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戲玩完，吃到差不多，是一個讀信的環節。

　　“有我的？”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說著“當然”，石凱弟弟也說：“姐姐也是我們的一員。”

　　齊思鈞笑呵呵地撐著周峻緯的腿，催促著自己妹妹去接信。

　　一個灰色的很有質感的信封，火漆將信封密封的很好。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羽漓小心翼翼地拆開信封，抽出里面一張信紙。

　　“親愛的思顏姐姐，你好：
　　這封信，來自于一個特別喜歡你的學分。

　　第一次看到姐姐的時候，不是在這個節目。第一眼，我就知道姐姐是我做夢都想成為的樣子。
　　西裝的齊律是成熟知性的，長裙的妹妹是可愛溫柔的，打辯論的時候是魘姐，生活中又是無所不能的齊思顏小寶貝……時間久了，我漸漸認識了更多的齊思顏的樣子，也把你當成了榜樣。

　　……

　　還記得之前某一次你說過，你不希望粉絲把你當做星星，當成仰望的存在。你希望我們以一個平常心看待你，把你當做普通人。如果有機會，希望可以擦肩而過的時候互相問候，在閑來無事時談笑風生。

　　他們都說追星好累，但喜歡姐姐一點也不累。我們都是學法律的，希望有一天，姐姐也能成為我們的帶教律師。

　　——來自一個帶著法考教材看姐姐打辯論的學分。”

　　讀完信，每個人都要發表一下自己的想法。有哭的，有歡樂的，但思顏著有的只有一陣微風撫平內心的溫柔。

　　粉絲像正主這句話，是有一定道理。

　　“這個人，我記得她。”

　　思顏很快就想起曾經有一個抱著磚頭書來看奇葩說，看完回學校復習說要過法考的女孩子。

　　“這是我一直以來，告訴他們的。很感動啊，居然都記得。”

　　……

　　“我希望，每一個學分都可以成為一個很優秀的人。不是要去和旁人比較，而是不愧對于自己的內心。

　　……

　　喜歡我們不是追星，我更希望，我們是好朋友，只是不能經常見面，隔著屏幕相遇的好朋友。”

　　很久以后，久到何運晨已經成長為可以帶實習生的律師的時候，思顏偶然地在法院遇見了已經成為律師的這個女孩子。那個時候，兩人真的像好朋友一樣在附近的咖啡廳喝著咖啡，暢談甚歡。

　　*

　　這一期合宿錄完了最后一期，思顏也回到了上海，繼續未完的工作。

　　自從之前她一個案子火遍全國之后，越來越多的刑事案件都找到了思顏。

　　本身從注冊律師及執業律師的角度，沒有民事、刑事律師之分。只要是執業律師，都可以代理打官司。而律師分工種，大多是律師事務所自己的內部事務。

　　律所本就不怎么過多約束思顏，她也逐步由原本接的大多是非訴或民事案件，漸漸開始越來越多接觸刑事案件。

　　直到有一天，一個十分重大的刑事案件砸到她頭上。

　　思顏之前申請了法律援助，中央司法局就直接把案子委托到了她。

　　之前那次錄制是最后一次休息，齊思顏又要出差了。

　　“那個，運晨。”

　　難得一天何運晨被柴律和金律放走得格外的早，明明還有工作沒做完，他們卻一定要何運晨回家。

　　事出反常必有妖。

　　回到家的何運晨就看見思顏已經做好飯等在那里，律師看人的敏感，他一下就判定齊思顏有事要跟自己說。

　　果然在餐桌上，飯過半場，齊思顏放下筷子，十分復雜地看著何運晨，最后似乎一鼓作氣，出了聲。

　　“寶貝。”

　　說實話，何運晨害怕了。

　　齊思顏這個表情，讓他瞬間在內心打好了各種草稿，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么讓思顏要提分手。

　　“我可能，要出一趟差了。”

　　何運晨聞言松了一口氣，但又十分不解。她出差是常有的事，但這一次——

　　結合這段時間在律所聽到的東西，何運晨有了猜測，而思顏接下來的話印證了他的猜測。

　　“這個事情吧，挺嚴肅的。”思顏苦笑，她是真的沒想到之前開玩笑的一句“律師也是高危行業”一語成讖。

　　“不出意外的話，最長一個月左右，快一點十天半個月也有可能。”

　　“我等你。”

　　保密協議，何運晨沒有多問，他拎得清楚事，也的確明事理。

　　他們兩個，腦電波算是同頻的。感覺到何運晨的支持，思顏繼而展露了今晚第一個笑顏。

　　“注意安全，我好好看家，等你回來。”

　　*

　　何運晨進入律所實習后，每天在跟做不完的工作和發際線斗爭。兩個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小情侶，除了思顏要去律所的時候能一起吃個早飯再順路一起上個班，就像是不熟的合租室友一樣。

　　就這樣的生活，逐漸變成了習慣。

　　如今，何運晨回到漆黑的家里，臨睡前習慣性的留一盞門口的暖燈，卻在準備轉身回房間的時候停住了。

　　差點忘了，今晚思顏不會回來了。

　　習慣，真的是很可怕的東西。

　　項淵給思顏倒了一杯咖啡，按照她的習慣準備好了東西，卻發現自家大律師在走神。

　　“齊律，今天還有的忙呢。”

　　“啊，我知道。”一下子回神，思顏灌了一大口咖啡，“你先去休息，我們四點要到看守所。”

　　排隊見她的當事人。

　　項淵搖了搖頭：“沒事，我不困。”

　　他們已經自備小板凳在看守所面前等了兩個大夜了，每一次好不容易見到當事人，他卻心如死灰、一心求死，不愿意配合，無論問他什么問題他都低著頭不說一句話。

　　案件一度推進不下去，思顏黑眼圈都快熬出來了。

　　更重要的是，受害者家屬的謾罵侮辱，旁人的不理解與嘲諷，更讓他們身心俱疲。

　　唯一慶幸的就是他們還沒動手。

　　項淵其實很擔心思顏，這兩天她的心理壓力，比旁人所看到的要大得多。

　　“說真的齊律，您歇一會，明天還有很多東西要忙。”

　　除了公安局、檢察院、法院、看守所，還有很多地方要跑。

　　“沒事，項淵，今晚我去公安局，你再查查，我的當事人還有什么在意的東西。”

　　得讓他配合，不然什么都沒有用。

　　這個點……運晨應該睡了吧。

　　“這個點，她應該還沒睡吧。”

　　何運晨將香薰機里倒入思顏喜歡的精油，關掉門前最后一盞夜燈，回到床上抱著電腦工作。等無意識掃過右下角的時間，喃喃自語。

　　算了，不打擾他休息了。

　　思顏把手機放到一旁，捏了捏眉心，繼續看文件。

　　算了，別讓她分心了，早點工作完可以早點休息吧。

　　何運晨端起床頭的水杯抿了口水，推了推眼鏡，繼續面對電腦屏幕。

　　反正，他（她）一直都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