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我女兒怎么樣?”醫院病房外,蘇羽濃拉住從里面出來的醫生問。
“哦,沒什么大問題,只是受了刺激大腦一時缺氧致供血不足引起的短暫昏迷,她很快就會醒來。”
聞言,蘇羽濃一顆懸高的心終于放下來。
“我說了不會有大礙的你不信。”一旁的厲運海嗤了聲,眼睛卻不時瞟向微敞開的病房內。
“你還說?”蘇羽濃一眼瞪去,“如果不是你莫名其妙去跟蹤珈珈,她又怎么會找到這里來,被我們給氣得暈過去?”
她現在真的很后悔當初把珈珈是他們的女兒這個秘密告訴他。
“我這一輩子也只有她這么一個女兒了,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現在知道她是我女兒,我怎么忍得不住不去看看她?”
“那現在該怎么辦?醫生說珈珈是受了刺激才昏過去的,那等她醒來看到我們兩個,難免又會被刺激到。我真被這樣下去會把孩子氣壞。”蘇羽濃連連嘆息。
厲運海思忖片刻,說,“我打個電話給徐衍,讓他馬上過來醫院,我們先回家。”
蘇羽濃盡管不舍,但她也不想看到女兒再受刺激。
“運海,我想也許珈珈說得對,我們的確太自私了。”
她真的是個很差勁的母親。從生下女兒那天起,就沒真心關心過她。那時她心里滿是對唐帛聞的怨恨,明知孩子不是唐帛聞的,但就是喜歡不起來。
女兒上高中時,厲運海突然找到她,希望能夠和她重溫往日舊夢。而她一是處于對唐帛聞的報復,二是心里還一直有厲運海這個人。所以才不顧一切的對唐帛聞提出離婚,可唐帛聞就是不肯,后來她跑出來就再也沒回去過。
這幾年和厲運海生活在一起,她愈發覺得對女兒感到愧疚。而女兒那些罵她的話雖然難聽,但也并沒說錯。她和厲運海的幸福是建立在女兒和唐帛聞的痛苦之上的。
“小羽,你是不是后悔和我在一起了?”厲運海皺眉問。
“不是后悔,是我們不能這么自私,我根本沒認清自己的身份是一個母親。”
“可是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她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現在統統知道了。你也聽到了,她說絕不會承認除了唐帛聞以外的任何一個男人做她的父親。所以我基本上不抱任何希望了。”
蘇羽濃想起女兒滿臉嫌惡的說不會承認她這個母親,心一動,眼淚很快落下來。
“好了,別哭了,走吧,我現在打電話給徐衍。”他說著掏出手機。
*********************
半個小時后。徐衍匆匆趕來。在問清楚唐珈所在的病室后,他直奔而去。
唐珈還沒醒來。
徐衍見到躺在病床上動也不動的唐珈時,感覺胸口一陣發悶,極不舒服。
雖然厲運海在電話里再三保證唐珈很快會醒來,但他還是叫來醫生詢問唐珈的病情。
“不是說很快就會醒來嗎?都一兩個小時了怎么還沒醒?”、
醫生走到唐珈床旁,附身傾聽了會,說,“她呼吸勻稱,這說明她已經醒了,不過因為其他因素感覺身體疲勞,所以她現在只是在睡覺,而不是昏迷。”
“等她醒來就能出院嗎?”
“是的。”醫生說完離開。
徐衍拉了張椅子在她床旁坐下,目光深幽的黑眸多了些與平常不一樣的東西。
這丫頭還真是不叫人省心,沒一刻是讓人放心的。
他握住她那只在掛著點滴的手,眉頭因她失溫的手而皺擰。下意識的俯身在她手上呵著熱氣。
不知是不是被他的舉動驚醒,唐珈突然醒來。
睜開眼,頭頂刺眼的白光讓她受不了的立即又閉上,發出一聲不適的呻吟。
“你醒了?”徐衍把她的手放入被子里捂好,說話的語氣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軟了下來。
唐珈再次緩緩打開眼,對上徐衍詢問的眼神時大腦空白了一下。
“這是哪里?”
“醫院。你昏倒了,是厲運海把你送到醫院來然后又通知我的。”
厲運海?這三個字像條導火線,引燃了唐珈昏迷前的所有記憶。
她記起自己的確是昏倒在了厲運海家。只是導致她昏迷的原因她卻怎么也不愿意想起。那對于她來說是種恥辱。
“你沒什么要解釋的嗎?”徐衍忽然問她。
她重新閉上眼,鉆心的痛苦從她毫不掩飾情緒的臉上流露出來。
“我可不可以不說?”
“……是和厲運海跟你的關系有關的事情嗎?”徐衍不答反問。
唐珈心驚的猛然張眼,“你怎么這么認為?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他是我……”那個兩字似根魚刺,卡在喉嚨里怎么也吐不出來。
“他是你生父?”徐衍從她震驚的表情大膽猜測。
“不!不是!我永遠不會承認他,我只有一個父親,那就是唐帛聞。”唐珈神情激動的反駁,蒼白的臉色因激動而浮現一抹紅暈,讓人分外心憐。
原來厲運海和她真是父女關系。這個結果既在徐衍意料之內,又在他意料之外。
看她情緒這么不穩定,他覺得暫時不再追問。
“你現在感覺怎么樣?醫生是說你可以馬上出院,但具體還是看你自己,你如果覺得渾身無力還是不舒服,我們可以在醫院住一晚觀察觀察。”
她搖頭,“我想回家。”她討厭醫院的氣味和陰冷的氛圍。
“那好,我去辦理下手續,你在這里等我。不要自己走動。”