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當飯吃呢</br> “啟稟兩位叔父,侄兒性好喜動,不適久坐,</br> 便想著,若有一物,可使人久坐不困,又能放開雙腿,豈不是美哉。</br> 就查看魯班書卷,摸索而成此物,好叫兩位叔父得知,侄兒為兩位叔父,也準備有一些的。”</br> 程咬金坐在太師椅里,十分舒坦,聞言一喜:</br> “賢侄給某準備了幾許?”</br> “回叔父的話,此物,兩種,一為兩位叔父所坐,三件一套,可置于上首主位,小侄為兩位叔父各準備了兩套。</br> 另一種就是侄兒所坐這種,亦是三件為一套,中間這個,只有上手中間那個一半大小。</br> 這種可置于下手兩邊,也為節省地方,以供貴客使用,侄兒為兩位叔父各準備了八套。</br> 秦瓊聞言拂須點頭,表示對李鈺懂事兒的肯定。</br> 程咬金聽了,卻沒吭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時間,場面就冷了下來。</br> 忽見對面,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出聲;</br> “李大朗,你也太不大氣,吾等兄弟六人,你送的這些,只夠置放在正廳,與偏廳,難道我等兄弟,皆無有乎?”</br> 李鈺一聽,尷尬得不行,自己送禮不要錢,怎么就一身臭狗屎,上下都成了毛病,還被訛上了?</br> 但是場面話又不能不說,只能不情愿的解釋:</br> “非是如此,兩位叔父的府上,我還準備有花梨木,海棠木等木料制作而成的六套。”</br> 程咬金眼珠子一轉,這才安心,將身子靠了后背上。慢慢悠悠的問;</br> “賢侄,此物可有名堂。”</br> 李鈺指著八仙桌道:</br> “回叔父的話,此為桌,一面可坐兩人,四方可坐八人,是故,小侄叫它八仙桌。”</br> 再拍打著自己坐下的太師椅:</br> “這個與胡凳子一樣,卻又高了許多,且背有依靠,所以叫椅,因坐姿大氣,侄兒稱為它太師椅。”</br> 程咬金說道:</br> “太師椅?此物…竟是太師所坐之物?”</br> 李鈺一頭汗,趕緊解釋道:</br> “非也,兩位叔父當可坐之,只是一個名堂而已。”</br> 秦瓊道:“此物必流傳于天下,這八仙桌,太師椅的名頭,倒也響亮。大朗起的好名字。”</br> 李鈺得到大神夸獎,也是暗自得意,畢竟這可是傳說中的門神啊!</br> “啟稟兩位叔父,侄兒前日里,使鐵匠做了一口鐵鍋,用來制作吃食,甚是美味,想請兩位叔父與眾家兄弟品嘗。”</br> 見兩個大神點頭答應,李鈺扭過頭吩咐;“候三。”</br> 前院管事候三,趕緊彎下腰,上前一步:</br> “小人在,請郎君吩咐。”</br> “速速叫劉勝,做來兩份吃食。一份兩位叔父用之,一份某與眾家兄弟用之。”</br> “唯!”</br> 候三答應后,恭敬的退出正廳,去通知廚房的劉勝。</br> 李鈺陪著兩位大神,有一句沒一句的應酬著,這種場合真的是讓他累的不行,正廳里全是人,又不能胡亂說話,只能規規矩矩。</br> 李鈺對這個時代的認識,終于又進了一步,心里琢磨,以后可如何是好,如果人人打交道,都這樣麻煩,還不得累死?</br> 李鈺真是誤會了,今日之所以如此正經,因兩人都是第一次前來來拜祭,事出有因,便非常正式,若是平常,倒也沒有這么多禮節。</br> 正在煎熬中,不知何時才能到頭,那邊候三已經走了回來,身后跟著幾個丫鬟,端著木盤。</br> 廳里眾人,老遠就聞到了飯菜香,脖子伸出來老長。</br> 李鈺起身稟報:</br> “啟稟兩位叔父,吃食已經準備妥當,是否可以開始?”</br> 經過兩人點頭同意,李鈺才指揮奴仆,下人,把程咬金和秦瓊的太師椅調整了個位置,兩人頓時又變成相對而坐。</br> 下首,奴仆們又搬來一張八仙桌,將眾人的太師椅分別放好在四方,待擺正了桌椅,丫鬟們端上了精致的六個小菜。</br> 經過兩天的熟悉,如今這六道菜的質量,已經比李鈺做出來的,不差分毫,色香味俱全。</br> 這八個人圍著一個桌子坐下,如果是文官,就又得問一大通,再解釋一大堆,還好是武將門戶,基本都是不拘小節,雷厲風行。</br> 也沒有誰去指指點點,干脆利索的各就其位,也不等李鈺招呼開始,就都狼吞虎咽起來。</br> 本來眾人對同桌而食,還有些陌生,只是在夾了兩口菜之后,各種疑惑也就煙消云散。</br> 就連兩歲多的秦懷道,也指揮侍女給他搶菜,程咬金的六個兒子,更是如臨大戰,互不相讓,不過都對兩歲的秦懷道,照顧有佳。</br> 李鈺只來的及吃兩三口,六道菜,除了已經夾到秦懷道陶盆里的,其他都是全部光盤。</br> 兄弟六個,都伸長脖子,看著程咬金和秦叔寶那邊。</br> 廢話,米飯配上小菜,尤其是兩個肉菜,那簡直絕配,程家六個兄弟,連菜湯汁都沒放過。</br> 程咬金一邊大口的往嘴里塞肉,塞菜,一邊抽空喝一杯酒。</br> 一柱香的功夫,兩人就把一桌吃食打掃干凈,盤子里的所有東西都是精光,連菜渣都沒剩下一片。</br> 兩個大神,加程家六兄弟,目不轉睛的看著李鈺,等他開口再行安排。</br> 好家伙,自己還沒吃幾口,就都沒了,跟吃搶飯一樣。</br> 沒辦法,只能吩咐候三再做兩份,且這次,不要等做好再上,做好一個就上一個。</br> 李鈺也想不通,那程咬金并不壯實,精瘦的身體,一堆酒菜也不知吃去了哪里。</br> 待眾人重新吃過一桌,才意猶未盡的放下筷子,丫鬟侍女又開始收拾桌椅。</br> 回歸原位之后,程咬金朗聲道:</br> “這桌椅物事,倒也甚是精美,不但放開了腿腳,就是坐了這半天,也不覺得身上酸困,大是有趣。</br> 這鐵鍋做出來的吃食,更是厲害,某家從未吃過如此美味。”</br> 旁邊的秦叔寶也大點其頭,他知道程咬金要說,自己大可以節省唾沫,一邊聽一邊點頭贊同。</br> 只聽程咬金又道:</br> “賢侄的鐵鍋還有余下的沒,若有多余,便給二兄和某家先分上一百個。</br> 李鈺本來就打算給兩人都分上幾個的,可一聽程咬金的話,還是嚇了一跳。</br> 老天爺!一人分一百個,還先分一百個,難道還有二期工程?</br> 后面還想要多少?</br> 兩百口?</br> 這當飯吃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