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小玲不會不知道,今天是輝叔擺出殯宴的日子。 她如果是真的身體不適,需要去醫院還好說,假的,那就非常有意思了。 明知道今天大家都很忙,還一定要去醫院,目的是什么很難說。 林耀只希望,不是跟他想的那樣,不然蔡小玲留不住了。 一個出身塔寨,恨著塔寨,想和緝毒警合作的人,怎么挽留? 林耀不怕林燦,他只是手下敗將而已,就是華叔他也有信心掰掰腕子。 就怕,東叔會插手。 林耀可以輕視任何一個人,唯獨東叔他不敢輕視。 現在,輝叔死,華叔殘,東叔笑的依然燦爛。 很多時候,讓人細思極恐啊! 鈴鈴鈴... 往回走著,林耀的手機也響了,低頭一看,是林燦打過來的。 不用問,他也知道這個電話是什么意思。 直接掛斷,林耀不想多費口舌。 如果林燦夠聰明,就會知道他此時的想法,猜到他這么做的意思。 只是很可惜,林燦不夠聰明,起碼沒有華叔的精明,很快又把電話打過來了。 這一次,林耀沒有掛斷,跟不夠聰明的人打交道,你就得把話點給他,于是開口道:“喂?” “林耀,你怎么讓蔡小玲去醫院了?她跟李飛之間可有事,李飛一直盯著咱們塔寨呢,你不會想給自己惹麻煩吧?” 被掛斷了一次電話,林燦心里也有氣,說話的時候帶著情緒。 林耀一聽,直接叫他的名字,林燦還是不夠成熟啊。 要是換成華叔,他肯定會對你笑,一直笑,笑的你頭皮發麻。 “阿燦,你讓我說你什么好,天天就知道盯著婦道人家,有這個功夫去打會麻將不好嗎?” “蔡小玲是去醫院了,可她身邊有你的人和我的人盯著,又能出什么問題?” “自信點嘛,你呀,不要整天疑神疑鬼,如果怕了咱們就換換,你去海外,我留在村里,我什么也不怕。” 林耀盡管心中有所猜想,跟林燦卻什么也不會說。 猜想只是猜想,證明不了什么。 頂多說蔡小玲,有倒向警方的可能,會不會倒過去還是兩說。 “你喝多了,這是怕不怕的事嗎?” “你才喝多了,行了,就這樣吧,回頭你招個婦科醫生回來,咱們塔寨內的醫院沒有婦科,還是太不方便了,蔡小玲的事先放著吧。” 林耀掛斷電話,沒心思跟林燦東拉西扯。 要知道,他去海外開辟第二基地,林燦留在村里幫襯東叔,二房占著便宜呢。 偏偏,有人裝作沒這事一樣。 同一時間,醫院... “該死!” 林燦氣急敗壞的掛斷電話,有氣都沒地方撒。 躺在病床上的華叔,看著兒子失態的樣子,開口道:“阿耀怎么說?” “還能怎么說,護著蔡小玲唄!” 林燦目光中有戾氣一閃而過,低語道:“爸,蔡小玲也是個麻煩,我看不如...” 說著,做了個下切的動作。 “不許胡鬧!” 華叔第一時間給予了反對,警告道:“宗輝的事剛過去,對這件事,你東叔很不滿意。” “現在,三房又跟我們和好了,現在是一動不如一靜。” “你動了蔡小玲,就是打三房的臉,你東叔也不會答應。” “等到宗輝的葬禮結束后,第二塔寨的事就該落實了,你不想惹了你東叔,去海外的人變成你吧?” 林燦翻了翻白眼,自己老爹說的都是廢話。 塔寨多好,吃香的,喝辣的,出問題也有東叔照應著。 遠走海外,說好聽了是建設第二塔寨,說不好聽了跟離家出走有什么區別。 塔寨的建立,廢了三位叔父多少心血。 海外塔寨,是說說就能建起來的嗎? “爸,我們就這樣干看著,什么也不做?” 林燦放下了對蔡小玲的殺意,可是心里還是有些不痛快。 華叔認真的想了想,慢慢下定了決心,開口道:“蔡小玲不能動,但是這個李飛...” 華叔目光微瞇,低語道:“看來是不能留著他了。” “爸,你不說東叔不讓動李飛嗎?”林燦有些不解的問道。 “非也,非也,此一時彼一時也!” 華叔咬文爵字,慢悠悠的說道:“之前不動李飛,是因為李飛是李維民的兒子,李維民又是緝毒署的副署長。再有就是,馬云波受過李飛的救命之恩,他跟東叔再三求情,你東叔考慮到各方面的影響,所以才讓李飛逍遙至今。” “現在嘛,李維民都將偵查員派到塔寨來了,說明他正想對我們下刀啊!” “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留不留李飛的區別不是很大。” “李飛這段時間,上躥下跳,瘋狗一樣盯著我們,時刻想著沖上來咬一口。” “你東叔,對他是一忍再忍,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我覺得對李飛下手的時機到了。” 李飛是個愣頭青,很多事后面都有他的影子。 盡管李飛沒有成事,但是一只蒼蠅在旁邊亂飛,看不見你也聽得著,該惡心還是會惡心。 華叔父子,就被李飛惡心的不輕,迫于無奈才沒對他下手,一直在等合適的機會。 “阿燦,你回村里一趟,代表我給你輝叔上柱香,然后再跟你東叔請示下,下手除掉李飛的事。” “行,我這就回去。” 林燦興高采烈的出了門,他早就想干掉李飛了,現在去做也不算晚。 塔寨... “耀哥,小玲姐去醫院了?” 看到林耀回來,蔡軍主動上前問道。 蔡軍是少數跟塔寨有牽連,卻沒有陷進去的人之一,總的來說他還是很有良知的,做不到對蔡小玲的事冷眼相看。 “是啊,去醫院了,這段時間的事,對小玲姐的打擊很大,再加上她有了身孕,正是孕期焦慮的時候,我們都讓著她點吧。” 林耀回答的很輕松,絲毫不知道華叔父子,已經準備對李飛下手了。 當然,知道也沒用,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李飛驢脾氣一上來,李維民都管不了,他又不是李飛的爹,想拉他也拉不住啊。 年輕人,沒受過社會的毒打,太自我了,不是什么好事。 李飛命有此劫,也是早已注定。 別說林耀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他也不會為李飛可惜。 路,都是自己走的。 “東叔到!” 遠處傳來一聲吆喝。 在眾人的肅然起敬下,東叔領著林景文來了。 林景文還是老樣子,性格跳脫,一過來就對林耀擠眉弄眼。 倒是東叔,看上去很傷感,不管怎么說他和輝叔也是堂兄弟,塔寨也是他們三個合力支撐起來的。 眼下,輝叔躺在棺材里永遠的離開了。 東叔回想著往昔的光輝歲月,一時間感慨萬分,目光含淚。 “東叔...” 林耀走上前去,對著東叔問好。 東叔點點頭,什么也沒有說,只是靜靜的走到輝叔的棺槨前,站在那動也不動的看著他。 看了大概有幾分鐘,東叔才回過神來,說了句讓林耀心中一寒的話:“蔡小玲去醫院了?”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