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驚世詩詞必當載入史冊</br> 兩個平妻分了西邊兩的院子,到也合情合理,前世李鈺也多少讀過一些歷史。</br> 也知道,一正妻兩平妻的說法,還依稀記得,古代的三妻四妾是指妻妾眾多的意思。</br> 小妻、傍妻、下妻、少妻、庶妻,皆是妾之稱謂。</br> 三妻四妾中的“妻”包括嫡妻、偏妻、下妻,并不僅僅局限于正妻。</br> 還有一種說法,于平妻的稱呼是對商人,在外經商所娶女子的一種稱呼,但是其實際地位仍然為妾。</br> 其在乾隆后期,法定為適應于兼祧婚制的另娶妻子的稱謂,正妻與平妻之間相當于堂妯娌。</br> 意淫了一番,李鈺才收拾了心里的想法,仔細聽夏竹繼續介紹;</br> “這里是中院,又分前后兩進,這中院后邊的半進,是郎君的妾室居住所在,是以也歸于內宅,平日里是三等侍女灑掃伺候。</br> 郎君請看:這東邊的廂房就是奴婢和秋菊住的房間,旁邊幾間住了些三等侍女,廂房后的小院,就是我家娘子的閨房了。”</br> 說完又指著西邊繼續:</br> “這西邊的廂房,是司徒娘子的侍女凝翠,桃紅的房間,后面的小院,是司徒娘子的居所。</br> 說話間就走到了第二道門前,</br> 李鈺心想過了這道門,應該就是她說的中院前半部分了,這也分的太仔細了些吧!</br> 他卻不知道這古代規矩森嚴,任何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一絲一毫都不能馬虎的。</br> 果然只聽夏竹又道:</br> “出了這道門就是中院的前進了,是老爵爺待客之所在,還有一套廚房,再往前就是前院了,住著丫鬟,仆役,婆子,雜役一眾人等,不過沒有獨立的房間,他們男女分開兩廂,四人一個屋子。</br> 兩邊的那些別院,東邊住著府里的護衛統領,柳叔和柳叔的家族兄弟。</br> 李鈺立馬想到,估計就是蘇醒時看到的那個刀疤臉了。</br> 前院西邊的那些院子,住的是行伍里,老爵爺帶過的府兵,三十九個府兵護衛,和他們的家眷。</br> 老爵爺一生帶過一百七十六個府兵,都是這藍田縣戶籍的,如今只剩下這三十九家了。</br> 其他的都戰死在了沙場之上。</br> 老爵爺重情,找了縣令,把這些跟隨過的府兵戶籍,要了回來,安置在咱們莊子里。</br> 那些戰死沙場的府兵家眷,安排在咱們府邸前后左右,又給他們建了房。</br> 另外還有三百多戶,世代都跟著李家的奴仆,這些加起來,就是現在的李家莊了。”</br> “來人開中門。”</br> 后面幾個丫鬟答應了一聲,便既上前打開了中門。</br> 李鈺聽說死了那么多府兵,木然的跟著夏竹,一路往中院待客之所行去,一路對遇到的丫鬟仆役,問候行禮也都視若罔聞。</br> 眾人也不知為何,自然不敢說話,靜靜的跟隨著家主。</br> 夏竹也想不通,這小郎君剛才還好好的,怎么就忽然變了臉,</br> 心里琢磨著,趁天黑前,趕緊帶著郎君巡視完府邸,自己交了差事,也好回去用食。</br> 于是匆忙介紹了中院,就往前院而去,前院和中院之間,卻是沒有門的,只有一道十幾米寬,兩米高的土墻,將外院和中院隔開。</br> 他們哪里知道,這李鈺前世里國泰民安,哪有戰爭,更別說死人的事。</br> 法制森嚴的社會,你稍微一個不對,分分鐘就可以把你抓進去。</br> 李鈺之所以不高興,那是心疼那些,戰死沙場的一百多人。</br> 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不是貓狗雞鴨,一句話~戰死沙場,就沒了一百多個,聽到這些,誰的心情能有多好?</br> 先不說李鈺的心情,只說眾人走過前院和中院的隔墻,進了外院,場面就立馬熱鬧了起來。</br> 丫鬟,仆役,婆子,來回穿梭,熱鬧非凡,熱鬧的場面叫李鈺又暫時忘記了那些死去的兵士。</br> 外院眾人見了家主,紛紛行禮參見,李鈺內心也是激動的。</br> 這可都是立足根本,當然越多越好,一邊點頭答應,一邊大聲告訴大家,該干啥干啥,不必在意,也無須多禮。</br> 眾人都是在這府里住了半輩子的,幾乎看著家主長大,也不會像參觀動物園那樣稀奇。</br> 于是該忙啥就都忙啥,此時已經快要天黑,做飯的,燒火的,洗衣服的,搬東西的,可不像后院那樣冷清。</br> 李鈺是個喜歡熱鬧的,看見如此多的人,心里高興的不行,就是嘛,這才像個家的樣子,熱熱鬧鬧的多好。</br> 自己在后面,整天面對那幾個女人也太冷清了。</br> 他這樣想可真是冤枉了王可馨和司徒云砂眾女。</br> 腿在你自己身上,你整天窩在后頭不出來,能怪誰去?</br> 笑吟吟的看著眾人,李鈺在心里琢磨,以后得多出來走動才是,不能老是窩在后院里。</br> 正思索間,那邊風塵仆仆的進來一群壯漢,十幾個護衛由刀疤臉柳叔帶著,從外面急步而進。</br> 一路昂首挺胸氣度不凡,一個賽一個的彪悍,威猛。</br> 這些人就是出去巡視農人收割粟米的柳萬泉一行人了,今天是最后一天,基本都收的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歇息一下,然后準備收租納糧。</br> 跑了一天的漢子們,臉上都充滿了疲憊,看到家主出來,強打精神上前見禮,除了柳叔拱手為禮,其他十幾個護衛,都是行的軍禮。</br> 雖然眾人又困又累,可依然還是將身子站的筆挺,李鈺看著眾人一路疲憊的樣子,像級了戰斗結束后,撤退下來的士兵。</br> 不禁又想起來,那沒有能活著回來的百十號人,又開始黯然神傷起來。</br> 這邊夏竹又小聲介紹:</br> “柳叔在行伍里,曾做過老爵爺的將軍,果毅都尉。”</br> 這府里上下都知家主惱疾的事,聽夏竹介紹柳萬泉,眾人也都覺得正常,既然家主傷愈,自然是要仔細說道說道,府里的人和事。</br> 都便很自然的看著這小郎君。</br> 只聽夏竹又說:“這些就是跟隨老爵爺退下來的府兵了。”</br> 李鈺看著一群人面現疲憊,臉帶風霜,越看越像戰場上下來的兵士。</br> 隨又想到那戰死的一百多個英魂,他們的家里,失去了頂梁柱,不知道生活該有多艱難!</br> 忍不住又傷感起來,扭頭問夏竹:“剛才你說,跟隨阿耶的府兵多少來著?”</br> “回郎君的話,老爵爺帶過的藍田鄉親們,一共一百七十六人,還剩下三十九人,全在咱們府里的別院里安置,這十幾位就是期中一部分了。”</br> 李鈺忍不住嘴里感嘆:“就剩下三十九個了?其他的全戰死了?”</br> 護衛里幾個人參差不齊的回道:</br> “啟稟郎君,就剩下我們三十九家了!”</br> 李鈺不禁心里酸楚,當年都是風華正茂的兒郎,如今就剩下這些了。</br> 那一百多人,永遠的留在了沙場再也回不來了,唉…</br> 不想還好,這越想越是心里發堵,活生生的人,幾場戰斗就這樣沒了。</br> 忍不住就想起了后代的涼州詞,可不就是這樣形容的嗎!</br> 想到這里,李鈺悠悠的將涼州詞念出來,以驅趕心中的不痛快:</br> “葡萄美酒夜光杯,”</br> “欲飲琵琶馬上催。”</br> “醉臥沙場君莫笑,”</br> “古來征戰幾人回。”</br> 一首詞念完,整個外院鴉雀無聲,一群壯漢,想著自家郎君做出來的詩詞,</br> 仿佛又魂回那金戈鐵馬的戰場,耳邊傳來兄弟的呼喚,大家奮勇殺敵…</br> 又幻想著詩詞里的意境:</br> 酒筵上甘醇的葡萄美酒,盛滿在精美的夜光杯之中。</br> 美貌的歌伎,彈奏起急促又歡快的琵琶助興催飲。</br> 想到即將跨馬奔赴沙場去殺敵報國,士兵們個個豪情滿懷。</br> 今日一定要一醉方休,即使醉倒在戰場之上又有何妨?</br> 此次出征為國效力,本來就是打算馬革裹尸,壓根兒沒有準備活著回來。”</br> 軍中是輕易不讓喝酒的,但是這又有什么呢,這是小郎君為自己這些人做的詩詞,自家郎君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便是。</br> 有酒沒酒,并不影響眾人的心情,有的自動把夜光杯,幻想成了盛飯的陶瓷碗,還有的把杯里的美酒又想成是干澀的軍糧。</br> 還有人在回憶曾經的場景,大家剛要吃飯,那邊就傳來軍令,賊兵來了,</br> 于是大家慌忙整理鎧甲兵器,準備迎敵,也不知這一戰,能不能活著回家?</br> 管他娘的,先殺他個昏天暗地再說,馬革裹尸本來就是府兵的最高歸宿。</br> 最先反應過來的夏竹,禁不住出聲喝彩:</br> “好!郎君真好學問,好才情,這首七言絕句,簡短精辟,又充滿沙場男兒的豪情,必定傳耀后世,當入正史記載之。”</br> 旁邊的柳萬泉正在回憶,一聽夏竹說傳耀后世,還要記載入歷史之中,</br> 立馬也反應了過來,把身上的衣袍,像戰甲一樣撩了起來,雙行了個軍禮:</br> “多謝郎君,為我等做這千古名律。”</br> 眾護衛看都尉行禮,也都跟著照做,整齊劃一的行禮:</br> “多謝郎君。”</br> 十幾個壯漢的聲音,響徹府邸……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