來;</br> “誰讓他們抽我兒的脊背的?”</br> 內侍看著皇后發怒趕緊低下頭;</br> “回殿下奴婢不知,不干奴婢的事兒啊殿下。”</br> “真是太不像話了,不是說教訓一下就成了嗎?怎么打的屁股都腫起來?還都是血渣子?到底怎么回事?”</br> 內侍正要回話,旁邊的夜慶芝打了個顏色,有人出來把準備好的銀錢賞賜下去,夜慶芝擺了擺手;</br> “好了,多謝你來報信兒,你先退下吧。”</br> “是,謝殿下賞,謝總管照顧。”</br> 看著內侍退出去長孫皇后扭頭看著夜慶芝;</br> “當時大將軍說教訓他一通做個樣子給陛下看的,你也在場,怎么一轉身就給打成了這樣?這叫怎么個說法?真是豈有此理!”</br> 看著皇后十分不高興的樣子夜慶芝趕緊出來勸解;</br> “殿下息怒息怒啊,這做個樣子也得做的像一點才行吧?圣人那邊豈能是輕易好糊弄的?殿下您說是不是?”</br> 長孫皇后氣呼呼的來了一句;</br> “可也不能把我兒往死里打吧?”</br> “那要不奴婢陪著您去看看?”</br> “嗯!快點的別耽誤,趕緊擺駕秦大將軍府,本宮親自去看個明白。”</br> “諾。”</br> 一大群人簇擁著皇后的馬車出了皇宮,一路上馬不停蹄趕到秦瓊的府邸,秦夫人剛好今天去了程咬金府邸做客,秦大將軍也在城外的大營里忙碌,只有劉娘子,和容娘帶著府邸里的下人們出來迎接,不過陣勢擺足了的,長孫皇后看著烏泱泱的一群人出來迎接,微笑著擺了擺手;</br> “都免禮,都免禮吧。”</br> “謝皇后殿下。”</br> “走吧本宮進去看看那孽障到底如何了。”</br> “是殿下。”</br> 劉娘子和容娘都答應一聲跟在長孫皇后的屁股后面,一路上長孫皇后隨口問道;</br> “你就是之前李氏二房的內宅第一大管事了吧?”</br> 劉娘子低著頭跟在后頭回應;</br> “回皇后殿下的話,是的。”</br> “嗯,本宮聽說過你,聽說老縣男在的時候你就掌管著大權的,后來擱淺了一陣子,多久來著我忘記了。”</br> “回殿下的話,三年沒有掌管大權了,老族長給拿的權,我家郎君前陣子剛給恢復的。”</br> “嗯看著似乎不錯,這下人們都挺規矩的,有禮有法,這一點容娘你就不行了,不是本宮說你,調度執行上你還真是不適合管事的。”</br> 林容娘跟在旁邊笑著回應;</br> “皇后殿下慧眼如炬,我確實不適合拿大權的,總是安排的丟三落四,盡管也想到過前后,可總是做出來不盡如人意,也是無可奈何至極了。”</br> “這也不能怪你的,劉娘子打小就被當做拿大權的培養,自然是輕車熟路至極的,你半路上學習又沒人指點于你,當然是要吃力許多了。</br> 不過!聽說我兒要納你為妾的,若是如此你也不用去管太多事情,安心的呆在后院里生活,給我兒生兒育女延續李氏香火才是正經。”</br> 林容娘還是第一次公開被人提出這個話題,沒想到竟然是尊貴無比的皇后殿下來捅破了這張窗戶紙,容娘感激的眼淚盈眶哽咽著回應道;</br> “啟稟皇后殿下,我家郎君還沒有明說里,若是郎君他答允,我一定緊守婦道,盡心伺候好家主萬死不辭的。”</br> 長孫停下腳步看了容娘一眼,越看這老實孩子越是喜歡,溫和的笑著;</br> “你也不用擔心其他,有些事不必多說的,船到橋頭自然直,該是你的就是你的跑不掉,不該是你的強求也是做無用功,安守本分做你的事情,伺候好我兒就是了。”</br> 盡管長孫皇后始終沒有正面回答林容娘的話題,可是話里話外說的如此明顯就是傻子都聽明白了,林容娘低著頭小聲答應著;</br> “是皇后殿下,謹記在心殿下的教訓,終生不忘!”</br> “嗯,記住就好,記住了就能富貴一生的。”</br> “是。”</br> 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李鈺的院子里,內侍走到正堂里門的時候正要扯開嗓子唱諾被長孫皇后擺擺手又把話給咽了下去,夜慶芝打頭進去,給長孫皇后掀開門簾子,屋里伺候的幾個伺候趕緊出來迎接;</br> “拜見皇后殿下。”</br> “免禮。”</br> “謝殿下。”</br> 正在榻上趴著啃燒雞的李鈺扭過頭一看是皇后來了,趕緊使勁兒的想要擠出來一些眼淚,奈何卻沒有一滴,只能哭喪著臉說話;</br> “兒拜見皇后娘娘,娘娘您可算是來了,兒這次真是被打的夠嗆了,娘娘您看看……這給打的?您看這里,哎呀……皇后娘娘饒命吶!娘娘饒命,兒也沒有說錯什么啊?”</br> 長孫皇后本來想著李鈺肯定是被打的奄奄一息,沒想到這孽障趴在榻上,手里拿著燒雞啃的津津有味,兩手都是油漬。</br> 看見自己進來又趕緊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愁眉苦臉的喊冤叫屈,還扭著屁股證明自己被打的很慘,長孫皇后心疼李鈺的心情霎時間就跑到了九霄云外,氣不打一處來,上去就擰主李鈺一只耳朵。</br> “你這孽障還有臉來說這些?嗯?你看看你美的,趴在榻上一群人伺候著,手里啃著燒雞,你這是知道錯了的樣子?就該再抽你一頓讓你長個記性的。”</br> 李鈺被吊起來一只耳朵疼的嘶啞咧嘴;</br> “哎呀娘娘饒命,嗚呼……哎呀好疼啊,多謝皇后娘娘手下留情。”</br> 李鈺揉著被擰的通紅的耳朵,表情十分豐富;</br> “皇后娘娘兒剛才還想著這一鍋燒雞趕緊中午給您送兩只嘗嘗呢,真的都叫人下去包起來了,估摸著也該弄好了的,至于這頓打嗎,嗨……</br> 娘娘您可不知道啊,兒這次真是冤枉至極的,叔父他老人家不知道怎么回事兒就看我不順眼了,昨個早上我正要出門,就被叔父給堵個正著,二話不說就叫人把兒抓起來一頓鞭子家法……”</br> 看著長孫皇后的臉色李鈺越說聲音越小最后緊緊的閉上了嘴巴。</br> 長孫皇后板著個大黑臉一眼不眨的盯著李鈺,一直看的李鈺底下了頭趴在枕頭上這才沒好氣的嗆了幾句;</br> “說啊,本宮看你挺能說的,怎么不說話了?”</br> 李鈺偷偷扭頭看了一眼發現皇后殿下臉色還在黑著,趕緊又趴在枕頭里,甕聲甕氣的回應著;</br> “回皇后娘娘的話,兒說完了。”</br> “說完了?我看你覺得挺冤枉的,怎么不說了?聽你的這意思秦大將軍打你還是打錯了?故意找你茬的?”</br> “也……也不算錯的……”</br> “哼!不知廉恥的東西!”</br> 旁邊的夜慶芝擔心皇后再次發怒,趕緊指揮內侍搬來一張太師椅放到李鈺的床榻前;</br> “殿下您坐著說話。”</br> “嗯。”</br> 長孫皇后氣定神閑的坐下,看著床榻上兩個侍女正在給李鈺擦拭手上的油漬,又擦嘴巴的伺候著,伺候的這孽障舒服無比,看樣子應該沒有傷的多很,這才放下心來,總算秦大將軍信守承諾沒有把這孽障打壞了哪里。</br> “你說你馬上都十六了,你能不能安安生生的叫本宮少操心一些?你能不能安安生生的坐在書房里看看兵書戰策?你要是天天在書房里呆著,大將軍能沒事找事來抽打你?”</br> “啟稟娘娘,兒也有看書的,我回來長安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想去書房來著,誰知道兄弟們來了一堆……”</br> “你放……你簡直是在胡說八道!”</br> 長孫皇后聽見這孽障又要順口胡鄒氣就不打一處來,差點就說出了放屁兩個字,見有許多下人在場,最終還是顧忌著身份,給到了嘴邊的屁字給忍耐了下去;</br> “你這廝少來哄騙本宮,你要是回來就去書房,你嬸娘怎么可能放你那些酒肉兄弟進去打擾你讀書用功?”</br> “這……可是皇后娘娘兒當時真的想過要去書房的呀,他們要是晚來半個時辰兒就去讀書了。”</br> 李鈺當然是死不承認了,還在編造著謊言應付長孫皇后,長孫皇后氣的揚起了巴掌要抽打正在說謊的李鈺,嚇得李鈺趕緊閉上眼睛,抱著頭!</br> 長孫皇后又想氣又想笑,這混賬東西就是偏偏如此叫人喜歡的不行,真是鬼精靈一個……</br> 這陛下也真是的,這多有靈氣的孩子,非要天天看他不順眼,自己幾次旁敲側擊的詢問,陛下的態度都是十分的堅定,一口咬定說承乾才是繼承大統的人選萬萬不能輕易廢掉!</br> 可是呢?這邊的孽障只要游手好閑一個不對之處,陛下就要反感至極,總是不由自主的把這孽障當做棟梁之才去要求和約束……</br> 弄得長孫皇后心里一直都放不下這個念想總是惦記的不行,以前還罷啦,自從這孽障被找到認出來之后,長孫就越看這大朗越順眼!</br> 還別說這孽障也真爭氣,哪兒哪兒都厲害的不行,信手占來就是天大的決策,朝廷里一大群文武都束手無策的事情到他手里,偏偏就是給你輕輕松松的就解決了,連陛下都佩服的不行……</br> 想到這里長孫皇后又搖了搖頭把埋藏心里深處的驚天想法壓了下去,看著床榻上的痞子;</br> “你休想來糊弄本宮,你那些謊話本宮一句都不信的,就說你那些酒肉兄弟耽誤了你,難道后來你吃酒吃的一塌糊涂的事兒也要去怪到別人頭上嗎?”</br> 一說到吃酒的事兒上李鈺又來了精神,再次兩只手撐著床榻,伸著頭;</br> “真的啊皇后娘娘,還真是被您給說中了的,娘娘您要是不信盡管來問問這些侍女們,她們可都是看見了的,那些兄弟們總是灌我,兒酒量又不好,所以才每次都吃的醉醺醺的,啊……皇……后娘……娘饒……命……”</br> 李鈺正在把責任都往兄弟們身上推,心里念叨著,對不住了兄弟們,只能拿你們頂缸了,要不然皇后娘娘不定得數落我到啥時候呢,李鈺正在努力的辯解著,冷不防長孫皇后忽然就伸出手上去就一把捏住了李鈺嘴角的肉使勁兒得擰著,疼的李鈺含糊不清的求饒!</br> 長孫皇后恨鐵不成鋼的教訓著;</br> “我把你個混賬東西給擰死,叫你來糊弄本宮?你當本宮是傻子嘛?總是拿謊話騙我!還真是說的好聽至極!你要是不吃,別人能按住你脖子灌你?還不是你自己不要臉面的,看見美酒就走不動路,當本宮還不知道了嗎?”</br> “嗯……娘……娘饒……命吶……放了兒吧……兒不敢……再說……瞎話了……”</br> 看著床榻上的李鈺嘴角的肉被皇后殿下擰著,求饒的話都說不清,宮里來的和李鈺這邊的下人都低下了頭,努力咬住嘴角不讓自己笑出來。</br> “叫你說謊話!看本宮今日不擰死你個瞎話精……”</br> 夜慶芝和李鈺關系那是厚的沒法說,只要李鈺在長安城居住,夜慶芝不當值的時候總是出來陪著李鈺到處瘋耍,兩人總是一塊兒出去一群將軍府里大吃大喝四處游玩,年齡上更是大了李鈺好幾十歲,一直把李鈺當做孫子輩兒的看待,兩人關系也確實好的不得了,這會兒看著李鈺嘴上的肉都被擰紅了,夜慶芝也著急的不行,趕緊湊到皇后身邊彎著腰,手足無措的勸解著;</br> “殿下息怒,殿下您息怒呀,您看侯爺他都這樣了,殿下您就饒了侯爺這一回吧?”</br> 看著有人求情長孫皇后這才冷哼一聲松了手;</br> “哼!再敢哄騙本宮,絕不輕饒了你這猴子!”</br> 被松了手的李鈺趕緊使勁兒揉著嘴角上的肉;</br> “哎呀呀,可疼死我了娘娘……”</br> “疼死你也是你自己找的,活該!誰叫你拿謊話來哄騙本宮的?”</br> 兩人正在說話的功夫一個侍女進來行禮;</br> “拜見皇后殿下。”</br> “免禮。”</br> “謝皇后殿下。”</br> 李鈺看見是之前吩咐去辦事兒的侍女,趕緊問道;</br> “都弄好了?”</br> “回郎君的話,奴婢都叫人包好了,剩下的燒雞一共十三只,按照郎君您的吩咐包了最大的七個,準備送到宮里獻給皇后殿下。”</br> “哦知道了,這次不用送去跑腿了,剛好娘娘來了直接帶走就是,你下去把燒雞拿過來就是。”</br> “諾。”</br> 夜慶芝一看這情形趕緊獻殷勤;</br> “殿下您看,侯爺心里滿滿的都是孝敬您呢!一鍋就那幾個,都要送七只給您呢!您看多好的孩子呀!”</br> 長孫皇后也不是真生氣,聽了這些當然高興了,放松了臉色笑著罵道;</br> “算你還有些良心,知道來惦記娘娘,你這孽障,娘娘為了你整日里都是操心的不行,我的兒你可莫要再做出一些丟人現眼的事兒了,這次是你叔父出手教訓,才把你的災禍給攔住下來,否則陛下豈能輕易饒你?”</br> “啊?皇后娘娘,兒沒有去招惹陛下呀,天地良心!兒回來長安城得到寶貝弓箭飯都沒顧得上吃,就趕緊的送去宮里交給陛下,陛下怎么又看我不順眼了這是?真是的……”</br> “你還嘴硬?你前頭尿在正堂里,陛下后腳跟就知道了,當時書房里一群文武重臣都在,你丟臉都丟到哪里了?還有理辯解?陛下都被你快氣瘋了!”</br> 李鈺也不好意思起來,不過片刻又開始給自己找理由了;</br> “啟稟娘娘,兒覺得陛下有點太那個了吧?”</br> “哪個?”</br> “就是……就是……兒覺得陛下總是把眼睛盯著兒,弄得兒一驚一乍的,生怕犯錯被揪住,這天天往兒身上盯著,誰還能沒個錯的時候了,娘娘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br> “你少來這套!你要是安安生生的,陛下就是盯著你又能如何?還不是你自己的毛病?</br> 本宮可是警告你啊!少和那些酒肉兄弟聚會,成天花天酒地的沒個正形,你看看人家程家大朗?</br> 人家除了讀書還是讀書,陛下只要一提起來程大朗就總是贊不絕口的,你們這群紈绔子弟里,就數人家程家大朗最用功了,你多和程大朗接觸,本宮也能放心一些。</br> 哦對了!本宮還有個警告啊,你少和那房遺愛來往,那是個不長腦子的蠢材武夫,成天把房仆射氣的吃不下飯,你少跟他稱兄道弟,本宮說話你到底聽見沒有?是不是還想讓本宮擰你?”</br> 李鈺郁悶的回了一句;</br> “是娘娘,兒聽見了。以后不和他玩了行不行?還有誰娘娘您一塊兒說了,以后這些人來,兒直接叫人把他們堵住在門外行了吧?”</br> 長孫皇后瞪著李鈺嚴肅的說道;</br> “你給本宮正經一點,還有那尉遲寶林你也要減少來往,成天就知道打架,跟著他們能學來什么好處?再說了教你的你心里有數就成了,人家過門就是客,你把客人堵住在門外不讓人家進來這算是哪門子的道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