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拒不交稅你奈我何</br> “好叫娘子得知,我家這五糧液可是辛辣無比,娘子吃得時候,可要有些防備才是。</br> 最好是閉住氣,一口下去,如若不然,定要嗆的眼淚直流。”</br> 小廝一邊解釋,一邊將倒出來的一兩白酒,遞過去給那婦人。</br> “我也吃過十幾年的濁酒,還要你來提醒不成,哼!</br> 到要嘗嘗,是否如你嘴上說的那般夸大。”</br> 那婦人端起碗,送到嘴邊,一口就悶了下去……</br> “噗……嗤……咔,咔……</br> 另一個小廝眼疾手快,一看不對勁,立馬搶先一步,將桌子上的酒壇蓋上。</br> 那婦人,一口酒只咽下去一半,剩下的一半,嗆了遞酒的小廝一頭一臉,緊接著猛烈的咳嗽起來。</br> 這家生子的奴仆,也不生氣,右手抬起,摸了一把臉上的酒水,笑吟吟的說道;</br> “小人提醒過娘子的,我家的五糧液辛辣無比,還叫娘子閉住氣息,一口吃下,你這娘子,卻又為何不聽?”</br> 咳嗽了好一會,那婦人才緩過勁來,已經嗆的滿臉通紅,</br> 趕緊拿出懷里的布巾,擦過了口鼻冒出來的酒水,又去摸掉嗆出來的眼淚。</br> 這才開口;“果然是厲害,你家這酒,說是仙人釀造也不算過分,確實配的上英雄豪杰飲用,</br> 只是,這也太過辛辣,常人恐怕不好降服。”</br> 簡單說上幾句好聽話,那婦人羞的擠進人群,便消失不見。</br> 李鈺看那中年婦女,嗆的口鼻都是酒水,坐在后頭高興的直拍大腿。</br> 旁邊的容娘,與另幾個丫鬟,也拿了手巾,掩住嘴角偷笑。</br> 桌前幾個男人蠢蠢欲動,兩個小廝扭頭看過來,得到李鈺的點頭示意,便開始一個個來,</br> 每個圍觀的百姓,都給到了一兩二兩不等,半個時辰的功夫,就把壇子里,三十斤白酒分了個干凈。</br> 人群里,全是對美酒的稱贊聲,百姓看著李鈺,繼續指指點點,這一次全都成了夸獎,再沒人說李鈺故弄玄虛,哄騙百姓!</br> 只可惜,滿場近百人圍觀,也只有一個富戶,買了一斤拿走。</br> 除此之外,其他人都是只看不買,畢竟一千錢也不是小數。</br> 桌前有兩個男人,留戀不走,其中一個忍不住開口,;“你家這酒也太貴了些,倘若三五百錢,某家也能買上一斤。”</br> 另一個接話;“正是如此,你且與你家郎君商議一番,若能通融,某家也買一斤回去。”</br> 這話本來就是說給李鈺聽的,李鈺哪能不知,卻依然對著眾人,堅定的搖搖頭。</br> 他心里的市場價位,其實并不高,李鈺清楚,只賣給朝廷的達官貴人,賺得銀錢終究有數!</br> 大數據才是最厲害的,一家買上一斤,那上萬家呢?百萬戶呢?</br> 賣給貴族,高官,一瓶賺八百,還不如賣給千萬百姓,每瓶賺一百。</br> 這筆帳李鈺比誰都會算。</br> 按照李鈺的想法,先來個饑餓營銷,把斗酒十千的價格,固定到長安城百姓的心里。</br> 而且還要有價無貨,你家里的錢拉來一車,我這里就這點東西。叫你花錢也買不到太多。</br> 等明年,作坊里的一群學徒全部學成了老手,就擴大生產規模,弄它一個超級酒廠,到時候……</br> 看李鈺酒價鈑的死死不丟,圍觀的群眾慢慢散去。</br> 看看天色已經接近傍晚,李鈺知道今天賣不出去多少了,就招呼大牛,曾貴,收起攤位。</br> 旁邊卻圍過來三四個軍侯,領頭的笑著開口;“小郎君,某家這廂有禮了。”</br> “兄長請,某還禮了。不知諸位有何見教!”</br> “好叫郎君得知,我等乃是這東市的軍侯,掌管稅收一事,又負責東市的治理,</br> 郎君在此擺了半天,我等也未有打擾,現已人散而去,方才過來,</br> 郎君占據了半日,照規矩,得出一百錢,又三十稅一,</br> 郎君今日,得錢一千又三,</br> 該當繳納一百四十三錢才是。”</br> “哦原來軍侯是來收稅的!”</br> “正是如此,還請郎君兌現。”</br> “一百錢?你怎么不去搶?三十稅一我等知曉,可這點地方,半日就敢要一百?”</br> 大牛聽說要攤位費一百,立馬蹦跶起來,一百錢節省一些,夠農戶花上大半年了,這不過擺了半日就要一百,大牛哪能不急。</br> “這長安城里的開支,是要比旁處大上許多,不過,某家也不曾哄騙郎君,</br> 這東市里來往的商賈,每日都有數千,說了瞎話,頃刻間就要露餡兒,某家又何苦自找苦吃?”</br> 軍侯不吭不卑,說的合情合理。</br> 大牛也心里清楚,光天化日之下,他們也不敢胡來。</br> 只是小半日就要一百錢,有些心疼而已,聞說家家都是這般,就不再言語。</br> 李鈺覺得納稅是正常的,畢竟朝廷弄這東西兩市,也是投資了的,都不收稅,朝廷喝西北風去!</br> “大牛不可多言,給朝廷交稅,是本分的事,不必介懷。</br> 不過,諸位也看到了,某家這酒乃是上等佳釀,</br> 不如幾位先品嘗一番,若是可以,某家就用兩斤,擋了這一百多錢,</br> 若是諸位吃過,覺得不如其他鋪子里的濁酒,某再拿出錢來如何?”</br> “郎君此話當真?”</br> “當真!”</br> “好,那就品嘗一番,郎君的五糧液到底如何!”</br> “阿貴斟酒!”</br> “是!”</br> 四個軍侯每人喝了兩口,二話不說,就將桌子上的收走兩瓶。</br> 那領頭的喜笑顏開;“郎君若是明日還來,這空地,某家就給郎君留著如何?</br> 明日里,郎君擺上一天,只給兩斤就行。不知郎君意下如何?”</br> “可以,阿貴,再給兩斤。”</br> 四個軍侯,笑的合不攏嘴,拿了四斤白酒,歡天喜地而去。</br> 大牛不情愿的嘀咕著;“郎君咱們這買賣可虧了,千錢一斤的東西,頂了它一百錢的地方,唉,真不知郎君是怎么想的!”</br> “你知道什么,就按照本郎君說的來,明日阿貴帶上兩個人,還來這里。</br> 你帶人去西市,就像今日這般行事,</br> “千錢一斤,一個大錢都不能少,是否有人買,不重要,重要的是,叫百姓們都知道,咱們這五糧液的名頭。”</br> “走啦,還愣著干什么?收了桌椅,回叔父府里吃肉,快點的別磨蹭。”</br> “哎,郎君別催,我等快些收拾就是……”</br> 一行人晃晃蕩蕩,天黑之時,才進了翼國公府里。</br> 李鈺拿著兩種白酒,有兩個侍女引路,來到秦瓊的書房。</br> “大朗,何時來的?可曾去見過你叔母?”</br> “叔父,侄兒已經去過叔母那里了,聽下人們說,今夜叔父在書房用食,特地帶了幾斤美酒前來,孝敬叔父。”</br> “來人,給大朗搬太師椅過來……”</br> 秦瓊指揮下人,給李鈺加了把椅子,又填了一雙筷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