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白一貫溫和的眼染上了幾分涼意,看著包間的門在眼前合上。
他到底沒有追出去,轉(zhuǎn)身邁開長腿落座,給自己倒了杯極烈的伏特加,仰頭灌下去,眼底陰鷙一片。
那個小丫頭是被他寵壞了……
坐在他旁邊的陸修挪了挪屁股。
這個節(jié)骨眼上,最好還是不要惹司慕白為妙,雖然司慕白平日里看起來平易近人,但這廝就是個笑面虎,心黑著呢……
陸修向來最有眼力見,掃了一圈,現(xiàn)在包間里這幾位,他親哥陸祈佑坐在角落自個兒喝酒,心不在焉,而霍景深就更別提了……唯一能跟他玩的就是云清了。
“四嫂,祝賀你內(nèi)定調(diào)香大賽冠軍!”陸修端起手邊的酒,豪氣干云,“以后咱們就是自己人了,再有人敢欺負(fù)你,你就報小爺我的名號!”
“那我就謝謝陸小爺了。”
云清忍俊不禁,配合地伸手去拿面前的干凈酒杯。
然而她連杯子都沒碰到,旁邊男人修長冰涼的大手橫伸出來,劫走了她面前的酒杯,換上了一杯鮮榨果汁。
云清回頭就對上霍景深闃然黑沉的眸子。
“今晚不準(zhǔn)喝酒。”霍景深面不改色,淡淡開口道,“我答應(yīng)過伯母,把你‘安安全全’地送回去。”
云清不免愕然,征松片刻后,忍不住笑了起來。
“霍先生,你這是把我媽的話當(dāng)圣旨嗎?”她含笑揶揄他,眼里微光狡黠。
陸修當(dāng)時就聽明白了,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興奮地擠眉弄眼:“討好未來丈母娘?四哥,你也有今天!”
霍景深自然不會受他這種調(diào)侃,抬腳便踹了過去。
有陸修在,氣氛到底炒熱起來。
陸修雖然吊兒郎當(dāng),玩世不恭,但他的確是天生的風(fēng)流貴公子,更有一副好嗓子。
他握著話筒說:“接下來,我給四嫂獻(xiàn)歌一曲!”
而后,投入地放縱地高歌。
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在熒幕幽光里,唱到盡興,扯開衣扣,整個人妖孽又恣意,光芒萬丈一身榮光。
云清跟陸修年紀(jì)相仿,看著他,總覺得羨慕。
身旁,男人幽淡的嗓音響起。
“陸修是這樣鬧騰,你多擔(dān)待。”
云清側(cè)過頭,跟她說話的是陸祈佑。
這倆親兄弟,性格作風(fēng)都是南轅北轍。
她出自真心地道:“不會,我覺得陸修很可愛。”
陸祈佑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
“云小姐調(diào)香好像很有天賦,我名下也有香水產(chǎn)業(yè),可以考慮一下來我公司。”陸祈佑說著,順手取出名片遞給她。
云清想婉拒:“陸總……”
“云小姐不必著急回答我,慢慢考慮。”
陸祈佑成熟穩(wěn)重,精英氣息極重,云清跟他說話時,莫名有種在跟老板做匯報的感覺。
他話說到這份上,云清只能收下名片。
“我會認(rèn)真考慮的。”
云清收起名片,目光落在手機上,五分鐘前,她給鐘離發(fā)的消息還沒回復(fù)。
不知為什么,云清心里有點不安。
霍景深跟司慕白在陽臺談事情,云清不想打擾,就給霍景深發(fā)了條消息:【我去找鐘離】。
便離開了包間。
霍景深看見短信,掀了下眼簾,看見他家小姑娘的背影。
這間會所是司慕白的地盤,自然不至于存在什么安全問題。
而她們兩個小姑娘聊天談心,霍景深也沒興趣去旁聽,他簡單回了句:【早點回來】。
司慕白掃到了他手機屏幕,意味不明地哂笑,對著月色仰頭灌了口酒。
“這幾天霍氏股價暴跌,高管出走,它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跌進(jìn)泥潭,沒有翻身余地了……你要真想跟這小丫頭走下去,該考慮你自己的身體了。”
他的身體……
霍景深鴉羽烏沉的睫毛遮住了眼底情緒,半晌,緩緩道:“我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