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花楚玉不動,沈淮安倒也不急,只撫了撫鼻梁上的眼睛,似笑非笑地激她:“怕了?”
花楚玉白了他一眼:“……我連霍景深都敢單挑,會怕你?”
“……”
向來八分不動的沈律師,聽到這句話,嘴角微抽了抽。
花楚玉和黎書書也不是全無相似之處,這股子虎勁兒,就很像……而且,她們不怕死的對象還是同一個人……
想到霍景深那張老謀深算的臉,沈淮安心里打了個寒戰(zhàn)。
他都快對霍景深這三個字有陰影了。
還好花楚玉跟他沒啥關(guān)系……不然怕是下輩子都要給霍景深打工!
最終花楚玉還是將手里的塑料叉子丟進(jìn)了旁邊的垃圾桶,走進(jìn)了電梯。
沈淮安進(jìn)去,按下了自己辦公室那一層。
在電梯門合上之前,他漫不經(jīng)心地瞟了眼外面,看見一個熟悉又鬼鬼祟祟的人影,當(dāng)時低頭,漫不經(jīng)心地扶著眼鏡,眼底精明幽光一閃而逝。
很快電梯到了樓層,沈淮安依舊紳士,扶著電梯門等花楚玉先出去。
他帶著花楚玉來到自己辦公室,又替她倒了杯水。
而后兩人面對面坐著,沈淮安開口,直截了當(dāng):“你今天來找我,是想看看我,還是想看看我太太?”
果然如云清所說,沈淮安早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她稀里糊涂,差點就當(dāng)小三。
花楚玉用手指攪弄著被子里的水,面無表情地道:“我看見了,你太太……剛剛門口開紅色跑車那個……還挺囂張的。”
沈淮安并不否認(rèn)這個評價。
“她個性是比較張揚。”
“我比她更囂張,更不計后果。”花楚玉話音落下的瞬間,抽出了隨身的武士刀,直接拍在了桌上。
沈淮安絲毫不怵,他掃了眼面前的刀,甚至還夸了一句:“好刀,可惜有裂痕。”
“……”花楚玉想到這裂痕的來歷,就覺得顏面無存,她轉(zhuǎn)移了話題,“少廢話,我今天來找你,是有正經(jīng)事商量。你要是能同意最好,如果不……”
“我同意。”沈淮安口吻平靜地毫無波瀾,甚至還有一絲他身上罕見的真誠,反倒讓花楚玉愣了一下。
怕她的人在華洲可不少,是不是真的貪生怕死,她一眼就能看出來。
沈淮安答應(yīng)得這么干脆利落,明顯不是怕她的刀……
“雖然婚約是我父親定的,我從頭到尾沒有參與,也沒有同意。但在沒通知你,也沒按華洲流程退婚的前提下,我擅自結(jié)婚,是我沈淮安考慮不周,委屈了你。”沈淮安語氣真誠,是真有愧疚在其中。
“……”花楚玉重新坐下來,收起了刀,她原本是抱著掀了他的律所,打一架的心思來的,可沈淮安這么講道理,倒是顯得她有點粗魯了。
花楚玉清了清嗓子,“我來的路上,聽人說你是北城心最黑的律師……現(xiàn)在看來,也沒有那么夸張。你人還挺好的。”
沈淮安微笑:“謝謝夸獎。”
他心黑的時候,她自然是不會見到了。
沈淮安將話題拉回來,“所以,你的訴求是什么?”
“我希望你能在華洲出一份退婚申明,當(dāng)然,最好是我這邊提出的退婚。另外嫁妝那些,我希望你加倍退,當(dāng)然我會替你補上的。我們家雖然不差這點錢,但我媽要面子的。”
“明白。”沈淮安點頭答應(yīng),“我會按照你說的辦,抽時間我會盡快去一趟華洲,親自登報解釋這件事。至于花家提前送來的嫁妝,是我父親收下的,我大概知道嫁妝目錄,我會另外準(zhǔn)備超過嫁妝十倍的不動產(chǎn),送到花家。這么處理,花小姐能滿意嗎?”
“十倍?”花楚玉有點為難,“我沒那么多錢給你補……”
沈淮安啼笑皆非,“沒事,不花你的錢。我還算有點家底,這點賠得起。”
既然不用她花錢,那她當(dāng)然樂意啦!
花楚玉當(dāng)時露出個笑臉,主動朝沈淮安伸出手,大大方方的:“好,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
沈淮安禮貌性地握了一下。
這時候內(nèi)線電話響起,秘書提醒他:“沈律師,預(yù)約的客戶已經(jīng)在會客廳等您了。”
“好,我馬上去 。”
沈淮安掛斷后,給花楚玉留了張名片。
“你在北城期間,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找我。”
“不用。”花楚玉道,“我沒有找別人老公幫忙的綠茶習(xí)慣,再說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需要都能自給自足。”
這股子江湖兒女的勁兒,跟黎書書也很像。
沈淮安微笑了笑,并不勉強:“那我就不送你了。反正樓下還有人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